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剑道五境，三条路（上）

　　心中隐有所悟，陆清双眼闭上，仔细地回忆着刚刚交手的过程，无论是玄清的出招，变招，乃至招式的意境，都达到了一个陆清目前只能高山仰止的地步，此时趁热打铁，特别是一些以往不曾注意到的细枝末节，都被玄清很好的诠释出来，陆清思绪整理之间可谓是收获良多。

　　玄清也不去打扰，转身来到前边的桌案前，桌案上摆着一只青花雕纂的白瓷茶壶，悠悠的白烟从壶嘴透出，伴随着一股清馨幽然的香气，缭绕了上方的一片空间。

　　茶壶旁是两只蓝玉茶杯，通体碧蓝如海，上面映有一道道极细的黑丝裂纹，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抬手将两只杯子到上，水涨八分而不溢。蓦的，玄清眉头一皱，转身一声轻斥：“境界不到，奈何执著！”声音虽轻，但听在陆清耳中却有如洪钟大吕，震耳欲聋。

　　眼睛睁开，虽然还有淡淡的迷茫，但顷刻间便已退却，陆清心中庆幸不已，刚刚他回忆与玄清的交手，先期还好，仔细揣摩之间收获连连，不过当回忆到那最后一式风卷残云的时候却怎么也把握不了那指尖的轨迹，心神一时间死死地陷入了其中，越是不去想在脑海中越清晰，可越清晰那轨迹却越无法的把握，如此循环下去要不是师父玄清及时发现了他气息的紊乱，怕不是就要当场走火入魔。走火入魔，虽然他目前尚未筑基，修为尚浅，但起码也要承受月余的内伤。

　　想到此处，陆清向着玄清深深一拜，感激道：“多谢师父出声提醒——”

　　摆了摆手，玄清道：“无妨，”语罢拿起桌案上的一杯茶递给陆清，“尝尝吧，这是我春末留下的绿茶。”

　　望着手中温热的玉杯，杯中的茶水呈淡蓝色，正好与杯色相合，丝丝淡漠的烟气上升，一种难以言喻的馨香沁人脾心，忍不住喝上一小口，顿时满嘴的幽香，香味中有一种自然夹带的甜味，一口完让人口中生津，禁不住再饮一口，这时却有了一些变化，除了之前的味道外，在那甜味后又隐藏了一丝淡然的腥苦，虽是一丝，但却比那甜味更让人记忆。

　　“这茶——”陆清抬头看向玄清。

　　“这茶——”玄清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眼中露出一种莫名的意味，“这茶名雨天——”

　　“雨天？”

　　“不错——”转身走上两步，由于背对着，陆清无法看到玄清此时的神色，却闻得一声幽幽的叹息，伴随着一声轻吟：“雨天啊，早是伤春梦雨天，可怜芳草——更芊芊——”

　　这些个句子陆清自幼也有所涉及，不过至如今大都是一些上古五万年时期流传下来的，如今的剑神大陆已经少有人通晓了，毕竟剑者才是这片大陆的主流，历史进展十万余年，各种剑元功以及剑法意境无比完备，到如今就算是个普通的宗民只要苦练，就算无法修炼剑元功也能达到个基础的剑奴阶，所以说舞文弄墨在如今是当不了饭吃的，除了一些宗门高层或是世家望族外，已经少有人知晓了。

　　而陆清身为陆家这代的少主，如今的家主，家中千年的收藏十分丰富，所以闲暇之余也略有翻看，对于这所谓的诗词也少有涉猎。此刻的陆清，从玄清的话中听出了一股明显的伤感，却又不知始从何处。

　　大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烛火也早在两人停止交手后恢复了平静，良久，玄清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依旧如以往一般平静，除了那幽邃的眼神外，再没有一丝波澜。

　　“你只有五年的时间。”玄清一句话打破了之前的静默，语气罕见的凝重起来。

　　而陆清闻言先是一愣，不过神色很快地坚定下来，玄清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有这样的决心我很满意，也不枉你爹对我的托付，不过——”玄清话音一转，“想要在五年后胜出，你必须达到剑师阶，这是最低的要求。”

　　“剑师阶——”陆清喃喃道。

　　肯定地点了点头，玄清开口道：“剑道五境，一境练剑体，二境炼剑元，三境悟剑魂，四境衍剑魄，五境凝剑心，一境三阶，你目前处于剑体境的剑侍阶，我观你气血充盈，眉眼隐有紫气内蕴，孕气阶段已然快要接近尾声，快则半年，多则年余不出意外定能顺利筑基。”

