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首相，海权

　　财政大臣的问题结束了。

　　大家满意了，也没有完全满意。

　　南方和北方都找到了自己的代言人，但很明显，国王给这俩人出了个难题。

　　谁先把国王大道的问题解决，把辖区内的乱收费问题给解决了，自然就会是最后的赢家。

　　财政大臣最后只可能有一位的，令出多门要不得。

　　不过，通过财政大臣这件事儿，倒是点燃了全场贵族们的热情。

　　贵族们意识到一件事情。

　　克雷·曼德勒这位新国王，把他们叫到君临来，可不是只为了吃吃喝喝，然后宣布任命就完事的。

　　他是真的有事要做，而且，跟每一家息息相关。

　　这就有意思了。

　　参与感一下就拉满了。

　　谁也不会嫌自己的财富少，如何能在新王朝新政策中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才是大家如今最关心的问题。

　　“好了，财政大臣我们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御前首相了。”

　　克雷似笑非笑地看了气氛陡然凝滞的会场。

　　其实，在克雷看来，最好的人选，其实是布林登·河文，也就是我们的三眼乌鸦大人。

　　这家伙有个谁也比不了的优势，那就是祂真的干过御前首相。

　　而且，祂在七国的任何地方都没有利益，或者说，没有一般贵族层面的利益。

　　然而，那一张布兰·史塔克的娃娃脸却坏了事儿。

　　维斯特洛的贵族们，不会接受一个十来岁的临冬城公爵给他们当首相的，国初的大政方针，难道要出自于一个孩子之手，想想都有些荒诞。

　　既然又能力还能信任的选不出来，克雷就只能和丹妮莉丝商量，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提利尔家，我不是不讲规则的人，当初约定好，给你们在御前会议上留一个位置，现在，你们自己选。”

　　克雷突然开口，然后，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了陡然楞住的提利尔家族成员。

　　他们早就放弃了克雷·曼德勒之前给他们的承诺。

　　但现在，国王真的把他们之前商量好的py交易给说出来了，这反而让他们难办了。

　　“第一，梅斯·提利尔公爵，这御前首相的位置是你的，但与多恩的战争，只会由你们家来处理，铁王座不会管，而且，我要一个胜利。”

　　“第二，法务大臣是你的，但南方战争，铁王座会全面接管，军队会直接开入南境，一切物资，由你们出。”

　　克雷给出了两个条件，会场一下子就安静了。

　　有心之前想谋求首相位置的几个贵族，想开口，但都敏锐地意识到，眼下不是时候。

　　“这……”

　　奥莲娜夫人浑浊的眼睛里，看着高居王座的国王，心里跟明镜一样。

　　看样子第一个条件很好，白捡一个首相，还阻止了铁王座插手南境，但真的如此吗？

　　克雷明确说，是“你们家”，也就是说，是高庭及其附属家族来干这件事儿。

　　等于是把提利尔家族和整个南境划开了。

　　虽然说现在的多恩，早就是虚弱不堪，提利尔一家也足以应付，但由于历史原因，提利尔家族最敏感的一点，就是把他们和整个南境分别对待。

　　而且，这样下去，依照多恩人那死板性子，战争会持续很久。

　　到时候，就变成了提利尔一家拉满了多恩的仇恨，而其他家族吃瓜看戏。

　　这个首相，可非常烫手啊。

　　那就选第二个？

　　但问题是，等到铁王座势力全面接管高庭，到那个时候，他们到底是什么姿势，不全是靠克雷·曼德勒的心情吗？

　　军队就驻扎在眼皮子底下，指望玫瑰兵雄起跟国王的麾下作战？

　　省省吧，没看到天上的巨龙，撒下的阴影都快有一个高庭城大了吗？

　　所以，对于奥莲娜夫人而言，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选项。

　　然而，她能说不吗？

　　因为这是国王提出来的，御前首相和法务大臣你都不要，你提利尔家族想干什么？

　　是不是想再往上一点，搞一顶国王的王冠戴一戴？

　　可以说，克雷·曼德勒只用了两句话，就把提利尔家族逼到了墙角，关键，他们还没有任何其他选择的余地。

　　品明白这里面问题的北方贵族，如今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们对提利尔这个背叛过蓝礼，坑过泰温的家伙非常不满。

