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婚姻

陈岭峰极其自然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顺手夹在手上，金属的充气打火机，也隨手拿了出来，刚要点菸，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在高档酒店的一楼大堂墙，墙上禁止吸菸的標誌就在他面前。 这个金属充气打火机有些老旧，甚至有些时候，还打不著火，这是董萌大学期间，送给他唯一的一件礼物，陈岭峰说他不抽菸，董萌硬是要送，陈岭峰只能收著，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陈岭峰只能把烟又装进兜里，读大学的时候，陈岭峰不抽菸不喝酒，菸酒除了浪费钱財伤害身体之外，陈岭峰最不认同的是这两样东西耽误时间。 抽菸需要费时间，而喝酒费的时间就更长，如果喝醉了，基本上两天的时间，神情恍惚胃內翻江倒海，饭也吃不进去，做什么都没精神，太耽误事。 现在的陈岭峰算不上富有，也远远没有达到財富自由的程度，但可以用不缺钱来形容。 陈岭峰接手的案子，维持著百分之一百的胜率，当然並不是所有的案件他都会接，从筛选之初，他就基本有了必胜的把握。 “听说你是个常胜將军，这些年还没有输过，所以我才找到你。” 梁洪涛对陈岭峰的印象非常一般，甚至觉得他都不像是一名合格的律师，更像是挣差价中介费的黄牛贩子。 口无遮拦，气质形象一般，来见他还穿著拖鞋，特別是刚才说出来那话，问梁洪涛想贏还是想输，这哪是一个专业律师该有的態度。 “找我的人太多了，我也並不是什么生意都接，我要看两点，第一点这个案子我感不感兴趣，第二点这个人跟我投不投缘。” 陈岭峰比画出一个剪刀手，笑嘻嘻地说，“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一切向钱看。” “不过嘛，钱归钱，作为律师，我有自己的底线，我不但要维护我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还要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 梁洪涛轻声笑了，陈岭峰这个人很冠冕堂皇啊，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有一定的素养內涵，他调查过陈岭峰过往履歷，从大学一直到现在，没有什么污点。 “那好吧，陈律师，咱们先谈谈价钱，把钱谈好了，再谈其他的事情，这样能增加成功率。”梁洪涛的思维有些数位化，认为这世间的绝大多数东西，都可以用数字去量化，甚至去用货幣等价代换，传说中的无价之宝，也肯定有价格。 梁洪涛也认为谈钱这件事一点也不俗，只有把前期的利益分配好，后面做事情才会事半功倍，否则绝大多数事，都会是鸡飞狗跳的结局。 “这件案子的標的也不小，如果真曝光出去，绝对能引起很大的反响！你作为原告，我很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无异於是暴露自己的短处给敌人，任其蹂躪，又或者是说，用现在流行一点的网络用语说，故意送人头。”陈岭峰大概熟悉了一下，梁洪涛这个案子的关键核心要素，作为一名职业律师。 陈岭峰自认为，他见的还算多，也有很多离谱甚至是奇葩的案子，很明显这个案子，梁洪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贏，他想输，彻底地输，通过案件输了，这种合理合法方式，心甘情愿地赔別人钱。 正是因为陈岭峰，看出梁洪涛的真正用意，並不在於贏，而是想彻底地输，所以他才开玩笑地说，他不在乎，他想要得到准確的答案，梁洪涛想贏还是想输內心真正的想法。 梁洪涛琢磨不透陈岭峰，如果一个人说出了钱的数字，那基本上就可以短暂地衡量，在心理上和沟通中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我还是那句话，先谈价钱，你想要多少？” 陈岭峰在没有了解梁洪涛这么煞费苦心做法的用意之前，他绝对不会轻易开口，“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没有必要找我，甚至你可以不委託律师，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绕了这么大一圈子，还要找我，要知道现在是和谐社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我做的很多都是刑事辩护，甚至是金额非常大的经济案件，我想知道你找我真正的原因，我也跟你说实话吧，我同样担心你会把我拖下水，毕竟我没有你这样优渥的家境，你现在的工作也很不错，玩金融的人，那不就是玩圈子吗，挣有钱人的钱，用有钱人的钱去赚钱，高端。” “perfect!”陈岭峰一激动，又喷出一句英文词，“像我这种出身，根本混不到金融那个圈子，即便是我，绞尽脑汁，牙关紧咬，歷尽千辛万苦能爬上这个平台，你们所有人都会把我当成假想敌，一人一脚集体把我踹下去。” “你在感嘆社会的不公？”梁洪涛歪头看了一眼这个比他小很多的年轻律师陈岭峰，这个傢伙亦正亦邪，不简单，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也很独特。 天人一体，万物合一。 也许正是这种超越一般人的理解，让他能成为一个非常有钱的年轻律师，但是不是一个好律师，梁洪涛不清楚。 一个男人是好人，一个女人也同样是好人，两个好人，结婚在一起，很可能婚姻会支离破碎。 “我认为老天爷是最公平的人，人世间的不公平不在天，就在我们脚下，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公平是什么意思，你可以拼一下公平，这两个字拼音的首字母。” 陈岭峰用手在空中一次写出了g和p这两个字母，紧接著，紧绷的脸上肌肉缓和，伴隨著他爽朗的笑声。 “这两个字母也可以组合成狗屁。机会有很多，挣钱的时间也有很多，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我觉得这个世界最公平！上海这座城市更公平，付出就会有回报，黄浦江就像是母亲的甘甜的乳汁，在滋养著成人的我，我爱这座城市，我喜欢这座城市，即便是我买不起这样的房子，可那又如何呢？这座城市给予我的远比我给予这座城市的多！” 梁洪涛微微一笑，“既然你觉得很公平，那你认为我给你多少钱？你接了我的案子，確保万无一失，才算公平。” “我还没想好，接还是不接。”陈岭峰同样住在这个高档酒店，不然他也不会穿著酒店的拖鞋下楼。 他快速转身，从梁洪涛身边走过，又重重拍了一下樑洪涛的左肩，意味深长地说，“其实你也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这样做，等你彻底想好了再联繫我，顺便说一下，你身旁那个漂亮的女助理很不错，很乾净，很乾练，眼神也很清澈。” “以我的经验，我奉劝你，真戏可以假做，但假戏千万不要真做，像这种白月光一样的姑娘，一开始都非常简单，她可能只想要你的人，但后来她的心会变得更加复杂，她可能要了你的命。” 陈岭峰打开手机，歪著脑袋笑了笑，“我猜得没错的话，一会那个姑娘说不定来找我，要我的命！” 陈岭峰太了解董萌了，董萌肯定会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也一定会找到他当面对质，这就是真正了解一个人之后，便能基本上推断出会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