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面临绝境

    真正的强者，不是在顺境中意气风发，而是在逆境中负重前行！即使最终无法打破困境的牢笼，也无愧于天地良心！


    此时祥云庄的这些护卫就处于极度恶劣的处境之中，但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诠释着“强者”二字！纵然实力不及对方，甚至相差悬殊，但没有一人退缩！他们的坚持也许注定是毁灭，但只要还在坚持，就会有希望，这个希望，就寄托在他们此行的负责人，大长老周文的身上！


    可是，大长老此时面临的形势却不容乐观，使这个希望看起来很是渺茫！


    万马帮、金玉楼联盟的四大武侠将祥云庄的大长老包围后，浑身灵力完全释放，大长老正面的罗志生被赤色的火之灵力完全包裹,远远看去，就如一道人形火焰；大长老背后是万马帮的王世仁，其散发出来的是绿色的木之灵力，灵力波动之间，生机盎然；大长老左侧则是金玉楼的蛇郎君吴常，他运用的是白色的金之灵力，灵力吞吐，锋芒毕露；大长老右翼是同样来自金玉楼的董云，他所拥有的是黄色的土之灵力，厚实的灵力有如实质，彰显出雄浑战力！


    大战一触即发，一向冷静的大长老周文，面上呈现慎重之色，毫无保留的释放出自已的庞大气场，淡黑的水之灵力笼罩向四人。大长老的灵力之所以是淡黑色， 而不是黑如浓墨，这就是武侠巅峰的特征。一旦突破武侠，进阶武王，灵力将会返璞归真，逐渐淡化。突破到武宗后，灵力将彻底的回归自然，无形无色，到时用肉眼根本看不出灵力属性的波动，与凡人无异。但要说武宗与凡人的区别，那就是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大长老周文面对四人，定气凝神，一把三尺青锋突现手中，宝剑有灵，剑气如虹，一丈之内，片雪难进。


    青云剑！


    看着周文手中的宝剑，四人眼神中顿时闪现贪婪之色。


    “哈哈哈，真没想到，祥云庄的镇庄之宝青云剑，竟然在你手上！真是上天眷顾，送宝剑于我万马帮，那咱就不客气了！大家上！”万马帮副帮主罗志生盯着周文手中的青云剑，抽出随身佩刀，大喝一声，率先出手。


    要说这青云剑在宁丰城，乃至整个丰忻州，名气极大。当年祥云庄庄主周丰正是凭此宝剑，纵横江湖，创下如今局面。万马帮前任帮主致命一击，就是被周丰手中的青云剑所创。如今宝剑出现在周文手中，而且战况对祥云庄一方极为不利，四人哪有见宝不夺之理！


    武侠出战，气场非凡！


    山谷内立现一片萧杀之气，天地间风云亦为之色变！


    只见那，青峰所指，所向披靡，刀影过处，风雪避让！辗转腾挪间，处处惊险，刀光剑影中，血洒如梅！


    大长老武艺精湛，怎奈双拳难敌四手，好虎难挡群狼，数十回合，便血染青衫。对方虽人数占优，却不能立时见功，反而人人亦有伤情,虽不致命，却伤士气。一轮厮杀，快如闪电，状若狂风。短暂的交手后，五人错身分离。外围四人依然呈合围之势，周文执剑而立，胸膛剧烈起伏。


    “哈哈哈，周文，还不交出青云剑，自行了断，否则定要让你死无全尸！”看着周文血流如注，罗志生捂着受伤的左肩，恶狠狠地叫嚣！


    刚才大长老退出战圈的那一剑，出手快疾，如果不是躲的快，便直刺罗志生心脏，现在想来都令后者后怕不已，这也致使罗志生恼羞成怒。另外三人也各有损伤，看向大长老的目光变的更加恶毒，不过亦隐然透出一些忌惮！


    “罗志生，你做梦！”大长老咬牙切齿，面色肃穆：“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即使是死，你们至少要有一个人得给我垫背，杀一个不赔，杀两赚一个！想毁灭我祥云庄，你们万马帮和金玉楼也别想好过！”


    听到此话，四人心头俱是一震！人数及实力占优的一方立时变的踌躇不前，各自心中开始泛起嘀咕，相互一观察，发现彼此之间果然已经有些貌合神离，如果继续激战，之后必定不会再像刚才那样精诚合作。


