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安逐渐恢复意识,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时,他隐约听到几个女人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丝紧张,更有几分如释重负般的迹象。

  “他……他醒了……”

  “安?”

  “小贼?”

  缓缓睁开眼睛,谢安这才注意,自己正躺在北院小书房的榻上,床沿旁坐着梁丘舞,一脸担忧急切地握着自己的手,在她身后,金铃儿与伊伊围着床榻站着,美眸中不难看出担忧、关切之色。

  “我这是怎……咳咳,怎么了?”谢安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身子刚一动弹,他便感觉胸口处火辣辣的痛。

  见自己的夫婿双眉禁皱,露出几分痛苦之色,梁丘舞眼中闪过几分内疚,双手扶起谢安,轻声说道,“慢点,安,我扶你……”

  待梁丘舞将谢安扶起,伊伊赶忙取过一团被褥来,垫在谢安身后,好叫他靠在床榻一侧借借力。

  “咳咳……”坐起靠在那团被褥上,谢安环首望了一眼屋内众女,疑惑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梁丘舞与金铃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将那时的事与谢安简单说了一遍,直说是二女当时只顾着要拿下那伍衡,却不曾那伍衡手段卑鄙,朝着谢安发了三支袖箭,二女措不及防,虽一人打落一支袖箭,却还是无法阻止那最后一支袖箭射中谢安。

  经二女这么一解释,谢安这才渐渐回想起昨晚的事来,颇为紧张地望了一眼自己裹满绷带的胸口。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眼中紧张之色,金铃儿坐下在床沿,细声说道,“箭头已经取出来了,余亦替你敷好了伤药,估计过不了十日,便能结疤痊愈……”

  听闻金铃儿这么一说,谢安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毕竟他眼下可是位高权重,家中又有四位娇妻相伴,若是因为那伍衡一支暗箭一命呜呼,那岂不是冤枉?

  “幸亏有金姐姐有这位医道名家……”谢安微笑着望着金铃儿,心中说不出的舒坦,毕竟有这么一位精通医术的美妻在,有个伤病什么的,确实要轻松不少。

  这不,不到十日便能痊愈,纵观冀京医术名家,有几个能有这般把握?

  多半是用了秘制的伤药吧……

  想到这里,谢安不止地夸讲金铃儿,直说怎么怎么好,而叫他颇为不解的是,金铃儿听到这番话,表情却逐渐变得古怪起来,扭扭捏捏,一副吞吞吐吐之色。

  “也不是什么秘制的伤药,只是普通的那种而已……唔,其实伤很浅……”

  话音未落,屋内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声,那恍如招牌似的咯咯笑声,谢安一听就知道是谁。

  “铃儿姐姐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奴家就代为说了吧!——真是的……不过是点轻伤,却被自己的血给吓晕过去了,谢大人还真是叫我等妇道人家大开眼界呀……”在屋内桌子旁,长孙湘雨双手端着茶盏,一脸戏谑地望着自家夫婿谢安。

  “轻……轻伤?”谢安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金铃儿亦是满脸尴尬地点了点头,吞吞吐吐说道,“只……只是没入不到半寸……”

  “不……不是吧?好多血呐……”说这话时,谢安感觉有些心虚,毕竟当时他只感觉胸前一凉,待低下头一看,只瞧见胸口处殷红一片,也没来得及验证伤势是重是轻,当即就……

  唔,正如长孙湘雨所言,吓晕过去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夫婿的尴尬,伊伊连忙岔开话题替谢安解围。

  “轻伤好呐,总归是虚惊一场,夫君可不知,夫君昏迷不醒时,湘雨姐姐那可是急地跟什么似的……”

  “伊伊!——多嘴!”长孙湘雨娇斥一声,恼羞成怒般打断了伊伊的话。

  望着长孙湘雨那微红的脸蛋,谢安心中暗自感觉好笑,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个小妮子面冷心热,跟她的生父长孙靖一个性子,这也正是她们父女俩一见面就吵架的最大原因。

  扭过头来戏谑般瞧了一眼长孙湘雨,凭白得了后者一个没好气的白眼,谢安颇为得意地嘿嘿一笑,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扭回头去皱眉询问梁丘舞道,“舞儿,那个叫伍衡的家伙呢?”

  “好像是逃走了……”梁丘舞颦眉说道,语气有些不确定。

  “逃走?”谢安吃惊地望着梁丘舞以及她身后的金铃儿,心中着实有些难以理解。

  毕竟在他看来,摆着梁丘舞与金铃儿这两位在,恐怕是他的大舅子陈蓦都捞不着好,那个伍衡真有那么厉害?

