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4章 打破天地法则
“半截宝术？！”
一直沉默如冰的燕云台，身躯骤然挺直！
铮——！
仿佛有剑鸣在她脊骨炸响！
沉寂的眼眸瞬间爆发出骇人精光，压抑许久的狂暴战意轰然喷发！
无形气劲炸开，卷起漫天妖艳花瓣！
“凶兽遗骨？藏着宝术？！”
燕云台嘴角咧开近乎狂热的弧度，声音锐利如剑锋刮骨。
“哈！老天爷送的磨刀石！就算是枯骨，也配试我燕云台的锋芒！太古凶灵的残喘？正好！看我手中剑，能不能斩断你这万古戾气！”
她五指猛地攥紧腰畔古朴剑柄，指节森白，一股锐利到仿佛能切开空间的剑意透体而出，嗤嗤作响！
“呃……”
就在这死寂与战意碰撞的瞬间，一个微弱却滚烫的声音，艰难地从南风臂弯里挤出！
是顾西洲！
他那双沉重如铅的眼皮，竟然……撬开了一丝缝隙！
灰败、几近涣散的瞳孔深处，不再是死寂，而是骤然点燃了一簇……贪婪！
疯狂！
足以焚尽一切的野火！
那执拗如钢针的目光，死死钉在李太白脸上！
你是谁？
意识在嘶吼。
不是凡品……是打破死局的力量！
抓住它……不惜一切代价！
“宝…术…”
干裂的嘴唇艰难翕动，字字裹着血沫和剧痛，气息烫得像烙铁。
“何…物？何等…境界？”
李太白一愣。
泥马，这时候关心这个！
李太白深邃的目光对上那双焚烧一切的眼睛，平静无波，只有洞悉一切的沉重。
他声音低沉，字字清晰：
“其名‘穷奇’，凶兽所属。遗骨所藏，乃其凌驾星空、驾驭虚空乱流的……残篇。”
他目光扫过顾西洲残破的身躯和南风紧绷的脸。
“纵是残篇，也已触摸‘道则’边缘……是禁忌之力！非大毅力、大机缘、大凶险……不可窥视。此力，一念可碎山河，一念亦可……顷刻反噬，噬魂灭魄，身化道消！”
昏黄天光下，甜腻花香弥漫。
死寂！
如同亿万年玄冰压下，冻结了花瓣和心跳。
一线缥缈如幻的无上机缘！
一线森然刺骨的绝灭杀机！
无形的风暴在每个人心头旋转，压抑到极致！
南风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巨锤擂中！
巨大的狂喜混合着蚀骨担忧，冲垮堤防，热意直冲眼眶！
紧贴胸膛的冰冷……传来了意志的震动！
是灵魂在深渊发出的不屈呐喊！
是他的西洲！
顾西洲……在死亡悬崖边，睁开了燃烧的眼睛！
醒了！西洲醒了！
不是苍天开眼……是西洲自己！
用牙，从鬼门关撕咬回来了！
南风的心脏疯狂擂动。
即便醒来面对十死无生……只要顾西洲还能睁开眼，还能流露出这种焚尽一切也要抓住生机的眼神……
对南风来说，这就是黑暗里唯一的光！
最强的心跳！
她揽着顾西洲的手臂，用尽全力收得更紧！
仿佛要将所有生气、温度、守护的信念，都灌注过去！
滚烫的泪水在眼底翻涌，被他逼回，化作喉间一声压抑破碎的哽咽。
南风将干裂的嘴唇，轻轻贴上顾西洲冰凉汗湿的鬓角，声音轻如叹息，却又重如山岳崩塌，带着滚烫力量，只送入他耳中：
“西洲……我在。眼睛，看前面！手……只管去抓！你的背后，交给我。”
他顿了顿，字字如灵魂淬炼的钢铁：
“要碎……一起碎！”
空气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烛光在李太白深不见底的眼眸里跳动，最终死死锁在顾西洲那双燃烧着、仿佛要把自己烧成灰烬的灰色瞳孔上——那眼神，就像快淹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强烈的求生欲烫得空气都扭曲了。
当李太白看清顾西洲眼中那对异样瞳孔时，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飞快地掠过他眼底。
“宝…术…”
李太白的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一种面对古老禁忌的凝重，每个字都像在揭开尘封的秘密。
“这东西，根本不是现在那些功法、神通能比的，连提鞋都不配！”
他目光如电，扫过神色各异的三人。
“这是天地还没分开的时候，就刻在那些太古凶兽血脉里的根本法则！是它们生来就懂、天生就能掌控的力量源头！”
“根本法则？”
南风心头巨震，感觉像被无形的巨浪狠狠拍中，声音都变了调。
“远超现在？”
燕云台眼中精光爆闪，浑身战意像火焰一样腾起，忍不住追问。
“强到什么地步？我怎么不知道，说清楚点！”
李太白微微点头，声音仿佛穿透了时光：
“强到没边儿！传说宝术的巅峰，有十种通天彻地的能力，能颠倒星河，让万族臣服，叫‘十凶宝术’！就算是排在它们下面的……”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傲然。
“也远不是现在吹上天的什么‘绝学’能碰瓷的！”
“十凶宝术……”
南风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顾西洲，只觉得他轻得像随时会熄灭的灰烬，又重得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
“那…那不就是上古神话成真了？”
就在这时，顾西洲干裂的嘴唇里挤出一声嘶哑的、像砂纸摩擦的笑。
他那双灰眸里的火焰非但没灭，反而“轰”地一下烧得更旺、更疯狂了！
那火苗像是从他灵魂最深处喷出来的，要把最后一点精气神都当柴火烧掉！南风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在轻微却剧烈地颤抖——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豁出一切的共鸣。
“修炼，就像盖一座通天塔！”
李太白的声音猛地拔高，如同惊雷炸响，目光锐利得刺人。
“现在的顶尖功法，根基再好，也就是块硬石头——够结实，但有极限！可宝术……”
他向前踏出一步，无形的压力如山岳倾覆。
“它是天地大道的本源显化！用它打地基，就等于把混沌无序当土，把太初元气当砖！地基无边无际，深扎进天地母胎里，才能撑得起直插云霄的通天巨塔，摸到那虚无缥缈的长生门槛！甚至……”
他声音带着一种超脱凡俗的力量，撕裂空气：
“打破天地的束缚，挣脱法则的枷锁，真正……超脱出去！”
“轰——！”
这话像炸雷一样在三人的脑子里爆开！
燕云台全身骨头噼啪作响，眼中战意如同熔岩喷发，他猛地攥紧拳头，声音激动得沙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