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厚土镇世，土灵归墟

    五行山中央，土峰如一尊亘古长存的镇世巨兽，盘踞在天地之间。山体由深黄色混元岩土铸就，层层叠叠的岩石如同凝固的波涛，表面布满岁月冲刷的沟壑，却不见半丝草木生长——这里的土之力量太过厚重，连木之生机都难以扎根。整座山峰被浓郁的土黄色尘雾笼罩，这尘雾并非寻常烟雾，而是纯粹土之本源凝聚而成，厚重粘稠，吸入体内便会凝滞经脉、压制神魂，即便是仙尊级强者，也会觉得浑身沉重，灵力运转滞涩。


    “好沉的土之力！”刚踏入土峰范围，苏清月便忍不住蹙眉，裙摆被尘雾沾染，竟瞬间变得沉重无比，仿佛缀了千斤巨石。她能清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被土之力量压缩，每走一步都如同深陷泥沼，耗费的灵力是平日的数倍不止。


    林夜掌心的木灵信物骤然亮起，一道翠绿的生机之力扩散开来，如同春雨润物，将五人尽数笼罩。木克土，生机之力与土之厚重碰撞，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周围的尘雾被逼退数丈，众人身上的压制感才稍稍减轻。“这土峰的‘镇世厚土’由五行本源孕育，核心是‘镇’与‘困’，而非杀戮。”林夜目光扫过四周，沉声提醒，“它的禁制会不断压缩空间、凝滞灵力，我们需步步为营，切不可贸然深入。清月，你以鸿蒙剑气开路；天剑前辈，金之剑意戒备，随时破除突发障碍；紫霞真人，布下聚灵阵，维持我们的灵力运转；敖烈，你用水灵之力滋润地面，缓解土之压制。”


    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如同地龙翻身。无数土黄色石柱从地面破土而出，如锋利的石笋般朝着五人穿刺而来，石柱之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土系符文，散发着沉稳而狂暴的力量，被击中者恐怕会瞬间被土之力碾压成齑粉。更诡异的是，石柱之间的地面开始龟裂，无数土黄色的藤蔓从裂缝中钻出，如同虬龙般蜿蜒缠绕，目标直指五人的脚踝。


    “金之破！”天剑老人一声断喝，手中长剑爆发出璀璨金光，金之锐力凝聚成无数道剑罡，如流星雨般落下，精准斩在石柱顶端。“铛铛铛”的脆响不绝于耳，坚硬无比的混元岩土在金之剑意面前不堪一击，纷纷断裂，化作漫天碎石。但这些碎石落在地上，并未消散，反而迅速凝聚成半丈高的小石人，手持石斧，眼中闪烁着土黄色的凶光，朝着五人扑来。


    “这些石人以土峰本源为依托，能无限再生，数量无穷无尽，不能恋战！”紫霞真人迅速祭出本命阵盘，紫色阵纹破土而出，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瞬间将周围的小石人困在阵中。阵纹闪烁，形成一道道空间壁垒，限制着石人的行动，同时阵内涌起淡淡的鸿蒙紫气，暂时封印了它们的再生之力。“我来牵制它们，你们尽快上山，务必找到土峰守护者的核心！”


    林夜点头，不再犹豫：“走！”五人化作五道流光，踏着破碎的石柱，朝着土峰山腰疾驰。沿途的地面不断传来轰鸣，更多的石柱、石人涌现，甚至有数十丈高的巨大岩石滚落下山，如同崩塌的山岳，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苏清月的鸿蒙剑气锋利无匹，沿途的石柱被剑气一碰便断裂开来；天剑老人的金之剑意则精准斩向滚石的薄弱之处，将其劈成碎石；敖烈龙王的水灵之力化作一道道溪流，滋润着脚下的土地，让土之力量变得柔和，减缓了障碍的生成速度。


    越往上走，土之力量愈发浓郁，周围的尘雾几乎凝聚成实质，能见度不足三丈。空气中的土之本源如同潮水般涌动，不断侵蚀着五人的防护屏障，木灵信物散发的生机之力也渐渐变得滞涩。更让人头疼的是，空间压缩感越来越强，众人的身形都被无形的力量束缚，飞行速度大幅减缓，甚至连挥剑都变得沉重无比。