  似乎是注意到了谢安纳闷的神色,金铃儿细声解释道,“是这样的,那个卑鄙小人使暗箭伤了你,余与小舞妹妹忧心你的伤势,兼之后来又发生了点事,所以就没能及时追赶,叫那厮给跑了……”一说到这里,金铃儿那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伍衡抽筋拔骨。

  “发生了点事?什么事?”谢安显然是听出了金铃儿话中的蹊跷,疑惑地询问梁丘舞。

  却不曾想,梁丘舞闻言亦是一脸的一知半解,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好像我那时也是昏过去了……唔,我只记得那时抱着安,至于后来……记不得了……”

  偷偷瞥了一眼一脸纳闷的梁丘舞,金铃儿心中那叫一个气。

  昨夜你个母老虎发狂将我等一干人打个半死,一句记不起来就完事了?

  “咦?”这时谢安好似注意到了什么,一把抓过金铃儿的手来,疑惑地望着她手臂上好几处淤青,惊愕说道,“这……金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从旁,梁丘舞亦一脸惊讶地望着金铃儿,诧异问道,“那伍衡当真那般厉害么?——咦?不是说没交手么?”

  啊,是没跟那个叫伍衡的杂碎交手,不过,却有另外一个强地不像话的女人因为发狂不分敌我……

  金铃儿闻言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梁丘舞,不动声色地将手臂上的淤青用袖子遮住,微笑说道,“不碍事的,只是……只是昨日不慎撞到了门……”

  说这话时,金铃儿心中犹自对昨晚的事记忆犹新。

  她着实是没有想到,施展出十成十实力的梁丘舞,竟然是那般的强悍,硬是将李茂、狄布、佑斗、费国、季竑等眼下冀京一等一的高手打地毫无还手之力,尽管当时众人只是为了阻止梁丘舞,下意识地留有情面,并未下死手,可终归当时有十几个人啊!

  十几个人,竟然被这个母老虎一人打地毫无还手余力……

  说什么梁丘家世代乃大周虎将名门,可这也太夸张了!

  金铃儿清楚地记得,似东军四将那等沙场上的猛将,竟然连阻挡一下都办不到,北疆五虎中实力最强的佑斗,更是被梁丘舞一招就打趴下……

  幸亏小贼当时无意识间一声[舞儿]的呻吟,叫那头发了狂的母老虎一愣神,手中动作一顿,被李茂与狄布、费国三人联手制住,紧接着自己与看准时机一记手刀将其打晕,要不然,恐怕……

  一想到此事,金铃儿只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在此之前,她虽然对梁丘舞这位同室姐妹的实力已有了初步的估计,可昨夜发生的事叫她意识到,她所谓的能与梁丘舞打个平分秋色,那是在后者下意识保留了一半实力的前提下,而说到那头母老虎真正的实力……

  看那佑斗如何?北疆五虎中最强的一个,放在冀京那也是拔尖的高手,就如今的冀京而言,足以挤进去前五,可结果呢?像个沙包似的被这头母老虎打地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个女人,真的很强!

  不得不说,金铃儿有些佩服梁丘舞,年纪比她小几岁,武艺却要高出她大一筹,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梁丘舞那种尚且还无法自控的实力,金铃儿那是一点都不羡慕。

  “撞到了门?”谢安望向金铃儿的眼中露出几分狐疑。

  不得不说,金铃儿暗杀的本事精湛,人却不是很聪明,想出的借口嘛,亦是相当的蹩脚,一眼就被谢安看穿。

  不过,见金铃儿很明显不想细说此事,谢安也就没打算追问下去,毕竟他很信任这位年长他四五岁的妻子。

  “既然是轻伤的话,扶我到院里转几圈吧,这躺久了,浑身难受地很……”

  听闻谢安这一番话,梁丘舞下意识地望向金铃儿,毕竟后者才是医道名家。

  “只要行动不是太过于剧烈,不碍事的,不至于撕裂伤口……”说着,金铃儿对梁丘舞示意了一下,二女合力将夫婿谢安从床上扶了起来。

  穿戴好的一切,在金铃儿与梁丘舞的搀扶下走出房门,谢安一路溜达着来到了前院,这一瞧不要紧,谢安倒抽一口冷气。

  因为他发现,前院偏厅外的院子,仿佛被飓风刮过般,一片狼藉,花草树木被摧残殆尽,一侧的走廊,更是被毁了大半,何止是一个凄惨二字可以形容。

  “这、这、这、这……这究竟怎么回事?”因为太过于震惊,谢安连说话都结巴了。

  远远的,如今已成为谢安府上管家的原东岭众刺客[财鬼]钱喜正站在那片废墟旁,手捧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在他身旁,几名看衣着打扮像是工部官员的人正一脸苦笑地望着钱喜,不时伸手擦汗。

