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再现记忆中的万人空巷（上）

　　“9月5日”这样一个时间的选择对电视剧的首播非常不利，放到电视推广营销中，几乎可以算是典型的败笔之作。

　　首先，《西游记》的目标观众是广大学生，而这个时间段正是开学季，不要说学生群，就是导演柳敬亭都要回校注册报道。

　　其次，目前网络和媒体已经在着力营造“大学生VS名教授”的PK战，吴启光的纪录片率先播出，并收获一片好评之后，同时又打破了同类型电视节目的收视纪录，可谓卖好又卖座，《西游记》在这种舆论环境下开播，势必要承受一定的压力。

　　最后，即便其他不利因素都不存在，还可以参照“首先”。

　　“不愧是大牌教授，对时机的把握如此精准。”

　　分析了档期的利与弊之后，不，分析了档期的弊与弊之后，徐晴对吴启光的作为更加愤怒。

　　“其实也不全是一无是处啊，比如我们周五这个时间点的选择就很赞，不论是学生党还是上班族，学习工作一周后，愉快地迎来两天周末，先看部电视剧轻松一下吧，于是就选择了《西游记》。”

　　分析小会结束之后，大家都一副如临大敌、忧心忡忡的样子，柳敬亭却似乎仍旧在逞强，笑着安慰徐晴。

　　“而且，剧组还特意放了一天假，咱们的工作人员和演员无疑也会为收视率提供一定的数据支持，回头我在编辑组里说下，特批一个小时的看电视假。”

　　徐晴白了柳敬亭一眼，说：“是哦，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么两个强大的优势。”

　　柳敬亭笑道：“晴姨，你不要忘了我们做《西游记》的初衷，你不会真的把吴启光当一回事了吧？”

　　徐晴闻言一怔，再看看柳敬亭的神情，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不行不行，我在俗世待太久了。”

　　柳敬亭笑意盎然，问道：“晴姨可是要去远方吗？”

　　徐晴斜眼瞧着他，说：“你们这种连窗户都不愿开一下的井底之蛙，是无法体会那些翱翔在天空的大雁的心情的。”

　　柳敬亭也不解释，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编辑组六点下班，根本不需要你跟风批假，我瞧着柳敬亭你最近还养出了一些官瘾呢，动不动就要特批特批的。”徐晴特批柳敬亭道。

　　“请你把晴姨的幽默感还给我们。”

　　“滚！”

　　……

　　《西游记》在播放序曲的时候，网上就已经开始进入高频的刷频节奏。

　　“所以古大是要逼死强迫症吗，没！有！歌！词！知道我等得有多心累吗？”

　　“片头曲很好听啊，特别是嫦娥跳舞时的那段群声，迷之沉醉！”

　　“章学艺演得好好，猴子的每个动作都模仿得很到位，栩栩如生的呀，听说是古庸生钦点，估计又会大火，佩服。”

　　“表演、选景、音乐都没得说，但特技，是不是太儿戏了点？预算不够？星月不能缺这点钱吧？”

　　“一周一集有点坑，不过，也能理解了。”

　　剧集播放前柳敬亭表现得云淡风轻，真正坐在公寓客厅和室友们一起观看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特别是当有人评论的时候，会下意识地侧耳倾听。

　　一集短短四十五分钟，剧情囊括了石猴跳水帘洞、石猴被推为美猴王、石猴访仙遇菩提老祖、石猴被赐名孙悟空以及石猴学艺等。

　　“一集放了这么多内容，果然是良心剧啊。”

　　电视结束之后，大家夸赞道。

　　“是啊，现在的电视剧，为了凑剧情，一句台词反复说三遍，一段景物长镜头要用两分钟，明明二十分钟的剧情，硬是拖了四十分钟。”

　　“这还算好的吧，那种下一集重复上一集的做法比较让人抓狂，对了老柳，你们不会也这么做吧？”

　　柳敬亭摇头，道：“隔得时间长的话，会做个简单的前情提要，重复剧情应该不会。不过，这话怎么说呢，”顿了一下，续道：“进入这一行之后，才算稍微有点了解，一般来说，那种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剧集，都是有收视保证和较高人气的电视剧，这样的电视剧价钱也不是一般的高，电视台下了血本之后，当然想从广告商那里赚回来。”

　　“说的也是，毕竟我们看电视是免费的。”林薰道。

　　“也不能这么说，形象一点来说，这里面有个生物链存在，电视制作人拍摄剧集，然后卖给电视台，电视台用这部剧拉广告赞助，我们看电视的时候顺便看到广告，然后去购买广告产品，这样转一圈，我们仍旧是最终的消费者。”

