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血契

　　林睿读懂了洛望舒的眼神——你敢把‘真理神座’给她试试？

　　林睿本就没打算把‘真理神座’给出去，他即便要归还此器，也要归还给它真正的主人。

　　而此时无论洛望舒，还是真理之园的那个‘太上天尊’，都算不上是真正的‘太上’。

　　不过师尊那刀子一样的眸光，还是让林睿浑身上下为之一寒。

　　他面上却不显露分毫，转而抬手一压，强行镇住了身后的真理神座。

　　这件神器虽然强大，凌驾于三大至高神器之上，可祂现在好歹也是深渊，整体战力较之东之深渊都不遑多让。

　　他真要拼起命来，把自己的一千六百万祭司，二百多亿信徒都叫上，甚至可与神王一战，在太上真灵还未完全归来的情况下，镇压这件神器还是很轻松的。

　　“光明之主不妨三思。”梦幻天尊也定定地看了林睿身后的真理神座一眼，那清澈如寒泉的眸子深处掠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贪婪：“我记得你们天魔有句话，叫做覆巢之下无完卵，需知光明之主的真灵，如今也在天幕之内，阁下真能置身事外？”

　　林睿不屑地一声哂笑：“天尊莫非忘了，我现在手里52座辉煌圣坛，也是人工天幕。”

　　此时诸神的真灵都在天幕当中，还没有转移到人工天幕。

　　即便是梦幻天尊，之前也是借助亿万人的梦境，以投影的方式将其真灵投照于人工天幕，实质仍未迁移过去。

　　所以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轮不到他出头。

　　即便天幕被根源侵蚀，林睿的真灵还可以躲到辉煌圣坛里面去。

　　正在全力吸收太上源质与源核的梦微云却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看了看林睿，又看了看梦幻天尊。

　　梦幻天尊想要把林睿拖下水，让师弟一起出力应对命之主与太上天尊，看起来似乎很正常。

　　可她心里却觉有些不妥，可具体哪里不妥，她又说不上来，也想不出究竟，好像自己意识蒙上了一层纱，被阻碍了一样。

　　“那么真理神座呢？”梦幻天尊面无表情，眸光森冷道：“别忘了太上的一部分源质源核，就在你的师尊师姐手里。”

　　林睿又一声嗤笑后继续凝神观战，都懒得回答。

　　梦幻天尊这话是对的，可事情有个先后。

　　一旦这个被根源侵蚀的‘太上天尊’归来，肯定要从他这里拿回真理神座，也好拿回那些源质源核。

　　不过在她对林睿动手之前，诸神在天幕中的真灵首先要遭到灭顶之灾。

　　那可不仅仅只是‘太上天尊’，而是太上天尊与根源的结合体，届时祂们还想摆脱根源？简直是做梦，祂们都得被拉入根源世界，要么成为‘根源’的一部分，要么成为那个飞升种族的复活载体。

　　他现在有足够的资本站在棋局外看戏，诸神想要他下场参战，要么给他足够的好处，要么就是等祂们出力死战到精疲力尽兜不住的时候。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那洛京神宫又蓦地发出了一声轰鸣巨震，这座直径接近百里的巨大神宫竟被几位神明之力撕成碎片，瞬时天地风云变色，以太灵潮翻涌如怒海。

　　林睿看着那碎裂的宫殿，还有那些或如流星般坠落，或是被冲击波排卷到几十里外的残墟断瓦，心想今日这位东之深渊的脸面，是被彻底踩到泥底里了。

　　不过这位对洛京城的千余万百姓毫不在乎，却很爱惜他的那些部属，包括大司天在内的众多祭司与神卫军，还有大宋众多被招至神宫内部的武修，此时都收缩在那座主神殿的附近防御。

　　他们被东之深渊的力量庇护，哪怕是置身于这场神战的中心区域，也是分毫无损。

　　此时那位太上天尊还未能完全塑成肉身，林睿看出她的鎏金玄袍下，许多肌肉都不完整，肌肤筋膜也顶多恢复一半。

　　她悬浮于混沌虚空之中，周身环绕着殷红血光，宛如一轮血日般照亮周围的黑幕。

　　——在远古时代，太上也曾被人们视作是黑暗时代的太阳。

　　太上天尊的银发则在破碎的虚空中狂舞，每根发丝都流淌着暗金色的真理神纹，末端则跳动着根源之火，它们变得危险之极，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诸神力量撕裂开来，或是将之穿透出无数孔隙。

