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名将的死亡

　　看着完颜兀室的烂成一团，红白飞溅的脑袋，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兀室萨满居然是死了！”良久完颜娄室一片空白的脑海之中才升起了这个念头，接着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恐惧，那就是兀室萨满是怎么死的？

　　而在几百米之外，躲在一片草丛之中的一个抱着狙击枪的狙击手，却更是一动不敢动的。他身上穿着迷彩的伪装服，正是文大天师亲自训练出来的亲卫之一。

　　他原本潜伏到了这里，是为了狙杀女真人的一军主将完颜娄室的，但是看到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老女真人在跳舞。他却就忍不住了，鬼使神差的放过了娄室，却向兀室开了一枪……

　　虽然在向着宋军接近，但是那些女真士兵们，却在无时无刻的不再注意那位在大军后方的高坡上跳舞的萨满。

　　在这些女真人的心目之中，萨满是无所不能的，它具有沟通人神之间、天地之间的本领。在女真人看来，是天的使者，萨满也是倍受尊敬的对象。甚至比部落首领还要尊贵，或者说部落的首领，很多都兼任着萨满。比如完颜阿骨打，便是完颜部落之中的大萨满。

　　康宗七年的时候，女真人们生活的地区遭受了洪水之灾，农业颓废。许多人卖儿卖女，甚至跑到山里做起强盗来。

　　阿骨打手里拿着绑着布帛的，象征着萨满权威的手杖，向女真众人宣布免征三年税收。无数次长生天也是通过阿骨打来向着族人们预言托梦。

　　兀室虽然比不过阿骨打的地位，但是依旧是女真人之中最为厉害的萨满之一了，无数次给他们带来信心和胜利。然而这位萨满在跳起祝福胜利的萨满舞的时候，却在一声雷响之后，飞了起来，向着断翅蝴蝶一样的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女真人们顿时心中一片茫然。

　　这只部队虽然高达三万，但是最为核心精锐的战斗力，还是一万女真人。这刻那些女真人们一下子变得茫然不知所措起来，其他各族的附庸军们，士气顿时也大受影响。

　　“难道……是宋人的那位天师？刚才那一声雷响，是那位天师在作法？”完颜习室也都吓傻了，嘴巴里面喃喃自语。

　　谁都知道，那位在传说之中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天师，最为擅长的就是御使雷霆闪电了。

　　在冰封的黄河上，一雷击穿冰层淹死了十万西夏大军的故事，甚至随着商队，在女真人起事之初，就传入到了他们的耳朵之中去了！

　　现在见到完颜兀室就突兀的这么死了，其实不只是完颜习室就连完颜娄室都是这么想的。难道大宋的那位天师真的这么厉害？比长生天保佑的萨满都还要厉害？

　　在一片茫然之中，女真人和大宋的骑兵眼看就快要撞上一起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声剧烈的轰响声音，一道道黑烟从女真人前锋之处升了起来。

　　“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完颜娄室的一个念头都还没有转完，他的脑袋一下子也跟着爆了开来，血肉和脑浆跟着一起飞溅。

　　“崩……”是那道宛若催命符一样的响声再一次的传了过来，让那些明知道马上就要和宋军骑兵撞在一起的女真人仍旧忍不住分神，往后望去。这次飞出去的是他们的都统，那位战无不胜的名将完颜娄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兀那女真蛮子听着，你们的主帅已经被我们天师施法，用雷霆给劈死了。还不赶紧投降！”

　　这般女真话响起，顿时让整个军阵之中都开始焦躁了起来。完颜兀室和完颜娄室飞了出去，是他们亲眼看见的，骗不得人，难道这真的是……

　　“崩……”又是一道闷雷似的声音，战阵后方的那一杆高高竖起的，足有碗口粗细的帅旗，真的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的从中折断，缓缓的倒了下去。姿势就和刚才完颜兀室和完颜娄室差不多。

　　这一下子，所有的女真人的勇气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即使和宋军的骑兵已经近到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面了，战马奔驰的速度可以说马上就要撞上。

　　但是这个时候，女真人士气丧尽，支撑他们一直胜利的洞穴，在每一个人心里莫名的坍塌。当长生天也保佑不了他们的时候，这些勇悍的，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女真人调转马头就要逃跑。