    “小心！”林夜突然一声提醒，手中超级仙剑挥出一道黑白交织的剑气，斩向右侧的尘雾。“嘭”的一声巨响，剑气击中一道无形的屏障，尘雾炸开，露出一面厚重的土黄色光墙。光墙之上，土系符文流转不息，散发着坚不可摧的气息——正是土峰的核心禁制，厚土屏障。


    “这厚土屏障蕴含土峰本源之力，普通攻击根本无法打破！”敖烈龙王尝试着喷出一道水龙气劲，撞在光墙上，却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掀起。水克火，却被土克，他的水系神通在纯粹的土之力量面前，根本发挥不出太大作用。


    林夜目光落在木灵信物上，眼中精光一闪：“木克土，我以木灵本源之力侵蚀屏障，瓦解其结构；天剑前辈，你趁机以金之剑意破局，金之锐力能斩断土之脉络！”话音刚落，他将木灵信物高高举起，翠绿的生机之力暴涨，化作一道参天巨木虚影，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带着蓬勃的生机，狠狠撞在厚土屏障上。


    巨木虚影与光墙碰撞的瞬间，生机之力如同藤蔓般蔓延开来，渗透进光墙的每一个角落。土之厚重与木之生机相互博弈，光墙之上的符文开始闪烁不定，原本坚不可摧的屏障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就像干涸土地上的纹路。


    “就是现在！”天剑老人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体内金之本源全力运转，手中长剑爆发出丈许长的金色剑罡，剑罡之上，无数金系符文跳跃，蕴含着无坚不摧的锐力。他一声断喝，长剑猛地斩出，剑罡如同劈开混沌的利刃，精准地斩在屏障的裂痕之处。


    “咔嚓——”一声脆响，厚土屏障应声碎裂，化作漫天土黄色的光点，消散在尘雾之中。但就在屏障破碎的瞬间，一道蕴含着恐怖威压的身影从尘雾中缓缓走出，如同移动的山岳，正是土峰的守护者——镇土玄武。


    这镇土玄武并非寻常玄武，而是由纯粹土之本源凝聚而成，龟甲直径足有十丈，上面布满了古老的五行符文，如同天然的盾牌，散发着沉稳磅礴的气息；蛇首高昂，长达三丈，眼中闪烁着土黄色的精光，吞吐着浓郁的土之气息；四肢粗壮如石柱，踏在地面上，每一步都能让整座山峰剧烈震颤，仿佛要将天地都镇住。更诡异的是，它的龟甲之上，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混元岩土，如同额外的铠甲，防御堪称无懈可击。


    “擅闯土峰，扰我清修，当以厚土镇杀！”镇土玄武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震得五人耳膜嗡嗡作响。它张口喷出一道浓郁的土黄色气流，气流之中，无数碎石旋转凝聚，化作一道数丈粗的石矛，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朝着林夜五人射来。石矛之上，土系符文闪烁，蕴含着碾压一切的力量，所过之处，空间都被压缩得微微扭曲。


    “阴阳盾！”林夜一声断喝，手中超级仙剑流转起鸿蒙紫气与阴阳二气，黑白二气交织成一道厚实的光幕，挡在五人面前。“嘭”的一声巨响，石矛狠狠撞在光幕上，光幕剧烈震颤，黑白二气疯狂流转，勉强挡住了石矛的攻击，但巨大的冲击力让林夜忍不住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敖烈龙王见状，立刻喷出一道磅礴的水龙气劲，水龙缠绕上石矛，试图将其侵蚀瓦解。但土能克水，水龙气劲刚接触到石矛，便被土之力量迅速吸收，石矛的威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因为吸收了水之力，变得更加厚重，再次朝着光幕撞来。


    “土能生金，金能克木，你们的优势在我面前，不值一提！”镇土玄武冷哼一声，龟甲之上的符文光芒大涨，无数道土黄色的光刃从龟甲上射出，如同漫天飞蝗，朝着五人袭去。同时，它的蛇首猛地一甩，一道粗壮的土黄色光柱从蛇口喷出，直指林夜——它能清晰感觉到，林夜是五人之中的核心，只要除掉林夜，其余四人便不足为惧。


    “清月，牵制光刃！紫霞真人，布困阵！”林夜一声令下，手中超级仙剑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鸿蒙紫气、阴阳二气与火灵信物的炽烈之力相互交融。火能生土，却也能灼烧土之厚重，在阴阳二气的制衡下，火之力量化作一道赤红的剑气，迎着土黄色光柱斩去。


