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地久天长

    最终封无邪带着柳谕汀离开了居住了一段时间的山谷。


    因为封无邪被封印了三千多年，原本的住处早就已经没有了，所以封无邪带着柳谕汀也是漫无目的地走，希望到处走走散散心对柳谕汀的元神恢复有作用。


    柳谕汀因为元神受损失去记忆，对许多事情都非常新奇，但是这种新奇是建立在封无邪在身边的基础上。


    对于其他人，柳谕汀既好奇观察，又保持着极强的防备心。


    她做什么之前，总喜欢先看一眼封无邪，只有看到封无邪在身边，柳谕汀方觉得安心，但凡封无邪离开柳谕汀的视线，柳谕汀便会变得非常焦虑忐忑。


    很多时候，封无邪都在柳谕汀的眼底深处看到恐惧之色。


    每当这个时候，封无邪就心疼的不行，会将柳谕汀抱住。


    他的乖徒儿一直都那么娇小，却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承受了太多太多，如今一受伤，所有的脆弱便暴露了出来。


    封无邪觉得，每当柳谕汀彷徨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一起彷徨。


    所以自从看到柳谕汀的脆弱之后，封无邪便一直牢牢地抓着柳谕汀的手，无论如何都不愿放开。


    无相冥州东南边多山，故而周边生活的人都认为山林深处生活着模样美丽，歌声犹如百灵鸟一般的山妖。


    这里的人认为山妖是美好的存在，山妖可以满足人们的愿望，让人们心想事成，虽然从来没有人见过山妖，但是人们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并且为此发展出了自己的节日，名为妖灵节。


    封无邪带着柳谕汀到达这边的城池的时候，正是临近妖灵节的时候，旁边许多人戴着面具装扮成自己以为的山妖的模样。


    一袭白衣的封无邪拉着红衣如火的柳谕汀穿梭在人群之中。


    柳谕汀清楚的琥珀色的眼眸便好奇地看着旁边来来往往走动的人。


    而旁边有许多在贩卖面具的小摊子。


    柳谕汀瞧着那些事物，虽然没有张嘴，但是被封无邪抓着的手却本能地动了动。


    封无邪见此微微勾了勾唇角：“乖徒儿喜欢这些？”


    柳谕汀听到封无邪温和又好听的声音，微微抬眸：“可以吗？”


    柳谕汀有些不安，因为她觉得她的师尊是一个清冷如谪仙，超凡脱俗之人，这样的东西，她师尊怎么会喜欢呢？


    封无邪揉了揉柳谕汀的头，柳谕汀便舒服地微微眯起眼眸。


    “自然可以。”封无邪薄唇轻启。


    柳谕汀的眼眸之中乍现光亮，然后转头去看旁边的小摊子，看到一个红色精致的蝴蝶面具，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封无邪盯着柳谕汀，没忍住轻笑出声，直接伸手将挂在小摊子上的蝴蝶面具拿了下来。


    “喜欢就拿着。”封无邪说着，直接将面具戴在了柳谕汀的脸上。


    柳谕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抬眸看向封无邪：“师尊？”


    封无邪捏了捏她的手，又揉了揉她的头：“很好看，很适合你。”


    柳谕汀闻言开心地弯起了眉眼，然后歪了歪头：“那师尊呢？”


    “为师？”封无邪往旁边瞧了瞧，摘下一块半边黑半边白的面具戴在脸上。


    柳谕汀瞧着戴着面具变得神秘了起来的封无邪，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为师戴着这个，乖徒儿觉得如何？”封无邪含笑问。


    柳谕汀的神情无比认真：“好看。”


    封无邪勾了勾唇角，便要拉着柳谕汀离开。


    那小摊贩看到看到两人要走，顿时就着急了。


    刚要开口，就看到封无邪反手一扔，扔过来一个装着用来修炼的魂石的袋子。


    那小贩一下接住，打开来看到里面的魂石，脸上露出欣喜之情，看着封无邪和柳谕汀离开的方向，甚至幻想着再来一个这样的客人。


    封无邪拉着柳谕汀从长街走过，封无邪发现柳谕汀喜欢什么，便毫不客气地为柳谕汀买下来，等走到街尾的时候，柳谕汀的手中已经拿不下了。


    封无邪瞧着摆着一堆吃的玩的的柳谕汀，眼眸之中浮现温柔的笑意。


    “乖徒儿，开心吗？”封无邪柔声问。


    柳谕汀重重点头，眼眸中好似亮着星星：“开心，师尊，我们有那么那么多魂石，多到花不完吗？”


