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这种行为就不能助长

    母女俩正说着话，已经成了锦绣阁管事嬷嬷的袁嬷嬷一脸菜色地走了进来，一跨进沈氏的屋开口就要说话，却在看到王秀英的那瞬间闭上了已经张开的嘴。


    袁嬷嬷不怕沈氏，甚至也不怎么害怕王义宗，独独怕王秀英这个才十一岁的少女。


    说起来袁嬷嬷不只一次地败在王秀英手上，偏偏每次王秀英似乎都没有专门对她做过什么，不过她就是知道，每次她被处置穷根究底都在王秀英身上。


    此刻看到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王秀英，就算心里有更大的抱怨也不得不咽下肚去，一时间站在门槛处进不是退也不是。


    王秀英对着袁嬷嬷瞄那么一眼，心下知道她必定又是在锦绣阁受了气来向沈氏诉苦。


    她最不喜欢袁嬷嬷的有两点：一就是在当初沈氏还没有能力与林氏对抗的时候，总是怂恿沈氏做些不合身份的事。二就是真要让她出力的时候，总会掉链子。


    去锦绣阁当差，受不了王秀婷的闹腾，隔三差五地来沈氏面前诉苦。


    看到袁嬷嬷苦着张脸进来，沈氏眉头皱了皱，不过到底袁嬷嬷是打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的人，沈氏还是会给她有几分薄面。


    因此沈氏很快就将眉头舒展开来，疑惑地看着袁嬷嬷道：“你如今是锦绣阁的管事嬷嬷，不在三小姐跟前伺候着，这会子过来又是为了何事？”


    沈氏这一开口，虽说语气并不算太好，不过总算给了袁嬷嬷说话的机会：“三小姐今日又摔坏了一套茶具。”


    “因为什么？”沈氏揉了揉抽疼的额角极力保持声音的平和。


    王秀英有些惊讶地看着沈氏，看来在她生病的这些日子里，王秀婷似乎已经摔了不止一套茶具了。


    这可不是好现象，且不论茶具的价值几何，仅仅这种行为就不能助长。


    王秀英不了解情况，因此并不准备开口，与平日一样只做壁上观，静静地坐在一旁，继续倾听沈氏与袁嬷嬷的对话。


    “三小姐先是说早点不合她的胃口，闹着要见老爷。奴婢告诉她老爷上衙门去了，三小姐手一扫，桌上的茶具和早点就全摔地上了，一套茶具碎了一大半。”袁嬷嬷微低着头将王秀婷的言行鹦鹉学舌般地学了一遍。


    沈氏的脸抽了抽，真是头疼不已。


    对于王秀婷这个“女儿”，她是重重不得，轻又没效果，就她回来这么几天，已经摔了好几套茶具了。


    沈氏的脸色晦暗不明，半晌才道：“来人，去库房里再拿一套茶具给三小姐送去。”


    王秀英不由叹了口气，虽然她知道沈氏的难处，却不赞同沈氏的作法。


    不过她并不忙着开口，只等到新的茶具送到袁嬷嬷的手上，这才站了起来，对沈氏说道：“娘，你先忙，我去看看三姐姐。”


    已经转身往外走的袁嬷嬷不由一抖，手上端着的茶具发出一阵哗啦声。


    王秀英不由勾了勾唇，这袁嬷嬷啊，自从王秀英做主处置了王子玮那个奶娘以后，每次见到她就同见了鬼一般，着实好笑！


    “她那里有什么好看的？”沈氏可不希望王秀英去看王秀婷，她怕王秀婷会说些有的没的吓着王秀英，更怕王秀婷在盛怒之下再次伤了王秀英。


    王秀英在王秀婷手上可不仅仅伤过一次。


    沈氏的想法王秀英还是能够猜得个八九不离十，于是对着沈氏一笑，慢悠悠地说道：“总不能让三姐姐总是摔这摔那的，别说咱们爹娘没有金山银山，就算有金山银山也没有她这样过日子的。我这个做妹妹的可不能眼看着她这般下去，无论是糟蹋粮食还是糟蹋器具都是要遭天谴的。我总得去劝劝她！”


    虽说话说得慢，声音却极为清脆，字字落入刚刚走出门的袁嬷嬷耳里，越发让她觉得这个五小姐似乎又盯上她了，心里直懊悔，为何自个儿要亲自过来。


    袁嬷嬷正要加快脚步离开琉璃苑，身后却传来了王秀英的声音：“袁嬷嬷请稍等片刻，等会子我与你一起去。”


    袁嬷嬷顿时冒出一脑门的汗水，却不敢再走一步，只端着那套新茶具，恭敬地停步在琉璃苑的院子：“是，五小姐。”


    王秀英想得很清楚，看得也很明白，王秀婷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不过就是拿准了沈氏作为继母不好拿她怎么样。


    沈氏不好做的事，那就由她来做吧。


    不过在离开琉璃苑之前，她还得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在被宣平伯府无情拒绝以后，老夫人和王义宗对王秀婷的亲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打算，又有什么样的章程？


    其实打心底里，王秀英并不想管王秀婷的事，只不过不愿意看着沈氏为难，更想到王子鸣当日那似有似无的托付，不愿意让王子鸣在游学路上不得安心，所以她才勉为其难地要管管这件事。


    王秀英放低声音问沈氏：“娘可知道祖母和爹爹对三姐是怎么个打算？”


    沈氏有些为难地看着王秀英，这事儿王义宗说过暂时不让人知晓，更不能让王秀婷知晓。


    “娘不能告诉我，那我就来猜猜。祖母和爹爹打算将三姐姐嫁到外地，对吧？”虽说是问句，王秀英的语气却十分笃定，让沈氏不由地瞪大眼睛看着她，这下子王秀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好了，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王秀英对沈氏笑了笑，从屋里退了出去，看了一眼僵着身子站在院子里的袁嬷嬷，带着冬儿往锦绣阁去了。


    沈氏看着王秀英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眼中有欣慰，更多的是担心。


    “夫人无需担心，老奴看了这些年下来，觉得五小姐一定能够将三小姐给治得妥妥的，五小姐也必定不会让她自个儿吃亏受伤。”沈氏眼中的担忧落入进来伺候的薛嬷嬷眼里，不由安慰沈氏道。


    “唉，嬷嬷有所不知，英姐儿可不只一次伤在婷姐儿手上。”只要一想起那年王秀英连续伤在王秀婷手上，就由不得沈氏不担心。


    “老奴倒是听说过那些事儿，那时五小姐五岁，三小姐八岁，那种年龄三岁之差可就差得远了。如今年龄差距虽在，五小姐与三小姐之间的差距却已经没那么大了。


    再说五小姐本就是个机灵的人，她身边的丫头们更是个个机灵又护主。放心吧，五小姐吃不亏，老奴可是很看好五小姐的！”薛嬷嬷这样一说，倒真让沈氏宽心了些许，对王秀英锦绣阁之行也生也了些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