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元始论法

    圣十玄抬头看去，见殿门上悬挂一牌匾，上书“弥罗宫”三个金色大字。


    “啊！元始天尊的道场？”


    他看罢心里一惊。


    正当他惊诧之际，忽见两个童子从殿门内走出。


    细看两童子，一男一女，都在舞勺之年，但是修为却已达到上品天尊。


    圣十玄看过之后，不由得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好逆天啊！


    想他混迹道界万余载，也不过童子般之修为，实在是惭愧至极。


    两童子来到近前后，一抱拳道：“圣尊，老祖有请！”


    圣十玄见状，抱拳还礼：“有劳二位。”


    随后，跟随二童子拾阶而上，片刻后，三人步入殿内。


    对于圣十玄而言，弥罗宫并不陌生，上次曾有幸来过一次。


    但见此时的灵台上，端坐着一位老者，正是元始天尊。


    他连忙俯身一拜道：“晚辈拜见天尊！”


    “免礼，”元始天尊笑道，“赐座。”


    话音未落，一只宝莲出现在圣十玄面前。


    圣十玄看一眼身前的宝莲，微一犹豫，随后盘坐在其上。


    看到此举，灵台上的元始天尊微微一笑，右手轻抚了一下胸前的银须。


    “十玄，可是怕我？”元始天尊笑问道。


    听得此话，圣十玄大脸一红，俯身应道：“回老祖的话，晚辈并非怕您，而是晚辈对莲花有些抵触。”


    元始天尊听罢，哈哈一笑，点了点头：“其实，莲花乃道家之物，而非佛家独有。”


    此话一出，当即点中圣十玄的心结。


    他对着灵台一拜：“晚辈明白。”


    元始天尊微微点头：“唤你前来，一是为你解惑，二是为你修行。”


    “多谢老祖！”圣十玄低声应道。


    关于元始天尊所言的解惑，他在心里已经猜得七七八八。


    “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元始天尊言道。


    圣十玄闻言，未做声。


    “佛教乃是界外之法门，非本界所有。”


    “啊！”


    元始天尊的一句话登时令圣十玄目瞪口呆。


    “佛教不是本源？”他看着前者问道。


    “正是。”元始天尊微微点头，“佛门之法乃是鸿荒之流，当初先祖为了避免道法懈怠而没落，特开辟一外界通道，引入此法门。”


    听闻此话，圣十玄点点头：“原来佛门开天辟地时即有啊！”


    元始天尊闻听，却是呵呵一笑，说道：“非也！”


    圣十玄闻之一愣。


    “佛门始于开天辟地后第三毁灭劫，住劫中出世诸佛。”元始天尊说道。


    圣十玄闻听，微微点头，抱拳问道：“请问老祖，住劫中之前呢？”


    “无佛。”元始天尊答道。


    “佛法呢？”圣十玄问道。


    “有法，无门。”元始天尊应道。


    圣十玄摸了摸额下颚，又问道：“何人普法？”


    “菩萨、贤者。”


    “何人为师祖？”圣十玄又问。


    “文殊贤者。”元始天尊笑道。


    “啊？”圣十玄闻听一愣，“文殊菩萨？”


    元始天尊笑着点点头：“正是，其为诸佛之师。”


    圣十玄听罢，顿时无语。


    “这怎么可能呢？”他心里暗暗不解，“文殊菩萨不是佛祖胁侍吗？这怎么就成为佛祖的师傅了呢？”


    元始天尊一见圣十玄不语，笑道：“你可知何为‘文殊’？”


    听到问话，圣十玄看向元始天尊：“智慧？”


    “正是。智慧为师，智慧是打开自性宝藏的钥匙。”后者笑着点点头，“诸佛菩萨，不离自心，自心即是佛，妙用是菩萨。大悲名观音，智慧是文殊，大愿即地藏，大行乃普贤。自心起一切用，即名一切菩萨。见性常明，无时不见。所见之相，有生有灭，能见之心，恒常寂照。这个恒常寂照的无相心体，即是一切作用的本源，也是种种妙用菩萨的本源。”


    圣十玄闻听，微微小悟：“这么说，智慧是万法之本？”


    元始天尊赞许的点点头：“正是。所谓的虚空即是智慧之所，炼虚合道即为汲取智慧，外丹即为智慧结丹。”


    听闻此言，圣十玄微微点头，又问道：“智慧之源呢？”


