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旁观者
邓恩.史密斯赶忙踹开了房门，他看见地板上、钢琴上、天花板上全都布满了血色粘稠、有密密麻麻黑色短毛的液体。
老尼尔花白的头颅吊在半空中，通过粗壮的黏液与天花板连接。
当邓恩进来时，老尼尔的头颅已经被猎魔子弹掀开，露出白色与红色的液体。
在客厅的桌子上，有着一枚花纹繁复的银戒指，那枚戒指的力量似乎已经用尽，随着粘稠的血色液体收缩，从桌子上滚落下来。
克莱恩默然看着这一切，看着老尼尔的“尸体”变成一团腐烂的血肉，在血肉里有着一对痛苦的、暗红的、晶莹的眼珠。
邓恩.史密斯看着老尼尔的身体，他的身形略显单薄，默然自语道：“我们既是守护者，也是时刻面对危险的可怜虫。”
……
希尔顿区，奥尔特街。
刘易斯的灵性突然被触动了一下，他发觉有一枚幸运符咒被使用了，而使用者很快失去了联系。
这让刘易斯想到了老尼尔和邓恩.史密斯，他的两枚符咒恰好送给了这两人，而如今，其中一人已然使用了符咒。
“他们的死将会推动克莱恩的成长，我即便尝试着努力，也不过是一个神明剧本中的旁观者，无能且无力。”
刘易斯喟然叹息，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他只能选择当一个命运的旁观者。
不掺杂任何情绪，像机器一般麻木、冷静观察着命运的走向。
随着总结做出，他察觉到眼前有虚幻的灯火亮起来，那些灯火串联成一圈，形成首尾相连的形状。
这一刻，他明白自己已经完全消化了“机器”魔药，可以尝试着晋升序列七了。
咚咚咚！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刘易斯过了一分钟才从魔药消化的感觉中脱离，他拿起报纸，沉声道：“请进。”
推开门进来的人是一位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刘易斯凭借灵感认出来了这个人。
“应该是我昨天救下的被绑架之人，迪克.亚尔林先生，他来是为了代替太太付尾款？”
“请坐。”刘易斯将报纸放下，等对方坐下，他便笑问道：“这位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迪克.亚尔林皱了皱眉头，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刘易斯的声音和相貌，似乎和昨天救他的人明显不同。
但他猜测昨天救自己的人很可能就是刘易斯，琼报案后他就获得了奇怪人的援救，这太巧合了一些。
“刘易斯侦探，这是我妻子欠您的尾款。”迪克.亚尔林从鼓囊囊的钱包里取出三张10磅纸币交给了刘易斯。
“我想尾款不需要那么多，虽然我为这个案件做了很多准备。”刘易斯一边把那30磅纸币塞进钱包里，一边礼貌性谢绝对方，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除了尾款，我个人还想邀请您调查另一件事。”迪克看了一眼布劳，直到布劳识趣地去烧水，他才缓缓开口，道：“我想调查妻子出轨的事。”
“嗯？”刘易斯皱了皱眉头，他毫不客气表现了自己的疑惑，一个去爱神中心玩乐的男人居然说要调查妻子出轨？
怎么感觉，你家的关系有点乱？这是婚姻不幸，互相偷吃？
“能详细说说吗？”刘易斯忍住了好奇心，他接过布劳冲泡的红茶，递给迪克先生。
“我和妻子结婚很久了，就在上个月，我听邻居说妻子经常外出，穿着我给她买的那件礼裙。”迪克解释道：“她最近对我的态度也冷淡了很多，不再像刚结婚时，总是在出门前给我拥抱，总是问候我工作是否辛苦，总是给我做最喜欢的迪西馅饼。”
“你有琼女士的贴身物品吗？或者一根发丝也行，一个擅长代入推理法的侦探能通过这类物品轻易猜测出一个人当前的状态。”刘易斯问道，他不想再被迪克有奇怪的误解，便加了后面的那句作为补充。
“我想我应该能拿到，到时候我会交给您。”迪克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想向刘易斯道谢，可想了想，刘易斯明显不想被他认出来。
“明明是一位最优秀的侦探，却这么淡薄名声，刘易斯先生这样品德高尚的侦探很少了。”迪克暗暗称赞道。
刘易斯又问了一些别的事，随即送走了对方。
“还真是有意思，琼女士让我去寻找她失踪的丈夫，她的丈夫却让我调查琼女士出轨的事。”
喝着红茶，刘易斯不禁感慨这一对夫妻的爱情。
果然，爱情是经不住考验的。
“所以，我选择做一个走肾不走心的人，很多事情都等我寻找到姐姐曼迪再说。”刘易斯喝了口红茶，他并不打算推脱掉迪克的委托。
顾客就是上帝，面对上帝的要求，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直到晚上，刘易斯再没遇见第二单生意，毕竟侦探就是这样一个职业。
他们可以一周不开张，也可以开张吃一周。
晚上了，刘易斯换上工人服前往了勇敢者酒吧。
推开酒吧的百叶门，他看见马里奇正在安静地品着啤酒，还时不时警惕地向酒吧门外看一眼。
直到看见刘易斯，马里奇开始紧张起来，他默默咽了一口啤酒，并目送刘易斯去到了三号纸牌屋。
“卡斯帕斯先生，我来参加聚会。”刘易斯摘掉礼帽行了一礼，道。
“希望你没有忘记把面具带来。”卡斯帕斯提醒道。
“当然。”刘易斯耸了耸肩，除了忘用灵性包裹住阿兹克铜哨，他什么都没忘记。
“对，用灵性包裹住阿兹克铜哨！”刘易斯恍然大悟，他突然想明白了马里奇的异常。
这是被活尸打了几次，长记性了？所以马里奇今天是在警惕自己？
“让他留下，你跟我来。”卡斯帕斯指了指布劳，他一瘸一拐走在前面带路。
“等一下，我要带他一起参加聚会。”刘易斯为难地掏了两磅，如果布劳离开他20米，说不定这间酒吧都会被布劳的霉运影响，最后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