  “没有这么算的,钱管家啊……修缮谢大人的府邸,我等哪敢虚报耗费啊,五千两百两是最低价了……钱管家可能不知晓,谢尚书这座宅邸,原先乃皇五子李承所居,府上一应所需皆是最高档次,就拿那几株花木来说,我工部随后还得专门派人当各地去搬运,这来回车马耗费……”

  “少来这套!”钱喜双眼一瞪,一边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边唾沫横飞地说道,“四千六百五十两……就这个数,本管家还特地给几位上拨了五十两当茶水钱呢!”

  几位工部官员对视一眼,哭的心就有了,心中暗想那谢安好歹也是朝中一品刑部尚书,是如今朝内最具权柄的大臣,可府上这管家,却是这般抠门计较。

  要不,咱哥几个垫点?为了这种小事得罪人家不合适。

  那几名工部官员合计了一下,毕竟俗话说的好,丞相门前六品官,别看眼前这钱喜那是官职全无,但人可是刑部尚书谢安府上的管家,这要是得罪了人家,这家伙回头在那位谢大人面前说几句不中听的……

  不值得的!

  就在这几名工部官员私下里商议完毕时,忽听远处传来一声问话。

  “几位可是工部的同僚?”

  那几名工部官员转头瞧了一眼,正看到谢安在梁丘舞与金铃儿二女的搀扶下来到前院,心中一惊,连忙跑过去,向谢安行礼。

  “下官等见过谢大人,见过梁丘将军,见过三夫人……”

  “免礼免礼,”轻轻摆了摆手,谢安好奇问道,“不知几位同僚到本府府上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其中一位官员拱手说道,“今日清晨,我工部接到丞相大人口谕,说谢大人府上昨夜被风刮倒了大片,令我等前来修缮……”

  李贤?

  谢安皱眉思忖了一下,他可不傻,方才金铃儿一提到昨夜后来发生的事就吞吞吐吐,再加上隐约的几分记忆,谢安大致也猜出了昨夜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为了照顾到梁丘舞,他很有默契地没有与金铃儿与长孙湘雨二人细说此事罢了。

  其实这件事大舅子陈蓦早就提醒过谢安,说眼下的梁丘舞,还未能彻底地掌握梁丘家绝技[雾炎],一旦情绪波动太过于剧烈,尤其是当处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时,或许会出现失控的迹象。

  是故,为了照顾梁丘舞,无论是金铃儿、长孙湘雨、伊伊三女,还是谢安,都很有默契地将此事代为遮盖了,免得梁丘舞在知道昨夜后来所发生的事后,产生没有必要的内疚,毕竟这种事若成为心病,对于一个武人而言那可是致命的。

  “原来是这样啊,本府就觉得昨夜的风刮地挺大的……”在梁丘舞一脸疑惑的目光下,谢安顺理成章地接过了那位工部官员的话茬,继而笑着问道,“事后代本府谢谢丞相大人……对了,这修缮的费用,可是工部下拨?”

  那几位官员闻言尴尬一笑,有一人讪讪说道,“这个……丞相大人他……那个……”

  看着那几位工部官员吞吞吐吐的模样,谢安如何还会不明白。

  真抠门啊,李贤……

  本府昨夜好歹还替你等揪出一个太平军的六神将,你就这么回报?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叫工部报销?

  心中直骂几句李贤不厚道,谢安点头问道,“究竟要多少银两呢?”

  “五千两百两……”

  “四千六百五十两!”

  一位工部官员与谢府管家钱喜同时报出一个数字。

  这个抠门的财迷……

  谢安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钱喜,微笑着说道,“这样吧,钱喜,叫库房拨六千两给几位大人……抵了耗费,其余的,作为几位大人的辛苦钱!”