    “智慧之源在灵界，其无时不在，其无所不在。”元始天尊回道。


    “这么说，法身无用了？”圣十玄问道。


    元始天尊摇摇头：“非也，法身为载体，不可或缺。”


    猛然间，圣十玄话锋一转，问道：“那么请问老祖，现在又为何要抑佛呢？”


    听到此问，元始天尊突然一愣，显然未料到圣十玄会把话题跳跃到这个层面上，脸上神色微微一变。


    稍许之后，应道：“法门平衡。”


    圣十玄闻之，未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其实，圣十玄与元始天尊说到此处，他的心里已经渐渐生疑，在他看来，元始天尊的话是半真半假。


    为何？


    因为元始天尊也是一教之主。


    但是却不见世间打压阐教一说。


    所以说，圣十玄也不傻，听到此处，心里已是明白。


    元始天尊看一眼圣十玄，微一沉思，言道：“今日唤你前来，另为你修行一事。”


    圣十玄闻听，连忙俯身一拜道：“多谢老祖！”


    实际上，这才是圣十玄所关心的事情。


    元始天尊见状，呵呵一笑道：“你所学之法门与他人不同，也是界外之法。”


    听到这话，圣十玄心里巨惊。


    “什么？是外界之法？”


    元始天尊点点头：“是外界之法。你尊师乃是混沌离火之精，法门有别界内。”


    圣十玄听罢，顿时心底升起一股凉气，与此同时，一丝伤感由心而生。


    “我不是界中之人？”他心里暗暗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悄然间，他的心神微微有些恍惚。


    “天地初开，世间只有妖魔鬼三始族。”元始天尊继续说道，“在当时，所谓的‘人’族非女娲道尊所造之人族，而前三族之祖则为混鲲祖师、女娲道尊和陆压道尊，人祖为鸿钧老祖。”


    听完这席话，圣十玄是彻底地呆住了，他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师傅是鬼族之祖？”


    数息之后，他抱拳问道：“请问老祖，我的师尊身在何处？”


    听到问话，元始天尊微一犹豫，随后答道：“守尸。”


    “啊？守尸？”圣十玄不敢置信的问道。


    元始天尊微微点头：“在混沌之境。”


    圣十玄闻之，深吸一口气，问道：“何人之尸首？”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元始天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的。”后者轻声说道。


    听闻此话，圣十玄的泥丸宫内轰的一声巨响，身形差一点栽倒在地。


    “这怎么可能呢？”圣十玄摇摇头暗道。


    “现如今，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元始天尊面前吗？”


    “这怎么还有一具我的尸首呢？”


    “元始天尊说的可是真话？”


    “如果师尊看着我的尸首，那我现在又是什么？”


    ……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从他心底闪过，他的思绪犹如神马奔腾，更像水落深渊，登时，他的元神开始轻颤起来。


    “小子，暂时别想这么多，我送你入圣地，抓紧晋升道尊，也好争夺圣人之位。”


    正当圣十玄神情迷离之际，元始天尊的声音再次传来。


    圣十玄闻之，微微晃了晃脑袋，问道：“我已是后天圣人，为何还要争夺圣人之位？”


    因为何为圣人以及入圣，通天教主曾经和他讲过。


    “我知你已是后天圣人。”元始天尊笑道，“但是你尚需要争夺排位。”


    一听说要争夺排位之话，圣十玄的脸色顿时微微暗淡下来，因为他最反感的就是这些俗事。


    “争夺争夺，有意思吗？”圣十玄心里一声轻叹。


    他早已看淡了这些。


    “只有争夺到圣人之位，方可前往玄黄圣泉。”元始天尊解释道。


    “请问老祖，玄黄圣泉又是何物？”圣十玄没精打采的问道。


    “玄黄圣泉是助成先天圣人的灵泉。”元始天尊回道，“此泉极其稀少，三亿年一次涌出，每次仅仅能供九人成为先天圣人。”


    “那成为先天圣人又有何用呢？”圣十玄继续问道。


    “可永驻第三十六重天。”元始天尊应道。


    一听此话，圣十玄顿时来了精神，问道：“永驻大罗天境？”


    元始天尊笑着点点头。


    “可以考虑考虑。”圣十玄呵呵笑道。


    话音刚落，他的泥丸宫又是一阵微颤。


    “咦？不对啊！”


