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如果我留你呢？
光是想到这里，周京延就近乎窒息。
许言离开的这两年里，他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如果他没有误会她，如果他能早些发现她是喜欢他，如果他能早些承认自己的感情。
那该多好。
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周京延缓缓把眼睛闭上了。
不知道想了多久，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周京延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继而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就离开办公室了。
……
与此同时，霍少卿带着许言去几家研究所外面参观了一下，带她看了一下A市这两年的变化，他便带着许言去了原来的那家餐厅。
他请许言吃过一次饭的餐厅。
那也是他第一次请许言在外面吃饭。
餐厅的雅间小包房，还是两年前的那间包房，负责人也还是原来的负责人。
看霍少卿时隔两年才再次过来，餐厅的经理惊讶又高兴地说：“霍秘书长今天过来了。”
又说：“霍秘书有两年没过来吃饭了。”
霍少卿笑笑，然后点了几道菜之后，又把餐单递给许言：“叶老师，你再点几个你爱吃的菜。”
大大方方接过霍少卿递过来的餐单，许言便点了两个菜。
目不转睛地看着许言，霍少卿的眼神很柔和。
他没有告诉许言的是，自从那场大火之后，他再也没来这家餐厅吃过饭，她给他送的机器人，他几乎每天都在使用，每天都会互动一下。
有时候，霍少卿也会看着机器人感慨，如果许言还在该多好。
万万没有想到，时隔两年，她真的回来了。
霍少卿直视她的眼神，许言从容冲他笑了一下。
这时，霍少卿则是笑着跟她聊到：“这两年，A市的变化还是有一些的，特别是工业科技发展方面。”
听着霍少卿的话，许言说：“是啊，光是从星辰的发展就能看出来。”
许言说话的时候，霍少卿一直在看她，眼皮都没舍得多眨几下。
霍少卿专注的眼神，许言不禁又笑了一下。
许言一笑，霍少卿也笑了，他说：“叶老师是打算在A市长留，还是忙完工作就回去。”
霍少卿话音落下，经理带着服务员来上菜了。
直到服务员把菜上完，许言这才接着刚才的话回答：“忙完工作就回去。”
听闻许言忙完工作就回去，霍少卿神色明显黯淡了一下。
他想把她留下来。
霍少卿看着她没有说话，许言又一笑道：“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听着许言这话，霍少卿回了神，给许言盛着汤，声音缓慢地笑着说：“如果我留叶老师，叶老师会留在A市吗？”
双手腾在半空，许言接碗的动作顿住了。
她没想到霍少卿会说这样的话。
两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许言缓缓把手捏成拳头，继而又放松，接过霍少卿递给她的汤，笑着说：“如果后期有好的合作项目，我可能偶尔会经常过来A市。”
实际上，她不愿意再回A市的。
只是霍少卿话到这个份上，她就顺势给了一句活话。
许言的回答，霍少卿灿然笑了一下。
两年不见，她比以前成熟多，也更沉稳一些。
后来，霍少卿没有再和许言讨论这个话题，没有让她为难。
虽然身居高位，但霍少卿从来都不咄咄逼人。
至少，他不会给许言任何压力，无论在任何方面，他都不会给她压力。
两人吃完饭，霍少卿又带着许言去江边散步，带她看看夜景。
自从工作以后，他也是头一次这样放松自己。
这也只因为是许言了。
两人并肩慢行在江边，霍少卿很会找话题和许言聊天，所以两人的气氛一直都很好。
和霍少卿在一起，许言也很轻松。
两年前，她在霍少卿跟前也没有什么压力。
直到晚上十点钟，时间不早了，霍少卿这才开着车子送许言回酒店。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许言打开车门下车，霍少卿下车送她。
肩膀上挎着背包，许言看着霍少卿，客气地笑着说：“谢谢霍秘书长今天的招待，也谢谢霍秘书长今天的晚餐。”
许言的客气，霍少卿一笑道：“有时间的时候常联系，我后面这段时间不会太忙。”
实际上，每天都忙得要命，但对方是许言的话，他就可以不那么忙。
如果说两年前，他对许言的感情有隐忍，那这一次，霍少卿是毫不遮掩了。
他不想再错过。
看着霍少卿，许言点了点头：“好的，那我们再联系。”
说着，许言再次跟霍少卿打完招呼，她转身就回酒店了。
酒店门口，霍少卿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一直在目送许言，直到许言的身影从他的视线里消失，霍少卿也并没有马上离开。
甚至还没忍住的笑了一下。
许言回来了。
没什么比这感觉更好了。
不远处，两手搭在方向盘上，周京延的神色要多失落就有多失落。
两眼直勾勾看着远处，眼神久久没有收回来。
许言连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但她却愿意和霍少卿一起待这么久，她接受谁都不愿意接受她。
她一直在怪他。
原本心中还有存疑，心想是不是他们想太多，叶时言只是叶时言，并不是许言。
但许言今天和霍少卿的碰面，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真的只是叶时言吗？
车子停在停车场的暗处，直到霍少卿开着车子离开，周京延一直都没走。
一时之间，他的心里空落落。
早在两年前，他就失去许许了，彻底失去许许了。
他是爱许许的，只是他们错过最好的时间。
这一晚，周京延的车子在酒店外面停了很久，他在这里想了很久，后来才启动车辆离开。
后来的两天，他没找许言，也没有去打扰许言，只是生活和工作完全打不起劲，甚至莫名其妙还感冒了两天。
……
这天上午，许言在叶韶光的行政办公室忙着工作时，陈部长风风火火把门敲开了，一脸兴奋对许言说：“时言，京州集团的控制系统出了些问题，几个工程师过去都没办法。”
