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臣服

火球呼啸着射入哥布林的村子，树屋一座接一座被点燃，村子转眼变成一片火海。哥布林呱呱大叫起来，全部被逼出来，树木燃烧，浓烟墙壁。哥布林组织几次突围，结果被一阵箭雨逼了回来。

箭矢就像飞蝗，不断射入树林中，钉在树上，插入地中，不少哥布林被射成刺猬，哥布林的血液染绿红色灌木丛。

佣兵见打得差不多了，战士分成两批，从左右包抄上来，最后400多个哥布林被300精锐佣兵合围到一起，完全断绝逃跑的可能。

哥布林比想象中弱，因为大多数精锐在前面就死在张牧手里，村子里的哥布林，普遍才15、16级的样子，精锐佣兵多数达到18级，装备与技能上占据极大的优势，战斗结果没有悬念。

“呱呱！呱！”

哥布林在一名精锐战士率领中，再次发起突围。

丧狗扫出一道猛烈腿风，这一名带头哥布林战士，当场被打飞出去，撞穿对面一棵数人环抱的大树，几乎被砸成肉酱，肯定是活不成了。

“暴风箭雨！”

杨毅拉开长弓，一箭射向天空，大约过去一秒，数以百计的能量箭雨撒而下，哥布林直接被暴雨似的落箭和法术击溃，彻底的丧失抵抗能力。不少哥布林把武器都丢掉了，惨叫着包成一团，“呜呱！”“呜呱！”大叫个不停，好像接受屠杀的命运。

冷韵开启法术连击，一个范围魔法【霜冻降临】就要丢出，突然见前面一个只有50厘米高的哥布林孩子，被佣兵一箭射穿喉咙，倒在地上不断抽搐，一手握着颈部伤口，另一只手远远伸向冷韵，投来一道充满痛苦和祈求的目光。

“呜呱！”

“呜呱！”

小哥布林临死前的哀嚎与目光，让冷韵忍不住动起恻隐之心，竟有点下不去手了。

只是一个孩子啊！

哥布是感情丰富的智慧种族，是敌人立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冷韵会毫不犹豫出手。哥布林中，有相当部分是没有战斗力的老年和幼儿，现在出手是纯粹的屠杀！

“停停！别打，别打了！”冷韵考虑是不是要阻止佣兵屠杀行为，杜蓉蓉急得叫起来，拉着张牧喊道，“哥布林把武器扔掉，他们已经投降了！让大家停下！他们那么弱，还有好多小孩，我们不要赶尽杀绝啊！”

虽然杜蓉蓉年纪小，却是黄泉佣兵团的核心成员之一，更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长老。现在参战的佣兵，绝大多数是黄泉佣兵，当听见杜蓉蓉喊话，不少人停止攻击，其他人见黄泉的人停手，同样停下攻击。

哥布林剩下400不到。

大多数都负伤了。

大家把目光投向张牧，几百个哥布林或生或死，只在张牧一念之间。

“蓉蓉，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张牧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是一片弱肉强食的土地，非我族者其心必异，我们与异族战斗，绝不能心软。目前局势是敌弱我强，如果颠倒过来的话，我想哥布林一定会毫不犹豫杀光人类，一定不管老人、孩子！这是死斗，更是战争！”

“可哥布林投降了啊，他们那么弱，又不能对人类造成威胁，说不定还有用呢。你就听我一次嘛，就这一次……”

张牧暗中观察其他人。

冷韵没有说话，不过表情中却能看得出来，肯定是支持杜蓉蓉的。她不希望佣兵屠杀哥布林，毕竟大量老者和孩童，他们并不是战士，不该面对战争和死亡。

柳水烟和孙琳差不多。

叶千秋和程博没有动手，倒不是叶千秋心地善良，只是这位个性骄傲的战士，不屑杀一群失去战意的弱小生物。

张牧目光重新落到400名不到，还瑟瑟发抖，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哥布林身上，心中一叹，反正暂时构不成威胁，那就先不杀了。从背包掏出半身人项链戴上，通语效果，让他听懂哥布林语言。

哥布林一只大叫着“呜呱”，哥布林语中是“饶命”、“投降”的意思，哥布林在向人类求饶。

张牧用哥布林语言说：“你们袭击人族队伍，所以必须受到惩罚！”

张牧开口一阵呜呜呱呱声音，佣兵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在用哥布林的语言说话！

哥布林见到人族有人能站出来交流，全都露出喜色，仿佛看到生存希望，一个年长的哥布林站出来。哥布林寿命在50岁左右，这个哥布林没有50也有49岁了，穿着一套亚麻袍子，浑身皱纹横生，拄着一根木杖，他的形象与电影《星球大战》中的尤达大师有点像。

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哥布林，在村子地位超然，可能村长之类的角色，用难听的声音说道：“大人，我是村长的长老，为哥布林的莽撞与无礼向您道歉，冒犯强大人族勇士的战士，应该立刻处死，请放孩子一条生路！”

