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贾巴尔

　　贾巴尔的父亲还是死了，还没等秦恩缝合完伤口就死了，即便秦恩拼尽全力也没能救回来，这场战争最终以秦恩的失败告终，而战败者不得不与胜利者签订各种类似割地赔款之类的不平等条约。

　　而胜利者，则是死神

　　......

　　这不是秦恩第一次手术失败，每次失败所产生的挫败感都让秦恩感到无比的窒息，望着贾巴尔趴在他父亲的尸体上痛哭流涕秦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什么一样

　　他后悔，当时就应该果断的截肢；他自责，如果自己的水平更高一点，自己之前少偷懒，多学点东西，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

　　贾巴尔知道自己父亲的伤势有多严重，虽然之前心里期待过秦恩能把父亲救活，但如今接受现实贾巴尔不由得有些绝望，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自己生存下去，父亲的死亡无异于让原本就捉襟见肘的生活变得更加绝望，让一个曾经完整的家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他的眼神空洞无光，直到秦恩的出声叫他的时候，他才勉强恢复一丝深色。

　　“贾巴尔，去把那边的蓝色色标签的瓶子拿过来”秦恩用处理完一个，脸上和身上都有多处擦伤，并且一些地方需要缝合的患者后，回头打算拿一瓶配好的青霉素给他打上，刚好和贾巴尔那空洞的双眼对上，鬼使神差的喊道。

　　贾巴尔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秦恩，这个表情很显然意味着刚才秦恩说的那句话他根本没听见，只能重新说一遍。

　　这回贾巴尔有反应了，他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原本空洞的眼神变得略微生动了起来，他急忙转身跑去秦恩手指的方向，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到一个符合秦恩说的所说的瓶子，随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拿给秦恩。

　　感觉到自己被需要了的贾巴尔重新活跃了起来，跟在秦恩后面忙碌了起来，这期间有不少家里有伤员的妇女跑过来查看情况，当得知这里可以治疗伤情，赶忙把家里的伤员送了过来，最关键的是秦恩是不收钱的，毕竟这兵荒马乱的除了军阀和倒卖军火的商人哪家能有钱。

　　之前秦恩也考虑过他们能拿出来什么做诊费，毕竟不收费会显得自己廉价，让人觉得自己不靠谱，倒是不会被认为是骗子，毕竟医术这东西，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光靠嘴说是行不通的。

　　想来想去，秦恩觉得弹壳这东西就很不错，外面一抓一大把，一来算是帮忙打扫卫生，免得有人踩到弹壳滑到而受伤，二来可以拿回去作纪念，子弹也可以，到时候找人帮忙把底火去掉就可以当成装饰品，或者装逼品了

　　和这些围着秦恩的妇女们说了自己的要求后，她们面面相觑，大概是没想到秦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样的要求和没有要求免费治病有什么区别？

　　她们甚至不需要多走几步，低头看看就能找到散落在四周的弹壳，这些不够？楼上一楼还有更多，总之这东西着实不算什么稀缺资源。

　　半天的功夫，一个大的编织袋已经装的满满的了，来的人只需要往里面丢几个外面捡的弹壳就能进来看病，何乐而不为，换来的便是和之前满地弹壳的环境相比，现在的无疑看起来整洁了很多。

　　贾巴尔正在和几个妇女拖地，粘稠的血液会让不小心踩到的人摔倒，贾巴尔手里捏着水管子的出水口，让水从管子中喷出来，这是秦恩教给他的，说是什么减少什么东西加大压强，贾巴尔不懂这些东西，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听秦恩的话，只有这样才能让秦恩继续收留自己，周围的邻居活的很艰苦，连自己家的粮食都不够怎么可能收养自己。

　　秦恩光从外表看起来就知道他生活应该很富足，脸上有肉，身材也很健康，有鞋子穿，有得体的T恤，这些都是贾巴尔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他的梦想就是有一双属于自己的凉鞋，一身舒适的衣服，一碗能饱腹的饭，仅此而已。

　　但这区区仅此而已的梦想，在索马里这个地方想要实现，却难如登天。

　　贾巴尔跟着父亲学会的唯一一个技能大概就是学会看人，什么人狡诈恶毒，跟着他混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什么人是做大事的，跟着他可能会被重用，但了解自己的本事同样重要，这种人不会让一个废物留在自己身边的；还有一种是没有属性的人，或者是随遇而安的人，秦恩就属于这种，没有野心，可能会冲动，但呆在他身边是绝对安全的。

　　最起码能吃饱饭

　　秦恩看到贾巴尔在忙里忙外，心里微微一叹，这孩子挺不错的，要是这里不是系统空间秦恩都想把他带回去了，系统的积分商城倒是有助手一项但价格实在是太高了，第一个助手就要1000积分，下一个翻倍。

　　秦恩到现在才50个积分，完成这个任务也才150积分，还远远不够，任务里也没有能额外获得积分的方法，希望自己走了以后他能靠着这几天的学习让自己有一技之长吧，起码秦恩觉得自己已经倾尽所有的教他了，比如什么无菌操作，包扎之类的手法，甚至还让他上手尝试了几次，有了这手艺起码不会饿肚子吧，秦恩想到

　　当然中医是不会教他的，不是什么不可外传的鬼道理，而是那东西秦恩自己都说不上学得多好

　　...