　　这让诸神的战龙都不敢轻易靠近，对那些发丝忌惮备至，唯有不死龙尊还是一如既往，万米龙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山脉，顶着‘破碎’与‘神力’的龙角天刀，朝这个新的‘太上天尊’冲击。

　　这位太上天尊竟不闪不避，任由其贯入胸膛，暗金神血喷涌而出的刹那，她的左眸骤然亮起，瞳孔中浮现出层层迭迭的立体太极。

　　“去死。”随着她的轻声低语，那贯穿胸膛的龙角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固，随后从尖端开始寸寸崩解，化作漫天金粉。

　　不死龙尊发出痛苦的嘶吼，龙躯疯狂挣扎，却被太上天尊抬手一按，整条万米龙身如遭山岳镇压，轰然坠地，砸出深达千丈的裂谷。

　　西之深渊的虚无之噬趁机侵蚀她的右臂，将血肉化为透明虚影，太上天尊面无表情地将右手指尖轻划，瞬时一道银白轨迹如裁天之刃，将虚无之力生生斩断。

　　这位又反手一抓，隔空将隐匿于阴影中的‘灵明虚无龙猛地拽出，五指一合，这条由虚无概念凝聚的战龙便如琉璃般炸裂，其中的一大半龙体又凝聚成虚无之龙仓惶逃走，其余却化作无数光点被她吸入体内。

　　她被侵蚀的手臂瞬间再生，肌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暗金神纹，周围一波波概念之力荡漾，将一部分诸神之力化为虚无。

　　这一幕让所有参战的诸神都倒吸一口寒气，这位太上天尊竟直接将不死龙尊与‘灵明虚无龙的那部分源质源核抽走，从而将西之深渊的虚无概念夺为己用！

　　此时她更将目光投射在宇宙双龙上，宇宙双龙瞬时交缠嘶鸣，黑龙鳞片上的时钟齿轮疯狂逆转，白龙的虚空骨矛如暴雨般倾泻。

　　时间与空间在太上天尊周围形成错乱的漩涡，太上天尊却以左眼‘过去’为引，右眼‘未来’为锚，硬生生在错乱的时序中开辟出一条稳定路径，不久后这位竟信手轻轻一握，那时空漩涡竟被她强行捏碎，化作无数流光消散在空中。

　　吞噬天尊本欲操纵祂的战龙咬过去，可当祂看见这幅情景，却毫不犹豫地将战龙撤回到了千里外。

　　此时‘太上天尊’虽未完全复苏，却已展现出了太古神王的无上威势，诸神的围攻不但无法撼动这位太上天尊分毫，且已呈现出土崩瓦解之势。

　　这位身姿屹立于空，漠无表情的扫视虚空，眼神威严而深邃，似能洞察诸神的每一个念头。

　　不过林睿却敏锐的察觉到，这场神战中的命运之力。

　　那位命之主虽然没有直接参战，却以其命运之法全程干扰这整个过程。

　　还有‘太上天尊’，这位身体的血肉筋膜还是残缺的，且恢复的越来越慢，其中一部分肢体，甚至有开裂的迹象。

　　这是因她的躯体，已经承受不住太上天尊的力量。

　　这具躯体的骸骨是林睿的父亲林聪培植而成，据说其强度还不到太上天尊肉身的十分之一。

　　此时她虽融入了大量太上天尊的精血与源质原核，然而在短时间内，她是绝无法复原到太上天尊全盛时的程度。

　　之前的那位‘太上’之所以神躯崩溃，除了诸神预留的暗手，也是因她自己的身体承载不了。

　　此时诸神虽尽量避开与这位太上的正面对抗，却以各种隐秘手段阻挠太上天尊的复苏。

　　西之深渊虚无之力一直如毒蛇般虚化侵蚀其新生的血肉，使其部分躯体化为透明虚影，林睿身边的梦幻天尊更是编织出各种梦境幻境，干扰太上天尊的神魂凝聚。

　　中之深渊的宇宙双龙，则是唯一能站在太上面前的战龙，祂们的时空之力霸道之极，一直在持续的消耗太上的神力。

　　还有吞噬天尊的‘燃灭’之法与‘吞噬’之力，幽暗之主的‘死亡’与‘永寂’，北之深渊的‘’与‘冰封’，诸神之力交织成无形罗网，迫使太上天尊不断地消耗其本源力量，神力被层层削弱，无暇修复其身躯。