    封无邪愣了一下，到了他这种境界，魂石都可以自己抽取冥河之力凝聚，所以根本不用考虑这些事情。


    所以封无邪对柳谕汀点头：“花不完，所以乖徒儿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柳谕汀点头，然后花起魂石来更加肆无忌惮。


    待玩也玩够了，吃也吃饱了，柳谕汀便和封无邪在一家客栈歇息下来。


    因为封无邪不缺魂石，所以两人住的是最好的房间，自带着小阁楼。


    柳谕汀坐在阁楼之上，脱了鞋子晃悠着两个小腿，脚腕之上系着的金色镂空雕花铃铛叮当作响。


    她的发丝和裙摆的飞扬起来，封无邪就站在柳谕汀身边，他身上的白袍也轻轻晃动。


    柳谕汀伸出双手向着天空挥舞，脸上是明媚的笑容。


    “师尊，我们以后要一直这样下去。”


    封无邪望着柳谕汀，嘴角的笑容温暖地似乎能将万年玄冰也融化：“会的，为师一直和你一起。”


    “乖徒儿喜欢我们就一直如此，若是遇到特别特别喜欢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停留下来。”


    “住到乖徒儿不想待，想换一个地方为止。”


    “我在哪里都好，师尊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师尊，今天是这个地方的妖灵节，我妖灵接的愿望就是，和师尊一直一直在一起！”


    封无邪走近柳谕汀两步，伸手捏了捏柳谕汀的脸：“为师的愿望呀，便是希望为师的乖徒儿，能一直这般快乐下去。”


    最后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两人一路走来，虽然现在柳谕汀因为元神受伤失去了记忆，但是两人早已经成为了彼此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所以，天长地久，唯愿他们一直相伴。


    最后封无邪便伸手将柳谕汀搂进怀中，两人坐在阁楼之上，看太阳落下，看这在妖灵节之中灯火通明的繁华地城池。


    清新的夜风从四面吹拂而来，最后柳谕汀缩进封无邪的怀中，渐渐睡了过去。


    灯火渐渐熄灭，城池中鼎沸喧嚣的声音也消减了下去，月华落于封无邪身上，将他映照得犹如神明。


    封无邪静坐了很久，直到后半夜，天上的明月被云层遮盖住，封无邪才抱着柳谕汀进了房间之内，将柳谕汀放在软榻上。


    封无邪刚将柳谕汀放下，柳谕汀便半睁开眼睛，瞧着封无邪。


    不过柳谕汀还没说话，封无邪便主动开走，在旁边躺了下来：“别怕，为师不走。”


    柳谕汀心中安定了些，便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第二天最后起来，柳谕汀便感觉神清气爽。


    “师尊，那么我们今天去哪里？”柳谕汀望着封无邪，眼眸之中浮现些许期待。


    阳光落在封无邪身上：“乖徒儿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选一个方向过去，为师和你一同过去。”


    柳谕汀环视了眼周围，最后目光看向南方，伸出手指了指：“师尊，我想去那边。”


    封无邪点头：“好。”


    封无邪和柳谕汀十指相扣，朝着南方而去。


    城池之中还有许多人戴这面具，柳谕汀和封无邪也将自己的面具戴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和城池之中的其他人一样，朝着城门之中走去。


    两人对下一个地方保持着期待，然而突然一个戴着额头上有个阴阳鱼印记的黑白面具的人，拦住了去路。


    “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伤啊。”那人的声音男女莫辨，突然出现挡在了柳谕汀和封无邪身前。


    柳谕汀看着前面出现的人歪了歪头：“你是何人？”


