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惟精惟一，允执其中

　　上次文飞见识过这种仪式，但是当时文飞的身份不过就只是一个旁观者。

　　而只是就不同了，他是主角。这些阿齐曼人祭祀的时候，香火愿力纷纷涌动过来。

　　阿齐曼部落现在是差不多有三千人口的庞大部落了，现在围着跳舞，也都足足的围了十几圈。

　　便是那些刚刚被打败俘虏的威尔托人，现在看起来，也就初步的融合进了阿齐曼部落之中。

　　起码明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反抗意识，同样和阿齐曼人拉着手，在一起转圈跳舞。

　　就和旧大陆上面的那些游牧民族一样，他们分散结合。战败的部落很容易就会融入战胜的部落之中，这是千百年来，自然进化的结果。不会因为战败屠杀，结果最后把导致人口大减，而灭绝。

　　这是一种生存的智慧，看起来，北美大陆上的印第安人们，似乎也有着同样的生存智慧。战败的部落很容易融入胜利的部落之中。

　　尤其是现在这种集体的，从古老的不知道什么年代传下来的，这种深埋在血脉最深处的集体的祭祀活动，更是容易让这些印第安人们，融合在一处。

　　后世流行音乐之中最重要元素的律动切分据说就是来自于美洲的印第安人的古老音乐的节奏之中。

　　即使现在，这种节奏，也都十分的动感，再加上苍凉的鼓声和他们不时发出的呼喝，就有着一种更加震慑人心的力量。

　　让人们很容易的就投入到其中，一股股的香火愿力，如同云雾一样的蒸腾而起，那般的浓烈，看的文飞自己都有些心惊。

　　这虽然只是三千多人，但是散发出来的那种强大浓烈的香火愿力，绝对比文飞在北宋时空的时候，上万人的传道集会，都还要更是旺盛。

　　自从这次倒霉的穿越以来，文大天师就一直处在一种很尴尬的缺乏香火愿力的处境之中。在北宋时空，文大天师面临的问题常常是香火愿力太多，挥霍不完。

　　但是在这个时空，却就十分的凄惨。甚至沦落到上次，深更半夜的时候，亲自带着上百的阴魂，跑到青山镇去吓人的地步。

　　即使这般，青山镇的香火愿力增加了数十倍。然而和眼前比起来，却就真的不值一提了！

　　虚不受补，这般庞大的香火愿力文大天师现在还真的有些经受不起。

　　而且，让文飞有些忌讳的是，这祖灵离着太近，最是让文大天师有些心神不安。

　　他也不敢把神魂全部放出去了，只是露出一点头来。只是一个呼吸吐纳之间，蒙蒙的白色的如同浓雾一般的香火愿力就涌动过来。

　　这种久违的力量一被吸入神魂之间，就有着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神魂就有些经受不住，似乎就要随风飘起来。

　　那种极其快乐的感觉，让人沉醉，就有些像是吸。毒，如果心志不坚强，很容易就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现在的文飞，就好像久旱的田地，一下子遇到了甘霖一般。干涸的土壤贪婪的吸收着水分。

　　文飞虚弱的神魂，更是贪婪的几乎疯狂的将涌动而入的香火愿力，转化为神魂之力。不过这般一来，那种快感更是强的多，来自于灵魂之间的强烈的快感，甚至能够直接反映在肉身之上。

　　若是没有经验之辈，第一次吸取到这种香火愿力。心性把握不住，甚至可能让肉身冲动而死。

　　更有许多野神邪神，就是忍受不住这种吸收香火愿力的快感，而走错路子，变得舍本逐末，专门为了追求这种快感而吸纳香火。

　　这就是所谓的香火有毒了！

　　但是文大天师却是过来人，对于这种抵抗力却是要强的多了。只是略略收束心神，便让本心坚定，不动如山。

　　神魂一下子凝实起来，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就抛到身外。

　　如同浓雾一般的香火愿力，在文飞的吐纳之间缓缓的转化。甚至能够让文飞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神魂正在变得一点点的强大起来。

　　那种强大的感觉，如此的真实，似乎文大天师又一次恢复到了鼎盛时期。法力通天，无所不能。

　　但是文飞同样知道，这和刚才的那种快感一样，都只是神魂之中产生的错觉罢了。

　　这是力量提升，所产生的幻觉。就好像人们精力充沛的时候，感觉自己一个人可以赤手空拳的打死一只老虎。

　　文飞收束了自己的心神，再次将这般的错觉排除出去。很快的，香火愿力的吸收，就达到了一个上限，再也吸收不进去半点。

　　这让文飞遗憾的停了下来，毕竟现在自己神魂间的强度有限，不可能无限制的一直提升下去，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

