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混沌之殇

    “何故？”灵禅子不安的问道。


    圣十玄轻舒一口气，言道：“元灵之心不足。”


    灵禅子闻之更是紧张万分，紧紧地盯着圣十玄的眼睛，看了有数息的时间，这才安下心来。


    他继续问道：“还差多少？”


    “近一万。”圣十玄应道。


    听闻此话，灵禅子微微点头：“这点元灵之心，混沌界倒是可以凑齐，只不过需要七成道祖舍命。”


    一听灵禅子这话，圣十玄立刻清醒过来，他知道，因为自己一时激动，所说的话令灵禅子误解了。


    于是，他一抱拳道：“道兄，对不住，我失态了！我的本意是屠尽鸿灵的爪牙。”


    灵禅子闻听一惊：“你是说鸿荒界的那个灵尊？”


    圣十玄点点头：“正是，算上那些灵卫和猎灵，应该可以凑足。”


    听到这里，灵禅子放下心来，赞许的点点头道：“混沌界早应该清扫一下了。”


    灵禅子说这话倒不是故意附和圣十玄，而是发自肺腑之言。


    如今的混沌界，残天一人当道。


    而残天又是鸿荒界的傀儡，权势通天，许多道祖皆被迫归顺其麾下，爪牙更是遍布界内，整个混沌界一片乌蒙。


    因此，对于灵禅子来讲，若是能尽除这些孽障，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之事，他十分赞同。


    “十玄，我支持你的做法。”灵禅子看着圣十玄说道，“老夫愿舍命相陪！”


    说着话，对着后者一抱拳。


    见此情景，圣十玄笑着点点头，轻轻将灵禅子的双手按下。


    “屠界之事，我一人来办，我只请道兄指点各道祖之地即可。”他对着后者笑道。


    灵禅子闻言，想了想，问道：“小老弟可是怕我累赘？”


    圣十玄听罢摇摇头，应道：“我若失败，望道兄替我守住余脉。”


    言罢，瞄一眼身下之地。


    “明白了！小友尽可放心！”灵禅子点头说道。


    灵禅子这才明白，圣十玄已心怀必死之心。


    这次圣十玄之所为，说白了，就是在动摇鸿灵在混沌界的根基，或者准确的说，是在与鸿荒界外的始灵对抗，因此，很难说结果如何。


    如果成功，那么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但是如果失败，那么不但圣十玄自身难保，就连与其有着渊源的元灵道祖也是岌岌可危，所以圣十玄才这般交代。


    灵禅子当即应下。


    一念间，灵禅子将自己对混沌界的所知全部告知圣十玄。


    圣十玄听罢点点头。


    “道兄，我先去了，保重！”他起手一抱拳道。


    灵禅子抱拳还礼：“小心，早日归来！”


    听闻此话，圣十玄微微一笑，身形隐去。


    半炷香后，圣十玄来到一个道域上空，他的身下是一座千万里的大山。


    山之顶端，方圆百万里平台，平台上竖立着一座百万里的宫殿。


    宫殿的门楣上悬挂一块黑色牌匾，上书“太灵宫”三个金色大字。


    此宫正是重蠡的府邸。


    他刚一现出身形，就见数千道身影从太灵宫内飞出，为首者是一老者。


    他仔细一看，正是其宫主重蠡。


    片刻之间，重蠡一众来到近前，十里之外停下。


    “圣十玄？”重蠡笑问道。


    圣十玄笑着点点头。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重蠡一声笑骂，手持拂尘直奔圣十玄而来。


