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待到将来再会

    “对，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地方。”花梨轻叹口气，“之前您应该也看到了，他用片手剑施展了鬼人空舞。


    双刀的长短、重量、重心都是针对‘鬼人化’与‘乱舞’反复修改调整，才最终定型的。


    让我拿着片手剑开启鬼人化，我也能开启，但让我拿着片手剑鬼人空舞，我可能会拧伤自己的腰，也可能会把自己的手腕削下来。”


    同为双刀使的乔达点着头，他终于明白花梨为什么总是放心不下奥朗了。


    “那你为什么又突然决定离开了？”


    花梨露出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因为我突然发现，他真的已经长大了。


    晋升一星，成为正式猎人，有了自立的能力，他想去哪里，想做什么事，我若是否定，他现在可能还会听。


    但会永远听下去么？


    更别提我自己都无法确定，我给他的那些建议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会长先生也提醒我说，继续这样管下去，那孩子甚至可能会转向极端，我......”


    花梨略显无力地塌下肩膀，“或许，被束缚住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而是他，眼下可能已经到了不得不放手的时候了。”


    乔达给了花梨一个同情的眼神。


    他自己也有孩子，比奥朗小不了两岁，成天傻兮兮的到处乱跑。


    那是个平庸的孩子，不适合成为猎人，当然学者、商人什么的也不合适，将来大概率就是找个安稳的工作，度过平安稳定的一生。


    奥朗比那孩子要优秀得多，但同时，他需要面对，需要承受的东西，也要多太多。


    “有什么是需要咱帮忙的吗？”乔达问。


    “他当初答应过我，在我给出许可前，不会使用片手剑以外的武器。


    我之所以这样限制，是因为片手剑是所有武器中最平衡，最易掌握，也最安全的一种，这或许能保护他不受到‘自己’的伤害。


    但现在，或许已经到了解除这项禁令的时候了。”


    说到这，花梨将双手撑在大腿上，低下肩膀与头，“麻烦您帮忙转告他。


    反复问自己的心三遍，如果得到的答案都是‘可以’，那么想做任何事就去做吧，老师会永远支持他的。


    这是家里的钥匙，老师离开后，要照顾好自己。”


    “为什么不亲口和他说？”乔达有些不解地问：“在离开洛克拉克前，你不打算再跟他见一面，道个别了吗？”


    “不了。”花梨站起身来，再次深深鞠了躬，“那孩子的性格和我一样，不习惯这些。


    不管是感慨还是抱怨，都留到将来再会的时候吧。”


    ...


    被带到游击队的仓库内，换上了套崭新的城塞游击队防具，奥朗转了转身子，活动了下手臂，又用力压了压腿，感觉颇为合身。


    这套防具本就属于偏重灵巧的轻型护甲，活动不会受到影响，他很喜欢。


    “有哪里需要调整吗？”一旁的工匠问。


    奥朗仔细感受了下，“腹部与腰带的部分，能帮忙稍微再收紧一点吗？两公分左右的样子。”


    “当然。”


    这种程度的调整很简单，工匠甚至都没让他脱下装备，重新调整了下绑带就完成了。


    “十分感谢。”认真道过谢后，奥朗走出仓库。


    “咻——！”等在外面的热沙打量了他几眼，吹了声口哨，“你这样看上去可真！”


    “真什么？”


    “真，真像城塞游击队啊！”


    “......”


    “开个玩笑啦，别那么严肃奥朗小弟！”热沙笑嘻嘻的，“武器需要吗？虽然游击队能提供的也不过是矿石系的初始武器，就和你现在用的猎人匕首一样。


    但如果想要使用其它种类武器的话，也是能给你提供的哟，比如双刀什么的。


    刚才沙棘都跟我说了，你应该是会用双刀的吧？”


    奥朗犹豫了一秒，还是摇头道：“不必了，我暂时没有更换武器的打算。”


    “行吧，随你。”


    “不过说起武器，我有个疑问。”


    “啥疑问？”


    “乔达先生是双刀使没错吧？热沙小姐你使用的则是猎弓。”


    “都说了不要再用那种敬语！”热沙不满地看了奥朗一眼，“没错，乔达老大擅长的武器就是双刀，老大他有五星猎人的执照，曾单独狩猎过角龙，很强对吧？


    姐姐我的话，其实最开始也是用双刀的，但后来觉得那个不适合自己，所以转用猎弓去了。”


    “剑士转射手...您，你这转变还挺大的。”


    “哎呀，我老妈年轻时也在城塞游击队呆过，她用的就是双刀，所以以前被她逼着学过一点。


    后来接触了远程武器，才发现我果然还是喜欢那种‘咻咻咻！’的感觉，所以就换啦！


    对了你刚刚说有疑问，啥疑问？”


    要不是对方提起，奥朗自己都快忘了这问题了，“包括乔达先生和热沙小姐你在内，我过往见到的城塞游击队成员，使用的似乎都是轻型武器。


    像是双刀、片手剑、轻弩、猎弓这类，太刀都很少见，大剑，铳枪那些更是一次都没见过。


    是因为城塞游击队对成员使用的武器种类有什么限制吗？”


    “呃，这个问题啊，限制其实是没有的，但有个合不合适的问题。”热沙解释道：“就拿你上午经历的那次紧急事件为例子。


    你在人流拥挤，到处是摊位的街道上用片手剑解决怪物就很合适，可要换把大剑，甚至换个铳枪，那场景你想象看看？


    会演变成那种‘你们都保护了些什么啊！’的情况。”


    “原来如此......”


    “不过，城塞游击队也是有重武器使用者的，但那些肌肉哥哥肌肉姐姐们大多不参与城市内的日常巡逻。


    你之后是打算多接些讨伐类任务的对吧？他们也是负责那块的，都是些性情豪爽的人，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和他们打交道的啦。”


    奥朗了然点头。


    “装备也换好了，现在带你去宿舍那边，提前声明，不要对条件抱太高期待哟，毕竟只是宿舍嘛。


    噢，对了，还有个事差点忘了跟你提。”热沙突然转过身，“你小子是不是不习惯戴头盔？”


    “嗯，对。”奥朗没隐瞒这点。


    “尽快习惯吧，行动时务必记得，要把配套的斗笠戴上。”热沙一边说着，一边戴上了自己的面巾，仅留一双眼在外面。


    “城塞游击队怎么说也是有着一定执法职能的官方部门，维持一定的威严与神秘性还是有必要的。


    剑士装是斗笠，我们射手实在不方便也要戴面巾，工作状态下不要随意与路人交谈，严肃，严肃点懂吗？”


    一旁的沙棘斜眼看向她，“这点轮不到你教奥朗喵，你自己能注意点就好了喵。”


    “象征方面的意义么，明白，我不会任性的。”


    奥朗把那顶斗笠按在头顶上，压了压帽檐，让阴影遮住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