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钱珊淑

　　星梦咖啡厅。

　　环境优雅，伴着淡淡的咖啡香，飘缕不散，令人还没喝咖啡，就已经品味到咖啡的气味。下午不是咖啡的热闹时刻，咖啡厅内零零散散坐着几对男女而已。

　　这是钱云所说的，两人见面的地方了。

　　钱云带着莫逍城进去的时候，咖啡厅里并没有多少人，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上的一个穿着朴素淡雅的女人。

　　她正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流露出淡淡的忧郁。

　　“珊淑，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神，姑姑来了都不知道呀。”钱云坐在她的身边，笑道。

　　她转过脸来，有点诧异道，“啊？是姑姑来了，我刚才发了点愣。这位是？”

　　莫逍城终于看到她的样子，鹅蛋脸，眉毛微微上扬，确实长得不错，算得上是美女了。难得的是她那股贤淑的气质，还有书卷气息。

　　知识型女人。

　　“你好，我是莫逍城，请问应该叫你——？”莫逍城含笑道，伸出手来。

　　钱珊淑站起来，和他轻轻握了握手，也微笑道，“我是钱珊淑，很高兴认识你，请坐吧。”

　　钱云看到两人没有什么不耐的表情，心里高兴，看来也许有戏啊。

　　“你们先坐啊，我出去买点东西，要是我没有回来，就不用等我了，呵呵。”钱云笑道。

　　“钱老师（姑姑），你去吧。”两人同时说道。

　　钱云更是一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默契了呢。

　　两人都有些尴尬，钱云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两人都心知肚明。等这个牵线人走了之后，一时之间都无话可说了。

　　“先生，请问你要喝点什么呢？”一个服务员走过来问道。

　　“嗯，给我来一杯蓝山吧，对了，不要加太多的糖。”莫逍城道。

　　“好的，先生，请稍等片刻。”

　　“呵呵，莫先生，你也喜欢喝蓝山么？”钱珊淑问道。

　　莫逍城一看，钱珊淑喝的那杯咖啡，从眼色和散发的缕缕香味看，赫然也是蓝山。他对蓝山情有独钟，不知喝过多少，不是很远的话，不用喝也能大致地分辨出来。

　　“是啊，蓝山，我情有独钟，喜欢他那独特的味道。怎么，钱小姐杯里的仿佛也是蓝山，这么说我们是共同爱好了？”莫逍城笑道。

　　莫逍城和钱珊淑两人都是老师，却因为不再同一所学校教书，都叫起对方先生小姐来。

　　“莫先生好厉害，不用品尝都看得出我杯里的是蓝山，果然是酷爱蓝山的人啊。我喜欢喝咖啡，除了蓝山之外，还喜欢摩卡。”钱珊淑小口品尝一口蓝山。

　　“摩卡？”莫逍城一笑，说道：“咖啡之中，蓝山称王，摩卡为后，两者味道风格相差不小，钱小姐同时喜欢这两种咖啡中极品，倒是难得另类哈。”

　　钱珊淑嫣然一笑，不算绝美，倒也有几分几分难得的魅力，身上那股书卷味，清新淡雅，和李眉那种相似，而又不同。莫逍城想起一句话，“有了书卷气的女人，再加上对自我的悉心护理，具有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人间气息，那真是妙不可言。”

　　几番接触下来，莫逍城发现，这钱珊淑性格恬静，说话韵味高雅，温柔似水，也许真的适合做一辈子的爱人吧。

　　忽然地，莫逍城望着钱珊淑的样子，淡雅温柔的气质，怔怔出神，脑海一闪，他竟想起了一个永远都忘记不了的人，郭云雪。

　　两人容貌完全不同，性格气质极为地接近，一样的书卷味，一样的喜欢摩卡，一样的说话风格……

　　故人已逝去，今朝东流水。

　　可她永远都不会是郭云雪，即使再像，他对不会对她有感觉。已经冰封的心，如何再枯木复春，为人打开？

　　想多了，莫逍城心里摇头苦笑，静静等候着钱珊淑的发言。

　　“摩卡咖啡，拥有全世界最独特、最丰富、最令人着迷的复杂风味。细尝一口，会沉浸其中，红酒，狂野，蓝莓，甜香，原木……她的口感太层次多变了，这让我仿佛能从其中体会到生活的各种情绪。”钱珊淑略有迷离说道。

　　莫逍城看着钱珊淑侃侃而谈，像一个老师一样说着摩卡的各种特点，他也不打断，就这样静静地听着。

　　“先生，你的蓝山到了，请慢用，请问先生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

　　莫逍城轻轻吸了一口，才浅浅地泯了一口，品尝着蓝山的味道。

　　“听莫先生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钱珊淑问道。她最好看的不是眼睛，也不是脸蛋，而是典雅的笑容。

