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弘八年那晚竞庭歌全程在场,只是上官宴回去拿酒的时候,她陪阮雪音在帐内。


    所以她只知上官宴出宫拿了酒,不知老梅树,也就不知顾星朗让往树下挖而真的挖来了一坛酒,其背后的意思。


    酒被温上,顾星朗亲自试冷热,某一刻说“好了”,盛出来,浅浅一嗅,又抿一口,微笑,再盛一碗,递给竞庭歌。


    “这酒叫梦千年。尝尝。”


    竞庭歌伸手接,陈酿入口的瞬间忽明白了顾星朗为何将第一碗给自己。


    有些明白不需要凭据。


    有些凭据不能够说破。


    不能说破的凭据,往往也不叫凭据。


    她一仰而尽,引慕容峋侧目。


    阮雪音见状,起身再盛一碗,递给慕容峋。


    慕容峋刚接过来还未喝呢,竞庭歌起身往外走。


    径直往外,都没折回居住的洞内拿斗篷。


    “她会冻死。”阮雪音随之起身,自去披了斗篷,又拿竞庭歌的,跟出去。


    洞外纪齐值守,竞庭歌正问他话。纪齐一壁指不远处,一壁要将套在铠甲外的袄子脱了给她。


    “留给你的公主殿下吧。身为男子,要守德行,不可随随便便给姑娘披衣裳。”


    纪齐被堵得半晌才接上话:“你是我姐,又不是什么姑娘。”


    “那也不用。”


    阮雪音便在这刻上前,将斗篷往她后背肩头一挂。


    竞庭歌嗤笑,拉住系带熟练打个结,稍作整理,朝方才纪齐所指的方向去。


    是一棵寻常高木,数日来行经过太多林海,她早已不留心都是些什么品类。


    以至于暗夜再想分辨,竟是不能,眯着眼好一顿瞧,没个所以然,只得问后脚到的阮雪音:


    “这什么树?”


    “紫椴。”


    竞庭歌转头挑眉:“这都能看出来?”


    “刚下车那会儿天未全黑,看了一眼。这附近就一棵紫椴。”


    竞庭歌点头,“我就记得是片松林。”虽未留意,多少有印象。


    “嗯,剩下的都是红松。”阮雪音淡道。


    竞庭歌低头去看雪地里的坑。酒是从此处挖出的,离洞穴很近,所以一炷香的功夫便找到了。


    她盯着那个坑,“紫椴为何长在红松林中?”


    阮雪音颇不满意,“你习地理,这些都是学过的——”


    “我又不像你习医,二十几年如一日跟花花草草打交道。小时候背得滚瓜烂熟,长大了不用,还不是忘了。”


    “此树就爱单株散生。还独爱生在红松林里。”


    竞庭歌没由来摸了摸身上绛紫的斗篷。


    又想起上官宴妃红的衣袍。


    荒谬。她暗骂自己,再抬头望黑漆漆的枝叶轮廓,“紫椴的哪里是紫色?”


    总有那么一处,才会得名。


    “枝,紫褐色。”阮雪音答,转头看她,分明哪哪都不对了,强压着呢,“花淡黄,花果期六至九月,所酿花蜜,极香甜。”


    竞庭歌没问花期更没问花蜜。


    直觉得阮雪音是故意多说。


    “一坛酒罢了,居然挨着冻跑出来看。究竟是为慕容安危,还是自己怕见?”


    阮雪音鲜少拿这些事打趣。竞庭歌心中摇撼,“看来就我被蒙在鼓里。”


    “你我差不多。”


    “我不明白。”竞庭歌蹙眉。顾星朗能怎么准备呢,这里距大祁千里;慕容峋就更是光杆将军,且离局近四年——却是越往北,越没人烦忧或慌张,仿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人人有数。


    “都快见到了,无谓费心。回去吧。”


    竞庭歌恍若未闻,看树又看坑,四下张望。


    “他不在这里。”


    “你又知道?”


    阮雪音只觉好笑,“你脑子不清楚,我懒得同你条分缕析。”


    纪齐举着火把过来,道夜里风大,最好回去避着。


    竞庭歌犹自疑虑,却不能不信阮雪音的判断,折返洞中,发现饮酒的三人已歪斜。“一坛而已,喝倒三个,真无愧梦千年之名。”


    阮雪音虽知此酒烈,更知顾星朗和阮仲都是千杯不醉的实力,慕容峋稍逊,却绝不会被这么点分量干倒。


    竞庭歌也想到了,“不会有问题吧?”


