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人生突变 15章：厄运降临

    就在这时，被困住的小队开始投掷烟雾弹，想借机撤退。对面的人一直在射击，他们的视线越来越差，而且碍于对方的强大火力，他们也不敢贸然突进。


    被困的小队开始有人陆续站起来往树林转移，双方的枪声都没有停，但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不打中就要看运气了。杨凡在他们背后看得真切，这支小队基本都是两人一组交替掩护着撤离，尽量不暴露自己的位置。


    最后一个站起来是那个拿着两个样本的人，此时烟雾也开始消散，他刚站起来就被两颗子弹击中了后背，看来他就是那个运气不好的。虽然穿着防弹衣，但子弹的冲击力仍然带给他很大的伤害。


    他在队友的搀扶下艰难得站起来，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对面的枪声再次响起，他冲那个队友喊了一声，那人一边开枪掩护他，一边向其他队友的方向撤去。手持样本的人似乎还不愿意放弃，依旧附身在寻找，直到对面的人将火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才暂时放弃了寻找东西的想法。可这时候烟雾已经基本散去，他没办法撤向自己队友的方向，竟然朝着杨凡他们这个方向跑来。


    那个受伤的人手里拿着一个样本，在距离杨凡他们十几米处的一颗大树下隐藏起来。杨林他们挪动了一下位置尽量躲避他的视线，再加上那个人一直关注着战场的形势，并没有发现杨凡三人的存在。


    杨凡能隐约听到那个透过通讯系统在跟队员联系：“3号，3号，我弄丢了一个样本，就在我们烟雾弹爆炸点附近。你们火力压制对面的人，谁手里还有手雷，给我朝那个方向仍，绝对不能让他们的人靠近！实在不行炸掉那个样本，我们这有一份就足够了，绝不能让对方得到！派人来接应我，我们要尽快撤离！”


    说完之后，他脱下了防弹衣，自己尝试着处理后背的伤口。一番折腾之后又将防弹衣穿好，坐在大树下休息，可能觉得形势在他们的控制中，自己要稍微缓一缓。


    “轰。”第一枚手雷爆炸声音响起。


    杨凡三人赶紧低下头，好在他们的位置距离手雷炸点很远，完全不用担心被手雷炸伤。就在第二枚手雷爆炸声响起之前，前方居然传来一阵小女孩的哭声。


    杨凡心下一惊，从声音判断，那个小女孩应该就在手雷的爆炸范围内。他抬头一看，在离爆炸点不远的地方的确有一个孩子，她好像是趴在地上，隐隐能看到她的后背再动。那里的草没有怎么经过修剪，如果她不懂就很难被发现。


    杨凡很是奇怪，怎么刚才一直没有动静，现在却忽出现了一个小女孩。难道是枪声一响那个小女孩被吓萌了，现在听到手雷声音才开始哭吗？


    此时，那个小女孩居然坐起来了，直接暴露在了敌人的枪口和火力之下，非常得危险。杨凡定睛一看，那个小女孩居然是安妮。


    这时，第二枚手雷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爆炸，杨凡赶紧缩头趴好。爆炸过后，他抬起头看向安妮，好在距离比较远，暂时没有伤到她。


    想到这个可爱的小女孩随时都可能死在手雷之下，杨凡立刻蹲起身来就要朝安妮跑去，忽然他感觉一只极其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令他无法动弹。杨凡后头一看，正是杨林。


    杨林一脸惊诧地问道：“小凡，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救安妮！”杨凡坚定地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你都不知道手雷什么时候爆炸，而且两边的人都在看着那个地方，你现在过去不是成了靶子了吗？”


    “那怎么办？难道我就看着安妮被活活得炸死吗？”杨凡一脸焦急地问道。


    杨林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小凡，这件事我们管不了！这已经超过我们的能力范围了！他们有枪，你去了也是白去！”


    “是啊，小凡，你千万不要冲动！你这么上去是帮不上忙的！”杨艳也在边上说道。


    杨凡此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面是可怜的孩子和他多年来的所坚持到习武之人就要见义勇为的价值观之间的矛盾。


    另外一面是可能丧命的风险以及养父和姐姐的劝告。杨凡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要为“见义勇为”这四个字做这么艰难的抉择。


    杨凡紧握双拳，紧盯着前面在抹着眼泪的安妮。一想到今天眼睁睁看着安妮在自己眼前被炸死，日后每当想起，他都将活在内疚和惭愧当中。杨凡便不再纠结，他准备趁养父不注意挣脱他的手，去救那个小女孩。


