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219.最后的进攻

　　通往宫殿花园的道路常年铺着花瓣地毯。金色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精锐士兵站在道路两侧……

　　这是旧王都未沦陷时通往宫殿的景象。

　　但现在，这条路上撒着血与火，死亡与混乱。

　　从宫殿冲下来的鼠人节节败退，士气正旺的远征军顶着鼠人向上冲杀。

　　战士们挡在前面，火枪兵和游侠们负责为他们减轻压力，法师们持续性地释放净化、减轻疲劳、治愈伤势的法术，鼠人身上带有多达几十种病菌。

　　放在野外，战士最多消灭一些鼠群。但在到处是街道巷子的城邦攻坚战，战士的地位无法替代。

　　没有花圃、植被，雕塑被推倒，壁画被凿坏的光秃秃宫殿没有任何美感，远征军仿佛在失落的遗迹中战斗。当他们踏上台阶，正式冲进宫殿花园，游侠最先爬上旧王宫的屋顶，举起长弓发出怒吼。

　　他们和猫差不多，总是喜欢待在能看到周围的高处，满足自己的安全感。所以除了精灵神系，他们还会选择信仰猫与午夜少女。

　　这时，一只洁白而美丽的猫登上宫殿顶，周围的游侠纷纷退开。

　　他们尊重有灵性的猫，认为它们是猫与午夜少女的使者，尤其在神灵失联的圣罗兰历第一个千年末。

　　傻猫来到宫殿顶边缘，像是将整座王城踩在脚下。即使灰败的疮痍城市并不美丽，但还是会让祂回忆起还在神国的一切……

　　吾，会从圣者开始，重燃神火！

　　“你站那么高干什么！小心掉下来啊！”

　　随风而至的喊声将祂拽回人间，傻猫低下头，恼怒的猫瞳倒映着站在宫殿前焦急大喊的安南。

　　烦死了！

　　冲进宫殿的远征军说明鼠人失去了最后的依仗，它们被赶到宫殿深处，一个接一个的杀死……就像它们当初对这座城市一样。

　　几十分钟后，战斗结束。

　　远征军征服了这座宫殿山。

　　士兵们兴致勃勃地议论，征服蒙特利尔山的那座宫殿会不会更有成就感……安南简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安南搀着赛尔斯公主来到宫殿花园，她想亲眼见证蒙特利尔家族的失落。

　　还有一些鼠人分散在旧王都的角落，不过安南懒得再去找了，反正他们不会在这里逗留。

　　实际上，征服旧王都的荣誉大于实际收获。

　　他们消灭几十万只鼠人和十几只祭司，一只长老……但这些损失放在鼠人不算什么，甚至放在斯图恩氏族都不算什么。

　　而鼠人在旧王都肆虐了几个月，稍微值钱的都没了。

　　就像那句古老的名言：鼠人的嚣张在于它们还没一根箭矢值钱。

　　一个游侠在路上遇见一只鼠人，拿出一根箭矢拉弓杀死了它，于是游侠亏本了。

　　除非游侠在路上遇见三只鼠人，拿出一根箭矢拉弓杀死了它，箭矢继续射出钻过第二只鼠人，钉进第三只鼠人，才算收回箭矢成本。

　　就连安南都在头痛未来的自由城怎么招纳鼠人。

　　精灵就不说了，精湛的技艺，对艺术的鉴赏，长生种和美丽……哪怕是花瓶也没人介意；矮人是天生的矿工和铁匠；兽人起码还有力气，一千名人族精锐士兵和一千个从部落里拉出来的兽人对决，绝对是人类一败涂地；

　　而鼠人……它们真的很能生，还有散播瘟疫。

　　最多是做做苦工和农夫，但在自由城又被骷髅取代了生态位。

　　“……背叛者和他的爪牙逃往了南方。”

　　赛尔斯公主的话让安南从沉思中回神。她在说那位出卖了自己的子民的国王。他们跑到了西南边，安南要是让新自由号回星月湾，大概率会在途中看见他们。

　　“你们在说瑞坎尔王国？他们最近有些异动。”伊芙琳神出鬼没。

　　“怎么了？”赛尔斯公主没有神采的眼眸落向伊芙琳。

　　“嗯……《双子大臣每周报》上说他们忽然宣布要抵御鼠潮和魔潮，接纳旧民……啧，要我说他们早干嘛去了？”

　　作为瑞坎尔王国旧民，伊芙琳代表了所有旧民的想法。

　　那边还采购了大量粮食和武器，而且真的开始清理起鼠人和恶魔。

　　安南忽然想起前几天的神圣议会……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安南径直戳破了背叛者的谎言，因为不想赛尔斯公主还对那群混蛋报以希望：“我出发时，神圣议会宣布‘所有君主收复的领土会归其所有’，我想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旧时体系限制了王国扩张。但是现在，他们能以收复旧土的正式名义扩张……”

　　北境的西部因鼠人、恶魔，空缺出数个相当于瑞坎尔王国的面积。只要将它们收复，瑞坎尔王国的面积将一跃成为塔图恩帝国一样的巨无霸。

　　国王把国土拱手让人再抢回来听起来无法理喻，但如果换成“卖掉自己的产业，再低价时买回来”就能理解了。

　　而且这件事没有多少知情人。安南，黄金之王，骸骨之王，再加上他们身边的人……起码普通人绝不知道这些贵族的恶毒。

　　说不定他们还会支持瑞坎尔王国发起反击。

　　“伊芙琳，我需要你做一期特别版《自由之声》。”安南郑重地和伊芙琳说：“把瑞坎尔王国的龌龊、出卖、背叛和现在的目的全都公之于众。”

　　“找他们麻烦？我最擅长了！”伊芙琳蹦蹦跳跳。

　　“安南……”

　　赛尔斯公主忽然虚弱地制止了安南。她说这样会让祸事降临在他和自由城上。

　　不说别的，跟随背叛者的起码有几位传奇……比如安南在《安南·波特与魔法石》隐喻的红魔王。

　　高空的风吹在宫殿山上，带走了安南的冲动。

　　这回不是小打小闹，他的对手也不再是疯狗大公那样的筛子。安南要面对的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还不择手段的王国。

　　“……先准备好草稿，我回去后问老祖宗。”

　　安南还是不想放弃。

　　任由瑞坎尔王国继续发展……谁知道几百年后，背叛者会不会变成“被鼠人和恶魔抢走了国家，不甘放弃，最后击退了鼠人和恶魔”的英雄？

　　那太令人作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