    圣十玄见状，未动声色，随手拿出一根槊棒。


    重蠡靠上近前后，也不废话，手中拂尘直击而下。


    圣十玄一抬槊棒，迎向拂尘。


    只听得轰隆一声，拂尘与槊棒相击，但是拂尘却躲过对槊棒的缠绕。


    一瞬间，重蠡圆睁二目，不可思议的看了圣十玄一眼。


    一见此景，圣十玄哈哈一笑，知道无法算计重蠡，于是槊棒反手击出。


    重蠡一见槊棒来势凶狠，急忙一侧身形，拂尘轻点，将砸来的槊棒弹向一侧。


    随后，重蠡一咧嘴，强忍着手中传来的剧痛。


    “莫非这小子又修出元灵之心了？”重蠡心中暗想。


    不久前之战，圣十玄没有这么强悍。


    正当重蠡思量之际，忽见面前的身影消失。


    “人呢？”重蠡一愣。


    但是转瞬间，惊恐与怒意写在他的脸上。


    只见太灵宫前，一个巨人顶天立地，竟然高于他的宝殿百倍。


    “圣十玄，混蛋！”


    重蠡看罢，一声怒骂，身形瞬间遁走。


    再现身时，出现在太灵宫殿前。


    “圣十玄，你想干什么？”他看着面前的圣十玄喝道。


    圣十玄闻听，呵呵一笑，侧脸应道：“拆家玩。”


    “拆家玩？”重蠡闻听一瞪眼睛。


    “你个小泥人，不敢应战，竟然学得如此卑鄙恶劣！”重蠡气的开口大骂，“来来来，我与你大战三万回合！”


    说着话，一晃身形化身亿万里，手中拂尘迎风而长。


    “拿命来！”


    重蠡一声暴喝，拂尘搂头而下。


    圣十玄未回头，只是左手举起护顶，右手直接抓向身下的太灵宫。


    “尔敢！”


    见此情景，重蠡登时目眦尽裂。


    说时迟那时快，数道身影从他后背闪出，直扑圣十玄。


    圣十玄见状，哈哈一声狂笑，瞬间将太灵宫摄入手中，随即撒腿就跑。


    “逆贼，哪里跑！”


    重蠡一声怒喝，飞身便追。


    圣十玄夺得太灵宫后，也不遁走，而是直接在重蠡的道域上一路狂奔，眨眼间，在其身后留下一串巨大的脚印。


    这些脚印，深陷道域数千里，每一个都在数百万里大小，看上去触目惊心。


    “圣十玄，我和你没完！”


    重蠡的声音远远传出。


    此时此刻，重蠡心如刀割，对圣十玄的恨意犹如九天灵河滔滔不绝。


    但是他无法追上圣十玄。


    他只能一路跟着狂奔怒吼。


    经圣十玄这一路践踏，他的道域已经千疮百孔，仅仅是数息之间，上万个破洞现出。


    试问，他如何不怒？


    但是他也只能怒吼，别无他法。


    但见一个道域之上，两个身形亿万里的巨人飞奔而去。


    此景顿时引来无数目光的窥探。


    半个时辰之后，重蠡的道域变得面目全非，巨大的空洞比比皆是，无数罡风顺着洞口蜂拥而入。


    看到此景，重蠡心里一沉：“完了！”


    他的道域完了。


    于是，他停下脚步，不再追赶，呆呆地看着四周的巨坑。


    “重蠡，为何不追？”


    正当他黯然伤神之际，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他抬起头，只见十亿万里之外，一个亿万里高的巨人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圣十玄！”他咬着牙喊道。


    没错，此时与他说之人正是“祸害”他道域的圣十玄。


    “你还敢回来！”重蠡咬牙切齿道。


    圣十玄闻之，呵呵一笑，左脚猛地向下一跺，身下登时陷落一片。


    “你--”


    重蠡见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痛不痛？”圣十玄笑问道。


    话音未落，就见其左手一探，瞬间把身前的地面抓起一大块，随即捏碎。


    刹那间，道域破漏，无尽的罡风顺势涌入。


    “你若死，也要记住我的痛！”圣十玄忽然脸色一冷说道。


    听到这话，重蠡的嘴角微微一抽动，眯着眼睛望着圣十玄。


    突然，就见圣十玄身形一晃原地消失。


    重蠡见状大惊，手中拂尘向头顶扫去。


    “死！”


    一声怒喝在他耳畔响起。


    紧接着，一只大手按下他的拂尘，连带着他的法身，尽数握在大手中。


    重蠡的眼神顿时惊恐万分。


    “你已是……”