　　处理完最后一个患者，已经是5天后了，也就是任务目标的最后一天，此时任务提示已经来到了（），秦恩超额一倍的完成了任务，虽然大部分只需要简单包扎一下，而且还有一部分是贾巴尔帮忙完成的，他完成的那一部分以算在任务里这点是秦恩没想到的，早知道就一口气多培养几个就好了，也不知道这次任务结算会有什么奖励。

　　当然，临走之前还要把贾巴尔的事情处理好，诊所这个地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很大可能应该是没有了，这里应该是系统在这片空间里的锚点，也是这个空间的中心，秦恩回到原世界了那么这个诊所也应该会跟着回去。

　　当然这一切都是秦恩的猜测，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只有系统自己知道了吧。

　　“嘿，贾巴尔，过来一下”秦恩挥了挥手示意贾巴尔过来

　　“秦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贾巴尔跑了过来，模仿着电视里小弟的语气问道

　　秦恩从药柜里剩下的食物、绷带和纱布全都拿了出来交给贾巴尔，毕竟药物这东西不会用的话和杀人没有任何区别。

　　贾巴尔有些惊吓，他不知道秦恩把东西都给他干嘛，这是要搬家了吗，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其他地方可能还在打仗啊！

　　“贾巴尔，我要回去了，回到我的祖国，华夏你知道吗，对，就是那里，我已经出来的足够长的时间了，是时候回去了”秦恩蹲在贾巴尔面前双眼直视他说道：“我无法强迫你做什么因为那是你的自由，但这次我强迫你活下去，这是我的命令，听懂了吗”

　　贾巴尔听到秦恩要回家就知道他不可能带上自己，华夏自己听过这个国家，但也仅限于听说过，毕竟实在是那里太遥远了。

　　他强忍着眼中的眼泪低着头，不敢去直视秦恩的双眼，害怕让秦恩看到自己的丑态，手里抱着的东西现在重若千斤，秦恩命令自己活下去，而交给自己手里的这些东西和前几天教的知识就是接下去能否活下去的关键，对此贾巴尔对秦恩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即便自己的父亲并没有被救回来，但起码他尝试过了。

　　看到贾巴尔低头不语，秦恩叹了口气，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对他来说太残酷了点，刚刚有了希望又被自己无情抹杀，但秦恩觉得自己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帮助他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秦恩还是懂的。

　　“哎，你回去吧，我明天就出发了，这些东西是你以后活命的本钱，好好使用，怎么用我都教过你也不用我再多废话，好好照顾自己”秦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的说着，没在意贾巴尔到底听没听进去。

　　距离系统回归还有5分钟倒计时，秦恩把贾巴尔送回了家中，自己捡的挎包也一起送给了他，只希望他能活下去吧

　　回归倒计时10、9、8...3、2、1....

　　回到家中的贾巴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在这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天边，按照平常的情况来说，有爆炸声就赶紧回家里躲起来，但今天不一样。

　　爆炸声是从秦先生的诊所那里传来的，他赶紧推开房门拼劲全力的朝着那里跑过去，心里暗暗为秦恩祈祷着，希望他平安无事。

　　气喘吁吁的跑到地方，贾巴尔看到眼前的废墟刷的一下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到了废墟前曾经私人诊所大牌匾的一个角，也只有这个牌匾能证明这里曾经是干什么的了吧。

　　他爬上废墟，用粗糙的双手使劲挖着，想把格外照顾自己的秦先生救出来，指甲翻开都感受不到疼痛，哭泣着继续挖着；受过秦恩照顾的妇女们也从家里拿出工具挖掘着，期待着秦恩命大，能够活下来，毕竟这种地方一名医生是万分珍贵的，谁都说不准以后自己需不需要医生来就自己一命。

　　所有人都知道，没人能近距离的从那种爆炸下活下来，因为他们早就见过太多了。

　　十字路口的路边上都是小楼，可只有诊所这一栋楼化为废墟，从常理来讲这需要精准的炸药控制，但这里本就是系统创造的空间，要抹除秦恩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直接毁灭来的更直接一些，而且根本不需要刻意控制什么炸药量，不存在什么常理，系统只是想让诊所消失而已。

　　但系统似乎忘了，自己创造的人，似乎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数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