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萌动

    冷霜华盯着柳夙，几次想要张口，想要安慰柳夙，但性格使然，到底没有说出口。


    她只面无表情地说：“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日后想杀柳谕汀，便杀吧，为师不拦你。”


    柳夙听着这话，却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深吸了口气：“师尊，您能告诉我，您为何不喜欢我吗？”


    冷霜华又好一阵沉默。


    柳夙看着她，面容从坚定到忐忑：“师尊若是不想说，便当我没问。”


    “……因为……本尊讨厌你的母亲，而你，像极了她。”冷霜华到底将事情告诉了柳夙。


    当年她和柳长明的往事，以及聂怜的身份，毫无保留。


    “夙儿，为师……不讨厌你，你如今是为师唯一的人亲人，为师只是，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冷霜华声音有些僵硬。


    柳夙听到这话，视线又被眼泪迷糊，她一边哭，一边笑：“师尊，弟子知道了。”


    情绪爆发之后，柳夙又恢复了先前听话的样子，没有要亲近冷霜华的意思。


    冷霜华看着柳夙，莫名地，心中生出几分失落之感。


    “嗯，你伤还未养好，先好好养伤吧。”冷霜华说完便出门去了。


    离开柳夙屋子的冷霜华身上，忽而多了几分颓然。


    她幼时拜入浮云楼，一直都是别人口中的天才，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她想要打动柳长明，结果半路杀出个聂怜，她想好好教导柳夙，不负柳长明的重托。


    可柳夙待在她身边，却感觉到无尽的痛苦，只想要逃离。


    想好好当雨阁阁主，不负师尊临终遗愿。


    可她最终，却选择为了柳夙将雨阁置于危险境地，更顾及不上浮云楼。


    为了寻找盟友，甚至支持云睦海那个满心仇恨之人重新掌管浮云楼云阁。


    她一辈子汲汲营营，想要将一切做好，可结果，却不可抑制地滑向了最糟糕的地步。


    或许，从遇到柳长明开始，她的人生，便成了错误。


    但是她已经回不了头了，而今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保住柳夙的命。


    冷霜华从柳夙哪里离开之后，便离开了浮云楼。


    而今她已经和云箐的父亲云睦海达成了盟约，现在三大家族有意都浮云楼动手。


    事实是至始至终，与三大家族为敌的都只有封无邪。


    既然有共同的敌人，她为何不好好利用？


    柳谕汀伤好之后，上午于灵阵中修炼，因为封无邪修为下降，因此也同柳谕汀提一道去。


    虽然已经听到封无邪说了，但是当柳谕汀亲眼看到封无邪的修为在缓慢增长之时，柳谕汀放彻底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她就担心师尊之前之时因为安慰她方这样说。


    下午，柳谕汀则回来练习制幻。


    十日之后，柳谕汀弹奏着那首曲子，第一次将制幻完完整整地弹奏出来。


    压下心中纷乱的杂念，柳谕汀睁开眼睛，方看到地上落了几只麻雀。


    柳谕汀心中微惊，连忙朝旁边的封无邪看了过去。


    只见封无邪闭着眼睛，身上落了几片干枯的竹叶，柳谕汀连忙起身过去，抓住封无邪地手：“师尊！”


    她知道制幻会影响到封无邪，想让封无邪不用守着她，但封无邪怎么都不同意。


    封无邪没动，柳谕汀脸上浮现出惊慌之色，声音重带上了些许急切：“师尊……”


    “乖徒儿是在担心为师吗？”封无邪突然睁开了眼睛，朝柳谕汀凑近。


    柳谕汀看着封无邪那护理自己只有几寸远的俊朗容颜，心脏显现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师……师尊。”柳谕汀连忙后退，连抓着封无邪的手也要松开。


    封无邪在柳谕汀的手快要离开自己的指尖之时，迅速抓住了柳谕汀的手。


    封无邪轻笑出声：“乖徒儿你跑什么？莫不是为师吓到你了？”


    柳谕汀抿着嘴摇头，只觉心中一阵慌乱，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师尊怎么会吓到她呢，她只是……从来没有这般近注视过封无邪，一时间无所适从罢了。


    封无邪揉了揉柳谕汀额头上的碎发，然后顺着鬓角的刘海轻轻捏住了柳谕汀的脸。


    最后封无邪在柳谕汀全无准备的情况下，抱了抱柳谕汀：为师方才，以为乖徒儿要抛弃为师了。”


    柳谕汀被封无邪抱着，身子有些僵硬，以前，有需要的时候，封无邪也会抱着她，可如今这般突然，却是第一次。


    然而还没等柳谕汀多想，封无邪便松开了她。


    柳谕汀认真地看着封无邪，神情认真：“师尊不必担心，这不过都是幻境。不然下次修炼制幻之时，师尊还是不要在旁边了。”


    “可为师就想看着乖徒儿你，只看到你，为师便觉开怀。”封无邪的眼眸中出现一抹炫目的光彩。


    柳谕汀盯着封无邪，有什么东西在内心萌动，呼之欲出。


    竹林之中，带着竹子清香的清风吹来，撩动着两人的长发与衣摆。


    “师尊，小师妹，我给你们带晚膳来了。”雨师黛的声音突然出现。


    因为风阁其他人都离开了地缘故，柳谕汀又忙着修炼，准备膳食这件事情，雨师黛便自动揽了过来。


    柳谕汀愣了下，转身看向雨师黛，发现雨师黛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黄昏。


    柳谕汀朝雨师黛招手：“师姐。”


    雨师黛原本过来并未多想，只含笑喊了两人，可话一出口，就有种自己此时不应该说话的感觉。


    尤其是对上封无邪那淡漠的眼神，雨师黛摸了摸鼻子。


    可既然已经打扰，雨师黛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含笑走过去。


    三人一通进入屋中，雨师黛将菜肴摆出来。


    封无邪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柳谕汀对着雨师黛却是浅笑：“师姐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


    得到夸赞，雨师黛脸上笑容又深了几分：“小师妹喜欢就好，小师妹会不会做饭，师姐我什么时候能尝尝小师妹的手艺？”


    柳谕汀歪头：“可是我做的不如师姐的好吃。”


    她学了很多东西，但在中州大陆时太小，没有这个机会，到了云州大陆，就更加没有精力琢磨这些东西。


    “没关系，只要是小师妹做的我都喜欢。”


    “那师姐，我明天试试？”听到雨师黛这班说，柳谕汀也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