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酸葡萄

    看着付晓躲闪的眼神，佳佳问，“怎么啦。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付晓有心虚地坦诚说，“我还在想开场白。”


    “开场白？”佳佳难以置信地问。


    “我跟他不熟...”


    “把手机拿过来。”佳佳早就擦干了眼泪，她伸出手，好像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


    她拿过付晓的手机，直接拨通了张遂的微信语音通话。而付晓得空，从笼里夹了一只小汤包。


    “那个马超是付晓打的，她借了她小舅的号。”佳佳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强行得十分生硬。


    “我不是他们说的，他们说的那种人”她继续说道，大大的眼睛瞪得向外凸起，甚至显得有些狰狞了。付晓知道她又在拼命忍着不要哭出来。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佳佳的脸色越来越白。


    “我只是想偷偷练习一下，好这星期比赛不拖你后腿！”终于没忍住，佳佳带着哭腔喊出了这几句话。


    她啜泣着听了张遂的回话，终于泣不成声。


    “对，都怪我，什么全都怪我。”说完后佳佳就按下挂断键，把手机还给了付晓。


    “他怎么说？”付晓担心地问。


    “他说——他说我宁愿跟一个刚认识的人玩也不跟他一起打游戏，说——”


    她拿起纸巾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他说我平常跟他玩游戏就很不乐意，没想到背着他——这么爱玩——不——不知道背着他还玩了多少”呜咽让佳佳的话断断续续的。


    “他说，就算是这样，我——我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都怪——怪我口不择言打游戏时候口嗨——害的他丢了面子”


    “他说，他已经跟朋友们说甩了我了。”最后一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彻底呜呜痛哭起来。


    “他他妈的不值得！”付晓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这句话就轻声从自己的嘴边溜了出来。


    她彻底被惊呆了，怎么会有男的这么——这么——


    付晓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


    “傻x”她又用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骂了一句。


    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佳佳，付晓还有什么心思吃汤包，自己都快让气成包子了。


    然而——


    “今天我请客！”门上进来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一个小眼镜，还有黑黝黝的小个子，他们不是张遂何宇骐和张小非还能是谁？


    送上门了。


    付晓突然气血上涌，抱着手臂就瞪着门口，等着三位发现自己——她倒是很好奇，张遂看到她俩会掉头就走还是尴尬地坐下？


    佳佳埋头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正招呼服务员帮忙清理桌面，礼貌的样子让人心疼。她背朝着门口，还没看见他们仨呢。


    张小非最先看到付晓，他们三个往里走的时候，他排第一个。


    “学霸也起这么晚吃早饭呀”可怜的小非还在照常打招呼，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血雨腥风的修罗场。


    “可不是，佳佳说最喜欢吃这家汤包，我也得来尝尝啊。”付晓拿出了毕生最阴阳怪气的腔调，“毕竟被说成男朋友了，得有点男朋友的样子。不像有的人，明面上是跟人家找对象，背地里是要别人给他长面子。”


    “他自己没脸吗？非要别人给他脸，脸多了不成二皮脸了吗。”付晓又切换成平缓的声调。好像在给大家科普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的简单知识。


    “付晓...”佳佳已经转过头看到了他们，又回头看看付晓，难过地摇了摇头。


    “我男朋友要是不愿意跟我玩，我肯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付晓彻底豁出去了。


    “人家佳佳也是，为了对象肯下功夫，提高自己。”


    “不像是有些人，游戏理解跟鸡跳撑杆儿跳一样，自己过不去以为别人也不会飞呢。”


    “你说谁是——那个——”张遂涨红了脸。


    “我说了大半天就你听见一个字，这语言处理系统真是一流。”付晓怒极反笑。“搁这儿关键信息检索呢？”


    “走吧”何宇骐见事不妙，拉了拉张遂的肩膀。


    只有张小非还一脸状况外，还偏要来当这个和事佬。


    “付晓，杨予佳她再嫌张遂玩得不好也不该找别的男人带她......”他说。


    “别的男人？”佳佳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你就是这样对朋友们说的是吗？”她终于鼓起勇气站起身来直视张遂的眼睛。


    “不止呢”付晓撇了撇嘴，不等张遂答话就抢先回答起小非的话来：“我们佳佳不止嫌他游戏打得不好，还嫌他菜而不自知。嫌他打肿脸充胖子，还嫌他爱面子胜过女朋友。嫌他轻信别人谣言，还嫌他知道真相后还继续造谣。”


    张遂脸上越来越挂不住了。


    “没什么区别”他生硬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你就是愿意跟更厉害的人玩，那你就去跟更厉害的人玩。跟那种追着钱多大款跑的女的有什么区别？”


    “反正我已经沦为跳高队里的笑柄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没错，所以你就把她甩了——我交了个女朋友，大眼睛超漂亮蹦儿长脸面——我这么果断就把这么漂亮的女孩甩了，更有面儿，对不对？”付晓不喘气地说


    “我就总跟小非说不要歧视体育生的头脑，人家算盘打得精得嘞。”


    “造谣...”小非皱着眉头“有人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你还真的是跳高队的啊？撑杆跳吗？”付晓不理他，装出一脸懵懂好奇的样子看着张遂。


    “我们走吧”佳佳见张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彻底失望了。


    “真的，佳佳。”付晓一边扫码结账，一边说“打游戏像小学生没什么，你别跟小学生谈恋爱啊。”


    出门的时候，路过三个男生的桌子。付晓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你们说明天晚上弃权不打了？”


    “你们爱打不打，但我和佳佳要继续去的，毕竟我们都是愿意为了比赛和——”她看了眼佳佳“——前男友——付出一整周训练的人，和有些就会躺在家里吹空调吃西瓜诋毁女生的人渣不同。”


    “不管是比赛还是女朋友，这些都是荣耀，不是炫耀。”


    “不过我希望你们能来，来仔细看看这地球缺了自己是不是转不动了。”


    付晓连珠炮似的说完这些也不看三位男士的表情，一扭头，昂首挺胸拉着佳佳就往店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