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8章 看脸
合欢宗，议事殿。
苏洛端坐主位，听着殿外隐隐传来的喧嚣，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华馥月、兰慧心、凌凪秋她们分坐两侧。
白碧露按捺不住兴奋，小脸红扑扑的，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宗主，外面…外面好多仙子姐姐啊！”
“一眼都望不到头！”
“比昨天水月宗的仙子们多了好多好多倍！”
“好多姐姐都说，就算入不了宗，能亲耳听听宗主的教诲也是好的！”
华馥月和兰慧心相视一笑，眼中也带着欣慰。
凌凪秋则端坐着。
比起昨日，她眉宇间那份清冷疏离似乎淡去了不少。
眼波流转间，不经意地瞥向苏洛时，会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与满足。
仿佛初承雨露的花朵，少了几分凌冽，多了几分内敛的风情。
苏洛点点头对白碧露道：“人多是好事，但我合欢宗并非慈善堂，宁缺毋滥。”
“收徒一事，关乎宗门根基，务必谨慎。”
“总之一句话，合欢宗不养闲人。”
他目光扫过身旁几人。
“馥月，师娘，凌宗主，碧露，这初步筛选考核之事，就交给你们四人了。”
“交给我们？”华馥月有些意外。
“正是。”
苏洛解释道：“你们四人，性格不同、为人处世方式迥异，看人的角度也各有侧重。”
“馥月师姐爽利明快、师娘温婉慧眼如炬、凌宗主执掌大宗见多识广、碧露心思单纯直觉敏锐。”
“由你们四人共同把关，进行初步筛…”
“这样能更全面地考察这些女修的心性、天赋、潜力。”
“避免因个人好恶而遗漏璞玉，或招入心术不正之徒。”
“最终是否收入门下，再由我终审决定。”
这个安排合情合理，四女纷纷点头应承下来。
苏洛又补充道：“考核标准也很简单。”
“不问出身、不问过往恩怨，只问三点。”
“其一，天赋灵根与潜力。”
“其二，品性心性，是否契合我合欢宗追求自由、互助的宗旨。”
“其三…”
他顿了顿，故作正经的严肃道。
“颜值、身材、有无特殊体质或独特特长。”
“啊？”
白碧露第一个叫出声。
她大眼睛瞪得溜圆，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宗主！你…你这也太…太那个了吧？”
苏洛：“太哪个？”
白碧露：“好色！”
苏洛：“……”
“噗嗤…”
连一向清冷的凌凪秋都忍不住掩口轻笑。
她眼波流转间嗔了苏洛一眼。
华馥月也是忍俊不禁，兰慧心则无奈地摇头，眼中带着宠溺。
苏洛却一脸正色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啊？”
“本宗主此乃高瞻远瞩，绝非好色！”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们仔细想想，我合欢宗宗旨是什么？”
“追求身心和谐的大自在、大欢喜！”
“环境是不是很重要？”
“氛围是不是很关键？”
他指着殿外方向：“外面那些仙子，为何蜂拥而至？”
“不就是向往一个安全、自由、被尊重、能安心修炼的环境吗？”
“在这个环境里，大家是不是应该彼此看着顺眼，相处起来舒服，赏心悦目？”
“你们再看看你们自己。”
苏洛的目光扫过眼前四女。
“馥月师姐明艳绝伦、师娘温雅风韵、凌宗主清冷高贵、婉婉师妹稳重懂事、碧露师妹你童颜巨…可爱。”
“你们是不是个个都是人间绝色，风采各异？”
“这就是我合欢宗的门面！”
“这就是我们追求的和谐环境！”
说到这里，苏洛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
“所以啊，你们试想一下…”
“如果我们招进来一个…嗯，相貌、身材都比较…平平无奇的弟子。”
“她本身或许天赋不错，心性也好、人也不坏。”
“但是！”
“当她看到周围同门个个都是如花似玉、身姿曼妙，她自己会不会产生自卑？”
“她会不会觉得格格不入？”
“会不会觉得压力巨大？”
“长此以往，她会不会郁郁寡欢？会不会道心受阻？”
“其他弟子即便无心，但巨大的差异本身就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壁垒！”
“这算不算一种变相的霸凌？”
“这是不是违背了我们创立合欢宗、营造和谐快乐修行环境的初衷？”
苏洛摊开手，一副“我很为弟子着想”的表情。
“所以啊！我制定这个标准，是为了保护那些…不那么符合大众审美标准的仙子！”
“是为了防止她们在这样一个高颜值的宗门里受到无形的伤害！”
“同样也是为了维护我们合欢宗内部真正的和谐与平等！”
“你可听懂了吗，碧露校尉？”
一番话下来，议事殿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华馥月、兰慧心、凌凪秋、秦婉婉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洛。
她们都被苏洛这番惊世骇俗、强词夺理却又偏偏逻辑自洽、充满“人文关怀”的歪理彻底整破防了！
她们想反驳，似乎又找不到有力的点。
想调侃，又觉得苏洛好像真有那么一点点歪理…
白碧露张着小嘴，半天没合拢。
