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4.鼠洞里的怪手

　　马车停在一座酒馆门口。

　　“这里一定符合您的要求。”

　　安南听着车夫的话，打量带着岁月痕迹的酒馆外墙。

　　付了车费，克莱茵推门而入。把酒馆的各色目光都挡了回去。

　　精英很不好惹，一名重甲骑士更是连法师都不愿意招惹。尤其是后面就跟着一个法师和永恒水元素。

　　只有女人们把视线黏在走到柜台前的男孩身上，炽热而渴望。女郎甚至在想，要是他愿意，自己可以给他钱。

　　安南准备订两个房间，但克莱茵认为隔着一道墙会妨碍感知，就要了一间最大的客房。

　　“再要一桶热水。”

　　“不用。”

　　安南担忧克莱茵如何清洁的时候，清洁术的光辉在盔甲上一闪而逝。

　　好吧，洗不洗澡对克莱茵而言只是个心理问题。

　　“再准备两份伊斯特拉特的特产食物。”

　　安南说道，让柠檬去找座位，他和克莱茵到楼上确认房间。

　　最大的客房确实宽敞，再放下几个重甲克莱茵也绰绰有余。

　　他们回到楼下，忽然发现柠檬强行控制了一个客人。

　　“抱歉……我的水元素不太聪明。”

　　意识到柠檬惹了麻烦的安南连忙过去道歉。

　　一个精英施法者这么诚恳，客人只好苦笑着说没事。没一会儿，他的友人过来，客人像是说着传奇故事般，带着传奇色彩渲染刚才的遭遇。

　　安南和克莱茵带着柠檬坐在角落，侍者端上来食物

　　一枚类似派的鲜花饼，一份蜂蜜烤肉，还有一杯花瓣果汁。

　　拿起一块鲜花饼，轻轻掰开，黏稠的糖浆从夹心冒了出来。

　　它们不约而同甜的腻人。

　　安南问故意在旁边磨蹭着不肯走的女侍者：“花都人不常吃这些对吗？”

　　不然现在应该满大街苏珊大婶

　　“这些不便宜，大人。”

　　2银币13铜币，哪怕是商业发达的南方也相当于普通工人一天半的薪水。

　　“谢谢。”

　　酒馆老板的招呼中女侍者不舍地离开了。安南看向克莱茵面前同样的食物：“你怎么吃东西？”

　　克莱茵掀开头盔的面罩，送进头盔形成的阴影里。

　　安南停止举起油灯看清楚的想法，尝了一口鲜花饼，酥软清甜的口感让他觉得精灵应该也能接受。但当尝到糖浆时，涌出的甜腻让他没抓住鲜花饼，掉在地上。

　　还没等他在三秒前捡起，墙角的缝隙里突然伸出一只枯槁的爪子，抓走鲜花饼。

　　安南抬起头，克莱茵安静地咀嚼，其他客人低声谈论各自的事。

　　不要惊讶，装作本地人不在意的样子……

　　安南神色如常地说起正事：“我们来得太早了，还有一个月才是庆典，不过我们可以先和当地贵族打好关系。”

　　“你想怎么做？我来执行。”

　　安南边掰着鲜花饼边缘没有糖浆的部分边说道：“不用，我已经有了想法。”

　　低头把全是糖浆的鲜花饼放在“鼠洞”旁边，安南站起来环视酒馆：“请问这里有贩卖情报的商人吗？”

　　弥漫着交谈声的酒馆一静，随后一名穿着破旧皮甲佣兵打扮的中年人起身往这边走来。

　　安南坐了回去，低头看了眼“鼠洞”，连残渣都不剩。

　　收回目光，中年人不客气地坐在空座位里：“你是大贵族家的子嗣？不要这么喊，那些想卖情报的人会被吓得不敢来。”

　　“那伱呢？”

　　“我是特别想卖。”中年人伸出手指戳进自己的皮甲破洞里，“如你所见，我已经要睡大街了。”

　　“你要买什么情报？”

　　“这两天花都有没有贵族聚集的宴会？”

　　最适合融入当地贵族圈子的方法是参加宴会，最适合安南融入当地贵族圈子的方法是参加女人们的宴会。

　　情报商人露出“不愧是贵族”的神情：“没人关心这个，我需要些时间打听。”

　　“今晚送到我的房间。”

　　“没问题。”

　　安南按照情报商人的交易先给了一半报酬，5枚银币。

　　这个活儿没那么难，甚至称得上轻松，不然其他偷听的情报商不会露出懊恼的表情。

　　“对了，这里的房子为什么都那么旧？”

　　甚至让习惯花都艳丽的安南有些不适应。

　　情报商人说：“这里是花都的旧城区，历史最悠久的地方，那会儿伊斯特拉特还不叫花都。”

　　怪不得其他地方鲜花团簇到处是花园的景象来了后就消失了，最多窗台上放着盆栽意思一下。

　　克莱茵把自己的那份都吃掉了，她看起来喜欢这些。安南还剩下蜂蜜烤肉和花瓣果汁。前者偷偷给了鼠洞里的存在，后者给了柠檬。

　　夜幕降临，窗户在街道背面的安南看见远处亮起繁星般的灯光，周围的旧城区则显得窸窣。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安南看了克莱茵一眼，她打开房门。

　　穿着破旧皮甲的情报商站在外面。

　　他带来安南需要的消息：正好在明天会在城南花园举行一场宴会，贵妇和小姐居多，据说王女也会参加。

　　“你和我一起吗？”

　　“宴会允许披甲吗？”

　　“恐怕不行。”

　　“那我在外面等着。”

　　克莱茵宁愿不跟着安南也不远脱掉她的盔甲。

　　“不用了，我们分开行动。”

　　克莱茵去卖枫叶糖浆，安南去魅惑花都贵妇。

　　安南把装着全副身家的魔法戒指丢给克莱茵，稍微犹豫，又要了回来，把只戴过一次的黑宝石耳坠放进口袋。

　　夜深人静，安南开始冥想，克莱茵也像是盔甲架一样，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房间里只剩下流淌的柠檬和隔壁房间若有似无得动静……

　　新的一天到来，安南出发前往城南，来到排起车队的花园街道。

　　魔法生物不能进，安南让柠檬回去找克莱茵。

　　安南因为没有邀请函也不能进，他只好模仿奥尔梅多，噙着让人舒适的笑容：“我忘了带……难道会有人怀疑我不是贵族吗？”

　　卫兵怔了怔，打量安南几眼，挥了挥手：“好吧，进去吧进去吧……”

　　“谢谢。”

　　比想象中容易，看来自己不用再伪装成侍者混进宴会了，想着的安南走进花园。

　　“真是自寻死路……”

　　“什么？”

　　隐约听见什么的安南回头，但热闹的街道已经看不见门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