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突变
傍晚，结束对话后，又有一个难民背起了老人，难民队伍就朝南海镇的外面走去了。南海镇的人已经饱和，所以他们必须去郊外休息一个晚上继续前进。
本来凯尔萨斯打算和卡莉娅就此离开的，但贝鲁克尔极力阻止。为了感谢他的热情，卡莉娅就请求凯尔萨斯在南海镇再待一个晚上。尽管有些不耐，但这样直接走也的确对贝鲁克尔过意不去，所以最终他还是同意留一个晚上。
“贝多芬哥哥，那个子爵真是个厉害的骑士，他身上的圣光比我见过的很多人都要纯洁！”
晚上，睡觉的时候，卡莉娅在床上兴奋地说道。
“你还记得晚饭的时候，我问他什么是正义吗？”
凯尔萨斯挥灭灯，笑了笑：
“记得，他的回答是【贵族就是正义】，有趣的回答……”
但并不是正确的回答……
“对啊，贵族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温柔、有礼、乐于助人，把正义融入到生活当中去、以身作则！！”
很明显，卡莉娅并没有仔细想那个回答的深意，只是按自己的理解来看待它：“要是每一个贵族都像他一样该多好！”
她这样期待着，让凯尔萨斯暗自苦笑。
“好了，好了，睡觉吧！”
他跟着躺在床上，然后抱住了卡莉娅：“明天一早还要走呢！”
“嗯……”
脸一红，小姑娘一下子安静了。
然后，这个夜晚就这样度过了……才怪……
半夜的时候，正当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凯尔萨斯突然听到了声音。
“小家伙，醒醒……郊区正在发生着有趣的事情哦……”
充满磁性味道的女性声音，一下子把他吵醒了。
“是谁！？”
凯尔萨斯条件反射的问道。
“嘻嘻，你不去郊区看看吗？会后悔的哦……”
那个声音这样说道，然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贝多芬哥哥？”
卡莉娅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被吵醒。
“卡莉娅，穿衣服，去郊外！！”
凯尔萨斯脸色一冷，连忙吩咐道。
他已经猜出那个声音是谁了……奥妮克希亚，不可能有别的人！！
【郊区！？】
心里有些不安，他和卡莉娅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朝郊外奔去。
半小时后，他们终于找对了地方，然后却惊呆了。
像是一幅最深层的地域的画面铺开……
黑暗中，尸横遍野，老人、女人、孩子的尸体交叠在一起……
凄惨的呻吟中，十几个骑在马上的骑士正迅速飞驰……
掠夺着一个又一个难民的生命……
“你们怎么来了？”
浑身散发着金色圣光的骑士，贝鲁克尔就像一个黑暗中的神明，转过头看着凯尔萨斯两人，自然而亲切的微笑着……
他的剑缓慢的抽离尸体……
红色衣服的老人睁着大大无神的眼睛，缓缓从马的腰间摔落在了地上……
‘叮当’的一声铃铛响，却像巨大的钟鸣一样响在了卡莉娅的心中……
“唔！”
她猛地放下了剑，捂着自己的小嘴，脑袋一片空白，睁大眼睛看向老人死不瞑目的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告诉我的母亲，她的孙子，非常顺利的出生了，而且健康也没问题！’
那个温柔抚摸着孩子的难民，请求帮忙的情景历历在目，可是……
“呜……呜咽……”
卡莉娅眼睛迅速涌上泪水，忍不住低泣起来。
她们做到了吗？……她们这是在做了什么呢？
【给这个婆婆带来了死亡吗……】
在给了老人最好消息的同时，却又活生生让人把她杀死了！
让这个坚强的老人，带着永远都见不到孙子的遗憾离开人世！！
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呢！？
“你在做什么！？”
深深的呼着一口气，凯尔萨斯一手摸着卡莉娅的头，一边朝贝鲁克尔问道。
“这些难民的孩子在玩弄我的家徽，所以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
贝鲁克尔笑着，仿佛在说一件若无其事的小事。
卡莉娅抬头看着他，贝鲁克尔脸上的血迹，就像在嘲笑她的认可一般，即便在黑暗中，也能靠着骑士身上的圣光看得清清楚楚。
“小小的教训……”
忍不住喃喃重复了一句，卡莉娅缓缓转头看着眼前地域一般的场景。
“这是小小的教训吗……”
怒火突然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卡莉娅蓝色的眼睛瞬间被血丝笼罩，胸口急速的起伏，大口的叫道：“你的正义呢！？”
“正义，这就是正义……”
贝鲁克尔似乎对卡莉娅的这种态度有些惊讶，眼神一瞬间改变，但很快又回到了若无其事的温和当中：“依靠血统传承的贵族就是正义，我身上这些圣光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挥手间，身上的光芒更亮了，那纯粹的圣光能量，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爆发在黑暗中。
凯尔萨斯哑然，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把自己的观念扭曲到了这种地步，并且获得了圣光的认可。
圣光即信仰，但圣光不是正义，应该说，只有你虔诚于自己的信念，圣光就会眷顾你……
“那才不是正义！！”
卡莉娅张大嘴巴，清脆的声音怒吼着：“你这个骗子、虚假者！！”
【虚假者？】
这下，贝鲁克尔脸上的神色终于变冷了。
“谁是虚假者？莉亚小姐……”
他冷冷的提起了剑，指向卡莉娅，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真实吗？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吗……”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贝鲁克尔似乎也没想卡莉娅能够回答出来，冷冷地说道：“血统即正义、贵族即正义，这是我的人生告诉我最宝贵的东西。”
人，生来就分高低贵贱。
肮脏者没有资格违抗高贵者的命令，高贵者的尊严不可踩贱。
很多年以前，贝鲁克尔就发誓要做一个真正的贵族。
一个生来就高贵的人……
而那群肮脏的难民，竟敢玩弄他的族徽。
不可饶恕！！
“来吧，莉亚小姐，拿起你的剑！告诉我你的正义吧！！”
他冷冷的笑，却像个骑士那样把剑竖在了胸前，提出了对决的姿势。
“我不会伤害你的，就来看看，谁的正义比较强大吧！！”
下一刻，风起，马蹄抬起，贝鲁克尔朝着卡莉娅冲了过来。
“贝多芬哥哥，放开我！！”
卡莉娅咬牙，红着眼睛挣脱出凯尔萨斯的手，也跟着向前冲了过去。
【……】
凯尔萨斯一愣，然后眯着眼睛，任她行动，在旁边谨慎的盯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