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只当代理方丈行么

    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

    般若寺目前的规模小，住房也紧张，唐青没有和其他般若寺的弟子住在一起，因为自己平时不喜欢拘束，虽然可以仗着自己的辈分，像海岚、青印、青伏一样享有专属禅房，但是他还是选择在了后山居住，后山距离般若寺，有三里左右的距离，只要般若寺敲钟，唐青在后山谷里是可以听到的。他在后山盖了一间木屋，名作：青青精舍。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般若寺后山空气好，风景好！唐青一直觉得这是他最正确的决定，自己是老虎嘛，不住山里住哪里？有遮掩，就有安全感，习惯了，关键是还不用天天去念诵早课晚课，海岚对他也是十分理解的，唐青是夜行动物嘛，晚上别人睡觉，他精神着呢，白天别人念经，他打盹，又不能跟人家说他是一只老虎，只好依了唐青。

    而般若寺里的僧众，可不了解这些情况，他们都认为唐青，有归去来兮似的隐士风姿，无欲无求，潜心修禅。

    其实比而看海岚当了方丈，他也是念经念够了，所以好多事分配给了别人做。目前带头上早课的是云字辈的云霄，此人是般若寺当下的重点培养对象，因为人品好，两任方丈都喜欢他，枯木去菩提寺都是有云霄做伴的，同去同回。

    海岚和蜈蚣道人比武的时候，不是有个年轻的和尚说，海岚没有用剑不公平吗？那个人便是云霄。所以连海岚也挺器重他。

    “哧……”一道剑气打在了石头上，溅起了一堆石屑。“现在的内力虽然还是后天中期，但是已经处于突破的边缘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后天后期了。”他看着剑指上的无相气剑，已经有两尺多长了，标准的气剑长度也就三尺多一点。现在已经有模有样了。只是内力太低，支持不了太久，如果面临实战，也就能支持三个回合而以。唐青知道，虽然自己学习了最上乘的内功心法，但是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毕竟随着境界越高，突破就越难。

    寒夜的天幕，半个月亮斜挂，朦胧的月光下，唐青看到一个人影靠近，气息飘忽不定，敌友难分。唐青一个闪身躲到一簇丛林后边，默默观察，那人影越来越清晰。

    他来这里做什么？

    青伏往唐青藏匿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又装作没看见，而是一副欣赏夜色的样子，朗声道：“没想师叔这里环境这么好！早知道我也搬到这里住。”

    唐青知道藏不住了，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出来道：“这么晚了，师侄找我何事？”

    青伏身子颤抖了一下，他对这个师侄的称呼很不舒服，尤其是被这么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称呼自己。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说道：“想和师叔讨论一些问题。”

    “哦？什么问题？”唐青有些好奇，要论佛法，他自叹不如这个青伏，毕竟人家是专业的和尚嘛。不过唐青毕竟是穿越过来的，有些见识，也绝非这个世界的人所能接触到的。

    一阵风吹来，两侧翠竹摇曳，在地上洒下斑驳疏影。沉默片刻后，青伏问道：“何为得道？”

    “得道嘛，不就常说的得道成仙吗？通过存神炼气，达到成仙长生。”唐青说道。

    “嗯，师叔所言属于道家的思想吧！我们佛教讲的是修行戒、定、慧，去厘定疑惑，证得佛法和道果，和道家的知道、识道、悟道、得道殊途同归。”青伏色云淡风清，不染半点烟尘。

    “敢问师叔，你今年多大了？”青伏问道。

    “一十有九。”

    青伏满脸惊讶，说道：“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唐青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就年轻有为了。说道：“师侄不也是很年轻吗？我看也就是二十出头吧？”

    “唉，你看着我年轻，其实我已经三十多岁了。”青伏说道。

    “什么？你三十多了？”唐青本来还很纳闷，听说这个青伏已经达到后天巅峰了，比刘文亮和段小卿还厉害，想必资质特别好。如果他真的三十多岁了，那么现在的功力也就顺理成章了。不过也倒显得资质平庸了。唐青坚信段小卿将来的成就肯定比青伏要高。

    “这个不奇怪，青印师兄已经四十多岁了，而你的师父海岚禅师，更厉害，八十多岁的人了，看着还很年轻。这些都是和修为有关的，本来我以为，无量神僧的绝技，也就到了枯木师父这一代算是失传。海澄禅师没有传给枯荣、枯风。但是我没想到海岚禅师新收了一个小徒弟。你应该学了无量派的武功了吧！”

