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双心同体的麻烦

　　“黑头发先生……”躺在床上的多莉似乎已经醒来，然后开口低声呼唤坐在一边用魔法水银泡泡侦察附近几座炼金塔状况的黑德。

　　暂时收回目光，黑德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多莉呼唤自己的原因。

　　小姑娘一条没有穿黑色长袜的细嫩小白腿和另一条穿着过膝黑长袜的细腿紧紧的靠在一起绞啊绞的，微微发抖，明显是在忍受某种生理问题，尽管黑德没有特别变态的嗜好，还是觉得这副黑白对比明显的影像有那么一点点邪恶。

　　“请送我去厕所……”，多莉水汪汪的翠绿色眼眸带着一丝羞涩，不过却并不像黑德想象中那样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而是显得很理所当然的请求着。

　　“嗯。”对于这个比较娇弱的多莉人格，黑德还是相当和蔼的，他向来比较喜欢柔顺听话的女孩子，于是上前抱起多莉送进厕所。

　　之前他也觉得可能会遇到类似的情况，那个体力比较好的多露也就罢了，多莉这个状态这么娇弱，肯定没办法拖着伤腿自己解决生理问题，所以黑德也不觉麻烦，很轻柔的把小姑娘放到那个圆筒型马桶上让她坐好。

　　正准备直起身子退出厕所，却被多莉抓住衣袖。

　　“黑头发先生，我不敢弯腰，那里会很痛的。”多莉哀求道，“请帮我一下。”

　　的确体质比较娇弱的多莉如果弯腰很可能牵动右小腿的骨折伤势，不过这个帮忙的要求，黑德有些犹豫，他当然明白多莉的意思。

　　据说很多重视身份的高贵皇族贵族并不会把仆人当做同等的存在，可以毫不在意的裸呈身体让异性仆人为自己更衣，清洁身体等等。黑德理智上倒也能理解啦，不过要亲手为小姑娘褪下内裤，这还是有点让他吃不消。

　　“她还是个小孩子，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如此自我安慰的黑德尽量让自己视线目不斜视，呃，应该是刻意斜视避开那片雪白娇腻，伸手帮多莉做好方便的事前准备。

　　方便完之后，同样要帮她整理好衣物，黑德不得不再次刻意斜视避开某些敏感部位，完成了这次有些麻烦的方便服务。

　　被黑德送回床铺上的多莉抱着在床上徒劳无功滚动着的星星球，揉捏了一会儿之后继续沉沉睡去。

　　当小萝莉女皇再次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晚饭的时间，黑德看了一眼她变成黑色的眼瞳，明白这个双重人格的小姑娘又一次转换成凶暴或者说威严的多露人格。

　　“请用餐吧，无上尊贵的女皇陛下。”

　　仍然戴着黑色面具的黑德将盛满清水的杯子和装着干粮与风肉的盒子推了过去。

　　多露在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还是比较理智也比较沉稳的，尽管硬涩的干粮味道很差，风肉也很硬，清水也淡而无味，不过坚强的小女皇还是努力的把这些补充体力的必要食物一口口硬吃下去。

　　黑德不是不想做点熟食，问题是谁也不会把木柴之类的东西塞进宝贵而地方有限的储物空间首饰里的，而这个地底要塞里，很多东西可能都有，但是想找到燃料或者食物补给，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木质的东西非常少，而当年的黄金之都就是因为被长时间的围困耗尽整个城市里的各种补给，最后暴戾王兰斯·泰坦才在绝望之下与城共毁的。

　　所以在外面努力的德丝赶回奥克米据点之前的这段时间，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自己和这位女皇陛下了。

　　进食完毕之后黑德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小女皇则靠在床头休息，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

　　“喂。”多露因为某种原因，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于是主动开口。

　　“你可以叫我黑头发先生，甚至可以叫贱民，当然你要是这么叫我同样不会搭理你，但是这种像在叫唤宠物的喂我也肯定会当做没听到，我只提醒你这一次。”黑德靠坐在另一边的床铺上一动不动。

　　多露咬紧嘴唇，险些就想发火，不过还是勉强忍住，因为她也知道现在自己处于弱势地位，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让高傲尊贵的女皇陛下不得不事先做出声明。

　　“你刚才看到了吧？”多露硬邦邦的甩出一句话。

　　咦？怎么这个多露的人格能融合多莉人格形态下的见闻与记忆么？不过从与多莉的相处情况来看，比较弱势的多莉却一点也不能知晓多露形态下的见闻与记忆。黑德想了一下也明白了这种限制的必要性。

　　他也听出帝国女皇的问话里的含义，随口答道：“先不管我看没看到，反正那个又不是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多露再次控制住怒火收住原本想喝骂出口的诅咒，“但是我和她是同一个身体！”