“那边想请你过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出是什么原因，你看过去露两手呢，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港城，我们東升集团的厉害。”
听闻别人那边解决不了问题，一时之间，陈部长还挺高兴的，觉得他们露脸的机会来了。
抬头看着陈部长，许言说：“京州工程师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这边恐怕也没有办法。”
听着许言的话，领导好脾气劝着她说：“我们过去看看，能解决我们就解决，不能解决就算了，反正他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不会也不丢脸。”
不等许言开口说话，领导又说：“走走走，先过去看看再说，我车子都备好了。”
领导话到这个份上，而且只是工作技术上的问题，只是过去实验室看一眼，许言便没有再拒绝，收拾着东西就跟他一起出发了。
四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京州集团的实验室时，果然是他们的操控系统出了问题，就连老韩和贾一明两人也过来了。
但问题到现在还是没有解决。
看陈部长带着许言过来了，老韩连忙笑脸迎迎地打招呼：“小许过……”
话还没有说完，老韩马上又改口说道：“叶老师过来了。”
客气和老韩他们几个打了招呼，许言就走近操作台那边了。
这时，实验证的技术员便把问题和许言描述了一遍，说其实之前的工作就有些推不动，今天系统完全崩溃了。
听着对方的讲解，许言气定神闲道：“应该早就出现数据问题和代码问题，后来才造成系统卡死的，我先看看吧，看能不能解决，如果不能的话，你们可能要换新的操作系统。”
许言说如果解决不了，可能就要换新的操作系统，京州集团的几个技术员脸都苍白了。
挨骂和批评，还有经费问题都不是最主要了。
最关键的是，太耗人了，太累人了。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许言便也没有说话，坐在操控台旁边，就让工作人员把他们之前的资料都拿给了她，然后专心帮他们检查系统。
老韩和贾一明，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则也是在旁边帮忙。
……
总部公司那边，听闻许言在实验那边帮忙处理系统故障，周京延会开到一半，便提前走了。
开着车子就去实验室了。
现如今，但凡只要有机会见到许言，他一点都不想错过。
半个小时后，周京延停好车子到达实验室的时候，只见许言坐在主操作台旁边，一会算着手中的数据，一会又操作着电脑系统，老韩和贾一明他们也在旁边帮忙。
大家都在忙。
一动不动的看着许言，看她在为京州的工作投入，周京延没有过去打扰，他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许言。
许言他们从白天忙到晚上，周京延就在外面从白天看到晚上。
很久，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看过许言了。
记得以前这样看她的时候，还是她还没毕业，她在他房间玩耍的时候。
傍晚七点多，工作人员给大家买来盒饭，许言没有心情去吃，一头扎在工作里面，只说自己已经有头绪，让大家别打扰她。
许言这样一说，大家便都不敢打扰她，都在旁边陪她一起忙着。
两手揣在裤兜，周京延在实验室外面站了很久，看了很久。
直到凌晨三点多钟时，只见许言突然把一挪厚厚的资料扔在主操作台那边，长呼一口气说：“找出原因了，有串代码算错了。”
紧接着，又抬手招来其他几个技术员，跟他们说道：“你们从这里起开始重推了，后面按这个逻辑去算，就不会有问题了。”
许言一针见血把问题指出来，又给他们说了后续的思路，京州集团的几个技术员恍然大悟，一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叶老师，你太厉害了。”
“叶老师，你真的太厉害了，而且也辛苦你了，陪我们一起忙了这么久。”
听着大家的道谢，许言这才从控制台前面站了起来，浅笑道：“没事，那你们看着忙，我先回去了。”
“叶老师，辛苦你了。”
“叶老师，辛苦你了。”
虽然这些技术员比许言的年龄还要大，但大家一口一个叶老师喊得格外尊敬。
客气向大家点头道过谢，许言转身离开的时候，只见周京延突然推开房门进来了。
从下午到现在，许言过来加班多久，他就在外面站着看了多久。
看到周京延那一刹，许言向前迈的步子，一下就顿住了。
看许言的步子顿住，周京延缓缓走近她，温声说：“辛苦叶老师了。”
听着周京延的道谢，许言淡然一笑：“周总客气了。”
说着，她转脸去找陈部长的时候，只见陈部长早就不见了。
周京延见状，又客气对许言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我送叶老师回酒店。”
许言：“不用，我让司机，或者我哥过来接我。”
结果把电话从包里拿出来，手机已经没电了。
许言看着手机脸色微沉，周京延说：“只是送你回酒店，而且你帮京州集团忙到现在，送你回去是应该的。”
手机没电，她又不记得叶韶光和司机的电话号码，而且眼下周京延说要送他，旁边其他的人技术员也不敢接话。
于是，只能客气说道：“那谢谢周总了。”
没一会，两人到了实验室楼下时，周京延让许言在门口等她一会，然后没一会，他就把车子开过来了。
亲自下去给许言打开的副驾驶车门。
“谢谢。”许言道了声谢谢，而后便上车了。
车辆启动之后，车子里很安静，许言两手臂轻轻环着胳膊，一声不吭看着窗外，防备意识很重。
车子开了一段路程后，周京延先开口了。
他说：“叶老师的专业性很强，甚至超越很多男技术员了。”
周京延的话，许言淡声说：“还行，而且技术不分性别。”
两手握着方向盘，周京延一笑：“也是。”
话音落下，车里又陷入一阵安静。
但尽管只是安静，周京延却也特别开心。
这两年来，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还有机会能这样和许言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