　　总觉得他们是来摘桃子的。

　　其实更主要的原因，他们没好意思提。

　　早在克雷南下君临之前，他们就计划着如何打败提利尔和整个南境，然后自家能从里面获得多少土地和财富。

　　现在好了，敌人变成友军了，这还怎么抢？

　　刚刚克雷说，跟提利尔有个约定，要给一个御前会议的位置的时候，这帮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心里当然气愤，但就如克雷自己所认知的那样，他本人是一个强势到了极点的君主，谁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没想到，现世报来的这么快，两个选择，刀刀致命。

　　奥莲娜夫人现在的心中已经是一片阴霾，她在不断权衡两种方式的利弊。

　　她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拒绝。

　　要不然，提利尔家族将永远和中枢无缘。

　　看了一眼一听自己可能成为首相，就在那里傻乐的儿子，奥莲娜夫人长长地叹气。

　　罢了，那就这么办吧。

　　克雷有着足够的耐心，他看着一旁有些紧张的丹妮莉丝，微笑着摇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这是聪明人之间的博弈，克雷相信，奥莲娜夫人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那么我的陛下，提利尔家族接受陛下的好意，我的儿子，将留在君临辅佐陛下。”

　　奥莲娜夫人缓缓地输出了提利尔家族最终的决定。

　　听到一大片送气和冷笑的声音，克雷轻笑一声，点头：

　　“很好，那么，南方的事情，就交给你们提利尔家族了。”

　　他看了一眼其他贵族，颇为遗憾地说道：

　　“可惜，道朗亲王拒绝了我的邀请，否则今天的变数，可能会更多，现在未免无趣了些。”

　　他不去看脸色铁青的奥莲娜夫人，继续了他的会议：

　　“我相信，大家应该都认同，由身份高贵的梅斯·提利尔公爵，来出任王朝的第一任首相了吧？”

　　每一个人反对。

　　贵族们都不傻，明摆着，摊上这么一位强势的主子，谁当首相都是泥塑神像。

　　要不然克雷·曼德勒陛下也不会找这位维斯特洛有名的“充气鱼”公爵摆在台面上了。

　　维斯特洛原本最令人期待的一个职位，一场想象中的龙争虎斗，就这要以一种略微滑稽的结局而落幕。

　　至于提利尔家族在这个首相职位中，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海政大臣。”

　　克雷陡然提高了语气，把好多还在回味刚刚那件事儿的贵族们给吓了一跳。

　　不知道为什么，杰洛·格拉夫森伯爵还有些庆幸，自己好在下手快，抢了二分之一个财政大臣，原本以为这半个财政大臣都够让人闹心的了。

　　现在一看首相这出大戏，才知道，自己这边只不过是开幕小菜而已。

　　没人接克雷的话了。

　　不是大家对海政大臣这个职务没兴趣，而是害怕一言不合，就又要陷入国王陛下这“甜蜜的陷阱”里去。

　　“放心，这个职位，我和克雷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筹建一支，让我们的商船，在厄索斯任何地方通航，都不会发怵的舰队。”

　　丹妮莉丝替自己的丈夫，缓解了略微尴尬的气氛。

　　这也是克雷混淆概念的一环，只不过，不是为了贵族，而是那些出航的水手和商人。

　　他的目的，就是这帮人，不要再张口闭口，我是白港的商人，我是君临的水手。

　　他要的，是这些人从心里意识到，他们是维斯特洛的商人，是他克雷·曼德勒舰队保护下的商人。

　　只不过，他没有明说而已。

　　舰队？

　　看这意思……是一支强大到，能压制厄索斯那些城邦的舰队？

　　台下，铁群岛的位置上，只坐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是席恩·葛雷乔伊，女的，是当初跟克雷有一面之缘的阿莎·葛雷乔伊。

　　看着王座上的年轻人，阿莎·葛雷乔伊心里不住地感慨。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北境一个偏师的指挥官，如今居然是毫无争议的维斯特洛之主。