    毕竟是利益面前的暂时合作，并非生死之交的精诚团结。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如果周文以命相拼，谁都不想成为他的陪葬！大家好不容易得来今日的成就和地位，谁愿意轻易赴死？而且眼看要拿下祥云庄，就要到摘桃子的时候，此时搭上自己的性命，却为合作方争取巨大的利益，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别说四人都是老江湖，就算是初出江湖的愣头青，也不会犯傻去做！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周文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大家并肩子上，速速拿下此贼！”罗志生一看其他三人，就知道他们心中顾忌，担心夜长梦多，尽管他也有同样的顾虑，但做为主导者，不得不硬着头皮率先出手。


    各自心中既然打起了各自的小算盘，再次斗在一起，场上形势立现不同！周文以命搏命，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你要砍我一刀，我拼着受伤必定要捅你一剑；你打我一拳，我硬挨你一记也必定还你一掌！


    一看周文采取这种自残似的打法，四人口中张狂呵骂，却不敢真正的以命相拼，有机会就抽冷子出一招，没机会就纠緾游斗。一时间五人居然打了个棋逢对手，场面看似精彩激烈，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几十回合打下来，居然是不分胜负。


    大长老心中黯然，暗自思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长时间耗下去，自己灵力越来越少，同时失血也越来越多，这么拖下去，自己必然会被活活拖垮，只怕到最后灵力耗尽，对方的四位高手也不会有所折损。另四人亦心如明镜，既不贪功冒进，也不过度放任。只要一直纠缠下去，祥云庄大长老必将葬身于此。


    看着营地中不断倒下的祥云庄庄众，周长老心中滴血，突然收势后辙，退出战圈。冷冷地扫了四人一眼，然后爱扶手中长剑，目中一片绝然！如今局势，与其毫无意义的浪费灵力，不如放手拼命！


    在江湖中混饭吃的人，自然有一股狠劲！别看周长老文质彬彬，一付书生模样，一旦发起狠来，绝不输于任何人！


    “人生自古谁无死，我以我血鉴苍穹！周志生，拿命来！”打定主意，周长老毫不犹豫，立即使出压箱绝技！


    “碧血照苍穹！”


    说话间周长老身剑合一，集毕生功力于一剑，直刺罗志生！


    一剑刺出，光华耀眼，带着有死无生的绝然！


    一剑刺出，一往无前，带着必斩敌首的信念！


    一剑刺出，天地色变，带着燃烧生命的火焰！


    这一剑，凝结毕生功力，这一剑，划破漆黑长夜！


    所有人都停止杀伐，震惊于这一剑的气势威压！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沉醉于这一剑的绝世风华！


    剑光灭，敌首落！


    罗志生纵然全力防御，疯狂挥刀，将周身上下防的密不透风，亦只是生命尽头最后的挣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周文的剑是如何攻破他的刀网，如何斩落他的首级。滚落的人头在数丈之外终于停下，至死都双目圆瞪，无法相信这样的结局！


    与罗志生距离较近的王世仁亦被攻击波及，一条右臂被齐齐砍断，此时脸色苍白，仓皇退后数十米，不待身形站稳，急忙用仅存的左手拿出随身伤药，为自己止血治伤。


    同时，周长老在发出毕生心血的一剑后，全身脱力，昏迷倒地。


    “大长老！”


    周长老倒地时低沉的响动声，顿时惊醒在场之人。祥云庄所有人发出猛兽般的怒吼，早已杀红的双眼更是杀机闪烁！经过一番杀伐，祥云庄现在只余下四十多名护卫，在场的车夫早已损失殆尽！


    怒吼过后，所剩的四十多人不约而同的向大长老倒下的身体靠拢。还能站起来的，早已冲了过去，无法站立的，尽力的往过爬。四十多人，环绕着倒下的大长老，仇视着对面的敌人，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铁血屏障！


    绝处挺身义气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祥云庄的幸存者用行动告诉所有人：


    有我在，谁也别想过去！


    即使倒下，只要我还活着，你们谁也别想过去！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即使用头撞，用牙齿咬，用身躯扛，你们一个人也别想过去！


    恍然间，就如一群受伤的野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聚集在一起，用绝望的挣扎守护最后的信仰！一种悲壮的豪情油然而生，令人胸怀激荡，热血澎湃！


