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认罪

    “来人，快放我出去，我有急事奏禀禀报陛下。”


    听着狄仁杰的呼喊声，例竟门判官王德寿起身，来到狄仁杰的牢房前，不屑地打量着他。


    “狄仁杰，来了这里，就老老实实带着，不要说你一个宰相，就是亲王元宿到了这里，也要听从我们的号令。”王德寿冷声道。


    “这位大人，希望你能给我一些纸笔，我要写一份奏折，麻烦你交给皇帝。”狄仁杰道。


    “嘿，真是有趣，进入这个大牢的人，谁还能囫囵出去，想借纸笔向皇帝求饶，我看你死了这条心吧。”王德寿冷笑起来。


    “如果再这般拖延，必将危及陛下的生命。”狄仁杰苦涩道。


    “狄仁杰，不要耍花样，来御史已经交代过，除非你已经认罪，否则不能相信你的任何话语。”王德寿冷声斥道。


    狄仁杰轻轻叹息一声，这些人都不是傻瓜，他知道仅凭三言两语，根本无法说动这些内卫。


    万一私放犯人离开，而将他们的秘密告知皇帝，那迎接他们这些人的，可就是粉身碎骨。


    狄仁杰立即沉默下来，开始在心中思索对策。


    ……


    元正与李元芳仔细勘察，终于找到一处山坳，这处山坳比较隐蔽，而且土质也很松软。


    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这里距离大云寺很近。


    “元芳，从这里向南，直挖一里地之后，就能挖到大云寺。”元正大致目测了一番。


    “哦，那这条地道，我们应该挖多大。”李元芳问道。


    “不要太大，能够保证运土车自由出入即可。”元正道。


    “好，我吩咐下去，我带来的那一千精兵，可以分成很多批，昼夜交替全力挖掘，相信这么长的隧道，半个月就可以完成。”李元芳无比自信地说道。


    “好，有元芳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多了。”元正点头。


    “好了，元兄，这里由我看着就好，你先回洛阳，想想怎么能救出狄大人，如果有狄大人在，我想一切就会简单很多。”李元芳道。


    “嗯，好，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元正拍了拍李元芳的肩膀。


    ……


    “元正兄，不知我父亲可有什么消息。”狄景晖问道。


    自从狄仁杰被关入大牢，狄景晖也憔悴了很多。


    仿佛被打断了脊椎，一下子没了当初的锐气。


    “唉，大人被内卫抓走，任何人都不能见他。”元正摇头。


    “姚崇大人是父亲的故交，我们可以找他说说。”狄景晖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没错，姚崇大人是大人的故交好友，我们请姚大人进谏，或许还有些用处。”元正点头。


    “这样吧，三公子，你去准备一下，我们二人去拜访姚大人，希望姚大人能帮帮我们。”


    “好，我这就去准备。”狄景晖点头道。


    姚崇的府邸前，元正与狄景晖并肩而立。


    “麻烦通禀，就说狄仁杰大人的公子，以及大理寺寺正来拜访姚大人。”元正微微抱拳道。


    “两位请稍等。”姚府的守卫点头道。


    接到守卫的禀报后，姚崇立即站起身来。


    “居然是他们两人，难道狄公出事了。”姚崇思索道。


    “走，我亲自去迎接。”姚崇冲着守卫道。


    “景晖，还有这位，你就是元正吧？”看到门口的二人，姚崇立即迎了上来。


    “姚大人。”狄景晖躬身道。


    “没想到姚大人知道在下，这是元正的荣幸。”元正笑道。


    “快请，我们里面谈。”姚崇做出请的动作。


    “狄公是否出事了，今日早朝的时候，居然未看到狄公，我还以为他生病了。”姚崇问道。


    “姚大人，我父亲昨日被内卫带走了。”狄景晖激动道。


    “被内卫带走了，这到底是什怎么回事。”姚崇问道。


    “还是我来说吧，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元正从头开始说起，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


    砰！


    听到元正的叙述后，姚崇气的猛地一拍桌子。


    “真是岂有此理，如果说狄公是反贼，那这世上哪还有忠臣，没想到皇帝如此昏聩，居然连这种鬼话都相信。”姚崇生气地道。


    “是啊，姚大人，我父亲忠心耿耿，替朝廷立下如此大功，可陛下转身就听信他人谗言，将父亲关入大牢中。”狄景晖不忿道。


    “这样吧，我即刻进宫面圣，问问陛下是何意，你们二位就先在这等我的消息。”姚崇说道。


    “多谢姚崇大人。”元正与狄景晖起身抱拳道。


    上阳宫，御书房。


    “臣姚崇，参见陛下。”姚崇深深地拜下。


    “元之，你突然来找朕，是否遇到什么问题。”武则天问道。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还请陛下解答。”姚崇问道。