    话音未落，圣十玄的手中只剩下一柄拂尘、一枚扳指和数颗元灵之心。


    “多多益善！”


    圣十玄仰头哈哈一笑道，伸手将杂物摄入手中。


    前两物被他收入扳指。


    元灵之心则被他直接吞入腹中。


    这一次，他没有浪费。


    做完这些之后，他凌空向身下抓去，脚下的道域瞬间化作百丈大小，直接落在掌心。


    他瞄一眼破烂不堪的道域，摇摇头，转手放入袖袍之内。


    自此，重蠡和他的道域在混沌界内消失。


    圣十玄的这一番举动立刻引起整个混沌界的轩然大波，无数人奔走相告，道祖者人人自危。


    但是圣十玄没有在意这些，直接奔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九古的老巢赤骨沙地。


    此地位于元灵道祖乾位九百多亿万里，藏于一座混沌峡谷之内，是为一片荒芜之地。


    当他来到赤骨沙地时，顿时被眼前的景物所惊呆。


    只见万里幽深的峡谷之内，一具不知名的兽骨横卧在峡谷的底部，看上去，至少有数千万亿里大小。


    “好一只奇兽！”


    圣十玄看罢，暗暗称奇。


    看此兽之身形，竟然比他的本尊还要大上数倍。


    正当他观望之际，忽然两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转身过，对着二人一笑。


    来者正是他所要找的人：九古及其师傅。


    看这二人，并没有携带随从，明显是胸有成竹的意思。


    “圣十玄，就算你修得道灵皇之能，又能如何？”三面老者低声笑道。


    说话之人是九古的师傅，一个有着十三颗元灵之心的道灵皇。


    圣十玄闻言，看向老者身侧的九古，眼中杀意渐浓。


    他曾经以为，后者只是一个盲从之辈，因此之前放过了后者。


    但是后者却依然三番五次追杀自己。


    他心生厌意。


    “九古，你不该存活于世。”他看着九古言道。


    听得此话，九古身躯微微一颤，忍不住向她师傅身后靠去。


    圣十玄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狂妄！”


    三面老者一声怒喝，手中拂尘向圣十玄挥去。


    圣十玄身形未动，左手直取迎面而来的拂尘。


    三面老者一见，心里一惊，手中力道加重。


    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拂尘砸在圣十玄的左掌之上。


    顷刻间，一股洪流顺着拂尘流出三面老者体内。


    后者见状大惊，瞬间松开拂尘。


    “好险！”三面老者惊恐暗道。


    刚才若是迟疑半分，恐怕他就无法脱身。


    他眯起双目，眼看着圣十玄将自己的拂尘收入囊中。


    “来来来，再拿出几样。”圣十玄哈哈笑道。


    三面老者闻听，脸上顿时红灿灿一片，一咬牙，右手再现一根绿玉莲花棍，也是一件极品先天至宝。


    此棍拿出之后，他轻瞄了一眼，显得微微有些不舍。


    此乃他的证道之物。


    圣十玄一见老者这般模样，微微一笑，身形急速后者撞去。


    现如今，无论三面老者拿出什么，在他眼中都是个菜。


    见此情景，三面老者巨惊，慌忙把绿玉莲花棍递出。


    不出圣十玄意料，老者的绿玉莲花棍仅仅是虚晃之势。


    后者夹带着九古，顷刻间跃出亿万里之外。


    圣十玄一见九古师徒二人逃逸，立刻把目光落在身下的那具兽骨上，因为他发现，这是一件重宝。


    此物形似兽骨，但实际上，却是驻满了元神，其内大小界无数。


    换句话说，当是一个物化的元灵界。


    而能将元灵界化为实物的东西绝对不会是混沌界之物。


    三面老者一见圣十玄瞄着兽骨不放，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同时，暗中将一枚念珠捏碎。


    “喂，我放过你们师徒二人。”圣十玄的声音忽然传来，“这件异界兽骨归我。”