　　但现实不容她继续胡思乱想，因为她对于克雷刚刚的话，非常感兴趣。

　　要知道，现在的君临，拥有了绝对的武力，翱翔天际的巨龙，让海面再也不成为天堑。

　　别的贵族可能最多是老实一点而已。

　　但铁群岛就要面对一个问题。

　　不劫掠，他们的生活质量会下降非常多。

　　而且，现在的西境凋敝，北境强兵在侧，难道南下旧镇再去给提利尔添把柴凑热闹？

　　克雷·曼德勒肯定不会允许的。

　　所以，她这次带着父亲巴隆·葛雷乔伊的命令而来，一定要为铁群岛征求到一个有利的位置。

　　眼下，克雷·曼德勒提出的大舰队计划，让她看到了希望。

　　铁群岛别的没有，就水手多。

　　人均海盗你当跟你开玩笑呢？

　　而要筹建这样一支庞大舰队，按照刚刚对于国王大道的模式，估计也不会是短期的心血来潮。

　　所以，怎么在不怎么吸本土血的情况下，维持一支舰队，铁群岛可太有经验了。

　　要不然铁舰队早就饿死了。

　　抢维斯特洛本土会招来巨龙，但是，带着由国王资助的舰队出去抢那些富裕的贸易城邦……

　　阿莎·葛雷乔伊只能感慨……还有这好事儿？

　　虽然克雷从来没说这支舰队是可以干这些事儿的，但阿莎有信心，自己只要能为铁群岛谋到这个职位，那她就可以说服国王同意。

　　要知道，维斯特洛和厄索斯的贸易城邦，关系可不算好。

　　这不就才发生过一次，厄索斯潘托斯城邦出资，捧出来一个伊耿·坦格利安来抢夺王座。

　　背后实际上就是贸易城邦对维斯特洛的垂涎。

　　阿莎·葛雷乔伊猜测，以克雷·曼德勒的脾气，这笔帐，他必然要过去清算。

　　于是，她举手道：

　　“陛下，我，葛雷乔伊家的阿莎，愿意为陛下出力。”

　　大家循声望去，虽然没几个人认得阿莎·葛雷乔伊这张脸，但她背后的海怪旗，特别能说明她的身份。

　　当下，就有几个贵族低声骂了几句。

　　显然，大家对铁群岛的海盗们，印象很差。

　　不过阿莎·葛雷乔伊充耳不闻，直愣愣地看着克雷，那目光，让一旁的丹妮莉丝直皱眉。

　　“哦？哦，是你啊，好久不见，阿莎小姐。”

　　克雷点头。

　　铁群岛能跳出来，在克雷的意料之中。

　　“那么，你说说，你会怎么做这件事儿？为我们整个维斯特洛的船长们。”

　　阿莎·葛雷乔伊心说，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才对。

　　“陛下，铁舰队可以成为陛下的舰队，但这并不够，九大贸易城邦的舰队不弱，铁舰队跨海征战并不能保证胜利，所以，我希望能得到雷德温舰队，还有王家舰队的支持。”

　　这话一出，前来参会的青亭岛伯爵派克斯特·雷德温立刻就站了起来。

　　“海盗，收起你的妄想，雷德温舰队不会跟你走的！”

　　废话，雷德温舰队是家族的命根子，这铁种女人一张嘴就想把整个雷德温舰队和王室的舰队都要走，这要是都给她了，大家的日子也别过了。

　　克雷这时候打了个圆场：

　　“稍安勿躁，雷德温伯爵，还有，阿莎小姐，如果你是想，让雷德温伯爵光把船给你，那是不可能的。”

　　皱起了眉头，阿莎·葛雷乔伊意识到克雷表面上，是在警告她胃口太大，实际上却是另有意思。

　　思索了片刻，她突然明白了：

　　“陛下，铁群岛无意指挥全部舰队……”

　　克雷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王室，将会把整个王家舰队，投入这支舰队的建设，负责对外贸易的保护，并且，收拾一些胆敢对我们有想法的家伙，不论他们来自哪里。”

　　他把目光看向了阿莎·葛雷乔伊和派克斯特·雷德温：

　　“希望各位，都能在这支舰队中出力。”

　　“这样，打下东西，才好分账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