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28.决定

　　误会很快就解除了。

　　她们知道安南不可能是奥德里斯，他没有那种古老贵族的傲慢和传统。正好相反，他看起来就像是会和酒馆佣兵、盗贼、吟游诗人打成一片的家伙。

　　借着误会，绯红公主收服了一个吸血鬼，还知道了特纳伯爵和波罗迪亚大公的计划——他们想通过骷髅公爵的大墓地涉足花都，挑衅则是他搞砸了结盟后，为了回去不受惩罚而自作主张。

　　绯红城堡倒是没出现在计划中……要么绯红公主在伯爵和大公眼中无足轻重，要么他还不够格知道秘密

　　“戴……父亲，我们回去吧。”绯红公主扭捏地叫道。

　　“嗯。”

　　露西带着吸血鬼先回去，安南和绯红公主闲逛着往回走。

　　“我们认识七天了。”绯红公主的情绪有些不对。

　　安南想起了《第七夜》……他开始后悔没仔细翻看书里究竟写什么了。

　　“这有什么含义吗？”安南故意问道。

　　“随便说说……只是！”绯红公主欲盖弥彰地红起了脸，刚回到住处就急忙回到房间。

　　安南若有所思着来到休息室，看见绯红公主总坐的壁炉边放着一本《第七夜》。

　　趁着绯红公主在房间里，安南偷偷翻到《第七夜》夹着书签的地方，距离结局只剩三十几张的厚度。

　　安南径直翻到后面的第七夜：这一天，戴维和伊莎在被追杀时发生关系……安南看了眼作者名，要是被这个“弗恩特斯”搞砸了一切就让自由城通缉他。

　　华丽的辞藻让这段剧情没有太多欲望，而是充斥着唯美和伤感。即使安南只是粗略看了看开头和结尾，依然能被这段“一切走向注定的终焉”的狂欢而悲伤，将结尾的背叛衬托的更加宿命论。

　　安南想到的办法是撕掉戴维背叛伊莎的那几页，确认前后文联系，笨蛋公主应该发现不了，把书放回原处。

　　接下来的几天，绯红公主似乎没发现问题。她和女仆长待在大墓地，补充结盟的细节，比如双方联合防御、对人类的策略……

　　安南找借口去橡树森林散步。花都的快乐水依然按部就班，距离花都庆典还有三个礼拜，花都已经开始为接下来的庆典做准备，真正变成花粉过敏者的地狱。

　　安南让克莱茵她们试着和城主府合作，要是能让快乐水在庆典上露面……就不缺曝光了。

　　克莱茵说她们会去试试，然后安南又打开一道传送门，让两道传送门挨在一起，往花都的仓库送货。

　　不过从自由城那边传来坏消息：奥尔梅多来到传送门前，说三枚异世界之叶经过持续二十四小时的使用，第五天就失去了效果，变成一枚普通的榆树叶。伊瑞兰泽的那枚异世界之叶也一无所获。

　　“没法补充能量吗？”

　　“目前我们还没找到办法。妲德试过，但我们的法术对它不起作用。”

　　“老祖宗怎么说？”

　　“她说只有神能让没有根的树继续生长。”

　　然神灵已经消失三年。

　　异世界之叶没法补充。想要让它持续使用……拿到异世界之树的枝杈是唯一的途径。

　　世界树倒能代替，但比异世界之树还难……而且把精灵视若象征的世界树薅秃了也不够。

　　异世界之叶的机遇和危险并存。安南只要拿到异世界之树的枝杈，自由城财政就不用光靠魔法影像这一架马车拉着，而且还不用担心盗版——安南垄断了这个行业。

　　冒险是值得的……

　　安南想到，去寻求骷髅王的帮助。

　　顺便问了一个疑惑：“为什么无论是您还是商人，都希望进去异闻城调查的是我？”

　　“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骷髅王说，“不是地位，不是魅力和相貌，真正把你和其他人区分开的是你无瑕的心灵……没有偏见，不会傲慢，无论贫民还是贵族，高贵还是卑微，伱都一视同仁……

　　安南被夸的有点心虚，他还是有些刻板印象的……

　　“这和去异闻城有什么关系？”

　　“怪异是一种我们不算了解的其他世界的存在，面对它们时你的情绪越平和，它们越难以威胁到你。”

　　安南若有所思：“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带领一只军队进入异闻城……”

　　“如果人数有用，当初异闻城就不会沦陷。”

　　“是啊……”

　　看来人数无用，但安南还不想放弃：“您能帮我吗？”

　　“我只能待在异闻地带的边缘。”骷髅王说。它这样的存在出现在异闻城是场灾难……无论对怪异还是对它。

　　所以弱小也是安南的优势？

　　“怪异会伤害怪异吗？”安南忽然想起什么。

　　“它们……应该不会主动厮杀。”骷髅王回答。

　　“值得冒险……莱奥奈法先生，我们出发去找商人。”安南决定道。

　　但不能告诉自由城……她们会觉得不值得。

　　安南告诉绯红公主自己要和骷髅王出去一趟，绯红公主不疑有他，虽然对自己的骑士不跟着自己，整天和盟友一起跑出去有些意见。。

　　安南和骷髅王在清晨出发，在一个明媚的午后来到林间木屋的周围。

　　“我想起一件事。”

　　望着林间若隐若现的木屋，安南说道：“您说是怪异入侵了异闻城，但这个无辜的少女是异闻城的本地人……”

　　“因为怪异不是特定的存在，它是一种犹如魔力的力量，它会不自然改变周围的一切。”骷髅王讲述道，“如果你决定要出发，我会把异闻城的状况告诉你。”

　　“好。”

　　安南没有敲响林间木屋的木门，而是带着骷髅王悄悄来到旁边的墓园，没一会儿亮起魔法的光辉。

　　几分钟后，安南来到门前，敲响了木门。

　　没多久，房门敞开一道缝隙，门后的阴影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又或是烧焦的少女就站在门口。

　　“打扰了，我知道再次拜访你有些冒昧……但假如我复活了你的父亲，母亲和你的弟弟呢？”

　　安南背后，三只骷髅正和烧焦少女招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