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古墓丽影（上）

　　宫承惠和宫承恩联袂出现在柳敬亭面前，两人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望着柳敬亭。

　　宫承品指着椅子说：“都坐吧。”

　　宫承恩走到柳敬亭旁边，笑着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在旁边坐下。

　　“小恩，在你们问问题之前，我先有个事情跟你说下。”宫承品望向弟弟。

　　“大哥你说。”

　　“柳总现在要跟我们合作一个新项目，需要你跟一下，这个是柳总亲自向爷爷提的，爷爷已经同意。”

　　宫承恩喜道：“没问题啊。”然后转头看着柳敬亭，“早就想再次并肩合作了。”

　　宫承惠忽然打断道：“那我的最强歌喉怎么办？”

　　宫承品道：“新项目是政策工程，这个不方便细说，至于小惠你的选秀筹备——”

　　宫承品转头看向柳敬亭，柳敬亭笑道：“一个小时，我把自己知道的，全体奉告。”

　　宫承惠大喜，道：“那就太好了，以后就不需要小哥啦！”

　　宫承恩脸一长，不满道：“喂，小惠不带你这样过河拆桥的啊，我在团队里的地位不要太重要，你不妨跟其他人打听一下。”

　　“好了，不要争了，柳总时间宝贵。”宫承品忙制止道。

　　柳敬亭起身问宫承惠：“可以先去了解一下你们的进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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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敬亭关于选秀节目的经验七成来自以前看过的节目，剩下三成则是根据宫承惠团队目前的思路进行的临时调整。

　　柳敬亭给宫承惠的团队讲了四十多分钟的课，从海选到总决赛，柳敬亭全部提及，反正是他山之玉，自带成功基因，不用担心风险问题。

　　最后柳敬亭第三遍强调道：“一定要做到‘全民参与’，让观众有自己选出自己偶像的参与感和荣耀感，这点是决定这次选秀是否成功的关键。”

　　柳敬亭名声既大，讲的内容又十分专业内行，特别是“短信投票”这个建议，大家听得十分有信服感，基本每个人都在认真地记录要点，不时有人提问或者恍然大悟地“噢”一下，柳敬亭也会积极跟大家互动。

　　从宫承惠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宫承惠终于坦诚：“柳总，尽管你这一节课信息量爆棚，但是一节课就换走我小哥，还是我吃亏。”

　　柳敬亭笑道：“以后有问题，大家可以继续交流。”

　　“那还差不多，等这件事做完，我请你吃饭吧。”

　　“一言为定。”

　　柳敬亭临走前准备去宫承品办公室，跟宫承恩确认一下工作，不料半路被星月一群年轻的员工截住合影，直到宫承恩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才为他解了围。

　　“我们公司最当红的明星来电视台，都没多少人搭理，古帅你现在真比明星还明星。”

　　“言之有理，哈哈，工作的事情没什么疑问了吧？”

　　“已经急不可耐地等着开工了。”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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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敬亭坐在回杂志办公室的车上，掏出手机刷了一会网页，然后登录WC查留言，不料在空间里看到常有道的一条最新动态：

　　“烟花人间，去日荒诞。言笑晏晏风云散。而今声声懒。不忍听闻，忽而生倦。粉墨谢场仍点赞。也常见，并不难。人不凶猛枉少年！”

　　柳敬亭狐疑不定，赶紧查看留言，发现徐晴、青椒、王见山、康令月纷纷留言安慰，柳敬亭一归纳，出乎意料地得出“老常被劈腿”的结论。

　　柳敬亭给杨丽璐发了条短信询问情况，一分钟不到，杨丽璐回复道：“老常女朋友黄鹂跟学校一位体育老师在一起了，是脚踏两只船。”

　　柳敬亭想到那只忠厚、专一的胖子，心中隐隐感到不快，暗暗推测原因，可能还是与《匠录》这份工作有关，老常对自己的工作太过热爱，联合创始人的自觉性比柳敬亭还要高。

　　柳敬亭回了杨丽璐一句“我知道了，回去再详说”，叹了一口气，把手机装起来。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同事们已经把常有道围起来，大家都在安慰他，却听常有道明显故作无所谓地说道：“我真没事，没那么痛苦啦！”

　　“那为什么‘忽而生倦’？”柳敬亭站在门旁接道，所有人都转过身看向他。

　　“靠，我还以为是想撂挑子不干了呢。”

　　常有道看到柳敬亭，脸色变了变，有种心事再也遮不住的恐慌感，这位主编猜人心的能力有多恐怖，早在处理那次间谍事件的时候，他就切身体会过。

　　柳敬亭在常有道桌子上坐下，盯着常有道，皱眉道：“昨晚没睡好？”