    打定主意，杨凡脚下暗暗用力，刚想再次奋力向前冲去。他却发现养父的手也同时用力，又将他拽了回来。


    杨林用力过大，杨凡直接向后摔倒在了地上。


    “爸，您教过我习武之人要——”


    “是，我是教过你。”杨林似乎早就猜到了杨凡要说什么，打断了他，沉声说道：“但这里习武之人不只你一个！而且你之前还受了伤，所以你不能去！”


    杨凡瞬间就明白了杨林的意思，他慌忙地坐起来，牢牢地抓着养父的胳膊，说道：“不，爸，您不能去！您的年纪太大了，绝对不能去——”。


    杨艳也抓住了杨凡的胳膊，在旁边说着类似的话，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杨凡这时忽然明白了，同样有着“见义勇为”血性的养父为什么刚才要拉住杨凡。美德在面对可能失去挚爱亲人的时候只是一种灵魂上的挣扎，对于他们这些练武的人而言，舍弃性命去捍卫正义并不难，可要舍弃挚爱的家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刻，杨凡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让养父去冒险，什么正义，什么美德都不如养父的命重要。


    “爸，你听我说——”，杨凡一边拉着杨林，一边想要挣扎着站起身。


    杨林没等杨凡说完，忽然反手抓住杨凡的手，顺势一推。杨凡又一下子向后摔倒，还没等他稳住身形，杨林已经挣脱了杨艳的手，向安妮的方向冲了过去。


    杨艳想要再次伸手拉住杨林，可已经来不及了。


    杨凡躲在树后看着安妮的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人向刚才的位置扔了一枚烟雾弹，杨林正慢慢爬向安妮的方向。


    就在此时，杨凡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烟雾中，好像是捡起了前面那人遗失的样本，然后快速离开了。对面的人立刻开枪向他射击，可他们也被刚刚试图横穿这里的那伙人牵制，双方实力相当，都不敢轻易离开自己的掩体。


    那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他的身形和动作极快，跑着标准的避弹步，躲过了所有的子弹。


    杨林抓住这个空档，快速抱起安妮，转身就往回跑。可刚刚试图横穿这里的那伙人是可以看到杨林的行动的，他们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冲进来干嘛。


    杨林瞬间就成了他们的目标，枪声再次响起。在距离杨凡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一颗子弹从杨林的左腿射入，穿透之后，又钻进了他的右腿。


    杨林“啊”的惨叫了一声向前倒去，在倒下的那一刻，他用力将安妮向前一抛，安妮摔到了杨凡身前2米处。


    “爸！”杨凡和杨艳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杨凡一把拉过安妮，将她放到姐姐身边，然后就要冲出去救杨林。此时，一枚手雷在杨林左侧爆炸，倒在地上的杨林被气浪震动了一下身体，就没有动静了。杨凡听到爆炸声后下意识卧倒，他在安全距离之外，并没有被炸伤。


    但是，之前因为中弹隐蔽在杨凡他们附近休息的那个人也发现了杨凡和杨艳的位置，他拿起身边的HK416步枪开始疯狂地朝这边扫射。杨凡一侧身躲在了树后，子弹打在树干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树干也在随着震动。


    杨艳也躲到了树后，她将安妮抱在怀里，红着眼睛，满脸紧张地看着杨凡，安妮也一直在她怀里哭泣。


    杨凡冲杨艳挥了挥手，喊道：“姐，你先带着安妮走！我去找爸爸！”


    “可是… …那好吧，你小心点！”杨艳犹豫了片刻，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慌忙带着安妮往树林里面爬去。


    杨凡躲在树后，此刻的他非常焦急，看了看纹丝不动的杨林，又看了看那个受伤的人，正在盘算着如何将杨林救回来。


    就在这时，那个受伤人的身子忽然一震，好像背后又挨了一枪，步枪脱手，向前倒在了地上。随后，从他身后窜出两个人影，一个人拿起了样本，另外一个人将枪口对准了中枪人的头部。就在他要扣动扳机时，自己的头部却被子弹射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此时，从他们身后的树林中又冲出了一个手持带有消声器的MP5的人。拿着样本的人迅速开枪还击，边打边退，撤退进了树林当中。