  说这话时,谢安的底气那是相当的足,毕竟修缮府邸的钱又不需要从他个人的小金库出,他府上几位夫人,哪一位不是手头至少有几万两以上的小富婆?尤其是长孙湘雨,手头至少捏着数百万两的银子,掌管着谢府的日常开支。

  “这……是,老爷!”钱喜的表情有点不乐意,毕竟他已被长孙湘雨任命为府上管家,几乎每宿都是躺在金山银山中,突然叫他从库房拨出一笔六千两的巨资,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尽管那些钱并不属于他。

  反观那几位工部官员,那着实是一副雨过天晴,心中暗想谢安不愧是当朝刑部尚书,无论是气度还是说话,跟他府上的管家就是不一样,看这说得多好,抵了修缮府邸的费用,其余则留作他们几个的辛苦钱。

  “多谢大人……”几名官员纷纷出言道谢,他们如何猜得到,谢安此刻心中正大骂李贤。

  毕竟昨日之事那可是李贤招惹的,虽说后来发生的事并非李贤本意,可归根到底,这主意可是你李贤出的,好嘛,完事你一扭头将这乱摊子丢给我?

  怎么昨日中箭的就不是你呢?

  真激气!

  ——与此同时,贤王府——

  “阿嚏!”

  毫无预兆地,李贤打了一个喷嚏,继而一脸疑惑地手绢擦了擦,继续对坐在对过的那个人说道,“皇兄真打算即日回北疆?——皇兄刚到几日就要走,皇弟还真有些舍不得……”

  对过那人,无疑便是燕王李茂,比起初到冀京时的意气风发,此刻的他如何是一个狼狈二字可以形容,单单是眼角的一大块淤青,就叫李贤忍不住想发笑。

  “哼!——少来这套,八皇弟是巴不得皇兄我早点离京吧?”举杯饮尽,李茂嘲讽说道,“说得好听地替我揪出伍衡那个太平军的杂碎,实际上呢,八皇兄如何不是在暗示皇兄我,叫我知晓北疆已混入不少太平军细作……”

  “皇兄说得哪里话……”取过酒壶替李茂满上一杯,李贤一脸轻松惬意。

  而事实上,那正是李贤的目的。

  正如他之前对谢安所说的,李茂自有他来劝退,而如今,李贤的目的已经达到,尽管未曾当场抓到伍衡那个太平军中的大人物,但已引起李茂对北疆的担忧,不怕他不速速离京回去北疆。

  不得不说,李贤不愧是才智不比长孙湘雨逊色丝毫的大贤智囊,在冀京朝廷紧锣密鼓准备着要与到京的燕王李茂死磕时,他却凭借着一段巧妙的设计,非但揪出了混迹在北疆五虎内的太平军六神将,更叫李茂暗生退去之心,毕竟北疆可是李茂的根基所在,为了一个不见得能够得到的皇帝位置,再在冀京多留,从而导致北疆被太平军细作渗透,那可不值得。

  这也正是当初谢安对于李茂即将来到冀京暗自紧张,而长孙湘雨却毫不在意的原因所在,因为这个女人早已想到叫李茂退去的办法,并且,她认为李贤也能想到,因此不曾插手。

  “伍衡那个杂碎……真没想到本王当初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猛将,竟然是太平军安插在北疆的细作!”一说到这里,李茂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并非是寻常的细作,此人乃太平军初代副帅伍卫之子,三代主帅人选……”说着,李贤微微叹了口气,对于昨夜不曾将伍衡抓到而感到遗憾。

  早该想到的,负责北疆这么大一块地域的,又岂会是像季竑那样半道出身的外人呢?显而易见会是太平军内部的领导层人物……

  竟放走了这么大一条鱼,可惜!

  李贤暗自摇头叹息,尽管在金铃儿打晕梁丘舞后,他已然以最快的速度传令冀京九门加紧城防,却也不觉得,这样便能抓到那伍衡,保不定,那厮早已趁夜逃出了京师。

  毕竟那家伙是跟太平军第三代主帅陈蓦一个档次的人物,若是没有几分能耐,就连李贤都不信。

  “放虎归山啊,”叹了口气,李贤抬眼望向李茂,诚恳说道,“说句发自肺腑的话,皇弟我确实是想借此事劝退皇兄,但亦不曾想到,昨夜被吊起的,竟是那样一条大鱼……那伍衡,在明知事迹败露后,亦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绝非寻常人物!——若是此人贼心不死,回到北疆捏造我冀京害死皇兄之假相,挑拨北疆动荡不安……”

  “哼!本王谅那厮也不敢回去!”李茂重哼一声,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他心底其实也没底,要不然,又岂会想着即日就回北疆?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皇兄就此离去的话,那冀京这边……就当是皇兄默许了……”说这话时,李贤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意。

  很显然,他这是在暗示李茂,如果李茂就这样离开的话,那就是承认了李寿乃新任大周天子。

  “……”李茂闻言冷冷看了一眼李贤,心中那个气,重哼一声,一言不发。

  见此,李贤微微一笑,从袖口内取出一份文书,递给李茂,口中笑着说道,“当然了,皇兄如能顺从大义,冀京朝廷自然亦会大加封赏……改渔阳郡为渔阳国,不上税、不纳贡、不遣质子!”