　　常有道苦笑，说：“一夜没睡。”

　　柳敬亭咂了一下嘴，说：“放你一天假，回去睡觉。”

　　“我，我现在没事了，今天要组稿。”

　　“你这种状态下工作，我不太放心。出去聊聊吧。”柳敬亭从桌子上跳下来，顺道跟徐晴说：“晴姨，星月那边已经谈好了。”

　　徐晴点头，然后指着常有道：“好好开导一下他吧，他对我们不大信服。”

　　“没有晴姨，我真没事，说你们也不信。”

　　柳敬亭率先向阳台走去，常有道跟在后面，出了办公室，在柳敬亭对面沙发上坐下，说了一句：“我们和平分手了。”

　　柳敬亭听得心中一跳，常有道说这句话时，看似向自己陈述，但又像是喃喃自语以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那种恍惚感，让人看着心酸不已。

　　柳敬亭看着那个一向乐观的胖子突然变得如此悲伤，准备好的说辞再也无法开口，过了许久之后，说：“小学中学高中大学，这些年的学生生涯，每个阶段的最后一节课，是哪个老师，讲了什么内容，这些事情我统统不记得了，如果硬要回忆，只能隐隐记得老师匆匆登上讲台，老师上了一节课，老师在粉笔灰中粉墨谢场，那四十五分钟，他尽职尽责，但之后的学业生涯，他不再负责。”

　　常有道听完笑了笑，说：“虽然比喻很鸡汤，但难得是出自老柳你的口，她是老师，给我上一课就走，非常应景，不过，她同时带了两个学生，这算什么？”

　　柳敬亭摊手道：“既然这样，我那个‘人生总要遇到几个人渣’的比喻就不说了。”

　　常有道也摊手，柳敬亭正正经经地说：“我喜欢你那句‘人不凶猛枉少年’，和这句话相比，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更像是废话。”

　　“我也很喜欢这句话，默默朗诵了好几遍。”

　　柳敬亭笑了笑，认真问道：“跟工作有关吗？”

　　常有道摇头，拍了拍肚子说道：“身材的问题。”

　　“嫌你胖？”

　　“嗯。”

　　“这个世界可是有专门喜欢胖子的女孩子呦。”

　　常有道长叹一声，说：“老柳，我恋爱经验少，你别骗我！”接着又笑道：“给杂志丢脸了。”

　　“靠，这就是奇葩思路了，要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常有道摇头，说：“我不可能用自己名人的身份去压人，更加不可能让你这么做，毕竟杂志为重。”

　　柳敬亭无语道：“老常你真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戴上丝袜，去学校里揍那个体育老师一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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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敬亭最后还是放了常有道半天假，从阳台回来后，常有道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睡觉，柳敬亭跟大家做了一个OK的手势，徐晴道：“刚刚那个黄鹂打了电话过来，我们没接，她又发了一条短信。”

　　“你们看了没有？”

　　大家低下头。

　　“这是个人隐私啊，你们有没有法律意识，你们为什么……不叫上我一起看？”

　　大家抬起头。

　　“说了什么？”

　　“道歉，求和，说跟那个什么体育老师只是一时暧昧，并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她心里真正爱的人还是老常。”

　　“靠。”

　　“怎么处理？”

　　柳敬亭想了想，说：“手机放回原地吧，这种事，需要他自己处理。”

　　“我也是这么想。”

　　大家正说着，常有道突然回来拿手机，徐晴反应敏捷，说：“小常，你手机。”

　　常有道接过来，说：“谢谢晴姨。”看了一眼手机，自言自语道：“提醒我拉黑嘛。”

　　于是，常有道在大家的注视下，将黄鹂拖黑，从他的手机里，从他的人生里。

　　柳敬亭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徘徊着这件事，想起以前那些纷争，暗觉惭愧，回头去看杨丽璐，发现她正好也在看着自己，微笑伸手，杨丽璐微微一怔，快乐地牵住他的手，徐晴视而不见地从二人旁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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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柳敬亭所料，在石炜的沟通协调下，央视跟海洋的合作果然走的对赌协议，那边合约刚签下，石炜再度驾临星月电视，宫缘和偶感风寒，不能赶来，由宫承品接洽。

　　当石炜拐弯抹角说出合作方式时，宫承品心中再度掀起波澜。

　　果然被柳敬亭猜中！

　　宫承品不动声色听石炜讲完，然后按照之前在爷爷家定下的计策与石炜周旋，石炜本以为这个计划乃是神来之笔，一定让宫承品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对答如流，有攻有守，完全胸有成竹，在暗赞宫家大少能力的同时，也开始起提防之心。