    听闻此话，九古顿时急了，一张大嘴就要回应，却被其师傅及时制止。


    “休得乱语！”三面老者一声暗喝。


    九古闻之，连忙咽了一下口水，硬生生把要说的话收回。


    “遵命！”九古暗中回道。


    亿万里之外，圣十玄一见师徒二人这般神色，立刻哈哈一笑，身形飘向身下的兽骨之地。


    刹那间，三面老者紧张万分，不由得紧紧握住手中的绿玉莲花棍。


    其实，他之所以这般紧张，皆因为圣十玄猜测对了。


    峡谷中的兽骨的确不是本界之物，而是来自于外界。


    这是一尊空灵界的魂兽遗骸。


    此乃他人所赠，后被三面老者化做自己的道域。


    “师傅！”九古见状一声低呼。


    却见其师微微摇着头。


    于是，九古只好把头再次低下，不甘心的盯着身下的圣十玄。


    圣十玄来到地面之后，左手猛地向脚下抓去，只听得“嗷--”的一声长啸，一只形似大鸟的幻影出现在眼前。


    看此身影，身形巨大无比，足足有亿万里之多。


    细观之，九颗凤头，九颗凰头，身披红黑二色羽翎，单足九爪，眼色如炬。


    圣十玄看罢，心中暗道：“啊！怎么看似羽嘉呢？”


    羽嘉与毛犊、介鳞、介谭并称创造混沌四大神兽。


    在此之前，古道之时，他曾见过后二者，但是并没有见过羽嘉此尊，他所说的看似也只是曾经耳闻而已。


    “何方小子，扰我清梦！”


    猛然间，幻影一声怒吼。


    话音未了，三面老者和九古瞬间被掀飞出去数十万里，峡谷四壁纷纷碎裂，无数混沌之石飞溅谷内。


    听到问话，圣十玄未动身形，只是目光锁定在幻影的足下。


    三息之后，他对着身下一抱拳道：“晚辈拜见羽嘉圣尊！”


    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的幻影凝实，化作一只巨鸟，亦如之前幻象所见。


    “识得本尊？”巨鸟言道。


    闻其声，似乎有些诧异。


    圣十玄闻言，暗暗点头，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于是再次抱拳施礼道：“晚辈曾得介鳞和介潭两位至尊造化，因而知晓您的大名。”


    听闻此话，羽嘉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羽嘉笑道，“我可去也！”


    说罢，身形化作万道霞光，然后直扑圣十玄而去。


    一见此景，圣十玄大惊：“这怎么刚说两句话就要死呢？”


    他慌忙一错身形向侧后方遁去。


    “前辈使不得！”他高声喊道。


    “身不在，魂何存？”


    羽嘉之音如雷鸣般乍起。


    “前辈，请赏赐与我！”


    羽嘉的话音未了，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听闻此话，圣十玄顿时一皱眉头，不用去看，他也知道是谁。


    须臾间，就见九古师徒二人飞临近前。


    再看九古其师，六只眼睛瞪得雪亮，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羽嘉。


    “孽障！”忽听羽嘉一声怒骂，“依仗鸿灵压我一头，该死！”


    言罢，霞光掠影而过，瞬间穿越圣十玄等三人。


    随即，三面老者和九古当场消失，只余圣十玄一人。


    圣十玄立刻被惊得目瞪口呆：“八十万颗元灵之心！”


    羽嘉所化的霞光入体之后，竟然凭空增加八十万颗元灵之心，此时，若加上先前之所得，他的体内一共有接近百万颗。


    这是什么节奏？


    这是飞的节奏！


    “哈哈哈……”


    他忍不住仰天狂笑起来。


    此时此刻，还要什么屠界？还要什么元灵之心？


    如今之数，已是足矣。


    “哼，鸿灵，等我来收拾你！”他忍不住一声冷哼。


    在之前对巫隶族的大长老裘皋搜魂中得知，鸿灵已拥有千万颗元灵之心，但是他并不畏惧，因为按着现在的发展趋势来看，自己也会很快达到千万颗，届时，他完全可以与前者相抗衡。


    “大言不惭！”


    圣十玄的话音刚落，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


    听得此话，他转过身，就见三十万里之外，百余道身影正向他这方急速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