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不平静的夜晚（二）
国际大酒店是望海市的五星级酒店，虽然“雷霆行动”是得到政府的支持，但还是要考虑到社会影响。谁知道这酒店里面住得都是哪国的富豪、政要，要是处理不好，说不定还会引起外交问题。
因此，周欣茗才命令刑警只是协助。比起带枪的刑警来，那些一直都和社区居民打交道的民警能尽可能减少酒店顾客的不满。
突然看见如此多的警察进入酒店，酒店前台的接待人员可慌了手脚，赶忙打电话给酒店的值班经理。
值班经理是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男人，姓张。张经理一听有大批警察来国际大酒店，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来到大厅。
“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张经理询问一名正在前台查看酒店的登记记录的女警，那名女民警抱歉道：“我们是奉命检查。”
“我们没有接到通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张经理很奇怪，要是有大规模的行动，警方会事先通知酒店方面，毕竟这里是五星级酒店，就算要检查，也应该事先打声招呼，但酒店方面却没有任何通知。那名女民警指着坐在大厅沙发上的周欣茗道：“那是我们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您有问题请和她询问，我们只是奉命行动。”
张经理快步来到周欣茗身前，客气地问道：“警官，怎么称呼？”
“姓周。”
“周警官，我是国际酒店的值班经理，我姓张。”张经理自我介绍着。周欣茗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却没有说话。刑警们和民警已经开始要求酒店的人员带他们去检查酒店的房间，看着那些警察陆续进入电梯，张经理急忙说道：“周警官，你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酒店并没有接到任何的通知。您看，我们这里是五星级大酒店，不比那些小酒店，我就怕警方这样查房，影响不好，周警官，您看是否能暂时不要行动。”
“这是市政府的决定，今天晚上不仅国际大酒店，望海市所有的酒店都会接受检查，任何一家都不例外。至于会造成什么影响，这不是我们警察考虑的事情，我们只负责执行命令。您有任何的问题，可以向上面反应，我无权终止检查。”
周欣茗那是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张经理的要求，她的话让张经理手足无措，眼见周欣茗不会停止这次行动，只得快步到了前台，给这家酒店的总经理打电话。他不过是一个值班经理，有很多的事情自己无法决定。
暂且不管张经理怎么和他的总经理汇报，酒店的检查开始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有些客人已经入睡，但还是被吵醒，抱怨、不满是在所难免的。虽然不满和抱怨，但盘查和审问还是要进行的。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可是查出了一大堆问题。为啥，因为这里是五星大酒店，在很多人眼里五星级大酒店是最安全的地方，警察不会查五星级大酒店。结果很多有钱人在酒店开放赌博，还有一些高级妓女在这里卖淫，甚至于一些望海市的名人和女明星在酒店房间里鬼混也被查了出来。
好在今天晚上的行动是突然决定的，事先新闻媒体的记者不知道，不然这次那些整天苦命寻找内幕消息、八卦等等的记者可要乐翻了天，这些东西足够他们连续写一个星期了。
虽然这次行动的重点是排查那些杀手，但犯罪的还是要抓，只是对于一些名人的偷情等事情就当没注意，即便如此，那些名人也灰溜溜地离开酒店。
周欣茗跟着小赵等人上到了9层，这里多为外国人居住。周欣茗担心小赵等人不注重礼节，让这些外国人误会。她亲自跟着小赵等人查房，好在这些外国人还是很配合，都把自己的护照拿出来接受审查。其实，这些外国人大多数不了解中国的国情，在西方国家里，西方的媒体一直把中国渲染成一个没有人权的国度，法律都不健全，警察有很大的权力，可以随便抓人等等诸多不利的负面消息，导致这些外国人误会这就是中国的国情，所以才没有抱怨，反倒十分配合。
当小赵敲开911房间门时，里面出现一名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外国男人，看见面前站了一大堆警察，那名外国男人眼睛中闪过一丝警惕的光芒，仅仅是一闪而过。
“请问有什么事情？”那名男人用英语问道。
那名会英语的民警很礼貌的说明来意，请这名外国男人也表现得很配合警察的工作。
这男人就是斯特文，但他却经过整容后，和过去的斯特文完全不一样。此刻，就算叶凌飞站在斯特文面前，叶凌飞也很难认出面前这男人就是斯特文。斯特文很配合地回到房间取出护照，护照上面写着约翰的名字，这是假名字，斯特文当然不会傻到还用斯特文这个名字。那名民警看了看斯特文的护照，又看了看斯特文之后，礼貌地将护照还了回去。
