004章：家的味道

    杨凡将杨林推到了客厅，赵二虎正在跟陈建民说着他们这些年的经历。赵二虎手舞足蹈，非常投入，陈建民也听得津津有味。


    杨艳之前跟杨林说了杨凡他们的事情，不过，杨艳知道的远没有赵二虎详细。看到两人说得如此熟悉，杨林很快就被赵二虎的叙述吸引过去，也加入到了他们的谈话中。


    杨凡看到三人有说有笑，有问有答，聊得很是开心，就站起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也说不清这是什么味道，也说不清从哪里传出来的，但那种味道是他永远忘不掉，而且在其他地方永远都闻不到的。


    进入卧室，环顾四周，看着如此熟悉和亲切的画面，杨凡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他用极其放松的姿势躺倒自己的床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里似乎有一种魔力，很快就让杨凡彻底放松下来，这可能就是回家的感觉。


    这些年他睡过无数张床，但没有任何一张床能够给他如此放松的感觉。他不觉地伸了个懒腰，右手无意间碰到了床头柜上的相框。


    杨凡坐了起来，拿起那些照片翻看着，这些照片背后的故事远没有杨凡在基地画的那些素描那样惊心动魄，但杨凡此刻体会到了久违的欢乐。


    翻看着这些照片，过往的平凡生活的画面不停地在杨凡头脑中闪现。以前，杨凡不喜欢这种生活，他觉得那太平静、太枯燥，也有太多的无奈。


    可现在，他觉得那才是生活，平凡中的快乐是需要慢慢去体会的。回想过去的七年，那些不过是生活中的一次短暂的冒险，那不是生活，至少不是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最后一个很小的相框中放的是他和薛晴的一张合影。画面中，他和薛晴坐在一家餐厅门口，两个人的头偏向彼此，但身体的距离有些远。


    那个时候，他害怕被爸妈发现之后遭到不停的追问，就把它放到最后面。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现在的薛晴不知道跟谁在一起，而杨凡也并不在意。


    他将相框中的照片取出，微微一笑，把招聘蜷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心意”，轻轻的吻了一下，将它装进相框中，又将相框摆到了最前面。


    看着相框中自己和安娜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画面，杨凡细细回忆着与安娜在一起的每个瞬间，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此刻，他只希望安娜在天堂一切安好。


    “小凡，出来吃放了！”杨艳在门外喊道。


    “好嘞，姐！”


    杨凡下意识地回答，他一个鲤鱼打挺的动作，坐了起来。这一切都那么熟悉，完全不似距离上一次姐姐的呼唤也隔了7年之久。


    餐厅里，大家都已经坐好，杨凡坐到了空着的三个座位之一，赵二虎的旁边。他看了一下，刘文和欧阳婧还没有来。


    “妈妈她们呢？”


    杨艳给杨凡拿了一副碗筷，说道：“妈说要加一道菜，说那道菜我们都做不好，非要自己去做。


    欧阳婧去帮忙了，说也要学一学。一个现做现教，一个不停地问，所以做得比较慢。”


    “哦，是这样啊。”杨凡点了点头。


    “最后一道菜来了。”话音刚落，欧阳婧端着一盘菜走进了客厅，将那盘菜放到了杨凡的身前。


    杨凡附身一看，居然是他最爱吃的醋溜木须。曾经，那是杨凡以前每次回家来刘文都会为他亲手做的菜。杨凡说他吃不惯其他任何味道，所以刘文从来都不让别人来做这道菜。


    杨凡抬头看了看正在用围裙擦手的刘文。7年了，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喜好，即使是这么一点点的细节，她都记在心里。


    杨凡的眼眶有些湿润，刘文走到杨凡的身边，说道：“小凡啊，妈知道你在外面吃不到这个味道。快，尝尝看！”


    “妈，我……”杨凡有些激动，看着刘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啊，对啊，大家都不要客气了，我们这就开动吧。”看到气氛有些尴尬，杨林赶紧解围。


    刘文拉着欧阳婧，让她坐到了杨凡的身边，自己则坐在了欧阳婧和杨艳的中间。


    杨凡夹起一块鸡蛋放进嘴里，咀嚼了两口之后，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这完全是他熟悉的味道，杨凡从小不喜欢吃酸的东西，刘文每次做这道菜的时候都很少放醋，所以这道菜完全就是为杨凡一个人准备的。


    杨凡端起面前的米饭，狼吐虎咽起来，不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但他反常的举动又刚好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尤其是刘文，看到杨凡的表情，她满意地笑了笑。