  李茂闻言心中那更叫一个气,毕竟李贤所出的所谓恩赏,在他看来只是一纸空话罢了,毕竟以往李茂在北疆时,便从未向冀京上缴税银,除了看到了一些有趣的玩意派人送给当时尚在的父亲李暨,再说质子,李茂此前爱慕梁丘舞,除了有几个模样不错的侍妾外,何曾娶妻?哪来的儿子到冀京作为人质?

  一句话,除了一个[燕王]的空头爵位外,此番李茂那是什么都没捞到,甚至还失去了跟冀京计较皇位归属的机会。

  “真有你的,老八……”李茂嘴里咬牙切齿般吐出一句话来。

  李贤微微一笑,权当这句话是对他莫大的赞美,闻言轻笑说道,“皇兄这么说,小弟权当是皇兄默许了!”

  “哼!”李茂重哼一声,闷闷不乐地灌了一杯,不过也没说什么,显然是默许了李贤的提议,毕竟他也清楚,如今的他,已失去了与李贤计较利益得失的主动权,摆着伍衡这前车之鉴在,李贤不怕他不就范,不乖乖回北疆去。

  见李茂表情不悦,李贤丝毫不以为意,在替李茂倒了一杯后,轻声说道,“既然公事已了,我兄弟二人便坐下来说几句交心的话吧……”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事关梁丘将军……皇兄也不想提及么?”

  “小舞……”李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继而苦涩说道,“昨夜那谢安中箭受伤,小舞急怒攻心,失去理智,本王就知道,她已是谢家的儿媳了,再苦苦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转机,反而会叫本王与她反目成仇……”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口气,一副萧索神色。

  望着李茂那失落的模样,李贤心中隐隐升起几分同命相连的感慨,毕竟他所爱慕的女子长孙湘雨,同样给嫁给了谢安。

  “说起来,长孙家的那个丫头,好似也嫁给了那谢安吧?”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李茂揭着李贤心中疮疤。

  此时李贤正举杯饮酒,闻言顿时岔了气,连连咳嗽。

  “四皇兄还真是……还真是如幼年时那般令人讨厌啊!”

  “哈哈!”李茂苦中作乐般笑了两声,很意外地,两人间的气氛竟因此变得和谐融洽了许多。

  一巡酒过后,李茂睁着已有了几分醉意的虎目,望着李贤轻笑说道,“老八,你别得意,此番哥哥我遭你算计,被逼回去北疆,并不表示哥哥就失去了对皇位的热衷,一旦你冀京露出破绽,保不定本王会亲率渔阳铁骑,夺回皇位!”尽管他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可话中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李贤闻言心中一凛,轻笑说道,“倘若如此,到时候,我冀京便只好请[东镇侯]为帅,[鸩姬]为军师,率领东军与皇兄的北疆铁骑一较高下了!——我冀京的[双璧],可不是只有貌美之名!”他口中的东镇侯,指的便是梁丘舞,而鸩姬,显然便是长孙湘雨。

  “[冀京双璧]么?”听闻此言,李茂眼中露出几分凝重之色,毕竟早在数年前的冀北战役,他便已见识过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二女的本事,否则,单凭他一人,又如何胜得过十万北戎?

  “但愿不会有这么一天吧……”李贤举杯面向李茂,微笑着说道。

  但是在心底,李贤可不认为李茂方才那句话只是随口说说,但还是那句话,哪怕李茂依然有夺皇位的野心,可眼下依然并非是除掉他的时候,无论是李贤还是冀京朝廷,如今还需要李茂与北疆作为北边的屏障,好叫李贤能腾出手来,对付江南的毒瘤太平军。

  但愿你我兄弟二人有朝一日不会在沙场相见吧……

  望着对过的李茂,李贤暗自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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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胎谢傲宇本无法修炼斗气,意外得到一枚神秘的神丹,命运转折,得无上天王刀,感悟生命真谛,独创时间斗技、空间斗技,决战上古大家族,大陆百族,在奇奥大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与史册上留下万古最为浓重的一笔,是为暴君一怒,流血千里;刀狂啸天,万世臣服的辉煌篇章。

秀才家的俏长女

《秀才家的俏长女》 云朵莫名穿越,来到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异世,成为东凌国苏秀才家的俏长女。 沉眸看着将自己一家五口扫地出门的人,云朵捏了捏掌心:总有你们后悔的那一日!

