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泛旧回忆（四）

    辛甜心头软软的，正想说几句彩虹屁夸一下他，小腹处却突然传来坠疼。


    辛甜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腿心有濡湿温热的感觉，才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


    她来月事的。


    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她的月事从初潮开始，这么多年便一直都是不准的。


    有时一来就是半个月，有时三四个月都不来。


    辛甜还记得，她的初潮是在十二岁的冬天。


    那一天，唐如锦从唐家老宅带走跪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自己，和唐家的下人产生激烈的冲突。


    事件的最后，是他抱着浑身湿透的自己回到了别墅。


    一路上虽有暖气，可是寒冬腊月，冷意刺骨深刻，她还是难受到不像话。


    可是她那时太害怕了，害怕自己会让唐如锦觉得负累，竟真的就一声不吭咬牙挨着，一个冷字都没有说。


    当天晚上，她就来了初潮。


    真的很疼，小腹就像被人从里面重重击打，一下又一下，疼到不像话。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又看见血沾在被单上，于是整个人又痛又害怕，哭到哆哆嗦嗦。


    是唐如锦听见她的哭声，发现她的异样，推开房门来看她。


    辛甜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狼狈，只是印象中唐如锦站在她的面前，目光落在床褥的血迹上，叹了一口气。


    他弯下腰替她擦眼泪，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对她说：“不怕，小辛只是来月经了。”


    这是那天晚上，他第二次对她说“不怕”。


    辛甜是怕的，这份怕一直到唐如锦端给她一杯红糖水，才有了一丝丝消退。


    辛甜记得那杯红糖水的味道，太甜了，甜到叫人打哆嗦。唐如锦做不来照顾人的事，难得一次，也不算妥帖。


    可是她一口一口，全都喝了。


    冰冷彻骨的大雪天，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唐如锦驱车离开了别墅。


    他要去附近的便利商店，给她买了卫生巾。


    辛甜在被窝里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房门被重新打开的声音。唐如锦将一堆五颜六色的卫生巾放在她的床上，轻声对她说：“小辛啊，过来。”


    他手把手教她怎么用，语气温柔到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那是在辛甜的记忆中，两人为数不多的温馨片段。


    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爱，而不是闲来无事的敷衍和打发。


    辛甜也是从那时开始有了底气，有底气觉得，唐如锦是在意自己的。


    哪怕后来，他还是恢复成了那般高高在上，恣情傲物的模样。


    可是辛甜却笃定，她不会被抛弃。


    尽管到了最后，摆在眼前的事实让她明白，她错了。


    辛甜微微恍惚了一瞬，下身热意濡湿更甚，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记得自己今天穿的是浅色裙子，她害怕弄脏裙子，在秦时遇面前出糗，于是不动声色的捂着小腹，对后者说：“我先上去了。”


    秦时遇没有察觉辛甜的小动作，却看得出辛甜的异样。


    他没有阻止，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一步步上楼。


    她突然躲避自己，是因为回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