    “无量派？我只是学了无量心经和无相气剑。”唐青仅仅只听说过无量寺。

    青伏两眼放光，掩饰不住的羡慕，说道：“那恭喜你了，将来青春常在，虽然不至于青春永驻，但是会延缓衰老的。其实据我所知，无量神僧，最初是修道的，后来才修的佛，他是无量派的传人，无量派遭遇过一场浩劫后，他才转道为佛，没人知道那次浩劫是怎么回事，因为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我想无量心经里的内容，应该是佛道兼修的。”说完他眼睛死死盯着唐青。

    唐青脑海里突然想起无量心经里的内容：“大道有契机，阴阳能相济，流行静养力，皆为丹元气……果然有很浓很浓的道家痕迹啊！”他眸子里闪过一丝警惕后，说道：“师侄今晚找我不会只是谈论这些吧！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唐青真不太习惯和别人兜弯子聊天，那样很累。

    青伏微微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我感觉和师叔一见如故，所以有一事相求。”

    “哦？什么事？能帮的一定帮。”唐青说道。

    “我想拜海岚方丈为师。”他顿了顿，发现唐青一脸惊愕，解释道：“我一生追求佛法，和武功，只要我有足够的能力，我才能让佛法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看是你自己想发光罢了。”唐青心道，没想到这个家伙年纪轻轻的，却野心勃勃。他在原地踱了几步，一脸为难地说：“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他不想再收徒弟了。而且青伏师侄，你不是有师父吗？枯木是你的师父，而且你也有徒弟云鸿，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怎么可以再拜投师父呢！”

    “唉，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乃大丈夫。枯木师父已经圆寂了，不能在指导我佛法了，我收徒弟也只是象征性的收，这也是般若寺的发展需要嘛！今晚我找你，就是想通过你这个桥梁，让你帮我跟海岚方丈说说。”

    “好吧，我明天找他说说。”唐青答应下来。

    “多谢多谢！那我静候佳音。”青伏满怀欣喜的离开了。

    翌日，海岚将青印和唐青叫到他的方丈室里，宣布他要辞去方丈职务，想从他们二人当中找个新任方丈。

    “什么？方丈万万不可啊！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啊。”这是青印第一次发出反对的声音。

    “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寺不可一日无主。”海岚非常为难。

    “师父，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不当方丈，要去哪里啊？”唐青问道。

    海岚望着窗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打算回一趟无量海，去寻找我的师兄，这一次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吉凶如何？你们两个是我最信任的人，现在商量一下，你们谁做方丈？”话音刚落，看到青印二人都摇了摇头，他把牙一咬，说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去无量海，你们就当为了般若寺考虑吧，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商量好谁当方丈。二，不用商量了，我不辞而别便是了。剩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

    “那就让青印师侄当方丈吧！他比我更了解般若寺，也比我有经验。”唐青说道。

    “论辈分，唐青师叔在我之上，论武功，他是无量一脉的传人。他的功力超过我指日可待，他是方丈的徒弟，也是最佳人选。我推举他继任方丈。”青印发自肺腑的推荐唐青。

    “不行，不行，我没耐心，一念经就头疼。而且习惯住在寺外，以青山为伴……”

    “好了，你俩都不要互相谦让了，你俩的人品我都信得过，所以我才找你俩商量，不过你们都无心去当方丈，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这样吧，我们让上天决定吧！”海岚指了指桌子上，倒扣的两个杯子说道：“两个杯子，只有一个底下有花生米，你们选吧！选中花生米的，就继任方丈。”

    “你先来吧！”唐青说道。

    这次青印没有推让，直接选了左边的杯子，掀开后，空无一物。他露出微笑，说道：“哈哈……这次师叔无话可说了吧！”

    “哼，该不会师父两个杯子都没放东西吧！”唐青把剩下的杯子掀开后，赫然有一颗花生米在底下。唐青有些为难地说道：“能不能再来一次。”

    海岚和青印同时摇了摇头说道：“不行！”

    “那我只当代理方丈行么？等师父回来后，我就不当了。”唐青弱弱地说道。

    “什么叫代理？”海岚有些不懂。

    “就是临时代替的意思。”唐青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