    阮雪音遂过去拿起阮仲跟前的酒碗,细嗅,又以指头蘸取略察,然后拿出随身银针试验,最后伸手,摸上阮仲前额,又至手腕号脉。


    皆无不妥。


    而竞庭歌全程盯着顾星朗,越看越好笑,终于近前一蹲,“陛下满脸写着醋与恼,还装醉呢。”


    顾星朗不理她。


    皆无不妥,酒又不多,只能是装醉了。阮雪音也这般结论,站起来,拉竞庭歌离开。


    都走进通道了,竞庭歌站住,还想折返——平白无故,默契装醉?


    “晓得了又如何?”阮雪音问。


    “究竟是什么?”


    “我确实不知。”


    竞庭歌目光变得幽深。“最近看星星了么?”


    “嗯。”


    竞庭歌等着她说。


    “变天之象。”


    “哪个方向?”


    阮雪音其实有观瞻,却摇头。


    竞庭歌难得忧思盈面。


    “有时候想想,问题只在执棋人之间解决,不牵连黎民,不在整个大陆掀起风浪,也挺好。”


    竞庭歌有许多不明白,却一如既往明白阮雪音的话。“但你要知道,远远争斗或可保全,近身决胜负,必存死伤。”


    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两人各自回自己那间,洗漱毕,躺到孩子身边,合上眼,脑中一片嘈杂。竞庭歌的观星之问反复萦绕,越来越响,阮雪音不得不睁眼,坐起,挣扎片刻,终是披衣外出。


    今夜星月不亮,云却也不多,离开林间去往高一些的空地,可以一观。


    值守之人林立,纪齐已换班,戍守洞口的是小八。


    “夜已深了,殿下。”


    阮雪音微笑,“只出林子,不走远。”


    小八一忖,请她稍待,过去与另一名将士交代几句,又点了五个人,返回道:“属下们护殿下前往。”


    梦千年余香漂浮的洞内,慕容仍闭着眼。


    许久幽幽道:“《易经》中有一卦曰履,兑下乾上。”


    其声抑扬,却慵懒,像醉话,像梦话。


    顾星朗和阮仲也都闭着眼。所以这话谁听见了就是说给谁的,明白的人自会明白,不明白的,听也白听。


    无人应答。盏茶功夫之后顾星朗摇晃着站起,扶着洞壁往外走。


    至洞口人已站直,当然没醉,看见戍卫的脸,眼锋骤厉,“怎么是你。”


    他治军之严比从前有过无不及,人、时、地,一经安排须绝对遵从——这个时辰,不该此人。


    “回陛下,”戍卫一凛,躬身沉声,“皇后外出,小八带着人随行了。”


    月光比先前亮,显得林海之外的高地格外开阔。阮雪音盘腿坐着,身下毛毡极厚隔绝凉意,最冷的反而是脸与手——举着墨玉镜仰着头太久,真有些僵。


    顾星朗还没走到便被小八等人发现,竖指唇间,示意所有人噤声。


    越走越近,便看见她,斗篷的绛红色在银蓝雪夜里尤显热烈,那姿态却如常清冷,而整幅画面,这样的观星场景,让人想起祁宫里的月华台。


    和挽澜殿书房外的露台。


    他那样陪她看星星,很多个夜晚,断断续续很多年。


    有一阵格外嫌她字丑,故意在她月华台观星之时跑上去,命备笔墨纸砚,从后环着她,手把手一笔一划地教,每个字写二十遍,直惹得她着恼。


    “阮雪音三个字总要练好。”他不依不饶。


    阮雪音站久了腿酸,一直低着头脖子也酸,回半边脸道:“同你做笔交易如何?”


