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原风云 第三十二章

    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后，双方各自公布了阵容，于半刻钟以后开始，重骑营那边是瞿辉，带上高善骑，以及几个好手，轻骑营这边，杨觉带上黄牛，周哲，刘大胡子，马大宝和黄牛手下几个好手，可谓势均力敌，盘口那边赔率也就是各自0.3的胜利赔率。周哲早就让王锐带上钱和几个百夫长在看台下等着，一旦赔率变动马上下注，然后打手势给他讯号。


    “周哲，这回又有什么战术？”不知何时，杨觉已经战到了周哲身边，周哲也不墨迹，马上布置战术，战术很简单，挡拆。杨觉和黄牛都有很强的个人实力，马术娴熟，球技高超，靠几个人保护他们运球只会减慢速度，而布局好了，在两人冲锋时恰到好处的降低马术可以有效拦截追击的人，这样一是可以保证两人的个人能力充分发挥，二是可以保证有效阻拦追击者。杨觉听得眼神发亮，感觉胜券在握，周哲心中狂笑不已，输赢关我屁事，我赢钱就好了。在一声铜锣声中，有史以来第一场假球开始了。


    刚一开球，杨觉舍身突进便抢到了球权，没有急着冲锋射门，而是把球传给了侧翼的黄牛，其他人也纷纷动起来，开始走到预先设置的位置，黄牛在拿球后开始传球。瞿辉也不急，吩咐人手开始盯防，这本是一种比较有效克制的方法，但在杨觉再次拿球后，进攻发动，突如其来的冲锋，重骑营方措手不及，开始追击，但每次眼见要追上，便有掩护的球员在前方放慢马速，最后不得不变相，如此一来成了开火车，甚至是己方球员防止互相碰撞而改变速度和方向，最终结果便是杨觉轻松得分。


    如是几次，比分已经是四比一轻骑领先了，瞿辉急的满头是汗，大光头显得尤其醒目。反观杨觉，那是喜形于色。看台上控盘的李佑看着两人的表情，又看看李九阳的表情，赔率一改再改，现在轻骑营的胜利赔率已经降了下来，重骑营的胜利赔率已经到了一比二的比率了，可是还没什么人买。李佑正焦急着，这么下去赚不到几个钱。王锐在周哲一个抬杆的动作指示下动手了。几个百夫长纷纷代表自己队里的人来买筹口里还喊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我们重骑营下半场肯定发力。”


    “现在不过是小半场，等瞿将军看清虚实必然获胜。”李佑听着心中狂喜，这几个傻大胆，你买吧买吧！买的多我赚的多。


    买完筹子的王锐下了看台，跑到场边上给周哲比了个事先约定的OK,手势口中大喊


    “轻骑营，加油！”


    周哲收到消息，开始了球场演绎生涯，先是一不小心，传球失误，然后又没接住传来的球。连续的两次直接给了瞿辉机会，连追两分。最后在铜锣声中，四比三结束了上半场，比分很焦灼。杨觉也没发觉什么不妥，毕竟场上人来看，周哲的技术是最差的，一刻钟的休息后下半场开始。刘大胡子冲锋过猛摔下马去，被高善骑拿到球远射得分，比分被迅速追平。


    这一幕，众人也只是以为这是个失误，李佑看着比分被追平，心中也大笑，买吧！买吧！多买我多赚。只是赔率被他改成了一比0.8。


    失误在比分追平后便终止，这是周哲有意为之，否则杨觉警惕了把他们几个换下去便不好办了，所以他开始让众人不断的传球，尽量拖延比赛的节奏，在两边互进一球比分变成五比五后，看着场边计算时间的香还有小半截，周哲再次暗中比划，开始了演绎球场，黄牛单刀射门未进，刘大胡子防守漏人，马大宝传球失误，一系列的失误令人眼花缭乱，瞬间便把比分变成了8比5的落后，眼看着比赛走远，杨觉察觉到了异常，但是已经迟了，瞿辉哈哈大笑中把最后一颗球收入囊中铜锣声已经响了起来。


    “哈哈哈！大师兄！这把我赢了！周小子怎么样，马球咱还是厉害的。”瞿辉赢球后哈哈大笑拍着周哲的肩膀，


    “瞿将军勇武。”周哲恭维着，全然不敢看杨觉杀气腾腾的眼神。黄牛忙着和高善骑打招呼，狂夸高善骑厉害，丝毫没有输了球的气馁。这会就不叫人家高老肥了，还一个劲的说


    “老高赢了彩头，总要请咱哥几个喝酒的。”便招呼着众人下场。


    回到看台的瞿辉对杀气腾腾的杨觉笑着说


    “大师兄，球赛而已，不用这样吧！”