    手拿MP5的人没有理会地上的死尸和那个受伤的人，而朝着拿走样本的人撤退的方向往丛林里追去，一前一后，枪声不断。


    杨凡看到了这一切，不过他们完全顾不上他们。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去救杨林，杨林就趴在那里，生死未卜。可枪声一直响个不停，他的位置暴露，杨凡不敢轻易从掩体中出来，此刻他心急如焚。


    此时，中弹的那个人居然又艰难地爬起来，通过通讯系统说道：“3号、3号，守护者的人从背后绕过来袭击了我，那份样本被他们抢走了。你们加强火力继续封锁那个区域，还有，派人去你们的3点钟方向堵截，一定要将样本抢回来！”


    杨凡听到“加强火力，继续封锁”之后，一股恨意和愤怒涌上心头。他正想去想办法救杨林，如果加强火力，他就更没有机会了。


    此时，杨凡只觉得血往上涌，心里满满地恨意，他大叫了一声，愤怒地朝着说话那人就冲了过去。


    那个人刚刚通话完毕，坐在地上，可能是判断没有了什么危险，想要把防弹衣脱了下来，自己先处理一下伤口。


    他还没来得及看后背的伤，杨凡已经扑上来了。那人先是一惊，发现已经来不及拔枪，就坐在地上一拳朝杨凡打来。


    杨凡一侧身躲过了这一拳，顺势绕到了他的背后两只手狠狠勒住他的脖子，想用之前学过的裸绞干掉他。对方是坐姿，杨凡占尽优势，可他也没有把握。此刻，他是蹲在地上，双腿没办法完全卡主对方的身体，而是用力顶向他的后背。


    杨凡已经顾不得什么法律，什么道德，更不管自己是不是人家的对手。满腔的怒火和仇恨激发出了他的潜能和勇气，他用尽全力狠狠地勒住了那个的脖子。


    杨凡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力量，他脖颈的肌肉极其发达，杨凡竟不能再勒紧分毫。那个人妄图用手掰开杨凡的胳膊，杨凡感觉自己的力量更对方相差太大，双臂很快就被掰开。


    他稍微先后退了退，腾出一点空间，膝盖用力撞击他刚才中弹的部位。那个人闷哼了一声，手的力度明显变小，杨凡逐步机会，锁住他颈部的胳膊用尽全力，勒得更紧。


    忽然，那个人的左手摸向自己的小腿，抽出一把匕首，反手向杨凡的肋部刺来。杨凡早就注意到了那人的动作，果断放弃了裸绞的动作，左手抓住那个的手腕，右手手肘用力顶向对方的左臂肘部关节。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和惨叫之后，匕首从那个人手中滑落。


    杨凡双臂一用力，以那个胳膊为支点将他甩向对面的大树，那个人面部撞到树上。还没来得及反应，杨凡捡起了那把刀柄刻有一只蝎子图案的匕首，用力刺向了他的后颈。杨凡在极度愤怒之下用尽了全力，匕首从脖子刺入，从喉咙处穿出，扎进了树干里。


    杨凡没有拔下刀，但血还是从他的前后脖颈出流出，很快就染红了他的上半身。由于用力过大，匕首扎进了树里，那个竟然被钉在了树上。


    杨凡一下瘫软在地，他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此时的他，被眼前这一幕给吓萌了。他不相信这都是自己做的，也不敢想象刚才自己面目狰狞的样子。


    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回响：“我杀人了吗？我杀人了吗？我为什么要杀人？我为什么要杀人？他死了，他死了，但是他杀死了我爸爸，他杀了我爸爸！都死了，都死了。”


    杨凡面对着眼前的一幕已经彻底懵了。


    嘴里一直再重复着：“都死了，都死了… …”。忽然他抬起头，自言自语道：“姐姐、姐姐，姐姐还活着，我要去找我姐姐。”


    说完之后他一边继续念叨着，一边挣扎地站起来，从地上捡起那个人的手枪，朝着树林走去。


    杨凡沿着姐姐刚才带安娜逃走的方向一直找，一直找，始终没有发现杨艳和安妮的踪迹。后面的枪声也开始小了，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养父，养父也许也还活着。对，他刚才是要救养父的。


    杨凡刚要扭头往回走，忽然听到极速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个人什么都没说，一拳砸在杨凡的脸上。


    杨凡直接被打飞出去好几米，重重摔倒了地上，杨凡的面部传来一阵剧痛，接着，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又遭受到了重击。可他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已经晕厥过去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有人高喊了一句：“收割机，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