　　“但剑道之途多舛，我辈虽努力求索，但越往后越是寸步难移，没有大智慧，大毅力者绝难有所成就，话说剑体易练，剑元苦修，剑魂难成，想我剑神大陆人口近百亿，可真正凝练剑魂的剑道大师仅有千余人，可谓是千万人修，方成一人，而就算低一个境界也不是那么好修的，所谓剑元苦修能成，那也是相对于剑魂难成而言的，所以——”说到这里，玄清紧紧地盯着陆清的眼睛。

　　“剑元境分为剑客，剑师，剑主三阶，而剑者筑基达到剑者阶后每一阶既划分为小、中、大三天位，也就是说，在未来的五年里，你必须突破的阶位有三个，剑道境界一个，合计天位小境界七个。”

　　而听到这里，陆清并没有露出丝毫怯色，反而眼中火花闪动，一股充沛的战意从身上升腾而起，引得两边的烛火晃动。

　　“但这只是我的保守估计，也是一切顺利的前提下最理想的估计。”玄清语气沉凝，接着后面道，“因为你要面对的是我紫霞宗这代的十大年轻高手，他们从小从我紫霞宗两百余万宗民中挑选而出，经过多年苦修，如今修为最低也有剑客中天位，五年后就算是最大的也刚好达到三十岁，可谓个个都是天才一级的人物，他们可以说是我紫霞宗这代的希望与骄傲，却也是你五年后最大的阻碍，谁也不能预料在这五年中他们能有什么样的进步。”

　　听着玄清讲解着形势，陆清也慢慢地了解到了自己的现状，他不是盲目自信之人，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那年轻一代十大高手中的人物哪个先天资质弱于他，更何况自己生不逢时，他们已经早修了多年，想要在五年内达到剑师阶已经是十分艰难的事了，再想要超越他们夺得五年后五峰论剑的魁首，陆清并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资质和悟性。

　　“还请师父援手。”陆清不笨，既然此刻玄清告诉了他这么多显然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深深地看了陆清一眼，玄清沉吟片刻，道：“有三条捷径，如果你能顺利通过的话，那么就能拥有近一半的可能。”

　　“三条！”陆清不由得眼前一亮，也许事情或许并不是那么糟糕。

　　抬头看了看殿上的穹顶，玄清的声音淡漠：“不要高兴的太早，这捷径也只是相对而言的，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顿了顿，“这第一条，是剑池——”

　　“剑池！”以陆清此时的心境也不禁惊呼出声，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他绝对可以说是清楚的很，因为剑池，他陆家就藏有一个，这是他陆家最大的秘密，也是在他爹陆云去世后，颜如玉才将他陆家的密辛一一告知的，这剑池，就是他陆家最后的依靠。

　　剑池，乃孕剑之地，也是藏剑之地，由一柄最低青级的神剑为池心，池地取天地元气充沛之地，周围可置无数剑器，以万剑归宗之势聚天地元气以养剑身，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提高剑器的品质，可以说是一个可成长的兵库，在剑神大陆，剑池是一个宗门的立宗之本。

　　没有理会陆清的惊讶，“为了五年后的五峰论剑能够顺利巩固我紫霞宗的地位，并为即将来临的晋级造势，前几日宗主剑魂传音，决定在一年后开启剑池，取一年后各峰大比的前二十名进入其中半年，那里的天地元气经过剑池阵势的凝聚，浓郁程度几乎是外界的十倍以上，而且精纯程度也相当可观，对于修为的提升大有助益。”

　　陆清眼中精光一闪，“我明白了，一年后的大比我不会让师父失望的。”其实这会儿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可能他陆家的剑池比不上紫霞宗，但也将是他未来五年的一大助益。

　　“这第二条，则是我紫霞宗历代先辈的葬剑之地，剑冢！”说道剑冢，以玄清的身份眼中也不禁露出一抹敬畏之色。

　　“剑冢，是我紫霞宗禁地，只有凝练剑魂，达到剑王阶的长老在一生中才有三次地进入机会，里面历代先辈所用的剑器遗留有他们曾经的剑意，对于剑者自身剑意的领悟有不可估量的帮助，我这一生也差不多到顶点了，还有一次机会，就让给你了，不过这要等你顺利达到剑客阶方能勉强承受剑冢内的驳杂剑意。”说到此处，玄清脸上竟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