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丰河牧场

    多大的挫折都有过去的时候，多长的路都有走到尽头的时刻。


    时近中午，洋洋洒洒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雪，终于停了。久未露面的太阳终于挣扎着爬出云层，把温暖的阳光撒向这片饱受苦难的土地。祥云庄的车队迎着阳光，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丰河牧场。


    本是午饭时刻，此时的丰河牧场却看不到一点儿炊烟。


    大雪封山，哪怕是一丝干柴，都送做牲畜算做草料，哪里舍得用来生火造饭？看着丰河牧场内一个个饿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的瘦弱汉子，大长老从心里感到一阵酸楚。


    大长老周文昨夜一战，只是灵力用尽，脱力导致昏迷，如今转醒，只感浑身虚弱，已无大碍。


    一路进入牧场，入眼的尽是惨状：饥饿的庄众，冻死的牛羊，瘦骨嶙峋的马匹......唯一令大长老欣慰的是，即使这么困难，牧场所有人都保留着一份执着，没有人绝望，没有人放弃！


    所有人的手里都有事情在做，清理雪地，处理死去的牲畜，挖草料，找食物，加固马棚羊圈，精心照料存活下来的牲畜......即使是饿着肚皮，每个人都在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以求帮助牧场度过难关。


    大长老带领着车队刚进入丰河牧场，立刻围上来一大群人，就像迎接失散已久的亲人，场面酸楚、热烈而动人。


    “大长老，终于把你们盼来了！经历了这场大雪，我们牧场损失惨重啊！”车队一到，负责牧场经营的三长老何星原立即带着牧场的高层，第一时间出现在大长老面前。


    “三长老，你们辛苦了，我们进屋说话。”大长老这一路赶来亦历尽坎坷，看着牧场的情形，心里更感压抑。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次的损失，确实巨大啊！


    众人进了议事大厅，大长老居中而坐，其他人各自落座。


    “大长老，你们这次前来怕是不顺利吧，我看进牧场的人数不多，车夫居然只有老石头一人，而且还几乎各个都带着伤，难道遭遇什么不测了？”何星原等大长老坐定，出口问道。


    “何止是不顺利啊，所有人的性命差点就丢在半路上，是万马帮和金玉楼下的黑手。”大长老话语平静，像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人人都听的出其中的恨意。


    “万马帮和金玉楼的混蛋，别落在老子手里，不然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六长老赵安乾一拍桌子，怒声骂道。


    丰河牧场作为祥云庄的支柱产业，平常共有三大长老坐镇。三长老何星原为牧场场主负责整体经营，六长老赵安乾负责保卫工作，七长老周祖恩负责畜牧。六长老脾气最为火爆，一向雷厉风行，一听有人暗下黑手，不由的怒火中烧。


    “这个帐一定要算！但目前的燃眉之急，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度过眼下的难关。”大老长看了看众人，继续说道：“这次带来的物资，本来应该够用三个月，但中途被敌人袭击，损失了一部分。而庄内安排运送的下一批物资最早也要年祭时才能过来。物资方面应该还存在一些问题，回头我们商议解决。三长老，接下来请你讲讲牧场的情状吧！”


    三长老点点头，站了起来，语气沉重的说道：“这次我们的损失，是建庄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由于气候突然转寒，又连续降雪，无法在山里放牧，而我们牧草的储备又不足，牲畜的圈舍亦不够，损失比预想的还要严重！羊群原有五万只，这次冻死饿死的有三万五千多只，而且今年产下的小羊几乎全部冻死；牛群还好些，数量上损失不是太大，原有一万多头，死去二千多头，最主要的问题是草料不足，存活下来的牛体重下降的特别厉害，而且很多都生有疾病，情况不容乐观。”三长老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最后要说到马匹了。我们的马匹原有二万匹，这次损失掉一半。而且为了保住优良品种，普通马匹日常草料供应量严重不足，到目前为止，每天至少还有几十匹马死去。最重要的是，今年新培养出来的乌云骓，全死啦！”


