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蔡府夜宴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整个六鹤堂这分明是金丝楠木所造，看这样子都知道用的全部都是整棵的大料。要是把这个六鹤堂给放到后世去的话，估计起码可以换个十七八栋别墅不成问题。

　　见文飞一直注意那六鹤堂，蔡京顿时哈哈大笑：“尚父若是有意的话，明天我就让工匠去，给尚父府上造一个更大的如何？”

　　靠，文飞听到这句话。差点口水都流了出来，不过面子上还是很光棍的道：“那就多谢相公厚爱了，我也有东西送给相公，只是希望相公不要嫌弃才好！”

　　蔡京听了，心中顿时一动。他知道文飞手中宝贝极多，送给童贯的望远镜，送给王黼的水晶杯，还有送给国丈郑绅的琼浆玉露，都是天下间难得的宝物。却不知道，今日文飞会送给他什么样的宝物？

　　文飞微微一笑，心里十分捉狭。这厮相当小气，便是送入礼物，都是那种惠而不费的东西。就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来，递了过去。

　　蔡京就有些讪讪的了，咱们中国自古是礼仪之邦。送礼更是一门学问，更是一门艺术，讲究的是含蓄不露。哪里有这么直白的把礼物直接递给主人家的？让蔡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文飞来北宋这么久，当然知道这时候送礼那种遮遮掩掩的习惯。尤其是士大夫们之间，耻于谈利。背地里再贪婪都行，但是表面上都要讲究一种孟子所说的，君子不言利。这些礼物什么的，都是下人和下人之间过手，主人家是绝对不能沾的。要不然就会被人鄙视……

　　“这绝对是好东西，虽然算不得什么贵重宝物。但是却正适合相公所用！”文飞笑道。

　　听文飞这么一说，蔡京总算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来。看起来是两个水晶镜片，有些像是童贯的望远镜，但是却又不同。这两个镜片似乎是被那不知名的物事给连了起来。虽然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只是看这做工，都已经让蔡京啧啧称奇。

　　文飞心中窃笑，比划着让蔡京带到眼睛上去。那蔡京疑惑的依言而作，顿时惊呼出来。原本昏花的老眼，在这般夜里，即使到处点着灯笼火把灯火通明，依旧有些看不清楚。然而这时候，却带上这劳什子东西，眼前的世界就变得格外清晰起来。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这是……这是……”蔡京激动了半天，把眼镜取下来又带上，戴上来又取下，来来回回实验了好几遍。终于叹道：“好宝贝，好宝贝。有这东西，我这眼睛终于能看清楚了！”

　　原来这根本就是一副老花镜，这蔡京年纪又不小了。年轻时候用功读书，当了宰相更是天天要处理公务，文飞早就料想这厮眼神不会很好。刚才一接触，就发现了就确认了这一点，文飞就把准备好的“杀器”给祭了出来，果然让蔡京满意之极！

　　一付眼睛不过几百块钱，凭文飞这般小气模样，自然不可能去买一付名牌眼镜送人。但是已经让蔡京高兴之极，对文飞自然又亲热了几分。文飞心中也是十分满意，用这么一副眼镜换一栋金丝楠木的大屋，怎么算都是划算之极了！

　　今日蔡京宴请文飞，排场虽然大，但是其实没几个人。那蔡京也是雅人，就把那宴席布置在蔡府的后院一座小楼之中。几百盏灯，把后院给照的亮如白昼，不时的还有着一股极其好闻，如同花香，胜过花香的香味飘渺于空中，竟是从那些灯笼之中发出。文飞虽然是来自后世的屌丝，没有接触过太多香水，可是那香味的品流如何，还是能够稍稍分辨出来。直觉这香味飘渺，若有若无，偏偏无处不在，让人嗅到了胸臆之间就是一振。

　　蔡京这人何等通透？自然是注意到了，笑道：“我官家多才多艺，实为难得的聪明天子。这般香料叫做古龙涎，就是我官家亲手调出来的！”

　　原来赵佶曾经有一次在内库中发现了前朝留下的珍贵异国香料。这种香料一旦焚炷起来，香气异常迷人，被宋徽宗命名为“古龙涎”。太监们流行把这种“古龙涎”佩在胸前，结果惹得民间到处效仿。只是都无这般香味儿，后来赵佶亲自调香，试了几百种配方，终于得成现在这种新的“古龙涎”，品味比原本的古龙涎还要高。

　　那蔡京是赵佶身边的近臣，自然被赏赐的有。文飞听完以后，沉默不语。心中暗道：尼玛，亏我开始还想弄点香水来卖，却不知道北宋这时候的制香已经这么发达了。

　　北宋风俗奢侈，当时的达官贵人们最喜欢做那长夜之饮。用黑布把整个房间给围住，里面点上蜡烛。在其中不分日夜的饮酒作乐。歌姬舞女唱歌跳舞，喝酒调笑（发展到最后肯定就是乱交大会了）。往往能持续三四天的时间，饮宴一夜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这蔡京却没有这般来。只是把那那楼阁之上的所有门窗打开，却又升起炭火，虽然是在这寒冬腊月之中，却无半点寒冷。一晚明月在天上，虽然还不甚圆，但是却极亮，高挂在如同蓝宝石一般的夜幕上。不得不说，这个时空的空气质量是那现代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今日月色正佳，正好对月痛饮。”蔡京笑吟吟的道。虽然出门迎接文飞的人多，但是有资格上来喝酒的却就是只有这么五六个。除了蔡京蔡攸父子，还有几个道人，蔡京引见了，一个是那左街道箓徐知常，一个却是不修边幅的道人，头上居然还插着一朵牡丹花，足有海碗大小，花色缤纷艳丽，亏这厮怎么在这么样的冬季找来这么一朵鲜花，这道人却是叫做张怀素。

　　文飞心道：是他。文飞还记得当日赵捻那厮在自己这里买来了经箓之后，第一个就去找了这张怀素，然后这厮就发现了自己的圆光术，道法可是比自己高明多了。心中不由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