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屏风上的指甲油

　　情况很严重，胡中剑当即打电话给现场调查的助手郭峰，查问龚雪寄父亲的情况，可郭峰说，龚雪寄的父亲早在下午就将女儿的尸体领出，距现在已经三个小时，早该在半路上了。

　　“他什么时间离开的？”

　　“下午一点，您想见一见她父亲？”

　　“龚雪寄的档案上没有查到她有父亲。”

　　“什么？队长！我……太大意了！”

　　郭峰刚从警校毕业，办事有条不紊，但是，对于胡警官的问话还是感到内疚，他没有把这一情况及时通报给胡中剑。

　　“也许是个巧合，她生前不愿意写上家人，也许有家庭原因，没准儿是继父。”

　　“我们要不要给他父亲打个电话？队长！”

　　“不必了，这件事很好调查，是用什么车拉走的？”

　　“是医院的灵车，学校给雇的，师大的一位后勤处的丁老师也陪同前往。”

　　“哦，帮我要一下那位老师的手机号码。”

　　“是，队长！”

　　很快，郭峰回电，告诉了丁老师的电话号码。胡中剑马上拨打了丁老师的手机，可告知不在服务区内。胡中剑无奈，只得放下电话。

　　他的思路很乱，几种预感看来都得不到证实，他现在想到最要紧的事就是亲自去查看龚雪寄的自杀现场，虽然有其他办案人员的现场勘验记录，可对于曾经与死者有过一面之识的胡中剑，觉得此事必须亲自勘察才更有把握。

　　重新到达师大校园已经是傍晚，教学楼里多半都已经闭了灯。由于这里刚刚死了一位美女女生，那些灵异故事就铺天盖地而来，707是鬼寝室的传闻更是一浪高过一浪，因而大家宁愿换个地方去晚自习，也不愿意呆在那个死亡画室附近的阶梯楼里，等待红衣鬼敲门。

　　胡中剑先在龚雪寄坠楼的地方转了几圈，虽然三楼不太高，可一个弱女子冷不防栽下来，是必死无疑的。这时，他忽然看见龚雪寄坠落的花坛里有几株类似向日葵的花，他似乎能叫上名字，叫千瓣葵，株不高，叶互生，边缘具粗锯齿，重瓣金黄色花，这马上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因为在他的衣袋里还留有龚雪寄死前紧握着的几粒葵花子。可这种千瓣葵虽然结子，但还没有到深秋，龚雪寄手中的葵花子不可能是它们的。

　　“奇怪啊！”胡中剑自言自语，由于出事现场已被处理了，他没有见到有任何痕迹，就直接上了教学楼。

　　昏暗的楼道里，他的皮鞋声回荡着清脆的重音，除了偶尔可以见到下楼的几个神色慌张的学生外，他都没遇到什么人。他一直走进一楼最深处的画室，根据判断，这一间就是707寝室女生们出事的那晚曾经彩排节目的教室。

　　他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向里面观察。画室很大，能容纳至少一百多名学生，窗户很大，窗帘是红褐色的，俨然是摄影暗房的装饰，墙壁雪白，有几张学生的习作，最前方是模特工作的地方，有个小圆形台，在台的旁边是一个用布幔制作的屏风。

　　他走过去，到屏风里看了看，里面只有几把椅子和一个简易梳妆台。他打开屏风内专用壁灯，想象着那天曾经发生的事，也许几名女生就是在这里化妆的，他觉得这里不应该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闪过身，想从屏风的另一侧走到圆台。

　　当他就要与厚重的布幔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水味道，灵敏的嗅觉提醒他，这里曾经长时间地停留过一个爱打扮的女人，他不禁想起那个手抄本中对红衣女人的描述，那是小说中的警官对主人公讲的：

　　“林思嘉，你的这些话我不能说是编造的，也许你需要医生，那个曾经出没在707房间的女人涂有一种特殊的香水，我们是用特殊仪器测出的。而你呢，不好意思地说，当我一见到你，就把你否定了。”

　　涂抹着特殊的香水的红衣女人，这本神秘的小说在告诉读者什么呢？他认真地将布幔一点点展开，作为警察，任何对破案有用的线索他都不会放过。忽然，一个豆粒大小的红色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胡中剑很有经验，一下子就认定，那是指甲油。

　　是707寝室女生彩排化妆后留下的？可学生一般是不会在演出时涂指甲油的，而且在与707寝室女生交谈时，也并没有发现她们的手指有特殊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