    “说来听听。”


    阮雪音便扭脖子仰脸更甚,凑去他耳边:“练这些字需要花多长时间,我就亲你多长时间,字就不练了。”


    顾星朗岂有不从之理。


    直教案上文房四宝一样样坠地,涤砚云玺闻声往上冲,眼看要掀帘而入了,方恍悟,对视一眼,悻悻然又拾级而下。


    过往种种的甜,混进身体内流动的酒水里,分外烧心。他打了个寒战。


    小八其实发现君上穿少了,想问是否命人回去取斗篷,刚挪一步,顾星朗垂着的手摆了摆。


    阮雪音收回视线与墨玉镜,才发现身侧多了个人。


    本就是装醉,她不大意外,稍挪动不想与他挨着,却发现此人与早先的竞庭歌一样,会冻死。“饮了酒,更该保暖。”


    “忘了。本只是到洞口醒一醒神,听说你出了门,直接就过来了。”顾星朗笑,整个人浸在月光里有种清冽的好看,让人眩晕。


    “回去吧。”阮雪音便要起身。只有立马一起回才能免他受寒。


    “你把斗篷脱给我不就行了。”


    脱给你我不就冻死了?阮雪音险些说出口,暗幸没有,因为又很像打情骂俏。


    她解系带,刚将斗篷展开,顾星朗一挤一钻,两人同在一袍之下。


    不太够用,但也能挡着背了。他满意低笑,将系带重新结好,便算捆了两个人在一处。


    ——从后望去,十分滑稽,又叫人心暖心酸,不忍多望。


    她以为他又要缠人,却没有,放心挨坐了会儿,问:“上官宴可有娶妻?”


    “没有。”


    阮雪音刚要往竞庭歌身上想,听他又道:“但女人不少,和从前一样。”


    真不知该喜该愁。——愁什么呢?竞庭歌与慕容峋已尘埃落定。


    “听说,只是听说啊,”还没完,“他如今喜欢的都一个样。都像竞庭歌。”


    阮雪音一颗心在短短几瞬内三番上下,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戏弄她。“那是何意?收了一院子像竞庭歌的姑娘,每日更换?真把自己当国君了?”


    顾星朗本就带三分醉意,挨着她又高兴,畅快笑:“你谈起他怎这般刻薄?与对其他人大不同,我都要吃醋了。”


    “你的醋太多了。”阮雪音说完方觉失言,悔不及。


    顾星朗抿唇角笑,继续道:“那小子的桃花,一如既往的旺。还记得我告诉你,竞庭歌的一个门生入了礼部司为官吧?大概因是她的学生,也因新政原就主张女子立世与男子平等——总之他对那小丫头诸多照拂,以至于人家生了以身相许的心思。”


    竞庭歌的学生,最大的也才十几岁吧?阮雪音颇无语,却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极易发生在上官宴身上。


    也易发生在顾星朗身上。


    真是物以类聚。


    “不是说在苍梧的暗网已被他捣得殆尽?”却连这种事都清楚。


    “绣峦,你知道的。”


    阮雪音稍反应,想起来了。当年千钧之刻那姑娘传信苍梧之变,直接促使顾星朗北上,平安归祁——一信报恩,印象至深。


    “她还在为你做事?”


    “大概认为竞庭歌之死与上官宴脱不了干系,她盼着我赢。”顾星朗笑笑,“竞庭歌的两个婢子,如今都在侍奉他。”


    算是另一种睹物思人么?阮雪音不愿将上官宴想得长情深情,为竞庭歌又忍不住这样希望。


    因为紫椴树下,那丫头分明心乱。


    “聊得来,有默契,可为知己,未必要相厮守、结连理。”顾星朗结论,“他们俩如此收尾,也是一种圆满。”


    阮雪音认同,心下微动,转头看他,“你我亦然。”


    顾星朗初时没懂。


    然后也转头,似笑非笑:“你我本为知己。”


    阮雪音摇头:“你我一开始也只是聊得来、有默契。该止步于此的。”


    他偏生冒进,而她退避终迎合,方有这场将近十年的覆水难收。


    许是重逢之后酸甜苦辣尝尽,许是今夜太好、暴雪前的平宁,顾星朗没为这话难过或气恼,反同她一样,如局外人般认真论起来:


    “可还有心跳失序、辗转反侧,忍不住亲近,乃至想占据,暮暮朝朝,生生世世。这些又如何算,如何只做知己?”


    他刻意压制情意,就事论事。


    却没压住眸中灼灼,燃烧的星辉,迫得她不能继续盯,转而望天。


    他便也去望苍穹与星月,想起春夜的蓬溪山繁星似坠,不如这里的亮,却有种温润质感,隔着岁月长河,比梦境更灿。


    “人与人的因果,无法计算,就像理不敌情,脑不敌心——我以为这是生而为人的致命弱处,却也是最大好处。重来一次,无数次,依然会如此。这便是你我的因果,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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