    “我不太清楚，但是感觉上不对，黄牛的球技不该那么差，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想故意输。”杨觉看着场下欢呼的周哲众人。


    “哎！我亏惨了。”慌忙跑上看台的李佑苦着脸。


    “亏惨了？你那一两银子的盘口能亏多少。”瞿辉一脸的不屑。


    “刚才几十个重骑营的百户代手下买重骑营胜，当时赔率是一比二，足足被他们赢去近万两，一天赚的全吐了。”李佑苦着脸，只是这话


    一说，杨觉的脸色都黑了。李九阳也狠的牙痒：


    “这小子！咱们都让他给骗了。”


    “哪个？不是重骑营的赢了么？高善骑？”李佑还没转出弯来。李九阳示意看轻骑营的方向，黄牛王锐等几个人正在发银子，李佑顿时明


    了


    “我说我看着那小子面熟，是周哲队里的人，上次见过，轻骑营买了重骑营胜，然后他们打假球。”众人一听，全被耍了。一个个刚才


    挥汗如雨，结果全成了他人的嫁衣裳。杨觉本就性格狂傲，哪能被这般戏耍当即发火


    “老子待这小子不薄，竟敢耍我。非打他一顿不可。”


    “嗯！这局赢的不开心。”瞿辉郁闷。


    “我的钱！！”


    “都消停吧！”李九阳阻拦了瞿辉和李佑“他这么做也没怕我们会找上门去，你看那些拿到钱的轻骑营军士，你拿不回钱。他也不会承认。”


    “我的钱啊！一早上白做那么多了！”李佑心中滴血。


    “与其心疼这些个银子，还不如多和他学学，要是像你这样，以后即使学齐王开赌场，迟早输的精光。”瞿辉拍拍李佑劝慰道。


    “理虽是这么个理，咱几个什么时候让人当猴耍过，不行得教训教训。”杨觉还是很不忿。


    “明日再约一场，球场上见真招？估计他今晚就缩起来不出门了。其实这是好事，你们想，咱都能被他骗，要是哪天他去京城弄个什么球赛？


    你们觉得那些门派的人会不会输的很惨？”李九阳这么一说，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那你们说那小子能被什么降住？”瞿辉哈哈一笑。


    周哲的克星很快便出现了，女人们，马大宝的老婆和老魏闺女一起做了年夜饭，各种吃食算是丰盛，本来老魏闺女面皮薄，不愿留下吃饭，但是马家媳妇和刘大胡子一干人等盛情邀请，结果年夜饭成了相亲局，老魏说这里热闹，也带了些米糕来一起吃年夜饭。辛追冒充林小二远方姐姐，还有其他几个军士的媳妇，小院子算是坐满了两个桌子。


    本来周哲已经准备好以领导的架势发表一下年终总结，结果，左边坐着辛追，右边坐着老魏跟他闺女，几个也不知道是哪家媳妇时不时看看周哲和小微儿，说着悄悄话，周哲是一点领导的气场也不剩下。最后好在刘大胡子出来暖场


    “今个大过年，咱几个也算全须全影的都在。王百户，哦~~不对，现在实际算是千户，给咱致个辞？”


    王锐听言拿了个酒杯站起来，其他人也站了起来，王锐平日高冷的很，不太善于言辞，这回拿了个酒杯伫在那半天，脸都要憋红了，最后只说了句“喝！”然后匆匆喝完酒坐下，抖搂着筷子“吃菜！吃菜!”年夜饭虽然老魏妇女让周哲拘谨了不少，但还算是温馨的，几杯酒下肚的老魏一手拉着周哲，一手拉着闺女说起了家常，丝毫不尴尬。老魏也算是活明白的人，自己在行伍之中，说不定哪天就战死了，若是能在死前能看着闺女出门有个好归宿也满足了。周哲正因为看出这点，才进退两难。直到城门楼上响起午夜的炮声，才解除了尴尬，这是为了防止军士们通晓吃喝闹


    出事情来才有的这么一个方法。炮声响后，众人便各自回屋，等待新年的早晨。


    自那日马球场上打了假球赢了不少钱后，无论是步军营的投壶，还是拔河，以及其他的娱乐项目周哲几乎都没有参加，辛追倒是换上了军士的衣服到处乱窜，周哲没有阻拦，看得出十几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吃年夜饭，享受新年的喜庆。周哲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已经开始了春训作战的研究，虽然还有近半个月才开始化雪，但是必须要做准备了。