　　“那我们可以不去购买广告里面的商品啊。”

　　“是啊，假如每个人都这么想，那广告商多半就不会再继续做广告，这就意味着电视台的成本会更高，他们就不可能出那么高的价钱去购买剧集，而制作剧集的人就会相应减少，我们就只能闹剧荒，生物链之所以有个链，就是一环扣一环，这种平衡的维持需要每一环的正面支持，电视台哪怕过分，也是踩着观众的忍耐极限的，这和其他文艺形式都是共通的。”

　　“你是说盗版吗？”首发少董戴岸桥深有感触地接道。

　　柳敬亭点头，说：“也是一种相似的生物链。”

　　“那韩朔之前还鼓励他的读者去购买盗版呢。”

　　“一则是塑造个人形象，需要发标新立异的个性言论，一则也是一种无奈，明知道不可能禁止，不如顺水推舟，落个话题性，而且对他那种级别的畅销作者来说，拥有的正版读者群足以让他过得很潇洒。”

　　“这也是一种平衡吧？”

　　“是的，毕竟让读者购买他正版书也是一种能耐，而且就目前来看，我们国内的形式发展，虽然步伐缓慢，但是的确在转好。喂喂，好像扯远了，继续聊《西游记》。”

　　“古神你去网上看看吧，都是在聊的。”戴岸桥提醒道。

　　……

　　9月5日晚，《西游记》第一集播放结束之后，网络上的讨论热潮持久不息，反正明天是周末，大家也不介意多聊几句，特别是由该电视剧衍生的其他话题，很快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妈妈们聊育儿经。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七点半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孩童观众绝对是不可忽略的生力军，而在这些生力军旁边势必要坐着一个家长陪同观看，形成了另一股生力军，这也是为什么动画电影能出高票房的原因。

　　年轻的妈妈们看完电视，安顿好孩子睡觉后，难免要到晚上看看新闻八卦，发表下自己的感叹，讨论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开始了。

　　在任何一个国度，只要某个产品获得了孩子们的一致认可，那这个产品就不只是蕴藏巨大商业价值这么简单，而是同时拥有了教育下一代的重要使命。

　　就网上的舆论风向来看，《西游记》完全具备了这样的特质。

　　勇敢、聪慧、淘气、冒险、趣味、易懂、正能量等等，也让家长们彻底放下心来，毕竟小说里还是有很多不适合孩子们接触的内容，就第一集来看，改编得非常成功。

　　但就口碑来看，《西游记》完全不输《上古神话的魅力》，至于讨论规模，更加不能同日而语，尽管《上古神话》在制作上有意识地接底气，有意识地加强趣味性，但是和《西游记》相比，仍然不是同一量级。

　　“本就是类型不同的节目，根本无法做比较。”

　　支持《上古》的评论者开始推广这种说法。

　　9月6日，在大家殷切的期待下，《西游记》收视率公布——42.6％。

　　这个成绩虽然没能达到《还珠格格》的高度，但也已经足够惊人，更重要的是，经过第一集的宣传和预热之后，不知又有多少人会加入到接下来的追剧大潮中。

　　总之，第二天孩子们之间的话题全是孙悟空，他们学习孙悟空各种抓耳挠腮的动作，讨论菩提老祖那三戒尺的意义，回忆孙悟空学成七十二变后的种种炫耀搞怪。

　　在那种氛围下，没有看过《西游记》的孩子瞬间就会有种被孤立、被排斥的自卑感，所以，他们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跟爸爸妈妈央求：“我也要看猴子！”

　　这就使得《西游记》的网络点击量也成爆发式的增长。

　　再之后，就是大家对第二集的狂热期待，就好像那些孩子们，每天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嚷着看《西游记》，即便爸妈已经告诉他们下一集要到下周五，也无济于事。

　　……

　　9月8日，柳敬亭和徐晴从已经重新开启的《西游记》拍摄工作中抽身去了燕京，他们没有特意做什么准备，或者说他们早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这次赴京，仅仅带了那个预告片。

　　汇报会定在九点半，不过因为验收小组迟到了半个小时，所以直到十点，汇报会才正式开始。

　　这一次，柳敬亭和徐晴没有讲小话，貌似认真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小组的宣讲，只有坐在他们旁边的人才能看到他们正在用纸和笔交流。

　　临到柳敬亭徐晴小组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主持人上台的时候，现场众人正在小声议论，等主持人叫到“柳敬亭”和“徐晴”的名字，二人起身时，现场突然安静下来，连验收小组的各位委员都重新提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