　　在高速的集团冲锋之中，调转马头是一项无比危险和容易导致混乱的动作。尤其是这大规模的动作，整个女真骑兵的阵型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归附军们的勇气都是建筑在这些女真人的身上的，连他们的女真主子现在都慌乱成了这样，其他各族的归附军更是不用说，跟着慌乱起来。

　　可惜这是大军冲锋的时候，便是跪下来投降，也会被马蹄给踩死。要不然很多人早已经投降。当然了，这个时候也难免被惊惧吓过头的家伙，自己找死跪下来的。

　　“嗖嗖……”一阵箭雨射入那女真人的大乱阵型之中，并没有给女真人造成太大的损失，却让他们更加的混乱。

　　女真人除了天生勇悍野蛮这些不说，他们在装备上面，自然也是极好。他们的铠甲比不过大宋的精良，甚至连辽国的都比不过。但是他们天生的耐力和力气，却可以让他们身上穿着数重甲胄，手中也都是重刑武器。终日作战不觉疲累。这才是他们最恐怖地方。

　　然而这次，还没有开战，他们就丧尽了士气。这般长处一点都没有发挥出来，反倒是身披数重甲胄，让他们在宋军的箭雨之下，没有收到太大的损伤。

　　但是接着就不得了了，那些宋军骑兵们扔出一个个黑压压的小罐子。砸到女真人的战阵之中，就爆炸开来，碎石铁钉飞溅，虽然大多数都被甲胄给抵挡住了。但是巨大的声响和火光，还是让无数的战马受惊，更是让原本都已经慌乱的女真大军更加慌乱停不下来。

　　“杀啊……”苗雷一马当先，要杀入女真人阵中。但是却轻易被岳鹏举给超越了过去，气的差点破口大骂。

　　却见岳鹏举手中一杆钢枪，杀入敌军阵中，只是左右横扫。生生把那些附近的敌骑都给砸的口喷鲜血，落在地上，后面战马跟上，落马的骑兵根本没有闪躲的机会，就被踩成肉酱。

　　“奶奶的，怪道尚父偏心，收这厮为弟子。原来这般勇猛！”苗雷倒吸口凉气，只是眨眼之间，岳鹏举单人匹马，硬生生的就从人家女真人阵中开出了一条通道来。

　　这时候苗雷也顾不得多想，生怕岳鹏举有失，带着亲兵跟着冲入。这些女真大军早已经并无战心，又遇到这般变态的勇将，更是心胆俱丧。轻易被苗雷带着大军凿穿了出去，却见整个女真人大军都已经崩溃，四面八方的逃去。

　　“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在我大宋天兵之下，也不过土鸡瓦狗而已。继续追，把这些女真人给我杀光！”

　　苗雷发了兴致，大声叫道。

　　“苗将军，此举怕是不怎么妥当吧？我们这次来，可是奉了天师之命，把天祚帝给接回大宋去的。若说是把女真人打的太狠了，却不知道天祚帝还会不会跟我们回去！”

　　苗雷嗤之以鼻：“都打成这样了，还叫着不狠？我管他天祚帝肯不肯和我回去，便是不肯的话，我就把他抓回东京城去，总之不会耽误了那厮给尚父还有官家跳舞的！”

　　说着更不迟疑，追杀上去。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大部分的伤亡都是出现在追击的时候。正面有着两三成的伤亡大军就要崩溃，也只是大军追击的时候，敌人顾不得反抗，杀伤最多。

　　苗雷深深知道这个道理，他嘴里虽然轻慢那些女真人。但是这厮从军久了，打老了仗，自然一看就知道那些女真人的厉害。若非尚父派下来在暗中的狙击手，干掉力量女真人的主将，想来这些女真人却不会这么容易垮掉。

　　而他现在绝对不能给女真人清醒过来的机会，要在他们回过神之前，就算不能把这些女真人全歼，起码也要把士气打掉大半，让这些女真人以后听到他苗雷的名字都要躲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

　　这场追击战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从云内州一直追击到东胜。那些女真人刚刚以为逃出生天，睡到半夜，又被苗雷这厮带着大军追上。

　　一场混战，早已经如同惊弓之鸟的女真人残兵，再次连夜奔逃到宁边，又被追上。一直到女真人最后逃入辽国西京道的时候，已经算不上是大军，只剩下了完颜习室自己所率领的两千多人马。

　　苗雷这货最擅长的就是打烂仗，从乱中取胜的。一路从后世的内蒙，直接追杀到山西。那西京原本就是后世的山西大同，一路追击，足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