    听着三长老的述说，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沉重。


    “人员方面怎么样，损失大不大？”大长老紧皱眉头，接着问道。


    “冻死十七人。除了少数高级武者，几乎都有冻伤，特别是妇孺孩子，情状更为严重。”


    “三长老，快安排人手把运送来的棉衣棉被分发下去！”三长老话音刚落，大长老紧接着说道。


    听到大长老的吩咐，三长老马上起身安排人手去办。


    “这次丰河牧场的损失很大啊！要想恢复过来，我看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不过，我相信，我们祥云庄一定能挺过去！”大长老语气坚定的说道，“梅花香自苦寒来，经历了这次磨难，我相信，我们祥云庄一定会变的更坚强，更强大！因为，无论经历什么苦难，我们祥云庄一直在成长！现在我就告诉大家几个好消息：首先，我周文进入武侠境十七年，经过苍狼岭山谷一役，如今已经成功突破到武王阶！”


    “真的吗？真是上天垂青，我们祥云庄终于有武王强者坐镇了，这下我到要看看万马帮那些杂碎还敢不敢欺负我们！”


    “恭喜大长老！武王境啊，放眼整个顺天帝国，也算顶级存在了，我没有听错吧？”


    “太好了，有武王强者坐镇，回头就去灭了万马帮和金玉楼，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


    大长老的话，就如给气氛沉闷的议事大厅扔下一颗巨石，激起层层波浪！众人无不欢欣鼓舞，心情激荡。


    大长老双手一按，众人马上安静下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在这里要告诉大家的第二个消息就是，我们祥云庄不仅有武王了，而且有三位！”


    “三位！”众人一听，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除了惊喜还是惊喜！有人连忙问道:“大长老，除了您，其余那两位是谁啊？”


    大老长捋了一把胡须，缓缓说道：“第一位自然是庄主了，庄主在三年前就已突破武王阶！只是为了增加我们祥云庄的底蕴，同时不被其他势力关注，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一直密而不宣；至于第三位，因为特殊原因，他不想让所有人知道，不经他老人家同意，就不能告知大家了，不过，如果到了危机时刻，我们祥云庄必有三位武王现身！”


    “啊！原来庄主早就进入武王阶了！”


    “不愧是庄主，好厉害！”


    “三位武王啊，光想着都让人兴奋！”


    “第三位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祥云庄实力又提升了一大截啊！”


    “怎么感觉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


    听着大家热情的议论，看着大家激动的表情，大长老周文沉重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解，只要大家以庄为家，同心同德，不失去希望，眼下的困境无论如何都不会阻挡住祥云庄前进的步伐！


    不由的，大长老的目光从坐在角落里的老石头身上瞟过，如果没有老石头的及时现身，后果真的不敢设想。虽然与会的都是丰河牧场的高层，即使武王的身份没有公开，但做为祥云庄最好的兽医与驯马师，自然为其留有座位。


    老石头武王的身份，在粉碎万马帮与金玉楼的阴谋后，石老头就让大家保秘。因为，一旦他的身份泄露，必定会给祥云庄带来杀身之祸！人在江湖，有时，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险，即然其中另有隐情，不方便告知大家，大家也就没人多问。毕竟能让武王担心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儿！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其中的一些玄机，自然懂得，所以，苍狼岭大山谷一役后，知道这个秘密的四十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决定把这个秘密烂在心底。


    大长老没等大家高兴完，继续趁热打铁，说出了第三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最后，我要说的第三个好消息就是，我们祥云庄又增加了两位武豪！这两位分别是护卫队队长太史恩，和三代弟子楚天笑 ！”


    听到大长老的话，大厅更是掀起新的高潮。对大众来说，武王阶之类的超级强者就如神灵一样的存在，虽然满心敬仰，但是总觉的高高在上，离大众还是太过遥远。反而高出大众一线的武豪阶强者，才是接近大众认知的真正强者。众人纷纷向二人祝贺，一时之间大厅内喜气洋洋，一片欢声笑语，原本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看着眼前众人兴高采烈的样子，大长老从心底彻底松了一口气。这次丰河牧场的损失实在太大了，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压力。这个时候，大家太需要一些鼓励，也太需要减压！所以，为了帮大家提一口气，大长老在来的路上考虑再三，决定把这些本该成为秘密的消息宣布了出来，现在看来，效果非常好！


