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布武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尽信书不如无书

    最先诏安的，已经吃到了肉。成箱的金银宝物，灵液地契都被瓜分了个干净。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开胃菜，天宇阁，这个霸占河西煤铁，更是有锻造之术的门派才是真正的大肉。


    河西小门派尽平之后，只修整了三天，便开拔了。


    近一个月的修整，亲信们的伤基本都恢复了，王锐，刘茂盛，于德水，梁裕都满状态复活。段湘四每天数十瓶灵液的代价，更是让他因祸得福成了亲信中唯一的六阶。唯独可惜的是马大宝，臀部的箭伤到了筋骨，右腿不太灵便，不过在他再三的请求下，依然骑马上阵。


    李兵本来是要亲自前去，毕竟从前前后后汇聚的情报来看，天宇阁虽然龟缩在旗山地下城，可绝对是最难啃的骨头。


    但是周哲的一番话打消了他的顾虑：“你保证临西城的安全便好，我有西山派，飞剑山庄为后备力量，还有关西海带着一千禁军弓弩手拿下军旗山没问题。而且，这里面免不了几家门派要受创严重，这个雷子不能让你背，你也背不了。”


    李兵懂了，这是在保护他。周哲这是在把罪过什么的往自己身上揽。李兵抱拳，眼中尽是感动：“我这个当兄弟的，哎！”


    周哲看着临西城的城门楼子，笑道：“路还长，我是罪多不压身，堂堂的天书弟子，内卫头子，多点骂名不要紧。你简在帝心，又是未来独当一面的帅才人选之一，陪我去趟这浑水，不值当。”


    关西海笑了：“唉！我说，周兄弟，感情我就能趟？”


    周哲一拳打向关西海：“你特娘以后就住河西了，反正后续你都要替我打扫院子，脏活累活跑不掉。哈哈！”


    关西海还了一拳：“我感觉，你是不是在京城就算计我了。”


    “没有！”


    “真没有？”关西海反问中却有些失望，难道是自己本事入不了周哲的法眼？


    “好吧！老关，我承认了。谁叫咱们是哥们呢！”周哲笑着。


    一路平安，河西门派联军五千余人，加上西山派和飞剑山庄两千多人，关西海的禁军混带内卫一千三百人，可谓军容鼎盛，声势浩大。粮草，军械更是不一而足。而最没用的团练驻军，则是押运粮草，管理后勤。


    虽人数众多，但是距离不远，次日，便已经在军旗山下安营驻扎。


    天宇阁以逸待劳，周哲更是不急不忙，当日，也不攻山，而是下令在各个路口要冲先搭建箭塔哨楼。天宇阁已经玩过一次金蝉脱壳，他可不想被故技重施，才经营几年，你总不可能把整个军旗山几十里的范围都挖空了。


    一个地下城，按照之前刘茂盛给的讯息，他们知道的地下城出口只有一个。但想想也知道，这么大座地下城，若是没有空气流通，怎么可能焚山熔城。


    小神棍吴书道看着山势走向给出了一个讯息：“这旗山之下，有矿，更有地下河，应该是无根河的上游。”


    有水，有地下河，那么一切问题便可以说得通。


    周哲笑着问：“小神棍，我以为你不会和我说话了，告诉我这个是为什么？”


    吴书道认真说道：“前几日，我去过西山的铁矿，和几家煤矿，用一寸精铁一寸血来形容也不为过，天宇阁该灭。”现实摆在眼前，吴书道却有些颓然之色。


    周哲以为他是见到了太多的尸骨，安慰道：“所以咱们来替天行道了，不是么？”


    却不想吴书道摇了摇头：“天书十卷没有替天行道的说法，只是每个门派的存在都是定数，灭不灭也自有定数，你强行的灭派，便是有违天道，逆天而行。”


    周哲一听，明白了根结所在，笑着道：“书里又没说咱们不是天道的一部分，也许咱们就是天道安排来灭他们的呢？”周哲的强行洗白似乎并没有让吴书道安心。


    吴书道依然忧郁，嘲讽的开口道：“若是别人便罢了，你可是身负欺天阵的大魔之一。你能代表天道？”


    这回轮到周哲翻白眼了：“尽信书不如无书。我要是大魔，为什么不杀了你？”


    吴书道这回无语了，想不通，但也只是强行辩解道：“书里关于山川水势走向就没错过。”


    周哲不想和他争论到天黑：“也许是咱们理解的问题吧！不纠结了，什么时候书拿来我们一起研究研究也说不定。”


    吴书道这才有些信了周哲的话，也许是理解的境界还不到吧！


    周哲是故意的，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迟早便会生更发芽，天书十卷他没看过，但若真的是完全秉承天道，造福万民的东西，为何天下成了这番光景？如果那真的是天道，那让这天道去死好了。


    没有和吴书道聊太久，中军大帐外便传来了吵闹声，是各家掌门的声音，都嚷嚷着要见周哲。


    该来的还是会来，周哲心中冷笑，命索鄂把人放进来。


    “都嚷嚷什么？现在是战时？莫非以为我军规不严？”这个时候，周哲一改往日面容，一个战时条令，就能生杀予夺。


    一句话，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而后相视一眼的各门派掌门又纷纷想挤到前面说话，肘子，手臂，小动作不断。


