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249.再次备战

　　“我们不能再依靠别人了。”

　　秋日的清晨光辉洒落在飘散着炊烟与海雾的滨海小城。

　　丰收的时节已经过去，但在自由城北方，那些荒瘠的土地升起怪异的罩子。

　　奥尔梅多的视线从窗外风景移开，看着推着伊蒂莉娅进来的安南。

　　“发生了什么吗？”

　　伊蒂莉娅柔软的手覆盖在安南握着扶手的手背上。

　　“嗯……昨晚开了一场神圣议会，那些家伙居然还在扯皮，最后只是派一支联合调查队去要塞调查。”

　　安南一想到自己试图和这样一群家伙合作，就忍不住要作呕。

　　这里是中土，和威尔海姆只隔着一道奥比里斯海峡。要是让混沌打到这里……说明圣罗兰历没有必要再存在了。

　　尤其是人类因为丑陋的自私而致使这一切发生。

　　安南甚至激进的想，要是真到那一步，自己就放弃抵抗，领着自由城投靠玛莉亚。反正自己只想当自由城的城主，当谁的自由城城主无所谓。至于给鼠人造成的麻烦和杀死的那些鼠人……它们应该不会介意，毕竟连鼠人自己都在打来打去。

　　要是玛莉亚没法庇护自己，就带着自由城逃到海外，成为真正的自由城。

　　“我们天生难以关心远离自身的事物……”伊蒂莉娅轻声说。

　　归根结底，艾伦大陆太大了，只是北境，还是北境西边的危机不关他们的事。

　　“是啊，所以我想好了。我要只为自由城负责，只为我的家人、朋友和子民负责……”安南看着奥尔梅多。

　　伊蒂莉娅支持自己，现在还剩她的看法。

　　“你早该这样做。”

　　被父亲从小灌输当一个好城主的奥尔梅多一直是以此践行的。

　　安南的决定没有任何阻碍的通过。不过在宣布之前，安南还有一件事要做。

　　睡觉。

　　卧室，在清晨入睡的安南出现在熔岩湖畔，接着四周闪烁了一下，变成熟悉而陌生的城主府……就好像恶魔大君没有反应过来。

　　“恶魔大君，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安南谦卑地向注视着这里的恶魔大君说。

　　这次的女主角是伊芙琳……她看起来只有五六岁，而旁边的自己同样是幼童的外表。

　　新的噩梦已经开始，不过安南知道恶魔大君还在听着。

　　“您知道雪山北方的魔潮属于哪位恶魔大君吗？”

　　安南还记得贝鲁多娜介绍深渊时说，深渊意志无时无刻不在影响恶魔们，就连恶魔大君也没法抗拒混乱的本性……但凡恶魔团结起来，哪怕只团结一会儿，九层地狱得消失八层。

　　还好它们根本做不到，加上魔鬼一直在当搅屎棍让它们打来打去。安南认为有机会从恶魔大君这里打听到什么——前提是这只恶魔大君不是魔潮背后的恶魔大君。

　　应该不是……不然它没道理用疯之血控制蒙塔布尔洛克家族，摆弄他们的人生，被自己破坏后还来报复。

　　这一次的噩梦似乎是安南和伊芙琳是青梅竹马，他们一起生活、玩耍、成为魔法学院的一员、相约去法师塔参观……期间安南一直在试图引起恶魔大君的回应。

　　安南以为恶魔大君会重演《法师塔沦陷》的剧情，结果在他们进入法师塔后，伊芙琳突然被一个陌生年轻人从高塔上救了下来。

　　安南扮演的不是杰克，而是未婚夫卡尔……

　　安南呼吸骤滞，流露痛苦——他装的。猎手只有在上钩时才会出于心情愉悦多说几句。

　　这是蕾菈的经验之谈。

　　安南做出难以呼吸的痛苦模样，断断续续说：“它统率麾下魔潮向艾伦大陆发起进攻，但你只能用诅咒伤害我……实在无趣不是吗？”

　　“为什么不试着操控我，给它制造一些小麻烦？这样它就不会再在你面前洋洋得意，您只会看见它暴怒又无可奈何的蠢样子……”

　　倒在地上的“伊芙琳”这时站了起来，在安南的期待中僵硬地说道：“伱会失去你的一切。”

　　“您的意思是，它确实准备向艾伦大陆发起进攻？”

　　伊芙琳望向法师塔外的黑暗：“它们将吞噬这里。”

　　这些作为提示已经够了。

　　“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恶魔大君！回见！”欣喜的安南从噩梦中消失。

　　随着舞台剧唯一的观众离开，静止的人偶们突然随法师塔融化，扭曲的热量升起，恢复成了熔岩湖畔的模样。

　　炽热、枯燥、仿佛亘古如此。

　　……

　　醒来的安南跑出卧室，迫不及待要把消息告诉大姐和奥尔梅多。

　　而在路上，想到噩梦的安南越想越气。他收拾不了恶魔大君，就让女仆艾比去告诉法斯特，伊芙琳疑似早恋。

　　伊蒂莉娅和奥尔梅多虽然对“恶魔大君告诉安南北方魔潮确实准备发起进攻”持怀疑态度，但还是假定这就是真的——

　　随着城里的工程相继完工，许多子民陷入无事可做的状态，正好开启一轮新的建设让他们忙碌起来。

　　接下来，除了早就计划好的法师塔和奥术能核，北方城墙开始加速，而西边和东边也开始规划建造一道城墙。

　　北方的城墙用来防止蒙塔布尔洛克公国挡不住恶魔，西边的城墙用来防止恶魔翻越森林山脉，东边的则是充数用的——那边没多远就是塔图恩帝国。要是连帝国都失去了领土，那时的自由城早就飘到海外了。

　　作为自由城唯二的两个盟友，安南相继告诉了凛冬夫人和吉拉尔迪。

　　吉拉尔迪有许多缺点，但都难以磨灭他的优点：相信安南和贪生怕死。

　　在他提出亲自访问自由城且时间不定的请求被拒绝后，吉拉尔迪开始加速聚集公国的财富和人口，意图将守望领打造成铁桶。

　　凛冬夫人那边，她答应先把领民迁徙过来，不过关于北方恶魔的动态她和安南看法一致——再观察一段时间。

　　老祖宗那边安南也说了一遍，她慈爱地说知道了，也没问安南从哪里知道的。

　　临近十二月，自由城的第一场雪将至之时，《帝国报》上刊登了一个消息：联合调查队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