    “大家安静一下，”眼看众人的情绪得以宣泄，大长老长身而起，出声示意众人。大家马上安静下来，再次将目光集中在大长老身上，此时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是神彩飞扬。


    “我们祥云庄有三位武王的消息，大家知道就可以，一定要放在肚子里，千万不能传出去，更不能让万马庄和金玉楼那些混蛋知道，大家明白吗？”


    “大长老您就放心吧，大家一定不乱说，咱们还要憋着劲儿，到时候一定给他们一个天大的惊喜，哈哈哈哈！”六长老赵安乾高声的保证道，“如果谁的嘴不严，老子现在就把他的嘴缝上！”顿时，引来一阵哄笑。


    其他人虽未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神都表明了大家的立场。


    会议过后，老石头带着叶恒来到了自已的住处。做为祥云庄的第一驯马师，当然享有独立的住房。老石头给叶恒安排了房间，用木板搭了一张简易小床，让叶恒自已休息，随后便出去了。牧场里损失了那么多牲畜，存活下来的，很多都已生病，老石头必须得去看一看。


    晚上回来的时候，老石头满脸疲态，手里端着一个大盆，上面还冒着腾腾热气，背上还带回一个大包裹，包裹内有一床棉被和两张羊皮。


    “来，小家伙，吃点东西吧。”帮叶恒把床铺好，老石头喊他到桌前吃饭。


    “刚炖好的羊肉，趁热快吃吧！”老石头取出怀中的酒葫芦，抓了一大块肉递给叶恒。


    叶恒并不客气，犹如回到自己家一般，十分随意。看着叶恒吃的那么香甜，老石头的双目中散发出慈爱的光茫。


    “可怜牧场那些小家伙了，大雪封山以来，连口熟食都吃不上，更别说做饭了。多少天了，很多人为了生存，只能吃这些死羊的生肉。虽然活下来了，但是很多人都病倒了！这可恨的天灾啊！”老石头大大地喝了一口酒，声音有些苍凉。


    “石老，他们现在能吃上熟饭了吧？”听到老石头的话，叶恒问道。


    “嗯，吃上了。不过他们现在还不能大吃大喝，只能少喝一点儿薄粥。饿了近一个月，肠胃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老石头伸手抓了块骨头咬了一口，转向叶恒问道：“对了，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叶恒。”


    “叶恒，赤焰狼王把你交给我，从明天起就开始教你习武。不过，我的方法很特别，很枯燥，也很痛苦，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如果你愿意跟着我习武，明天就正式开始；如果不愿意，我可以把你送到庄上的武堂，在那里你将和祥云庄的弟子一起学习，你考虑一下，做个选择吧。”


    “不用考虑了，石老，我愿意跟着您学习。”叶恒的语气很坚定。


    “嗯，不考虑一下吗？如果去庄上的武堂学习，你会有很多伙伴；如果跟着我学，只有你一个人，很孤单的。”老石头稍有吃惊，笑着说道。


    “跟着一位曾经的武宗学习，我认为能更快的强大起来！石老，请您收我为徒吧！”说着，叶恒跪在老石头面前。


    “曾经的武宗！你是怎么知道的？”老石头吃惊的问道，“对了，肯定是赤焰那家伙告诉你的。他既然把这个秘密都告诉你了，看来他并没有把你当外人啊！”


    “赤焰大哥说，您曾经非常厉害，他都不是您的对手，所以让我一定拜您为师！”叶恒实话实说，回答道。


    “呵呵，看来赤焰很看重你啊，找个什么样的师傅都要指点你！好吧，教你可以，但收徒就不必了。因为，我能教你的东西很少。”老石头一口气灌了十几口酒，终于做了决定：“想和我学武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您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叶恒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从明天开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什么也不要问，只管做好就行，怎么样？”


    “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