    周哲一拍军案：“都坐下，一个个按顺序说。再有大声喧哗者，军阀伺候。你们现在可是阵前效命，戴罪立功。”这次说话语气重了不少，场面是真的安静了下来，花赞，马耀，丁波三人，是最先坐下来的，其他人也都明白，纷纷按次序落座。


    见场面控制住了周哲问道：“丁掌门，你先说。”


    丁波回头望望两边的掌门，迟疑的开口道：“是关于攻山的事，他们的意思，是让我们四家最先被诏安的去打头阵。”


    “啪！”周哲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带着怒意开口道：“什么时候攻山，谁先攻山，是你们说了算么？要么我这个主帅不做了，给你们？”


    瞬间，噤若寒蝉。花赞和马耀是一点不急，他们是预定下来的监军。两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周哲继续说道：“天宇阁在地下城的布防情况，有哪些守城的器械你们都知道么？”随后转向花赞说道：“花赞，你来告诉他们在天宇阁的山门都遇见了什么？”


    花赞站起身来，环向众人作揖行礼后才开口道：“诸位掌门，天宇阁的绝学大家都知道，随攻防一体，但不足为虑。”众人皆是点头肯定，花赞继续说道：“天宇阁锻炼技法天下皆知，我西山派和飞剑山庄联手进攻天宇阁时，就曾在他们打造的精铁野猪下吃了大亏。来人，抬上来。”


    片刻之后，几只被破坏的精铁野猪被抬到了大帐之内，小牛的体型，锋利如刀的獠牙，全身精铁打造刻画灵阵。识货的人立马看出了此物的不凡。


    花赞介绍道：“此物全身精铁打造，即使你破坏了他的部分外壳，也无法阻止他继续攻击。但在这里。”花赞指了指精铁野猪的体内极块金属：“这是一种特殊的合金，上面刻画有灵阵，一旦破坏，野猪才会彻底无法动弹。先前，我便是用我派绝学阴阳无极道的符文之力由外而内破坏了内里。。。。”


    随着花赞介绍越来越详尽，众门派掌门的脸越是难看。花赞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在这河西一地，绝对能排进前十，连他魂爆之下都险些丧命，他们几家能对付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少掌门心中都打起了退堂鼓。


    周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随着花赞的话音刚落，他起身拍了拍手：“袁缘师兄，方芳师兄，请你们给诸位介绍一下对付这东西的方法吧？”


    众人刚还在打退堂鼓，这次眼前一亮，有门。


    袁缘和方芳两兄弟进了大帐，袁缘把手上拎着的一根类似流星锤的铁索举起来展示，随后说道：“我这根，也是由精铁打造的铁索，两边的的铁疙瘩极容易攀扯在一起，精铁野猪虽然从外部极不容易被破坏，但是只要限制了它的行动，便大有可为。”


    方芳则举起手中小罗盘一样的东西说道：“我天书一门的记载里，便有过类似的人造灵兽，内部有灵阵，外部同样有灵阵协同控制，若是看到天宇阁有人手持如此装置，抢夺来，也可以为己所用，这是天宇阁败退时从尸体上找到的，各位掌门待会可以拿过去观摩。”


    各家掌门有些信服了，纷纷交口称赞，天书门弟子就是不同，底蕴深厚，见识广博什么的。


    见众人的心气都上来了，周哲则是说道：“师兄，要不帮各位演示一下？”


    要展示？众人一听，心气更足了，这说明什么？天宇阁即使再有手段，也不是天书的对手啊！才过去多久，这个东西不单被修复，更是找出了对付的办法，众人心福口福，毕竟天书，顶尖门派。


    随后的展示也没让众门派掌门失望，方芳给大帐外修复好的一头精铁野猪安上了人造灵石的眼睛，当灵力灌入手中的小罗盘，不算大的灵气波动顿时从精铁野猪的身体传出。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感受让不少掌门对于这个人造灵兽开始有了新的认识，随着灵力灌注的加大，精铁野猪在校场上开始狂奔起来，只是直线的冲刺才会在巨大力量下产生足够的杀伤力，这让不少掌门都放下了心。


    袁缘将两头蛇一样的小流星锤递给了一旁站着的内卫，这就是当初那个被周哲选上丢石头极准的龙泉关军士。


    演示开始，方芳控制着野猪加速狂奔向那手持双头蛇的内卫，就在冲刺到三十步左右的时候，手中旋转了半晌的双头蛇被丢了出去，直奔精铁野猪的脚下。


    在铁链撞击到精铁野猪的前腿后两头更重的铁球迅速在前腿上绕了一圈，直接缠绕，随后便是


    “嘭！”的一声，失去平衡的精铁野猪倒在了地上，前腿被缠绕的动弹不得，后退机械的向前扑腾，却毫无作用。


    “啪！啪！啪！”几位掌门都拍起了手掌大声叫好。


    校场的演练结果让各家掌门信心倍增，对于自家统帅以及天书门也有了新的认识。各自心中都有一种直观的感受，你天宇阁在厉害，也比不上天书门的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