    苏清月手中长剑轻颤，鸿蒙剑气化作无数道流光，与袭来的光刃相互碰撞，爆发出阵阵火花。她的鸿蒙剑气锋利无比，虽然无法彻底摧毁光刃，却能将其劈成两半，为众人争取喘息之机。


    紫霞真人则迅速祭出阵盘，紫色阵纹破土而出，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瞬间将镇土玄武困在阵中。阵内空间扭曲，土之力量的传播速度大幅减缓，镇土玄武的行动也变得滞涩起来。但镇土玄武的防御实在太过强悍，阵纹落在它的龟甲上，只留下淡淡的痕迹，根本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轰——”赤红剑气与土黄色光柱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剑气之中的火之力量灼烧着光柱，阴阳二气不断中和着土之力量，光柱的体积渐渐缩小，但镇土玄武的力量实在太过雄厚，光柱依旧带着恐怖的威势，朝着林夜碾压而来。


    “林夜仙尊，我来帮你！”天剑老人一声断喝，体内金之本源全力运转，手中长剑爆发出璀璨的金光，一道丈许长的金色剑罡凝聚而成，与林夜的赤红剑气相互交织，化作一道金红相间的剑虹，再次朝着光柱斩去。


    金能克木，却被土生，天剑老人的金之剑意虽然无法直接克制镇土玄武，但在火灵之力的辅助下，剑虹的锐力大幅提升。“咔嚓”一声脆响，剑虹终于将土黄色光柱斩碎，化作漫天土黄色的光点。


    但镇土玄武并未停歇，它的四肢猛地插入地面，体内土之本源全力运转，整座土峰的地面开始剧烈震颤，无数道粗壮的土黄色藤蔓从地面破土而出，如同虬龙般蜿蜒，朝着五人缠绕而去。这些土藤与木峰的藤蔓不同，通体由土之本源凝聚而成，坚硬无比，带着强大的束缚之力，一旦被缠绕上，便会被土之力量迅速压制，连灵力都无法运转。更可怕的是，土藤之上还布满了细小的倒刺，倒刺中蕴含着土之毒素，能进一步凝滞经脉。


    “木灵本源，破！”林夜将木灵信物高高举起，翠绿的生机之力暴涨，化作无数道翠绿藤蔓，与袭来的土藤相互缠绕。木克土，生机之力与土之力量相互博弈，土藤在生机之力的侵蚀下，渐渐变得脆弱不堪，纷纷断裂。但镇土玄武能借助土峰的本源之力快速恢复，断裂的土藤很快又重新凝聚，再次朝着五人缠绕而来，而且数量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五人围困在中央。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灵力消耗太快，而它能无限汲取本源之力！”苏清月一边挥剑斩断身边的土藤，一边急切地说道。她的鸿蒙剑气虽然锋利，但每一次斩出都要耗费不少灵力，长久下去，必然会陷入劣势。


    林夜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镇土玄武的龟甲。他能感觉到，龟甲之上的五行符文是它力量的核心，这些符文不断汲取土峰本源，为它提供源源不断的防御和攻击之力。但龟甲的防御实在太过强悍，普通攻击根本无法触及符文，更别说破坏了。


    就在这时，镇土玄武的蛇首突然猛地一探，速度快如闪电，朝着苏清月咬去。苏清月猝不及防，被蛇首缠住了腰身，强大的束缚之力让她瞬间无法动弹，体内灵力也被土之力量迅速压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清月！”林夜心中一急，手中超级仙剑一挥，一道蕴含着金、水、木、火四种本源之力的剑气，朝着蛇首斩去。


    镇土玄武见状，立刻将蛇首缩回龟甲之中，剑气斩在龟甲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根本无法造成伤害。“束手就擒吧，你们不可能战胜我！”镇土玄武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龟甲之上的符文光芒大涨，无数道土黄色的能量射线从符文之中射出，朝着五人袭去。这些射线蕴含着纯粹的土之威压，能直接攻击神魂，让人陷入眩晕。


    林夜运转鸿蒙紫气护住识海，勉强抵挡住能量射线的冲击。他看着被困的苏清月，又看了看不断再生的土藤和石人，心中突然闪过枯荣藤仙和赤焰炎狮的话——五行之力，在于平衡，而非极端。镇土玄武一味依赖土之厚重，虽然防御无双、再生无穷，但也并非没有破绽，它的力量太过凝滞，缺乏变通，这便是它的弱点！