    这是一种气势，驾临在武力之上，震撼人的心灵。对方所剩的人手虽然还是占据着巨大的优势，此时却不敢向前，心生胆怯。


    剩下的三位武侠，面对这种局面，亦生出深深的挫败感。看着倒地的周文，情不自禁的直冒冷汗！如果那一剑不是刺向罗志生，而是刺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结局会如何？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剑绝对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结局注定只有一个，刺向谁，谁死！


    即使罗志生是周文主攻之人，其他三人只是被剑招波及，纵然三人见机急退，除王世仁外，另两人也新增数处伤口！


    这样的敌人是可怕的，绝不能放虎归山！面对可怕的敌人，只有彻底毁灭，才能真正安全！


    三人相互看了看，都看出了对方内心的不安，同时点了点头，对剩下的不到二百人下令道：“所有人听令，全歼祥云敌寇，绝不能放走任何一人，都给我上！”


    此时，三位武侠终于抛弃了武者的尊严，要亲自出手对付祥云庄幸存的弱小。对于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存在，什么名望啊、地位啊、道德啊……一切皆是粪土！只有消灭了对方，留有自己的命在，才能去享受名望，享受地位。如果命都没了，名望地位又有何用？而且，只要做的隐秘，不把真相传出去，名望什么的又如何会受损？


    在三位武侠的带领下，近二百人一步步的逼近剩余的祥云庄护卫。毫无疑问，这将是收尾一战，也将是单方面的碾压！


    此战双方力量悬殊，一方有三位武侠，带领近二百的武师强者；另一方只有四十余人，最高的战力是武豪阶，而且是初级武豪，数量亦少的可怜，只有两位。四十多人还人人带伤，找遍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的身体是完好的，或多或少都有伤痕，更有甚者，已成残疾！


    即使是这样，四十多人，没有一个人畏惧，没有一个人退缩！明知是死，没有一个人投降；明知是死，没有一个人退逃！一时之间，实力极不相称的双方在气势上居然不分伯仲！


    终于，双方相隔不过一丈！


    “把周文和青云剑交出来！不然，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吴常盯着对面的一群残兵，目光阴冷。


    “哈哈哈，笑话！交出去？交出去我们就不用死了吗？”太史恩做为祥云庄目前职位最高之人，踏前一步纵声狂笑，高声做答，一脸不屑。


    “死，当然要死！实话告诉你，交与不交，结果都是死，但是，死的过程却不一样！”吴常的话语，令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这才意识到，说话的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吴常，绰号——蛇郎君！


    人在江湖，快意恩仇，难免与人结怨，但是在宁丰城，却没有人与吴常结怨，因为与其结怨的人几乎都死了。曾经宁丰城有一个小帮派得罪了蛇郎君，一夜之间这个帮派除了帮主，其余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共二百一十七口人，无一幸免，全都被蛇郎君杀害！这个帮主尝尽了人间酷刑，在七天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人们看到他的尸体时，只能分辨出一个人形。尸体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丁点儿皮肤，甚至没有一块拇指大的肉，十之八九的白骨彻底裸露，而且寸寸砸断！如此酷刑，别说受刑者，即使是施刑者，又有几人能够承受？果不其然，据说，行刑者在第三天就已经疯掉，后面四天是蛇郎君亲自动的手。


    人间怎么会有如此残暴之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惨无人道之事？无论人们对此事是如何评价的，最终此事彻底成就了蛇郎君吴常的绝世凶名！


    如今，蛇郎君吴常出面，知道吴常的人，了解过往的人，都开始心底发寒，更有甚者开始浑身发抖！与其落在蛇郎君手里遭罪，真不如自行了断的好！


    “呸！蛇郎君，爷爷不是吓大的，你那点伎俩唬的住别人，吓不倒我们祥云庄的兄弟，如果你真有能耐，就和老子单挑！”楚天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平素就对吴常嗤之以鼻，现在看向吴常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不屑和仇恨。


    “好！很好！是条汉子！一会儿动手，我给你机会！所有人听好了，把眸子都给老子放亮了，这个小东西给老子留下，谁都不能动！听到了没有？”楚天笑的不识趣令吴常非常生气，脸部肌肉都有些扭曲。


    “听到了！”吴常身后立即传来轰隆隆的回应声。


    话音刚落，几乎同时，所有人再一次举起武器，上面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此战，对于祥云庄仅存的力量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即使如此，每个人都毫不畏惧的举起兵器！


    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时，明知是死，也要挺起脊梁，用男人的方式去战斗！


    此战，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