　　此时‘太上天尊’已经往洛望舒方向看了过来，而洛望舒本就在凝神观战。

　　两位‘太上天尊’隔空对视，真理之园上空的银发女神随即一声嗤笑：“赝品！”

　　她抬手间，瞬时无数的真理之丝往洛望舒方向穿刺过去。

　　洛望舒则微微一哂，她没等林睿出手回护，就化作流光突入战场，天理神心剑斩出三万道暗金剑气，将周围如星河般冲刷过来的银色发丝劈开斩裂。

　　她知道最佳的应对方式是避战，林睿暂时不想踩进这个坑，被诸神占便宜。

　　不过洛望舒也看出对面那位太上，已经是强弩之末。

　　整片天地在这一刻分为两半——一半是诸神与根源侵蚀的‘太上天尊’激烈搏杀，另一半则是洛望舒与新生‘太上天尊’的真理之争。

　　破碎的虚空如镜面般倒映着这场跨越时空的对决，仿佛两个时代的太上在争夺唯一的冠冕。

　　只是这位与洛望舒的太上之争，却更加剧了她的消耗。

　　她的银发虽仍翻涌如星河，却难掩疲态，她新生的肌理逐渐龟裂出蛛网状的裂痕，一滴滴暗金神血如熔金般自筋膜裂隙滴落，每一道肢体的开裂都牵扯出细密的本源丝线，在虚空中拖曳出猩红的光痕。

　　她的银白发丝依然所向披靡，势不可当，却逐渐失去光泽，真理神纹的光辉如即将熄灭的烛火，明灭不定。

　　“撤！”

　　阁楼内的斗篷人背负着手，目注战场风云，神色淡定如渊：“神上，今日神上初铸法身，神力未盈，而诸神环伺，其势正盛，我等不妨暂避其锐，养力蓄势，待神上神元复振，法身圆融之日，再与诸君论道，一较高下不迟。”

　　太上天尊闻言，当即眼神凌厉如刀地回望了阁楼一眼。

　　她显然很不情愿，可此时吞噬天尊的燃灭之火蓦然在她肩胛处炸开焦黑纹路，太上新生的血肉刚一凝结便被灼成飞灰。

　　她蹙了蹙眉，随即一声轻哼，三千银发骤然倒卷，在后方强行撑开一条布满裂痕，且扭曲不定的时空裂隙。

　　斗篷人、程造天、甄皓三人此时都被一股无形力量裹挟着撞入通道，与此同时，太上天尊微一抬手，将她刚才强行吸收，尚未炼化的虚无源质与不死源质，在诸神攻势中织就血色罗网。