    “乖徒儿，你退后。”封无邪说着，往前一步挡在了柳谕汀面前。


    封无邪半眯起眼前盯着眼前这人，发现凭借他的修为，竟然看不透眼前这人的面具，看不到这人的样貌，更加看不穿这人的修为。


    莫非这九重冥州，还有修为比他还要高深的人？


    封无邪的心中，突然凝重了起来，如果九重冥州还有修为比他高深之人，那么代表着柳谕汀便不是绝对的安全。


    他虽然修为还在，但是为了及时赶到柳庭帝宫去救柳谕汀，身上留下了不轻的伤。


    如果有修为与他差不多的半步冥神存在，那么他在有伤势的情况下，也许不是对方的对手。


    他自己就是半步冥神，深知到了这个地步，柳谕汀这样的尊者一阶对半冥神来说，想要杀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如果打起来，相要护住柳谕汀实在艰难。


    “别紧张别紧张！”那人连忙摆手，将手举过头顶告诉封无邪自己并无敌意。


    封无邪依旧盯着眼前这人：“你是何人？”


    “我来自天机阁。”那人直接交代自己的来历。


    天机阁？封无邪眼眸之中浮现出一抹意外之色。


    九重冥州明面上只有掌管九大冥州的九大势力，但是他已经到了这个境界，自然能够接触到一些秘辛。


    他知道，除了九大冥州的势力之外，还有一个超然九大冥州势力之外的超然势力。


    这超然势力便是天机阁，只不过天机阁向来神秘，便是他掌管影月冥州之时，都没有发现天机阁的具体所在。


    但是封无邪对天机阁也不是一无所知，他知道天机阁和冥河息息相关，似乎就是因为冥河而存在的一个势力。


    “所谓何事？”封无邪生意淡漠。


    那人闻言说：“是这样的，天机府正在寻找冥河守堤人，公子身边的这个这位小姑娘便很合适。”


    封无邪抿了抿唇便要拉着柳谕汀绕过眼前这个天机府之人。


    “诶诶！两位莫急。”那人连忙追上重新封无邪和柳谕汀的脚步，重新堵在了两人前面。


    封无邪眼眸之中凝聚出了冷意：“让开。”


    柳谕汀琥珀色的眼眸盯着眼前这人：“我不感兴趣，不想离开师尊。”


    “你们先听我说完，载考虑考虑要不要来天机阁。”


    “其实这姑娘与我天机个早有缘分。”


    柳谕汀歪头：“此话怎讲。”


    “柳练白二位当是知晓，她原本就是我天机阁的冥河守堤人。”那人用他男女莫辨的声音说。


    封无邪听到天机阁来人说此话，眼眸更冷，若非他不想在此时柳谕汀的面前杀人，这人如今已经没了性命。


    “她不是柳练白，也与柳练白再无干系。”


    “是不是柳练白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她继承了柳练白的天命，是命定的冥河守堤人。”


    封无邪没想到，柳练白身上还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若我们执意不成为天机阁守堤人呢？”柳谕汀眼眸盯着这天机阁来人，声音很是平静。


    “注定的命运，谁也逃不脱，如若没有守堤人，冥河汛期到来，冥河河水漫过九重冥州，生机尽灭。”


    “万物生灵，但凡有元神的生灵，其元神都会被卷入冥河之中。”


    “无人可以逃脱，你的师尊，你身边的所有人，甚至你的家乡中州大陆，没有人可以幸免。”


    “冥河水退去后，九重冥州会重新焕发生机，但是那时候的一切，都将与现在再无干系，又是新的一个轮回。”


    “我们天机阁行事从来不强求，想与不想，全看二位。”


    封无邪闻言沉默许久，看了眼旁边的柳谕汀后问：“汛期何时到来？”


    天机阁来人轻笑了两声：“距离现在只剩下堪堪五百年。”


    “无需本尊这徒儿，本尊当着守堤人如何？”封无邪声音淡漠。


    天机阁来人摇头：“守堤人非明定之人不可。”


    “我愿意！”柳谕汀突然出声。


    她虽然不记得什么，但是紧紧是身边的封无邪，便是她想要守护的人。


    她知道封无邪其实不喜欢九重冥州上的任何人，但是封无邪愿意为了她热爱这一切，那么她也想要为她们二人的未来，搏一个未来。


    她们昨天还憧憬了明日地美好，这愿望怎么能在今日都幻灭下去。


    她想要守住这一切，既然这是她的命运，那么她欣然接受。


    封无邪看着柳谕汀，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足最后问天机阁来人：“本尊可否能一同前往天机阁？”


    “自然，守堤人也需要护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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