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把人带下去
所有嫔妃皆起身行礼。
“参见贵妃娘娘……”
沈琳玥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只眼光朝着高位上的舒贵妃瞟了一眼，唇边带着冷笑：“舒贵妃，本宫昨夜伺候皇上，今日来迟，误了请安的时辰，你不会怪罪本宫吧？”
舒贵妃此时看着沈琳玥这般模样，心中恨得牙痒，抓着扶手的指节都已经泛白了，嘴上却依然扯开一个笑容。
“怎……怎么会？”
舒贵妃也不知道沈琳玥这大张旗鼓地跑到这儿来，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
只嘴上道：“玉贵妃怀有身孕，本宫早说过免了每日请安的礼数，怎还有怪罪之言？”
“哼……”
沈琳玥听到这话，并没有多少感激之情，只是浅浅地冷哼一声，然后施施然往那首位上一坐。
场面骤然有些僵持……
不管将来如何，舒贵妃到底现在暂管六宫，代掌凤印，也就位同皇后，沈琳玥这一闹，可不就是打舒贵妃的脸吗？
此时舒贵妃颜面扫地，只怕往后在嫔妃面前再难立威。
且看着舒贵妃此刻的面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变了又变，到底维持住了体面。
“众姐妹也坐吧，不必站着。”
“是……”
嫔妃们得了舒贵妃的话，这才纷纷入座。
“也不知舒贵妃这儿是哪来的规矩。”
恰在此时，安分了片刻的沈琳玥又开始发难。
只见她懒懒靠在椅子上，一手扶着鬓边的珠钗，嘴畔浮起一抹轻佻笑意。
“本宫在这儿坐了这么久，竟是茶水也没有一杯，舒贵妃代掌六宫这么长时间，就是这般管理下人的？
若是等到本宫掌了凤印，就这些奴才，有一个算一个，定是要扒她们一层皮下来。”
这话什么意思？
皇嗣未生，圣旨未下，她便知道这凤印一定会易主了？
且把话撂在了明面儿了，一定不会放过芝翠宫的人。
舒贵妃不知道是怎么惹了这尊大佛，跑到这儿如疯狗般咬人，她只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朝着身边的大宫女秋芙使了个眼色。
“舒贵妃有身孕喝不得浓茶，你给她斟一杯玫瑰花茶吧。”
“是……”
可秋芙斟了茶水刚要给沈琳玥奉上，含霜却探出一只脚将她绊住。
“啊……”
秋芙没有防设，整个人连带着手中的茶水，朝着沈琳玥扑去。
沈琳玥倒是眼疾手快，“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躲过了扑过来的人，顺手一巴掌打了下去。
“狗东西，你想谋害皇嗣？”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秋芙来不及反应，已经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伴随着“嗡嗡”的耳鸣。
她六神无主，当即就跪了下去。
“奴婢罪该万死，求贵妃娘娘饶命。”
“呵，饶你？你如此大的胆子，连皇嗣都敢谋害，本宫能饶了你？”
“来人，把这个贱婢带下去，本宫要亲自发落。”
沈琳玥的话音刚落，她宫里的太监便立即冲了过来，将秋芙拿住，如此默契，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秋芙已经被吓破了胆，嘴上连连喊着。
“没有，没有……奴婢没有谋害皇嗣……
贵妃娘娘，奴婢没有……
娘娘，救我，娘娘，救救奴婢……”
“玉贵妃，且慢……”
那上头的舒贵妃见秋芙被人带走，自然也是着急，当即站起了身，几步行到了沈琳玥的身前。
“玉贵妃，今日之事是秋芙失礼，但秋芙毕竟是本宫宫里的人，本宫自会好好教训，就不劳烦玉贵妃您亲自动手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舒贵妃稍稍恢复了惊魂，此刻强稳着心神道。
“失礼？”沈琳玥自然是不会给舒贵妃这个面子的。
“这个贱婢分明是蓄意谋害，你竟只用‘失礼’二字便想蒙混过去？
她是你宫里的人，和你自是一条心，你能如何教训？
事关重大，本宫不得不谨慎对待，将这贱婢带回宫好生拷打一番，问清楚，是何人指使的她，又是有何目的。”
这话里话外，又是指秋芙和珍贵妃一条心，又说背后有人指使的，是冲着谁去的，答案不言而喻。
舒贵妃当然也知道，秋芙是她的大丫头，秋芙一旦被带走，只怕整个芝翠宫都难脱干系。
“玉贵妃这是哪里的话？
一个下人失责，竟被你说得如此严重起来。
就算你信不过本宫，那还有司正司，玉贵妃把秋芙押到自己宫里，是要滥用私刑吗？”
“本宫就是滥用私刑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沈琳玥也知道，私自拿人说不过去，但是她何曾畏惧过舒贵妃。
她此刻挑眼看着舒贵妃，眼中都是不屑：“舒贵妃，你不会以为，皇上让你代管六宫，你就能骑到本宫头上了吧？
在这后宫，本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能拦着我？
你拦一个试试？”
字字句句都是挑衅，当着这众多嫔妃的面。
舒贵妃指尖深深掐在皮肉里，只有这疼痛感，才能让她保持稍稍的清醒，不至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玉贵妃……”
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自打入宫以来，本宫一直对你礼待有加，也自认并未得罪过你，你怀有身孕，这芝翠宫你想来就来，不想来便不来，我又何曾与你为难？
你今日打一来，便找不痛快，字字句句都冲着我而来。
你到底是为何？”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舒贵妃已然退到了极处。
可沈琳玥哪能救这样放过她？
“我为何？我为何你当真心里不清楚？”
撂下这一句话，她便瞪向那些宫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叫你们把人带下去，是傻了吗？”
“是……”
宫人们回过神来，赶紧押着秋芙往外走。
秋芙吓得要死，赶紧朝着舒贵妃求助。
“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
舒贵妃看着秋芙看向自己绝望的眼神，心中踌躇了片刻，到底是将心一横。
“慢着……”
舒贵妃一声急喝。
两个字让沈琳玥脚步顿了顿，回过头看了过来，目光带着探究。
却听舒贵妃一字一句道：“本宫受皇上旨意，管理后宫，凡后宫之事，便是本宫之事，谁也不能，也没有权利滥用私刑。
今日，有谁敢带走秋芙，便是抗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