周欣茗不知道为何当这名外国男人一出现时，就感觉这男人身上有一种令她说不出来的异样气息，她不由得仔细打量这名男人，和普通的外国人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这名男人的那双眼睛令周欣茗十分的不舒服，似乎那双眼睛能看透一切。
“约翰先生，您到望海市的目的是什么？”就在小赵等人准备离开时，周欣茗冷不丁问了一句。
“做生意。”斯特文很礼貌地回道，“我对于望海市的投资环境很感兴趣，想在这里投资。”
“哦。”周欣茗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又落在斯特文的双眼上，这次不知道为何，刚才产生的那种感觉却消失了。她笑道：“很抱歉今天晚上打扰您了，我们很欢迎您来投资，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周欣茗说完，带人离开。
斯特文关上房门，双目一闪，刻意被他隐藏的凌厉的目光再次出现在他的眼睛中。
“嗯，这名女警察有些眼力，似乎看出来什么了。”斯特文暗想道，“看来，我要把这名女警除掉。”斯特文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眼睛，要知道不管他如何改变自己的外貌，自己这样眼睛却是无法改变的。周欣茗刚才刻意留意斯特文的双眼，让斯特文认识到很有可能这名女警会给他带来麻烦。
斯特文回到套间里，通过卫星电话，拨打了史密斯的电话。
史密斯作为联络官负责杀手分派任务，但此刻，史密斯所住的酒店也在检查。史密斯刚刚送走来检查的警察，就接到斯特文的电话。史密斯没想到他今天晚上布置的任务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应，目前派出去的三个行动小组，其中两个已经有了回应，只剩下一个行动小组没有反应。按照杀手俱乐部的规则，如果在行动后一个小时内没有反应，那就代表着行动失败，要立刻作出反应，切断和行动小组的联系。史密斯现在早已经切断了和行动小组的联系，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失败，让史密斯取消了其他行动小组后续的行动。
但史密斯现在担心的却不是一个行动小组的失败，而是秘密潜入望海市杀手俱乐部其他行动小组的身份问题。他是按照正常手续进入中国，不担心盘查身份的问题，但其他那些通过秘密途径潜入中国的杀手可就有了麻烦，其中一大部分的护照及手续都是假的，只要被盘查后，会立刻暴露。还有一部分完全就是没有护照，如果被盘查，很容易就被查出来。更为要命的是这些杀手都带着武器，更容易暴露身份。
偏偏在这时候，斯特文的电话打过来，史密斯只得暂且放下，把他目前所面临的困境汇报给斯特文。
“一个行动小组失败了？”斯特文听到史密斯的报告后，他的双眼中精光一闪，如同本能反应一般想到了这个小组失败后的价值。他不关心这些杀手的死活，在这个社会上，招募到杀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如何把这些招募来的杀手变成最优秀的杀手，最关键的问题恰恰是在于策划。斯特文就是这样一个善于策划的人，他往往能把坏事变成好事。或许全市盘查对那些杀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于斯特文来说却是一个很不错的事情，至少从这大规模的盘查他嗅到了撒旦的味道。联想起刚才那名女警仔细打量自己的事情来，斯特文竟然笑了。
“史密斯，我想我们可以找到撒旦了，噢，不要激动，撒旦的行踪就隐藏在我们这些已经刺杀或者刚刚被刺杀的目标中。去查查那个失败的小组暗杀的目标，我相信即使那个人物不是撒旦，也和撒旦有着某种的关系。我相信是撒旦导致了咱们的人行动失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小组的人已经全部死了，撒旦和我一样，不喜欢留下活口。哦，我最亲爱的联络官先生，你顺便还要做一件事情，记得那名中国人吗，立刻干掉他，不然，他就会成为撒旦找到我们的突破口。”斯特文转眼之间，就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他不想因为那个之前负责帮助他们联络在望海市住处的中国人而让自己的人都暴露在撒旦的威胁下。
……
周欣茗和小赵等人刚刚盘查到十楼，就接到市110总部的电话，根据群众报警，在晚上9点左右，老城区的一栋老楼听到枪声，现场有四具尸体。
“该死，怎么又发生事情。”周欣茗感觉头都大了，怎么这事情一件接一件，她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协助民警查房，带着其他刑警火速赶到现场。
等周欣茗赶到时，现场已经被先赶到的老城区派出所的民警保护起来。
不需要找法医来检查尸体，就能看出来这四人是被活力强大的枪打死的，现场到处都是弹坑。