    赵二虎看了看杨凡，故意装作一脸疑惑道：“杨哥，这个菜这么好吃啊？你… …都哭了，那… …我也尝尝吧。”


    赵二虎的话又把大家逗笑了，也缓解了稍显尴尬的气氛。


    杨林“哈哈”一笑，端起酒杯说道：“各位，按照我们华夏的传统，这第一杯酒是欢迎虎子和欧阳婧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来，我们干杯！”


    赵二虎和欧阳婧同时站了起来，欧阳婧说道：“谢谢杨叔叔、谢谢各位，能够认识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我也是，我也是！嘿嘿。”赵二虎一脸傻笑道。


    喝完酒之后，杨林说道：“虎子、欧阳婧，你们快坐。不要客气，不要客气，哈哈哈哈。”


    赵二虎坐下之后，又为杨林将酒满上，杨林又端起酒杯，转过身对陈健民说道：“老陈啊，这第二杯杯酒，我要敬你和秀芬！”


    杨林擦了擦眼泪，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简单地说道：“兄弟，这些年，谢谢了！”


    陈健民赶紧端起酒杯，说道：“师兄，说这些干嘛！从小，师傅就像对待你一样对我！这点事，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


    李秀芬也在一旁说道：“是啊，师兄啊，这不算什么的！老陈退休之后，我们搬回了滨海，正好能跟刘文做个伴，举手之劳的事。”


    “不！对你们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们一家来说是莫大的帮助。老陈、秀芬，这杯酒，做哥哥的先干为敬！”说完，杨林一仰脖喝光了杯中酒。


    杨凡和杨艳和站了起来，杨凡先是说道：“陈叔叔、李婶，这杯酒我也要敬你们，谢谢陈叔叔对我的培养。如果没有您，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更不会有我们一家的今天。


    还有李婶，这些年，辛苦您了！如果没有您的陪伴，我们家……”


    杨艳接着说道：“陈叔叔、李婶，感谢您二位对我们一家的照顾，这杯酒，我和小凡敬您二位。”


    说完，杨艳和杨凡也干了杯中酒。


    陈健民站了起来，长出一口气，说道：“好，好啊！师兄和刘文能够有你们俩这么懂事的孩子。


    值了，值了！杨凡啊，你的事，虎子跟我说过了一些。”


    他对杨凡竖起了大拇指，说道：“陈叔叔没看错，你果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有你的努力和坚持，就不可能有你们一家的今天。陈叔叔也很欣慰，小凡、丫头，你们都是好样的！好样的！”


    陈健民也一仰脖也喝光了杯中的酒。


    “好了，好了，都坐吧。”杨林招呼着大家坐下，杨凡和赵二虎分别给众人把酒满上。


    杨林再次举杯，眼含泪水地看向刘文，说道：“老婆子，这第三杯酒，我敬你。谢谢你，是你守住了这个家！谢谢！”


    刘文情绪激动，又流下了眼泪，摆了摆手说道：“老头子，今天高兴的日子，你说这些干嘛？”


    “不！老婆子，这杯酒你一定要喝！这是我、小凡和丫头，是我们这个家欠你的！”


    杨艳搂住了刘文的肩膀，说道：“妈，爸说得对！这些年，最苦的就是您了！”


    “是啊，妈！”


    杨凡也端起酒杯，说道：“妈，这些年，如果没有你守在家里，我和姐姐可能都没办法坚持到现在。我们在外面付出了多少辛苦，经历了多少磨难也都比不上你这些年一个人在家里承受的那份孤独和牵挂。妈，这些年，都是我们亏欠您的！”


    刘文擦了擦眼泪，勉强这微笑道：“好，好，好。妈喝，妈喝！只要以后，我们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妈受多少苦就无所谓。”


    刘文笑着将酒喝光，喝的太冲还咳嗽了起来，杨艳赶紧拍打刘文的后背，欧阳进递上了一块纸巾。


    刘文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说道：“好了，好了，别光顾着喝酒。快吃菜，菜都凉了。”


    杨凡平时也不喜欢喝酒，但今天这个场合，他反而很想喝。


    酒，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他可以让你不用费心心思去想那些复杂的语言，一杯酒就能表达所有的感情。或许，这真是酒文化盛行的原因之一。


    互相敬过几轮之后，大家终于放下酒杯。这顿饭，是杨凡这7年来吃过最可口的一顿，最安心的一次。所谓的家的味道，其实就是温暖与踏实。


    饭后，杨艳、李秀芬和欧阳婧帮着刘文一起收拾了餐具，杨凡为大家煮好了茶，一家人坐在客厅里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