巅峰小农民

获得远古传承,小农民从此走上阳光大道。   让你们看看小农民的强大!

汉末烽烟

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三国末路都归晋,两晋非风流,五胡乱神州。 难见桃花源,处处是国仇,分合合分谁知否?唯有朔本追源,汉末烽烟解其忧!

大赤仙门

取坎填离会龙虎,铅汞交济求性命。登仙路上,多少白骨?仙山道宗,几家长青? 许玄一朝穿越,为大赤观掌门,师父仙逝,弟子尚幼,群雄环伺。幸得一玉碑,显化古字,拔擢道才,延续传承,且看这小门小派,如何夹缝求生。 (宗门修仙,经营种田流)

我的极品美女老师(狂野艳逍遥)

华夏门神萧辰,在得到一本擒龙秘典之后,屠龙者血脉开始复苏,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大大的馅饼,没成想却是屠龙者给他挖下的一个坑,于是乎他要将计就计,纵横校园,横扫都市……

藏獒的精神

《藏獒的精神》是一部散文集,汇聚了杨志军几十年来的所忆、所思与所想,堪称一部伟大的心灵著作。在书中,作者以细腻的笔触描写了自己与藏獒的不解情缘,记录了高原的美丽与哀愁,人文与恋歌,灵魂与气质,赞美了西部人的西部精神,诉说了自己在寻求精神出路过程中的挣扎,同时还反观了当今国内外的热点事件。所有这些内容看似驳杂,表达的却是一个人道作家的悲悯与良知、反思与呐喊,最终指向的是对社会道德回归与信仰重建的一种...

青竹梦

前世为生存整天奔波在外到处打工,   这世她有家、有亲人,   虽然是在一个陌生的古代时空,   但作为一个乐天知命的宅女,古代大家闺秀的身份……好像……也不坏嘛。   学学女工,做做美食,撒撒小娇,琴棋书画也不拒,没事睡睡美容觉、钓钓鱼,偶尔应付一下酸言酸语,嫁个门当户对、爹娘相中的人。恩,日子不要太惬意。   一个穿越女低调生活,顺应朝代,幸福一生的故事。

和权臣一夜共感后,我女儿身暴露

一次意外,温颜将平日里冷冰冰,清心寡欲的傅峥给亲了。本以为这个秘密,会被她带进棺材里了,不想,傅峥竟然与她共感了。 某日,傅峥正在与人议事,突然俊脸苍白,腹中绞痛,手足畏冷,腰腹酸胀。 大夫面色古怪地说出诊断结果:“大人这症状,像极了妇人行经时的腹痛……”傅峥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庸医!”又一日,傅峥感染了风寒,面色苍白,身子无力,却感觉不到丝毫难受,却见身旁的表弟,咳得满脸通红,要喘不上气来,他不禁陷入沉思。 再后来的宫宴上,傅峥突然身体躁热,有了反应,不顾群臣怪异的目光,他匆匆离席,找到了表弟,果见表弟一脸潮红,眼泛春情。 “果是你这个小家伙搞的鬼!”傅峥咬牙切齿地将小表弟抱了起来,却惊愕发现,表弟竟是女儿身。 温颜:完了,秘密被发现!她收拾包袱,带着老母亲,连夜跑路,却被傅峥当场抓获。 被欺负到无力反抗的温颜,忿忿道:“你别得意,到时候生孩子,痛死你!” “甘之如饴!”傅峥不甚在意地抚摸着她的脸。直到温颜生产那日,傅峥被疼得晕了过去,醒来后,他黑着脸,抱住温颜,咬着牙道:“乖,以后别生了!”温颜:“……”(1V1,双洁)

英雄联盟之王者

当国外人士嘲笑中国没有电子竞技时,余文乐愤然崛起,带领着伙伴们,披荆棘,洒热血,一路冲上了世界的巅峰。当站在高处再回首的时,遍观天下发现已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