最后只能呐呐地憋出一句：“宗…宗主，您…您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她小脸皱成一团。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兰慧心最先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看着苏洛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无奈地摇头失笑。
目光却转向了旁边的凌凪秋。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师妹今日的气场与昨日截然不同。
那份属于宗主的威严似乎柔和了许多，眉眼间仿佛被春水浸润过。
流转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婉风情。
尤其是偶尔看向苏洛时…
眼波深处那一抹化不开的柔情蜜意，与华馥月看向苏洛时如出一辙。
兰慧心毕竟是凌凪秋的师姐。
再加上她的卧房就在苏洛隔壁。
她哪里还不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
趁着众人还在消化苏洛刚刚的“歪理”…
兰慧心轻轻碰了碰凌凪秋的手臂。
她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师妹，昨夜你与师侄商讨同盟大计，商讨得很是深入吧？”
“我看你今日气色红润，眉目含春，连眼神都比往日温柔了许多。”
“像是被什么滋润透了似的。”
“这合欢宗的水土，看来不止适合修行，还特别养人呢？”
凌凪秋猝不及防。
被师姐如此直白的点破心事，她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瞬间如同晚霞烧透。
脸上的红晕从一直蔓延到脖颈。
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却又心虚得不敢看兰慧心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
昨夜那疯狂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她心跳如擂鼓，身体深处似乎又涌起一丝熟悉的悸动。
“师姐！”
凌凪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嗔怪地瞪了兰慧心一眼。
“你…你休要胡说！我…我是休息得好罢了！”
她努力维持着宗主的镇定，但那通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
兰慧心看着师妹这副娇羞无限的模样，心中更是笃定。
她忍不住掩口轻笑，眼中满是促狭和欣慰。
都睡到苏洛卧房去了，能休息的好么？
她虽然没有看到，但听得可是非常清楚。
昨夜那如泣如诉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天明才渐渐弱下去。
兰慧心甚至听得出来，凌凪秋嗓子都微微有些哑。
姐妹二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心照不宣的情愫在空气中流淌。
华馥月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看看凌凪秋，又看看苏洛，眼神微微闪动。
带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难以言喻的思绪。
“时间不早了，外面仙子们想必都等急了。”
“四位，考核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记住标准：天赋、心性、颜值、身材、特长！”
“为了合欢宗的和谐未来，你们一定要严格把关！”
“是，宗主！”
四女齐声应道，各自收敛心神。
华馥月英姿飒爽，率先起身，眼中带着坚定与责任感。
兰慧心和凌凪秋恢复清冷之色。
白碧露则是一脸兴奋和跃跃欲试。
四人联袂走出议事殿，朝着山门外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去。
一场别开生面、关乎合欢宗未来的“选美”大会，就这样拉开序幕。
而苏洛则留在殿内，等待四人初试通过之后，他再进行复试。
……
合欢宗，山门广场。
巨大的白玉广场上，人头攒动，香风阵阵。
数千名女修按照指引，排成了几条蜿蜒的长龙。
广场前方…
临时搭建了几个雅致的凉棚，正是华馥月、兰慧心、凌凪秋、白碧露四人主持考核的地方。
考核井然有序地开始了。
白碧露负责的是最基础的“天赋潜力”初筛。
她面前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问心石”。
这并非测试灵根品阶的测灵石。
而是合欢宗特制，能模糊感应测试者的灵力亲和度、精神活跃度以及心性中的坚韧、执着等潜在特质。
“姐姐，把手放在石头上，放松就好。”
白碧露笑容甜美，声音清脆。
她对每一位前来测试的女修都露出鼓励的笑容。
大多数女修测试时，问心石会散发出或明或暗的光芒。
光芒越亮、越稳定，通常代表天赋潜力越佳。
偶尔遇到光芒黯淡或闪烁不定的，白碧露会礼貌地告知对方暂不符合要求，并鼓励其不要气馁、勤加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