　　随着她染血的指尖划过天穹，真理神纹如锁链崩断，整座洛京城的地脉竟被强行抽离，化作混沌乱流阻隔后方。

　　那通道在剧烈震颤中闭合，诸神虽然全力的干扰阻截，却根本无法突破那血色罗网。

　　仅仅须臾，那‘太上’就消失在祂们眼前，只余她破碎的鎏金玄袍碎片，在诸神的注视中缓缓坠落。

　　此时不死龙尊的咆哮声震碎云层，祂散落于天地的血肉，还有被抛出来的不死源质再次聚合，凝聚成了三千米的巨大神躯。

　　它先是怒不可遏地看了太上离去的方向一眼，随即心神一凛，把目光转移向洛京神宫唯一完好的那座主神殿。

　　不死龙尊的鎏金竖瞳中倒映出了一副让祂惊悸的画面——祂看见东之深渊禹佑元正端坐于那神殿内部，暗金长袍染着神血，眉间竖瞳如同黑洞般吞噬吸收着战场上的所有以太元灵。

　　那目光扫过祂残破的龙躯，竟让这具承载着‘不死’与‘生命’概念的神体，都泛起刺骨的寒意。

　　不死龙尊喉间发出闷哼，破碎的龙翼随即收拢，也撕裂了附近时空。

　　可祂刚扇动龙翼，方圆千里的时空突然如琥珀凝固，不死龙尊的每一片龙鳞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东之深渊的动谧钟不知何时悬于天际，钟身裂痕中溢出的动静神纹，正将这片空间碾成无形的牢笼。

　　“今日汝断吾证道之路，此恨不共戴天，吾焉能容汝生离此地！”

　　禹佑元的声音如冰川崩塌，动谧钟应声轰鸣。不死龙尊的龙躯在凝滞的时空中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那口暗金巨钟裹挟着‘静’之概念压落，每一道钟纹都在镇压祂的‘破碎’与‘不死’神力。

　　“咔嚓——”

　　那龙鳞崩裂声如万雷齐鸣，三千米龙身在动谧钟下被生生压扁，暗金神血在时空夹缝中凝固成晶，就连祂赖以重生的不死源质，都被钟身裂痕中的「动」之力量搅成齑粉。

　　当动谧钟重重砸在洛京废墟时，在半刻前不可一世的不死龙尊，已化作一滩混着龙鳞碎末的肉糜。

　　面容冷漠的东之深渊随即又以刀锋般锐利的视线，往周围虚空扫望过去。

　　不过此时诸神都在不死龙尊被动谧神钟碾成肉糜之际迅速退避，祂们都知这位刚被断了超限之路，正处于暴怒状态，都不愿正面承受这位准神王的怒火。

　　哪怕是梦幻天尊也同样退避三舍，只余一个幻影在与林睿说话。

　　梦幻天尊将双手负于身后，面色清冷道：“命之主携太上天尊逃遁，最多一年内就会恢复，届时后果不堪设想！接下来我会全力寻觅他们的下落，尽早将之除去。

　　不过这位太上的神威你也看到了，想要将之诛除，不留遗患，最好是合诸神之力，光明之主开个价吧，除了那块深渊神碑，你要怎样才肯对命之主出手？”

　　此时祂的眸光更加的冷冽锋锐：“阁下如还欲置身事外，那就莫怪我纠合诸神之力，先与光明之主拼个高下！”

　　洛望舒此时已回到了林睿身边，她发出了‘唔’的一声轻咦，在梦幻天尊与林睿之间来回看了一眼。

　　她也感觉有点奇怪，为何梦幻天尊非得让林睿出手不可，是不愿意在人工天幕战前消耗自身力量吗？或是如之前梦幻所言，林睿在那些太上遗血身上，留下了某种关键的手段。

　　洛望舒欲细思缘故，却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林睿则微微眯眼，与梦幻天尊对视片刻，随后也一声轻笑：“罢了，我知太玄陨落你手，祂的源质源核也一定落在你的手里，只要阁下将太玄仙尊的源质源核交予我，我定然出手助诸位诛杀那位命之主与所谓的‘太上’！”

　　梦幻天尊的眉头当即微微一皱，本能的扫了一眼林睿身后。

　　——绝望，痛苦，神械，以及半神阶的大日金乌，还有一个吸收太上源质后，同样有了半神战力的洛望舒。

　　这位光明之主虽然才刚进入深渊领域不到四年，麾下却已有了神庭的雏形。

　　虽然这些‘神’都未能恢复全盛，整体实力却还是不可小觑。

　　而一旦太玄天尊拿回祂的源质源核，力量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至深渊级。

　　不过他在稍稍凝思之后，身躯就如泡沫般消散。

　　与此同时，他的语声在林睿的耳旁悠然响起：“就依你之意，稍后我就让梦璃将祂的源质源核给你送来，不过只是出手协力不够，此战你需全力以赴，不遗余力地将之诛杀！还有，让太玄与神械在三个月内，为我再炼造十二座人工天幕基座——”

