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十年

　　第91章十年

　　风声日紧，许多传言在南镇业界热腾起来。

　　明帝之强大，约等于130个巅峰华鹰，整个华东区，明帝一家占着将近七成的市场份额，就连灯饰火热的中江东江等地，明帝都能打出两成天下。

　　从名誉上说，更有许多南镇远够不到的帽子，除了各种省级资质，还有工商总局亲揭的市场名头。

　　任谁都知道，南镇北望才有更大的市场，明帝扼守江淮一线，以它为中心形成一根大萝卜的形状横亘中华大地，黄河以南、长江以北，都是它的先头阵地。这些南镇迟早也要大量染指的市场，何以从一开始便结下了大梁子？

　　南镇非但不应该与明帝大掐一场，反而有个更明智的选择，这件事围绕着的不过是一条流水线，何不就此做个顺水人情？

　　于是乎，一场有组织有计划的进言便开始了，以隆旭、辉诺这些企业为主力，忙起来让南镇出面澄清的事。

　　话头上的事非常简单，把这件事定性为企业与企业之间的私争，南镇乃至南镇业界同行，在声名上撇清关系。

　　不过业界也不乏声援雷石的企业，孟堂举、魏东来这些津古源的老人们在私下里奔走。怎奈坊间把明帝渲染得过于可怕，就算看不见，它也无处不在，真可谓是“明帝抖一抖、业界翻跟头”。

　　在孟堂举看来，这就是怂包的举动，不见交锋就卑躬屈膝，撇得越快越让业界笑话。许多人在刻意制造落差，华鹰那道标尺是三四年前的境况，如若华鹰不倒哪里来的130个？而所谓的经销网络、市场份额，你若不争谁会让给你？古往今来退而求存的，哪个有好下场。

　　他不是中间派也不是和事佬，而是打心底里支持苏清石，与明帝争、和舆论争，越是慕着江淮秦岭、越是要闯巴蜀黔滇，越不能让人觉得一镇只有一镇的胆量！

　　人们常说，看一家企业看它的话事人，再往大点说一样通，看一镇胆魄就看它的扛旗人，如此名声才叫名声，掩得住一切暗室密谈！

　　更重要的是，产业园尚未尘埃落定，难不成南镇的通盘大局就是能舍则舍当弃便弃、听点风声便如鹤唳？正是这里给了孟堂举大提点，苏清石不好出面的事他来办，孟堂举到镇委陈清利害。

　　之所以能牵头产业园，是雷石怒马先飙，此时南镇任何官话都会被对方认为是对雷石的剥离，那意味着自废箭头，前事后事一贯连，这才是真正的影响全镇形象。

　　孟堂举把这通大是大非好是一讲，况且堂烨的身份非同一般，他的主张也是硬话，果然起了作用，南镇决定对这件事冷处理。

　　雷石这边，无论厂区、卖场还是雷石中心，电话几乎要打爆了，没有一个是明帝打来，但人人所询都是明帝之事。在雷石的经销网中，像一些大卖场、电器城都是开门纳货多家都有，明帝很容易便找到了与雷石的交集。

　　并且明帝的手远不是仅仅伸到这里，中江的灯饰配件兴起极早，已是全国最大的灯饰配件中心，明帝与很多配件城都有多年合作，这里面也在滋生事端。

　　连着多日暴风骤雨，雷石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就是巨头之威，它甚至不用说因为什么，就会有一帮打手蜂拥而上，逼雷石就范能用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

　　如此声势，陈北中已经先于苏清石坐不住了，不是他拜错了庙，而是洪水猛兽过于汹涌。这还只是起手式，如果雷石继续不做表示，一切都将真正落在生意上，要知道经销商与厂方最是容易大难临头各自飞，一旦让他们做起选择，又有几人会多看雷石一眼呢。

　　往远了说，这个锤一落下，从此雷石可就上了黑名单，即便再有货口也因此事彻底堵塞了。不夸张地说，这直接上升到了一家企业的命运。

　　还是那个陈北中租住的深巷老宅，这一次两个人在小院里坐了下来，苏清石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颓丧，除了眼睛红了些，再看不到什么异样。

　　这一次的陈北中，介于笑面虎和甩烟头之间，不得不说这眼前人很是能扛，时局跌宕依旧沉稳。只是令人唏嘘的是，单是能扛是没有用的，到头来妥协还是反击，没有第三个选项。

　　“陈总，你那里有没有过硬的经销渠道？”

　　“已经困难到这种地步了吗？都轮到找我要订单了？”

　　“还说不到订单，只是有件事情想邀来一起捧捧场。”

　　“什么事？”

　　“马上就是雷石十年了，这节点值得大办一场。”

　　“那是要捧，问题是只有我捧吗？”

　　一心等着他回话，他却突然缄默了，扰得陈北中没着没落。但陈北中知道苏清石的用意，压得压不得暂且不说，能对付亮堂的只有亮堂。你提刀上马，我长靴踏鞍，你摆你的气势，我亮我的阵仗。

　　不知不觉，雷石十年了。

　　从骑着单车到济王滩看厂，从提灯北上到三十六馆，从脱颖一镇到博弈中江，也从两片相夹的花鱼灯走出来雷石自己的灯饰馆，更从津古源的桑基鱼塘中，照出来一个关于万家灯火的故事。

　　十年之间，跨越了计划与市场，人们变得开始更多思量个体。十年之间，有的人走了、有的人来了，有些地方凋敝了，也有些地方腾辉了，有些从前向外看都是蔑视的眼，如今巴不得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

　　苏清石也从那个一拍脑袋就做决定、心念一至就要行动的青年，即将步入而立之年了，变得于声色间不动声色，变得烈酒穿肠而收放自如了。

　　十年雷石的奔赴之路，早已走出一道道人情世故，那在苏清石看来，才是驰行此路最踏实的地方。

　　此时陈北中还不晓得，捧场就是捧场，少了一处也并不寒酸，雷石没有那么弱不禁风，他有光火，还很斐然的光火。

　　真正在这里提气的，还得是偕行多年的老伙计。茶园东方龙，早些时的赏识者，榄山三场，近来的主事人，还有不断拓进的中江建投，不久之前更了名的盛达地产，都在来的路上。

　　而最最重要的是，雷石有本家，有通行此路的死党！

　　比如——

　　滨城社、梅商汇、

　　中江四城、佛江三店、

　　深州十二家雷石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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