张牧并没有露出任何心动表情，冷冷地说：“你们可以生存，但是要付出代价。”

这场战斗让哥布林战士死伤殆尽。人类作为胜利者的一方，恐怕会夺走村子里全部资源。最后就算人类不杀光哥布林，村子也难以立足。

哥布林长老望着周围哥布林尸体，摸摸手上拐杖，毫不犹豫说：“哥布林愿意臣服！”

“臣服？”张牧只是想要哥布林食物和资源，没有想到哥布林会选择臣服，“我要一群弱小的哥布林有什么用，你们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吃！”

哥布林被吓得瑟瑟发抖。

哥布林脸色也是一边，慌忙说：“哥布林的肉不能吃，哥布林懂得种植和采集，可为大人弄来能吃的食物！”

“种植和采集？”

“是的，正像矮人天生就精通锻造，哥布林天生就拥有采集术。哥布林对魔法种植略懂一二，只要人类不杀我们，为弱小的哥布林提供保护，哥布林愿意成为人族奴隶，为人类服务！”

哥布林长老的话，让张牧非常意动，因为以往的经历，让张牧一直以为异族非杀不可，从来就没有想过把异族收服。

如果能把一些弱小异族收服，绑在自己的战车上，那么人族实力岂不是会得到提升？

曙光地区种族有六七种，不过只有恐人族、犬人族、地精族，三个族具备不逊色于人类，甚至超过人族的力量。其他种族例如哥布林、猫人、拾荒者之类势力很弱。

这些种族缺乏凝聚力，最多以村庄的模式在野外聚居，没事跑出来偷袭偷袭其他种族，抢上一点钱或物资之类东西，总体来说不成气候，无法参与种族争斗中去。

张牧尚有一个顾虑：“我们杀死数百哥布林，凭什么相信，你们会忠心耿耿？”

哥布林长老非常精明，从张牧语气中感觉到人类想法变化，立刻放下拐杖，跪了下来，其他哥布林非常默契，全部跪在地上。

“两百多年前，一支哥布林避难来到血光平原，逐渐分散到平原各地，形成一个个小村庄，挣扎在生存边缘。我们时时刻刻面临灭亡，死亡对我们而言，早已经司空见惯。没有人敢记恨人类，因为对于哥布林来说，生存永远是第一位。”

“哥布林这样活着，未免太没尊严了。”

“强族才有尊严，弱族只求生存！”哥布林长老俯下身，亲吻战靴前的泥土，“我们只想活下去！”

张牧看向其他哥布林。

无论男女老幼，大多都受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拼命轻吻着大地。从他们的眼睛里面，居然没有半点仇恨的影子。那些死掉的族人，好像理所应当一样。

整个哥布林不到700人，秘境附近被干掉不少，佣兵攻打村子有干掉几百。整整一只村子，近半多被人类杀死。这种情况下的哥布林，居然没有半点怨恨，反而渴望以臣服来谋求性命，这在人类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或许，生活在文明世界里几千年，突然进入一个真正以力量为尊，纯粹遵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思想与观念一时无法转变。

哥布林在生存与尊严之间，毫不犹豫放弃后者。这样的小族弱族，能历经千百年而不灭绝，或许原因就是在此。

强族才有尊严！

弱族只求生存！

哥布林长老随口说出的话，或许就是弱族的真实写照，如果人类被某个更强种族或存在奴役压迫千年万年，骨子中的反抗与叛逆恐怕也会消磨殆尽，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未必会比哥布林好到哪里去。毕竟，求生才是生物最原始的本能。

张牧对众人一挥，佣兵把武器全部收起来，“我可以暂时接受你们的臣服，从今天开始，你们是人类的私有财产，人类给你们保护，你们为人类服务！哥布林敢有任何意图不轨的行为，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世上。”

哥布林长老大喜，不停亲吻地面以表示感谢。

张牧在几个树洞中，找到哥布林资源储备，哥布林长老没有说谎，哥布林拥有采集天赋，树洞里藏着大量魔法矿石、魔法草药，皮料、食材。张牧不客气取走大半，只留下一点供哥布林生存消耗。

“你们采集矿石做什么？”张牧感觉有点奇怪：“难道哥布林会锻造？”

哥布林摇头说：“哥布林不懂魔法锻造，采集矿石可以换成金币，购买其他生活资源。”

张牧一惊问：“血光平原有类似集市的地方，那种提供交易的场所？”

哥布林并没有否认：“是的，我们把这种地方叫做黑市，是外面种族或商盟势力，潜入曙光地区偷偷开设的地下交易地点。去黑市有不小风险，因为在黑市常常遇到其他种族，如果没有自保能力，却又过于惹眼，一定会被干掉！所以哥布林不敢卖高级矿石和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