　　林睿没等他说完，就冷冷地一拂袖：“炼造可以，材料你出！”

　　梦幻天尊没有回应，不过虚空中却有一张龙皮纸轻飘飘地飞了过来。

　　林睿拿在手里看了看，发现这龙皮纸上的文字没什么问题，其材质竟是以一位神明的肌肤制作。

　　此时神律天尊已经陨落，被大日取代，夺取了裁决与秩序之法。

　　所以见证这神契的，只有碧血与报应二位天尊。

　　林睿爽快的签下姓名，滴下神血，随后心生微动，用真如天眼往远处天边看了一眼。

　　那是前大宋天子姜建明，此人见机得早，在神战进入太上天尊环节后就逃遁到十万里外，此时更是远远遁至几十万里的海面之上。

　　不过林睿的真如天眼，还是看到此人身上与背部隆起了一块血瘤。

　　林睿不由眯了眯眼，心想这位不死龙尊确实厉害。

　　这位在失去好几种概念神力的情况下，仍是不死不灭，强如东之深渊与太上天尊也只能将之击溃镇压，却无法将之真正诛除。

　　“好奇怪。”洛望舒收剑入鞘，若有所思地看着上方天幕：“那位梦幻神王究竟意欲何为？这是要在人工天幕战前消耗你的力量？还是另有所图？”

　　——此人居然舍得拿出太玄天尊的源核源质这么沉重的筹码，宁愿林睿麾下再多一位深渊级战力，也要将林睿拖入这场诸神与命之主间的争斗

　　林睿此时正发消息给姬雪莹与林熙林依，让他们将那边集结的祭司散去。

　　虽然他在星港光明大圣堂那边准备的人力与法阵最终没用，可姬雪莹她们却是林睿能在这场神战中置身事外，拿到太玄源质源核的关键筹码。

　　如果不是林睿能在此处发挥出神王级战力，两个太上天尊复苏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他手里抢夺真理神座，梦幻天尊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他听了洛望舒的言语后却一声哂笑：“人工天幕？已经没有天幕之争了。”

　　洛望舒与梦微云二女闻言都显露出错愕的神色。

　　林睿接下来却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迈步，往那座布满了裂痕的神殿方向行去：“走吧，我们去见一见我们那位神上。”

　　洛望舒更觉疑惑，林睿去见东之深渊没问题，不过她听林睿的言语，似乎不是见面那么简单。

　　当林睿踏碎虚空，直接出现在神殿内部时，祂的九对星河光翼在身后舒展，圣雷劫火如熔金般流淌。

　　那光焰所过之处，破碎的神宫残垣竟在圣光中暂时凝止，神殿内几乎所有的武修，祭司与神卫全都停止了动作，不但无法动弹，也被封闭了灵识。

　　他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带着光明神教百亿信徒的信仰之力，将地面上的动静神纹踩得迸溅出暗金火。

　　林睿笑着看向对面的神台，看这里的主人：“神上此战可还尽兴？”

　　此时东之深渊禹佑元姿态写意的端坐于暗金神座上，原本染血的暗金长袍已恢复如初，他冷冷注视着林睿：“一切都如你所料，所以你很得意？”

　　此时九重鎏金穹顶的三万六千枚‘动静神纹’同时亮起，像是眼睛一般注视林睿。

　　林睿却毫不在意，神色淡然。

　　东之深渊想要突破诸神的封锁，以真理之法晋升超限，本就是妄想。

　　尤其命之主与梦幻天尊，都是东之深渊躲不开的拦路虎，这位自己也明白，只是不甘心，做了最后的挣扎。

　　东之深渊看了林睿片刻，随后一声冷哼，指尖重重叩在神座扶手之上：“我已履约，此刻该你兑现承诺了。”

　　林睿一声轻笑，抬手一抛，竟将腰间的‘无上天刀’抛向了东之深渊，滴溜溜地钉在了东之深渊前方的地面上。

　　不过他的力量，还是死死的锁着这把刀：“按照你我的血契，无极之法归你，而你凝练的真理源质与源核归我师尊！”

　　洛望舒瞬时瞳孔大张，不能置信地看向身侧的林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