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21.结盟

　　开始让人期待的宴会之前，还有一场合作要谈。

　　无论绯红公主还是骷髅公爵，背后都有另一层身份：前者是血腥议会十二议员之一，后者是骷髅王莱奥奈法的分身。

　　地位对等带来的就是谈判深入。

　　大墓地的会客厅，绯红公主和骷髅公爵坐在石桌两端，安南站在她左边，女仆长站在右边。

　　骷髅公爵背后则站着它的那位助理。

　　“我们真诚希望能和你结盟。我们的领地相邻，还有共同的敌人，成为盟友后会极大威慑明面上的敌人和潜在的威胁。”

　　绯红公主说的很流利，但太流利了，以至于安南看出来她只是把德库拉的话背了下来。

　　“我没意见，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派兵来帮我防御异闻城？”骷髅公爵表现出大度。

　　但这种大度被女仆长露西不喜。她说道：“这不可能，我们自己还要防备人类的士兵和到处都是的老鼠。”

　　“那么结盟的意义是什么？”骷髅助理回应道。

　　“结盟本身就能规避许多麻烦……”

　　女仆长露西说，被骷髅助理打断：“我们不需要一个名义上的结盟。”

　　感觉亲近的人被轻视，绯红公主也冷起了脸：“看来这次结盟——”

　　“请先等一下。”

　　安南打断她们，认真地说道：“我们最好克服一些分歧，促成结盟。公主，我们答应防守异闻城也没什么。”

　　绯红公主看着安南：“戴维，我想知道原因。”

　　注视着的骷髅王的魂火摇曳着，像是在微笑。

　　安南只能说：“我没法告诉你们具体原因，但这场结盟会真正为伱们双方带来好处。”

　　谈判暂时中断，绯红公主她们要商议一下。

　　“你是不是收了对方的好处？”刚回到房间，露西那双猩红的狭长眼眸就不善地盯着安南。

　　“骷髅公爵给我的好处还不及公主的百分之一。”安南摇了摇头。

　　绯红公主有些脸红，她想起自己什么奖赏都没给安南……唯一他感兴趣的艾琳还被自己抢走了。

　　“那是什么让你抛弃血族的荣誉，为一副骨架说话？”

　　“请对骷髅……公爵报以敬意。”安南皱眉道。

　　谁知道骷髅王会不会在听着他们的对话。

　　露西冷笑着，继续说道：“我一直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魅惑了殿下，让她一直迁就你，但结盟关乎殿下的颜面，我不会让你乱来。”

　　绯红公主担忧地看着她的骑士和女仆长争吵，像是看着父母吵架的小女孩。

　　安南不想陷入无意义的吵架，径直让露西哑口无言：“你把绯红公主当成了什么，需要保护的小家伙？她是大公的女儿，继承了优秀血脉的公主，她远不是我们这些普通血族所能比拟的天才。”

　　“好吧，我会试着继续谈判，但如果骷髅大公没有诚意……”绯红公主缓和起她最信任的两个人的情绪。

　　“戴维，我们不是摇尾乞怜的流浪狗。”

　　他们重新回到会客厅。

　　绯红公主还没说话，骷髅公爵忽然主动开口：“那么让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开诚布公彼此的秘密，从我先开始，你们听完后依然想离开也行，怎么样？”

　　绯红公主看了眼露西，说道：“我没意见。”

　　“安南，请告诉你的殿下吧。”

　　安南看着威严坐在那儿的骷髅王，感觉它要故意看绯红公主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的震惊模样，故意不给它机会的快速说道：“公爵其实是骷髅王莱奥奈法的分身。”

　　绯红公主和露西微张着嘴，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听安南介绍完了。

　　“戴维，你告诉骷髅王阁下我们的身份。”绯红公主不服输，但又有些心虚地抱起双手。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骷髅王的调笑中，作为人类，但在血族和不死族中左右逢源的安南说道：“绯红公主是血腥议会的十二议员之一，她的母亲是猩红大公。”

　　“猩红大公……九十年前因为重伤而陷入沉睡的那位议员？”骷髅王若有所思。

　　“就是我的母亲……”

　　绯红公主露出一抹悲伤。

　　互诉真实身份后，这场结盟不再有阻碍。

　　尚且弱小的绯红公主真的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而骷髅王也不介意和一位血腥议会议员保持好关系。

　　接着就是结盟的细节，比如还在大墓地的血族会被赶出去。

　　“您能让它们来参加宴会吗？我想让它们知道谁是最后的获胜者。”

　　猩红的主宰，血族公主莲娜骄傲地仰起头。

　　……

　　宴会在深夜举行——无论血族还是不死族，夜晚都是它们的主场。

　　只有安南已经连续好几天昼夜颠倒。

　　安南从分给他休息的墓室出来，正看见露西靠着墙壁，像是一团亮着猩红眼珠的阴影。

　　“你在等我？”

　　“我要向你道歉。”女仆长说道。

　　“没什么，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公主。”

　　露西喜欢这句话，美艳的脸颊愈发柔和，轻轻向安南行礼：“稍后的宴会请您照顾一下殿下，她……没参加过太多这样的场合。”

　　“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艾琳是个努力的小家伙，我想让她成为我的接班人。”

　　露西还不到三百岁就是大师了。作为血族中的天才，这对艾琳算是难得的赞誉。

　　艾琳与其说渴望成为吸血鬼，不如说渴望拥有保护自己和同伴力量。做人没什么好处，既没有力量，又是只能活几十岁的短生种。而吸血鬼只要压制血脉深处的疯狂，就有近乎无尽的寿命。

　　以及，她能把这份“祝福”分给她的朋友们。

　　“那我先去找骷髅王，然后去接公主。”

　　那只恭敬了许多的蛆虫带着安南来到骷髅王所在，它正在图书室里翻着书籍。

　　安南站在一旁，无奈地和它说：“您是骷髅王这件事其实不算秘密吧？”

　　“为什么这么说？”

　　“您根本没有保密的欲望。”

　　骷髅王发出摩擦骨头般的笑声：“因为你的公主殿下身份不低，和她合作对我的本体也有帮助。”

　　它合上书，放回书架。

　　“准备好见宴会的宾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