　　神魂回到体内，再配合那礼斗时候彻底恢复的肉身，就让文飞彻底的有着一种安稳牢固的感觉。

　　喧闹了半夜的仪式，渐渐结束。那些狂热欢腾的阿齐曼人，精疲力尽。开始回去休息。

　　文飞缓缓的吐出几口气来，却看见身前站着一个老人来。这人打扮的和阿齐曼巫师有些相像，但是看起来却十分的苍老。

　　那种苍老不是面容身形上的，而是深心之中所散发出来的一种苍老气息。让寻常人看上一眼，都会觉着自己的心也都变得老了起来。

　　“你是祖灵？”文飞认了出来。

　　祖灵呵呵一笑，没有否认。他的身形变幻不定，似乎时时刻刻都陷入一片朦胧的光晕之中。

　　文飞一眼却就能看出，这是祖灵原本就不是一个灵魂。却被当成了整体来供奉，因此似乎就好像处了什么问题。

　　他身边的光晕，并不是说明这祖灵有多么的厉害，牛逼。而只是能说明，这祖灵身上的力量已经约束不住，时时刻刻都在散逸，动荡。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毕竟这种原始巫教之中，并没有成熟的修行体系。出些差错在所难免！

　　不像是文大天师，说起来虽然后来是开辟走出自己的大道。但是道门之中，无数前辈高真前仆后继，早已经有了成熟的修行体系。

　　一路行来，却自然有着典籍可以参考，有着前辈可以参照。

　　记得丹道口诀之中，就有着一句，不是圣贤莫浪猜。就是这般情况了，不是开创道路的大圣大贤，就不要妄想无中生有的，闯出一条路子了。

　　“文飞巫师，你刚才是怎么办到的？”祖灵问道，声音也同样变幻莫测，忽粗忽细，让人听起来十分的难受。

　　“为什么你能这么快的吸收那些香火愿力！”祖灵焦急的追问道。

　　文飞装呆卖傻：“咦，难道祖灵你不能么？”

　　“当然不能了！”祖灵渴望的说道。原本祖灵只能被动的吸收香火愿力，从来不能主动的吸收。所以今天见识到了文飞居然用鲸吞的手段，吸收香火愿力，自然让那想着更加强大的祖灵焦急了起来。

　　几句话之间，文飞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毛病还是出在祖灵自己身上，神魂不纯粹，几乎都是如同精神分裂一般，哪又如何能够吸取香火愿力？

　　“惟精惟一，允执其中！”文飞淡淡的吐出这句话。

　　他们的交谈，自然不会像凡夫俗子一样，用着的是声音语言。而是神魂之间的交流。

　　不过短短的一番话，却一下子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祖灵浑身大震，再不说话，隐入了三腿怪石之中。

　　文飞微微一笑，他这人从来没有什么好心思的。便是指点祖灵一句，也都包含了不知道多少的陷阱存在。

　　如果文飞没有看错的话，那祖灵，根本就不是一个灵魂。而是就像当初的女真人一般，是历代的祖灵魂魄集合而存在。

　　只是这些印第安人却处在宗教的原始阶段，对于神道，理解的更是模糊。

　　自然的，也就把祖灵当成一个整体来信奉了。

　　所谓信仰造神，正是如是！不知道几百年的岁月下来，原本分散的独立灵魂，却就渐渐的成为了这么一个祖神……

　　这就好像一个人分裂成了几百种人格一样……

　　说实话，文飞并不看好祖灵能够真正的将这般的所有人格统合在一起，惟精惟一。

　　整个世界就要风起云涌，新旧大陆在这个年代，同样都处在波澜壮阔的时代。

　　文大天师自然要从收复阿齐曼这个部落起，来逆天改命。要不然，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一下子就有些唏嘘了起来。

　　回到现代时空，文飞把车子往加工厂一停，这地方宽敞，停车就方便多了。

　　加工厂这里污水横流，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让文飞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这加工鞣制毛皮，要用到各种的化学物质。十分的污染环境，让文飞也都有些无可奈何！

　　好在这个年头，人们几乎都还没有什么环保意识。便是污染严重，也不会有人去投诉，更不会有环保局闲的没事跑这么远下乡过来查。

　　便是真的来查了，也有镇上的政府来顶着。作为一切生意红红火火，和领导们关系不错，必将成为利税大户的加工厂，这些镇上领导们，必然会祭起一杆叫做地方保护主义的大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