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未动过歹心
"父亲！"秦月眼含怒气地站在火锅桌前，看着一脸悠闲的秦羽，气得直跺脚，"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秦羽头也不抬，专心涮着火锅里的肥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想嫁就嫁。"
"父亲，您别以为我不知道您打的什么主意。"秦月咬着嘴唇，死死盯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父亲。
她太了解父亲的性子了，做事向来强势，说一不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您是不是觉得，这样示弱，我就会感激您，从此对您言听计从？"她冷笑一声，"还是说，您想用这种方式让我觉得愧疚，最后主动放弃裴郎？"
"哦？"秦羽终于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儿，"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主意不错。"
"父亲！"秦月气得脸都红了，"您就不能放过我吗？我知道裴郎家世不显，可他真的很有才华！他说等中了功名，一定会..."
"得了吧。"秦羽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你爱嫁就嫁，我不拦着。总之我话放这儿了，你自己看着办。"
秦月愣住了。
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跟父亲争辩，可父亲这反常的态度反而让她不知所措。
"我...我不信您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她倔强地说，"您肯定还有后招！"
秦羽专心对付着锅里的肥牛，心里暗自叹气。
上辈子他拼了命阻止这门亲事，结果换来的是女儿的一剑穿心。
这一世，还是不管的好。
让她去吧，就当是还了上辈子的债。
"信不信随你。"他淡淡地说，"反正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将来不管是福是祸，都与我无关。"
"好！好得很！"见父亲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秦月更生气了，"那您就等着瞧好了。我一定要嫁给裴郎，一定要让您看看，我和裴郎能过得很幸福！"
"去吧去吧。"秦羽摆摆手，"下次来，把你那个裴公子一起带来尝尝火锅。"
秦月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主子..."霍木看着秦月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郡主这态度，实在是..."
"什么态度？"秦羽笑着给霍木夹了块肉，"小孩子嘛，任性点也正常。"
"可是主子，"霍木急了，"您这些年为了郡主，吃了多少苦？还不是为了她好。结果您松口了，她反倒..."
霍木说到这儿，气得直摇头。
作为秦羽的贴身侍卫，他可是看着秦月长大的。
这些年主子为了让女儿，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
"行了，"秦羽给自己倒了杯酒，"年轻人嘛，总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咱们还是说点开心的。"
他转移了话题，"你说这火锅店开在哪儿好？"
"主子，您是认真的？"霍木有些担心，"您可是当朝八贤王，开店是不是有损身份？"
"你啊，"秦羽笑着点了点他，"还是改不了这么死板。你看看这火锅多香，要是开店，不少人都能尝到，这不是好事吗？"
霍木看着主子轻松的样子，心里也松快了不少。
想了想，他说道："那城西靠近学舍那边倒是个好去处。
那边学子多，又爱吃辣，生意应该不错。"
"此话有理。"秦羽眼睛一亮，"你说，咱们是不是还得研究研究新口味？"
"陛下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时，秦羽嘴角微微一勾。
来得倒是快，看来云墨染也坐不住了。
"陛下。"他起身相迎，只见云墨染一身明黄龙袍，步履从容地走进来。
"这是..."云墨染看着桌上的火锅，凤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陛下要不要尝尝？"秦羽笑着请道，"这可是秦家祖传的火锅配方。"
云墨染嘴角微翘："八王爷什么时候对这些烟火气的东西也感兴趣了？"
"人总是会变的。"秦羽意味深长地说。
云墨染直接取出一叠文书递给他："是啊，人确实会变。你看看这些。"
秦羽接过来一看，眉头立刻皱起。
这些证据都指向他是永安中毒案的主谋，每一条都精心安排，毫无破绽。
他不禁在心里暗赞一声，能在宫里布下这么大一盘棋的人，手段确实高明。
"怎么样？证据做得很完美吧？"云墨染眯着眼睛看他。
"是很完美。"秦羽放下文书，反问道，"所以陛下相信是我做的？"
"如果朕相信这些证据，就不会亲自来找你了。"云墨染在案几前优雅地坐下，"能在宫中布下这么多证据的人，比你这个八贤王更值得朕忌惮。"
秦羽看着云墨染淡定的样子，心中了然。
这个女人能坐稳帝位二十年，果然不是靠运气。
这些证据虽然完美，但正因为太完美了，反而显得刻意。
"陛下好眼力。"他给云墨染倒了杯茶，"这背后之人，不仅要害永安，还要挑起我们的矛盾。手段确实高明。"
"所以，"云墨染端起茶盏，直视着他的眼睛，"朕想和你联手。你在宫外的势力，应该能派上用场吧？"
秦羽愣了一下。
这个女人，还真是雷厉风行。
不过既然她都挑明了，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确实有一些。"
云墨染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痛快就承认。
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变了。
她沉吟片刻："那就这么说定了。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八王爷多费心。"
"陛下放心，"秦羽笑道，"我也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玩这么一出。"
“另外这几日，我想抱恙在身，无法早朝，还请陛下海涵！”
闻言。
云墨染自然知道这位八王爷是要着手清查幕后之人了。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
都是在宫里摸爬滚打的老狐狸，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够了。
霍木收拾着火锅的残局，秦羽靠在圈椅上闭目养神。
今天的访客实在太多，连顿火锅都没法好好吃完。
"主子，要不要再热一下？"霍木问道。
"算了，"秦羽摆摆手，"这一天跟赶大集似的，刚送走云墨染..."
话音未落，外头又传来通传声："萧淑妃带着永安公主来了！"
"瞧瞧，这不又来了。"秦羽无奈地笑了笑。
永安公主一进殿就闻到了香味，小鼻子耸了耸："爷爷，好香啊！"
说着，不等萧淑妃反应，就直接扑进了秦羽怀里。
"八王爷。"萧淑妃上前行礼，语气诚恳中带着几分愧疚，"今日之事，是我误会您了。是我一时糊涂，不该那般指责您，所以特地出宫来向王爷道歉。"
"娘娘言重了。"
秦羽抱着永安，看着怀里这个天真烂漫的小人儿，心中一软，"若是我有孩子被人下毒，怕是比你还要激动。本王从未对永安动过歹心，以后也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