　　“女皇陛下，作为一个高贵的皇族，要有相应的修养，这方面我觉得多莉陛下的觉悟比较高，根本不会在意这么一点小事。”

　　“你说那是小事？”多露紧咬银牙压抑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气。

　　“不是么，虽然被看成不对等的仆人一般的存在让我有些郁闷，不过这难道不是高贵的皇族应有的修养吗？”

　　多露原本即将爆发的怒气被黑德这句话压制了下去，仔细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但是她一直不觉得这个至今不肯露出真面目，也丝毫不畏惧皇室身份的黑发男子有成为自己下仆的意思，潜意识的敌意与警惕让多露一直把对方当做阶级比较接近的对象。

　　“多莉那个笨蛋什么都不懂，但是我不同。”多露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原谅你以前对我的粗暴无礼，只要你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刻意讨好那个用来掩饰的虚假人格。”

　　黑德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强势的多露女皇主人格那种把多莉那个人格看作工具一般的言行很过分，虽然那的确是她创造出的人格，但是她这种态度明显在否定另一个自我。

　　所谓双重人格这种心理或者说精神方面的概念，其实并不是那么罕见的东西，黑德以前因为自己的爱好曾经对这方面有过一些研究。很多普通人都会有双重甚至多重的人格，只是一般情况下在主人格各种固有观念的压制下，不会轻易表露或者说不会太明显的表露，只会在某些特别的情况下显现。

　　比如经常在某些新闻看到一个平时温和懦弱的胆小鬼，有一天突然被发现他曾经杀过人还冷静的毁尸灭迹；一个在邻居眼里平时很洁身自好的年轻姑娘，突然被发现居然是个出卖肉体的老练妓女，等等。

　　这些情况在许多心理学家的分析来看，其实也算是因为各种外部或者内部因素产生的双重甚至多重人格的一种体现，也可以说是一种广义上的多重人格。

　　现在的小萝莉女皇的情况，同样是因为各种因素迫使她自己形成比较狭义上的双重人格，但是这两个人格之间不同的个性，其实是同一个意识的两面性，也就是哲学上所说的不同的自我。

　　“多露陛下，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好好谈谈。”黑德坐直了身体。

　　“很好，我正有此意。”

　　“女士优先，您可以先说说自己的想法。”黑德伸出手做了个比较礼貌的绅士姿态，其实他是在考虑以对方的想法为基础，用比较合适的方法来修正自己与皇室之间的纠葛。

　　“看得出你是位比较理智的人，身为永恒的奥林匹斯帝国女皇，我同样如此。”多露逐渐显露出王者的英明和冷静，“这两天时间的相处里，虽然因为最初陷入绝境导致我们都产生过激情绪，甚至双方之间还因此发生了一些冲突，不过相信你我两人都能够理解并谅解对方。”

　　黑德微微点头，有些敬佩还不满十二岁的小姑娘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虽然我们两人都仍然对彼此怀有戒心，不过从之前纳斯内斯传达的一些信息，加上我自己的观察判断，仅仅你目前表现出的价值就已经我非常欣赏，而我相信你还有更多的优势没有表现出来。”

　　多露停了一下，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出对方的反应，不过她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继续道：“我不会要求你现在就成为皇族的附庸，但至少希望彼此能同心协力，协助彼此达成愿望并逃出这里。我多露·奥林匹斯四世也同样明白人才的可贵，所以不需要做出什么承诺，相信你也明白怎样的付出能获得怎样的收获。”

　　不愧是身体内流淌着奥林匹斯皇族血脉的孩子，黑德在心里微微感叹。

　　打起精神说完这番话后，多露显得有些疲惫，下意识的伸出手揉着自己洁白的额头侧面。

　　黑德有个习惯，在有时间考虑的情况下，做出重大决定之前势必会想到最坏的结果。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多露这番话立刻觉得机会难得，纳头便拜，而只是同意了双方暂时放下戒心彼此合作的协定，至于以后，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没有绝对，谁能说得清呢？

　　接下来两人谈了一些细节，勉强伸手与黑德握手表示协议的成立，看起来精神很有些不对的多露女皇又开始了那种微微颤抖即将转换人格的反应。

　　“啧，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她的主人格又坚持不住了。”黑德有些咂舌。这双重人格的塑造还真神奇，同样的身体在不同的人格支配下，居然能完美的呈现完全不同的两种身体状态，皇者之心传承真是相当可怕，黑德十分佩服这一点。

　　随着眼眸里瞳色的转变，多莉眨了眨眼睛奇怪的道：“黑头发先生？”

　　“嗯。”

　　“黑头发先生，我想去厕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