　　这场口头谈判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本想给宫承品一个措手不及的石炜被宫承品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只好祭出杀手锏：“这个还需要回去跟领导汇报一下。”

　　石炜走后，宫承品先给爷爷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心情复杂地给柳敬亭去了个电话，前不久才塑立起来的“一生之敌”，转眼又成伙伴。

　　跟柳敬亭交换了意见之后，宫承品取过笔记本和钢笔，开始为后面的谈判准备措辞。

　　三天之后，石炜再次来到星月大厦，这次，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双方意见很快达成一致，签署电视史上第二份对赌协议，其他条款大约跟海洋相似，只是宫承品代表宫缘和、柳敬亭最终争取到了“有条件试播权”，条款内容是，倘若央视方面档期紧张，临时无法调整，星月电视可以代为试播，时间为两周，相应的，星月拿到最终的版权分享要往后延两周。

　　石炜第一次听宫承品提到这个条件后，没有第一时间跟领导汇报，而是跟郑余通了气，郑余虽然惊讶星月的反应速度，但是并没有把这个“试播权”放在眼里，一则星月的影响力始终不及央视，一则他的剧根本就是无敌，怎么都是碾压，还不随便你折腾。

　　合约签订之后，柳敬亭跟宫承品说：“只要电视剧能播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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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热情似火，与柳敬亭密切相关的几项工作，如影视筹备进程，小说连载一切按部就班。

　　《哈利波特》和《星球纪元》从电影开拍，话题就持续不断，这也是两家电影公司乐见其成的事情，背后少不了几手推波助澜。

　　《三国演义》剧本在柳敬亭和徐晴的联手合作中，故事渐渐丰富，为了打动柳敬亭看中的那个“诸葛亮”——国家一级演员唐汉，柳敬亭跟宫承恩亲自登门拜访了这位大叔，到他家里才知道，郑余也向他递过来橄榄枝，他有些犹豫不决。

　　“郑余先生是我信任的编剧，小柳你是我欣赏的年轻人，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柳敬亭没有做过多无谓劝说，决定把《三国演义》中诸葛亮的剧本大致叙述一遍，讲到隆中对的时候，唐汉双目发亮，讲到舌战群儒、草船借箭时，唐先生立即拍板，说：“小柳，你的戏我接了！”

　　宫承恩正听得悠然神往，忽听唐汉同意，先说了句欢迎，然后问柳敬亭：“这些故事都是你编的？”

　　柳敬亭道：“七分史诗，三分演义。”

　　唐汉拍掌道：“好一个七分史诗，三分演义，小柳不愧是拿过诺贝尔文学奖的，故事太精彩了，今天说什么你要留在家里吃顿便饭，把后面的故事给我讲一讲。”

　　诸葛亮就此正式确定。

　　宫承恩把这个过程汇报给爷爷时，宫缘和跟老李又唏嘘了一阵，唐汉在业界有“戏神”之称，接戏是有名的挑剔，就这样一位人物，柳敬亭只用半小时就将他说服。

　　“诺贝尔奖得主身份固然是一个大优势，但按唐汉的脾气，一定还有其他因素。”老李说道。

　　“是啊，小恩传来的消息说，咱们这位柳敬亭先生，给唐汉讲了几段剧本。”

　　老李恍然，道：“这样以来，我就更加想看一看他的三国故事了。”

　　唐汉的决定让郑余第一次感到不对劲，不过想到这种清高的演员，肯定是看中了柳敬亭的诺贝尔头衔，虽然遗憾，但无关大局。

　　接着就是《神雕侠侣》的连载，郭靖最终带着杨过去终南山学艺，时隔多年，郭靖再次面对“天罡北斗阵”，不过《射雕》中能困住黄药师的大阵，在此时的郭靖眼中，堪堪如同儿戏，之后郭靖又以一人之力解了全真教之围，引起读者集体吐槽：“招生果然贵精不贵多，王重阳当年独领华山论剑之，教出来的弟子几十年只会玩一个天罡北斗阵。”

　　同时，小说里出现的“龙姑娘”也引起了一大批读者的好奇，只是下意识地想到男主角杨过此时年纪尚小，没有把他们联系到一块。

　　不过，也有骨灰级的读者开了预言贴：“考虑到《白发魔女传》等作品的尿性，联系古大之前的写作风格，这位龙姑娘，有八成可能就是本书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