    从齐鹿那里要来北原的简易地图，在询问了几个去过北原的游侠和老兵后被标注的更加详细，哪个半兽人部落的位置，树林的位置，河流支流的位置也被标注出来。军士和游侠北进的极限范围便是冰河南岸，而冰河北岸的部落分布，灵媒山的野兽的种类几乎没有人知道。


    这实际是非常危险的，南岸还会有其他轻骑的帮助，而孤军深入冰河北岸，一个没做好可能便是全军覆没。但是没有法子，军令如山，若没有必要性，陈元厚也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周哲的屋子里到处都贴满了北原的各种情况，快成了策划部开小会的地方。无聊的时候就试着画一画符文，不过好在没再出现那天如全身燃烧般的状况，辛追也见怪不怪，每天玩到半夜，然后从窗户里飞进来，偶尔说说今天玩了什么，或者赌博的输赢。再不然就是哪家的饭菜味道最香，全然像个孩子，有的时候说着说着就在房梁上睡着了，周哲甚至在早上被辛追的口水打在脸上给弄醒，似乎辛追越来越不像天下第一刺客。


    宅在屋里的几天，小微儿时不时的出现，送来热水，做的糕点和其他食物，只是周哲在屋里的时候她始终是不敢进屋子的，周哲看着这个青涩的少女，心中是复杂的，老魏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正月初六，当朝阳升起的时候，龙泉关彻底苏醒。在早晨点卯后，百夫长以上所有军官都被叫去开会，内容便是春训，虽说都是北进，但是军种的目的是不一样的，周哲王锐等要去灵媒山的几个百户被单独叫走了，被叫走的还有知晓内情需要策应的几个轻骑营的主官。


    在帅府的大厅里，陈元厚，瞿辉，杨觉，凌君贤，齐鹿黄牛，李兵，高善骑，几位主官剩下便是周哲王锐这样的百夫长。沙盘已经被换成了龙泉关以北的北原地貌特征。老陈第一个开口


    “这次的春训不单是要去北原走一遭把龙泉关两百里内的部落撵走，还需要去灵媒山。”此话一出，几个主官都有些发愣，没给他们发言的机会，老陈继续说道


    “去灵媒山的人选，年前便定下了，王锐的一千五百轻骑，今天喊他们过来也是为了明确目标。”此话一出众人惊讶。灵媒山的危险不想便知，一千五百人顶什么用。黄牛第一个开口


    “大帅，不若我去吧！我麾下几百军士的战斗力你是知晓的。”话没说完，陈元厚便一个手势制止了


    “去灵媒山，要的不光是勇武，王锐的轻骑什么实力，去年冬天大家也见识过，周哲，你们也不陌生，总要给后来者一个机会。你们几个轻骑营的主官任务更重，需要成功的吸引冰河以南所有部落的注意，即使不能全部击破，也要让他们龟缩防守。。”随后老陈便开始在沙盘上布置战术，以及可能发生的突然情况的应对。最后是关于后勤补给的老凌需要提供的保障云云。


    “冰河以北地形，各部落分布，我需要知道。”周哲在老陈布置完作战任务后问出了他最亟待解决的问题。场面上一时间顿时安静，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周哲，周哲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现在多知道点讯息，便有可能少一点损失，多一点胜算。老陈沉默良久才缓缓道


    “没有！”一时间众人惊疑不定，这种作战命令此时便相当于冒险，相当于投机，相当于送命。周哲皱着眉头，默默不语。老陈


    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到：


    “我的两个师侄袁缘和方芳会一同与你前去，他们俩一个是道纹师，一个是符文师，有办法帮你找到路，不用多担心。”


    周哲抱拳，心中担忧放下大半，至少老陈能派出两个师侄说明并不是无脑的靠血肉趟出一条路来。随后便是布置周哲发出信息后的接应，并且为了以防万一，重骑营也会前出百里作为最强的武力保证。一切布置妥当，老陈向周哲引荐了他的两个师侄，两个实际见过几次面的道纹师袁缘和符文师方芳。


    “你们以后要一起北进，现在多互相了解会有助益，鉴于你们北进的危险程度，只要能拿得动，你自己去武库挑选，老凌，你照应一下。”最后在一位位营团级的军官们热血表白声中结束了作战会议，各人也开始回营战备，此刻开始，整个龙泉关进入备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