　　“呵呵，我是南方人，大学来这边读书，毕业后也就暂时地定居下来了。”莫逍城呵呵笑道，两人性格都偏向内向恬静，与钱珊淑聊得也算投缘。

　　“哦？倒是听不出莫先生是南方人，我还以为莫先生是附近城市的呢。据我所知，南方人的普通话，普遍都不太标准，莫先生能讲的字字圆浑标准，倒是让我没有想到了。”钱珊淑有些诧异道。如水的双眸看着莫逍城，仿佛有一潭清水在里面流淌。

　　“不错，对于南方人来说，大多数人都说不准普通话，也不难怪，南方地区方言多，特别是讲顺了广东话，要讲顺普通话，就有些难度了。”莫逍城又道，“我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哥哥是读过书的，和哥哥学得一口普通话，到了现在勉勉强强说准了，哈哈。”

　　“现在的农村比城市好了，环境清新，远没有钢筋城市那样的喧哗，我是城市出生的，一直没有机会到农村去过过那种恬静的生活。原来莫先生是乡里长大的，我可以感受到你身上那种城市人所没有的淳朴气质。”钱珊淑有些憧憬道。

　　莫逍城一声轻笑，用匙羹搅了搅蓝山，说道，“农村的人基本上个个都说想搬到城市里住，感受繁华。而城市人有说想回到农村，远离喧哗，感受田园恬静。其实城市有城市的魅力，农村也有农村的舒适，各有特点，没有必要羡慕对方。人的心好了，不论到了什么地方都是快乐的，心广体胖嘛。”

　　钱珊淑若有所思地看了莫逍城一眼，说道，“莫先生字字珠玑，看得出，也是对生活有真正感触的人。莫先生两个环境都生活过，想必在莫先生的心里，对于城市和农村之间，两个选一个，会有选择吧。”

　　“其实不难，我看来吧，城市和农村，性格外向，有强烈成就欲望，或是喜爱热闹繁华一类的人，会选择在城市居住。而性格相对内向，甘于平淡，柴米油盐酱醋茶，性子恬静，如钱小姐一类，大多会喜欢在农村度过吧。钱小姐觉得呢。”莫逍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了一个圈。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那莫先生是属于哪一种呢？”

　　“我也和钱小姐一般，偏爱农村的田园。不过十事九事不如意，往往心中所想，就和现实相反。”莫逍城道。

　　“我听姑姑说，莫先生还是复明大学的太极高手，很多的学生都尊重你，而且我能感觉得到，你的举止之间充满洒脱，像莫先生这样的人，应该受到生活的牵制要少许多吧。”钱珊淑笑道。

　　“哪里，我的洒脱不过外在，人只要是人，就难免要在红尘打滚，没有人能免俗，就算是世外高人都要食五谷杂粮，何况是我？”莫逍城一笑。

　　莫逍城完全没有相亲的意思，最多也是当钱珊淑是朋友，想挑开话题，又不好说出口，毕竟人家女方都没有不耐的意思。

　　却不想，钱珊淑仿佛看穿了莫逍城的想法，忽然道，“莫先生，相信你也是姑姑叫你过来和我相亲的吧，呵呵，我那姑姑呀，就是瞎操心。”

　　莫逍城有些尴尬，没想到人家可好，直接说了。

　　“这个，钱老师也是在乎你才操心吧，长辈不都是关心晚辈的幸福么。”莫逍城呵呵一笑，“不过钱老师可是找错人了，我莫逍城一无长相，二无车、房，三无背景，只会两手上不了台面的功夫，哪里配得上知书达理的钱小姐，呵呵。”

　　“莫先生说笑了，以长相，车、房，背景为主要标准看人的人，是肤浅的女人，你认为我会是那种肤浅的女人么？”钱珊淑笑眯眯地反问道。

　　莫逍城一愣，倒是被问住了，心想，果然是教语文的，说起话来，根本不是自己这样的粗人可以比的，随便一下就把人问死了。

　　他尴尬一笑，说道，“钱小姐当然不是肤浅的人，是我肤浅了。”

　　“莫先生一点也不肤浅，相反，我觉得你是有生活智慧的人，只是说出了大多数女人的想法而已，何来肤浅之说。其实也是，选一个要过一辈子的男人，女人也不得慎重考虑多方面的事情，毕竟爱情不能当饭吃。”钱珊淑小喝一口蓝山，略有感慨道。

　　“可能这也是当今社会，为何剩男剩女盛行的原因吧。”莫逍城也道。

　　“不知道在莫先生的第一印象中，我是怎么样的人？”

　　“呵呵，不怕钱小姐见笑，你的气质举止各方面，极像我的一个老朋友，温柔典雅，向往恬静。”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莫先生，其实你的长相虽不突出，但胜在耐看。而且你的稳重，随和的性子，有涵养的吞吐，是你最大的魅力所在。”

　　“哈，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于我好评，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呐。”

　　“咯咯，是莫先生以往明珠蒙灰了，还是故意以平凡示人？”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却也聊得起劲，都有种知己的感觉。

　　这时，咖啡厅里播放了一首名曲，《回忆》。凄婉动听的旋律，笼罩了星梦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