    “敖烈，用水灵之力滋润地面，不是攻击，是中和土之厚重！”林夜突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天剑前辈，金之剑意蓄势，待我破开防御，你便直刺龟甲符文核心！紫霞真人，加固困阵，尽可能限制它的移动！”


    敖烈龙王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照做，体内水灵信物光芒大涨，一道柔和的水之力量渗透进地面。土能克水，但水也能滋润土壤，让原本坚硬凝滞的土之力量变得柔和。随着水之力量的渗透，周围的土之力量果然不再那么狂暴，土藤的生长速度大幅减缓，石人的再生也变得迟缓起来。


    天剑老人手持长剑，金之剑意凝聚到极致，剑身之上金光璀璨，如同即将爆发的太阳，随时准备出击。


    紫霞真人则全力催动阵盘，紫色阵纹不断加厚，阵内空间扭曲得更加厉害，镇土玄武的行动变得愈发滞涩，每移动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量。


    林夜深吸一口气，将体内金、水、木、火四种本源之力尽数灌注到超级仙剑之中，同时运转阴阳二气，调和四种力量。剑身之上，金、水、木、火四种光芒交织流转，阴阳二气缠绕其上，鸿蒙紫气笼罩全身，散发出一股平衡而强大的气息。“镇土玄武，你只知土之厚重，却不懂五行平衡之道！土能生万物，亦能载万物，而非困万物、镇万物！今日，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大道之力！”


    话音落下，林夜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镇土玄武的龟甲飞去。他没有选择攻击龟甲的正面——那里的符文最为密集，防御最强，而是绕到龟甲的侧面。经过刚才的观察，他发现侧面的符文相对稀疏，而且是蛇首缩回的位置，必然是防御的薄弱之处。


    “不自量力！”镇土玄武冷哼一声，龟甲之上的符文光芒大涨，一道厚重的土黄色屏障凝聚而成，挡在林夜面前。同时，它的蛇首再次探出，朝着林夜咬来，蛇口之中，土黄色的能量不断汇聚，显然是要发动致命一击。


    林夜眼中精光一闪，手中超级仙剑猛地斩出，一道蕴含着四种本源之力与阴阳二气的剑虹，如同划破黑暗的流星，斩在土黄色屏障上。剑虹之中，金之锐力负责切割，水之柔力负责侵蚀，木之生机负责渗透，火之炽烈负责灼烧，阴阳二气负责制衡，五种力量相互配合，形成一股难以阻挡的合力，瞬间便将土黄色屏障斩碎。


    剑虹余势未减，径直斩向镇土玄武的龟甲侧面。“咔嚓——”一声脆响，龟甲之上的符文应声碎裂，一道深深的剑痕出现在龟甲上，土黄色的本源之力从剑痕中溢出，镇土玄武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躯剧烈震颤。


    “就是现在！”天剑老人抓住机会，手中长剑爆发出璀璨的金光，一道蕴含着金之本源的剑罡，如同利刃般斩在剑痕之处。“噗嗤”一声，剑罡穿透龟甲，刺入镇土玄武的体内。


    镇土玄武浑身一颤，体内土之本源剧烈波动，原本狂暴的土之力量瞬间变得紊乱起来。它的蛇首疯狂扭动，龟甲不断震颤，试图将体内的金之剑意逼出，但天剑老人的剑意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它的本源之力，让它的力量越来越弱。


    林夜趁机再次挥出一剑，剑虹之中融入了更多的阴阳二气，精准地刺入龟甲的剑痕之中。阴阳二气进入镇土玄武体内，开始调和它紊乱的土之本源，同时，木灵信物的生机之力与火灵信物的炽烈之力相互配合，将土之本源与其他四种本源之力相互融合。


    镇土玄武的身躯渐渐变得透明，龟甲之上的符文渐渐黯淡，体内的土之本源在五种力量的调和下，变得温和而纯净。它眼中的土黄色精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清明与释然。“原来如此……五行平衡，方为大道……”它的声音变得苍老而温和，不再有之前的威严与敌意，“我守此峰万年，执着于‘镇’之道，认为唯有厚重才能守护，却忘了五行相生相克，平衡方能长久……真是枉活万年……”


    随着体内土之本源的彻底调和，镇土玄武的身躯化作点点土黄色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