“周队，两个老外被打成蜂窝煤了，还有两个被用匕首穿透心脏，看起来这案子可棘手。”小赵先看了看现场，叭嗒叭嗒嘴巴说道：“周姐，我怎么感觉这四个老外不像好人啊，怎么身上都带着家伙。”
周欣茗怎么能看不出来，她在现场走了一圈，就能判断出这四个外国人不是普通人，很有可能就是这次要查的杀手。不过，从现场看，这四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说这四个人是职业杀手，那就证明有更强的人曾经出现在这里，而且其杀人的手段完全就是受过训练的。很快，从赶过来的枪弹专家那里得到的初步判断信息看，其中两个人是被火力强大的AK系列步枪干掉的。AK系列步枪一直都是各个组织最钟爱的武器，因其火力强大、不容易出故障而闻名。
周欣茗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叶凌飞。从现场所有的一切判断，也只有叶凌飞拥有这种实力。因为叶凌飞曾经告诉过她，狼牙组织的人进入望海市了。
周欣茗不动神色，示意刑警队的人继续勘察现场，而她则走到楼外，选了一个四周没人的地方，给叶凌飞拨打了电话。
此刻的叶凌飞正在回别墅的路上，接到周欣茗的电话后，叶凌飞没有任何的隐瞒，很痛快地承认这是他的人干的。
“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欣茗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生怕有人听到她的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你这样做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四条人命，而且你还用了步枪，这件事情会在望海市引起巨大的反响，我想压都压不下去。”
“欣茗，你不需要压下去，我相信很快发生的事情会让你们不会理会这件事情。顺便纠正你一点，不是四条人命，而是六条人命。这六个人是杀手俱乐部的一个小组，就在今天晚上其中两个人想暗杀我的岳父，很不幸，那两个笨蛋被我的人干掉了。不要以为杀手俱乐部的杀手只有六个人，我刚才说过了这仅仅是一个小组，还有更多的小组分散在望海市。你现在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把这些人揪出来。顺便给你一个提示，很明显，有人在帮这些外国人。你可以立刻查查那间房子是谁出租出去的，把这个人抓出来，这样就能找到另外的那些小组。当然，这仅仅是一部分。在我看来，杀手俱乐部很有可能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住在酒店之类的地方，这些人不会轻易动手，还有一部分人则住在普通居民区或者一些不易被察觉的地方，以方便随时行动。如果你能找到帮助这些杀手租房子的人，就会抓到一部分杀手俱乐部的人，而且你应该尽快找到这个人，不然你只能找到尸体。还有，查查一些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比如废气的楼房、废弃的工厂等等的地方，或许有可能那里也有杀手。”
周欣茗就感觉自己头疼得厉害，怎么听叶凌飞这样一说，感觉整个望海市都是杀手一样。
“叶凌飞，我明白了，我会安排人去查的，但是，我要求你不许再行动了，别再给我添乱。”周欣茗几乎是在对叶凌飞下命令。叶凌飞听完之后，微微笑道：“欣茗，我打算回去睡觉，你放心吧，剩下的事情都是你们警方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我现在期待着明天太阳升起时，听到你抓住斯特文的好消息。当然，对你对整个望海市来说，今天晚上注定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说道这里，叶凌飞停顿片刻，缓缓说道：“穿上防弹衣，不要太冒险了。”
“我知道，叶凌飞，你也小心点。”周欣茗在临挂电话前，不忘叮嘱叶凌飞一句。
挂了电话之后，周欣茗疾步走回现场，对小赵命令道：“立刻追查这是谁租住的房子，从哪里租住的。”
“周队，现在都半夜了，上哪里查，要不咱们明天查吧。”小赵说道，“我看我们应该查明这几人的身份。”
“没必要了，这些人就是那些杀手，不需要再核实身份。你现在马上带人给我把这房子是谁租的，这人现在住在哪里立刻查出来，越快越好。”
“是！”小赵答应一声，正要转身离开时，又听到周欣茗说道：“通知赵局长，就说我们找到杀害徐书记儿子的凶手了。”
小赵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回道：“周队，我明白了。”
周欣茗微微叹了口气，她现在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似乎一切所作所为都在被叶凌飞牵引着走，自己成了叶凌飞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