    “哦，你说吧。”武则天有些疑惑道。


    “陛下，今日早朝时，臣未曾见到狄公，陛下可知狄公去向？”姚崇躬身问道。


    “狄仁杰勾结叛贼，意欲谋反作乱，已经被朕下令抓捕。”武则天声音冰冷地道。


    “陛下，狄公志虑忠纯，剿灭忘忧城的反贼，挽救三十万大军的性命，臣实在想不通，狄公有何理由反叛。”姚崇反问道。


    “哼，朕知道你的意思，这是狄仁杰的诡计，仅仅两万叛贼，能翻起什么风浪，他不过是为了积累名誉，好趁机恢复李唐神器。”武则天声音越发冰冷。


    “狄公一片忠心，陛下如此轻言决断，岂不寒了狄公的心吗？”姚崇苦谏道。


    “好了，不必再说，狄仁杰是否被冤枉，相信很快会见分晓。”武则天冷声下令道。


    “是，陛下，可否让我见一见狄公？”姚崇问道。


    “不准，事情水落石出前，任何人不得面见狄怀英。”武则天冷声拒绝道。


    “是，臣告退。”姚崇退出了御书房。


    ……


    看到姚崇回到姚府，狄景晖立即上前询问。


    “姚大人，情况如何？”


    “唉，陛下听信谗言，始终不愿相信狄公清白。”姚崇摇头。


    “这……这可怎么办。”狄景晖有些手足无措。


    “姚大人，多谢了，我们改日再来拜会。”元正抱拳道。


    “唉，告辞。”姚崇也抱拳还礼道。


    眨眼又是两天过去了，狄仁杰依然没有任何办法。


    无论他想出什么理由，狱卒都不会答应他。


    而来俊臣给出的时间，也已经越来越近了。


    “唉，只能先应承下来，让这些人放松警惕，我在想其他办法。”狄仁杰心中思量道。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亲自面见陛下，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元正他们，他们虽然能做出应对，但是毕竟元正资历太浅，就算说出了实情，皇帝也不一定会相信，所以我要见到陛下，这是唯一的办法。”


    很快，约定的时间到了，来俊臣带着一群内卫来了。


    来俊臣看了眼狄仁杰，同时心中思量道：“狄仁杰是个难啃的骨头，那就放在最后一个啃。”


    随即他来到李游道面前，冲着李游道冷笑道：“李尚书，到底有没有想起反叛之事？”


    “呸，想诬陷老夫反叛，你是在做梦吧。”李游道怒骂道。


    “掌嘴。”来俊臣下令道。


    啪！啪！啪！


    两个内卫手持木牌，用力抽打在李游道嘴上。


    仅仅几个呼吸后，李游道就已经鲜血长流。


    接着来俊臣转移目光，又看向了第二个官员。


    只不过这个官员同样硬气，不给来俊臣丝毫面子。


    于是来俊臣又下令，对第二个官员进行用刑。


    也是仅仅几个呼吸后，这个官员就晕倒了。


    一个个官员皆是如此，全部被打的鲜血淋漓。


    最后来到狄仁杰身前，来俊臣似笑非笑看着他。


    “狄阁老，狄尚书，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想受那种苦，你最好还是招了吧。”


    “而且陛下已经下令，主动认罪可以免死，甚至包括他的家人，大人也不想连累家人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可要认清形势，陛下已经下令，如此皇恩浩荡，大人还犹豫什么？”


    狄仁杰看其他几人，又想到外面的案子，心中不由叹道：“这来俊臣心狠手辣，而且他今日来此，主要还是对付我啊。”


    “而且为了那个案子，我必须先隐忍认罪，保住性命，否则就会被伤到性命，到时还如何申冤。”


    看着还在发呆的狄仁杰，来俊臣皱起了眉头。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就有数位内卫冲了上去。


    将狄仁杰绑在一个木架上，准备对他使用大刑。


    然而刚刚绑了一半，狄仁杰就已经开口了。


    “大周朝革命，万物维新，我乃是李唐旧臣，为李唐感到不公，我的确有反叛之心，你们内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原本想着怎么对付狄仁杰，却突然听到这句话，这让来俊臣心中一惊，同时一下就呆住了。


    “王德寿，你听到了吗？”来俊臣问道。


    “大人，我听到了，听得非常清楚，狄大人招了。”王德寿也兴奋地大笑起来。


    “哈哈，狄大人，这几人中还是你识时务，来某佩服。”来俊臣假意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