    圣十玄忽然发现，他的元神竟然有些不稳之态。


    但是他刚刚想到这里，一瞬间，脑海中的思绪再次混乱起来。


    他只好再次微微晃了晃脑袋。


    元始天尊见状，微微一笑道：“来，我带你入境，先修得道尊之位。”


    说罢，手中多出一枚如意。


    圣十玄扫看一眼如意，心里一惊。


    此如意三尺大小，色泽翠绿，上纹青莲十二朵，品阶为先天至宝。


    “此为我证道之物三宝如意，内孕三千世界，可助你悟道，成就你道尊之尊。”元始天尊笑看手中如意说道。


    圣十玄闻听，感激地点点头。


    元始天尊能把证道之物拿出助他，可见其心意之至诚。


    “多谢老祖！”他对着前者一拜说道。


    元始天尊见状，微微一笑，挥手将他扶起。


    就见前者手捏如意，在他面前一晃，刹那间，他被吸入一片混沌之境。


    混沌之内，圣十玄缓缓站起身，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但见视野之内尽为先天混沌之气。


    “果然是个好地方！”


    圣十玄扫看一圈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赞道。


    “好个屁！”


    猛然间，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听闻此音，圣十玄顿时被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没跌倒在地上。


    “封、封尘前辈？”他心里颤音问道。


    “嘿嘿嘿，不是我还能是谁？”


    “您不是……”


    “我是死了，但是又被你气活了！”封尘嘿嘿笑道。


    “请问前辈，此话何意？”圣十玄问道。


    听封尘前辈的话意，明显是话中有话。


    “唉，你怎么这般糊涂！”只听封尘一声轻叹道。


    圣十玄闻之，心里微微一沉。


    封尘问道：“你可知元始天尊是何用意？”


    圣十玄想了想，回道：“助我修行。”


    “助你修行？屁！”只听封尘骂道，“他又怎会有这好心！”


    圣十玄听罢，未做声，因为在他心里，也隐隐有此之意。


    “这里不是真正的混沌之境，你最好速速逃出生天，以免落得他人门下。”封尘之语再次传来。


    听闻此话，圣十玄微微点头，挥手拿出太乙珠。


    一瞬间，他从原地消失。


    弥罗宫正殿内，元始天尊忽然一皱眉头，目光扫向手中的如意。


    “孽障！”


    元始天尊看罢，一声怒骂，抬头向殿外望去。


    一片元黄之地，圣十玄现出身形。


    他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是来到通天老祖的地盘，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好险！”他心中暗暗说道。


    若不是封尘前辈提醒，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封尘前辈，你怎么没……”


    圣十玄话说一半，止住。


    “没死是吧？”封尘接着话音说道。


    圣十玄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傻小子，我一个元灵，怎么会轻易死掉？”封尘有些无奈言道，“之前所为，不得已而为之。”


    圣十玄闻言，微微摇头，表示不解。


    “唉！”封尘轻叹一口气，“修道界的大佬皆知我在你体内，都想夺取成就他们无上法门，我若不诈死，你就得真死。”


    听闻此话，圣十玄未做声，细细回想着过去所经历的事情。


    封尘一见圣十玄不做声，问道：“还没听懂？”


    圣十玄点点头。


    “在你们这个三千大千世界中，也只有那个老头没惦记我。”封尘再次说道，“而那些什么元始天尊、释迦摩尼、弥勒佛、燃灯古佛等等，都在虎视眈眈。”


    圣十玄再次微微点头。


    封尘前辈的这些话，他确实认可。


    “现如今，你的修道已到了存亡绝续之际，若是突破桎梏，此界将无人再敢打你的主意，也无人敢将你收为门下。”封尘说道，“反之，那些大佬绝不会容你生机。”


    “那么前辈，我该如何散道化无呢？”圣十玄问道。


    在师傅的修炼秘法中，散道和化无是登榜道尊的两个重要台阶，但是他一直未理出头绪。


    “论元神，你的修为、境界和实力，皆已可比肩你的道祖。论及法身，你已是第七重古神魔霸体巅峰，更是超越道体。”封尘言道，“因此，你当前应舍道，令元神彻底解脱，进而驰骋先天之境。”


    圣十玄听罢，脸色巨变，问道：“您是让我舍弃所学之道？”


    “嘿嘿嘿，你说呢？”封尘嘿嘿笑道。


    圣十玄咬了咬嘴唇，问道：“那我不会被此界清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