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抉择

　　米悟一指窗户，服务员下意识的转头。欧阳剑兰把她放倒。然后注射了镇静剂。把服务员塞到床下。两人迅速的腾空装满毛巾、床单的服务车。米悟曲了身体躺在车内。欧阳剑兰小心的叠上毛巾和被单，给米悟留了一个呼吸的位置。欧阳剑兰推了车子向2407走去。

　　李起在酒店街对面旮旯角落用阿拉伯语道：“请问，需要打扫房间吗？”欧阳剑兰鹦鹉学舌。李起他们房间已经在一个小时前退掉。

　　荀宣一边问：“如果不需要打扫，那不是白演了？”

　　“肯定要的猪头，昨天空调停了一会。那两个女保镖包那么严实。再说，在S国每天洗三次澡很正常。人家一个国家用水量是中国总用水量的两倍。沙漠国家这么奢侈，我们倒还要节约用水。”洗澡了就会用干净的浴巾和毛巾，正常情况都会换。

　　如李起所预料，2405不需要打扫，2407需要打扫。欧阳剑兰推了车子进入，保镖关上门。欧阳剑兰经过一小时的培训，比较熟练的先去卫生间更换毛巾。然后是去主副卧室更换床单。进入主卧，上官子兰还傻傻的坐在椅子上。虽然她参透了李起的留言，但没想到李起改变了计划。

　　一名女保镖跟随欧阳剑兰进入卧室，欧阳剑兰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转身走向大床。女保镖并不觉欧阳剑兰可疑，几乎没有什么警惕。欧阳剑兰收旧床单时候，她走向窗户边看外面的风景。欧阳剑兰没有李起那么专业拿捏位置不精确。她把左手放在对方后颈大动脉前，然后右手打击在左手上。一拳过去，女保镖眩晕但未昏迷。欧阳剑兰见下手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注射器，牙咬开针套，插在女保镖的后颈，把药水注射进去。

　　上官子兰虽然吓了一跳，但马上堵住自己的口。欧阳剑兰没空理她，把保镖就地一放，人立刻到主卧门边埋伏好。听到点动静的另外一名女保镖进来查看。欧阳剑兰一咬牙，手刀切在其后颈部位。这次效果很好，欧阳剑兰扶住倒地的女保镖拖了进来。然后用中文道：“把她的衣服换上。”

　　这边似乎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不带米悟，把上官子兰放到车内运送出去。不过，在客厅监视器中没有女保镖的引领，服务员是出不去的。李起修理工没有白当，很谨慎的避免了这个错误。欧阳剑兰迅速的换上保镖的衣服，虽然都是黑色，但是两者还是有区别。换好衣服，欧阳剑兰立刻走出卧室出现在监控画面中。然后又转到主卧门边，用中文交代计划。

　　上官子兰换好衣服，帮助出车的米悟整理毛巾和被单。米悟用吃奶力气把两个女保镖拉到床下。然后米悟拉上窗帘，推了服务车出客厅。欧阳推开抽屉，给了米悟20块钱小费。再按照李起昨天侦查的节奏敲门，门口保镖打开门。米悟推着车子离开。

　　上官子兰很快就出来，她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欧阳剑兰翻看杂志ALI，这是一本时尚杂志，专门针对穆斯林女性服装的时尚杂志。

　　对讲机发出声音：“那个中国女孩在干什么？”

　　一道冷汗流下来，欧阳剑兰拿起对讲机走到卧室看了一眼。李起道：“看书！”

　　欧阳剑兰用阿拉伯语回答：“看书。”欧阳剑兰说完，忐忑不安的坐了回去，幸好对方并没有怀疑。

　　米悟穿过马路，到了两人身边。荀宣问李起：“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李起点头。

　　“OK！”荀宣拨出电话，数秒之后一声巨响从2307房间传来。2407的客厅监控只看见一层灰烟。欧阳剑兰拿出手枪跑到主卧。然后拿起对讲机喊：“人掉下去。”

　　2405房间一个中东人带了五个中东男人出门，一边跑一边指挥：“你、你，立刻去2307房间。大堂注意，目标可能被劫持。”冲到2407房间，推开欧阳剑兰朝主卧一看，好大一个大洞。上官子兰已经不见踪迹，他手持手枪直接跳下大洞。

　　“走！”欧阳剑兰拉住上官子兰手就走。两人出门，2309房间跑出三个手持AK的男子朝消防通道跑去。两女子到了电梯口，欧阳剑兰按电梯，电梯从十五层上来。欧阳剑兰左右看，紧张到手心出汗。

　　2409房间一个中东人手拿手枪，裹了条浴巾跑出来。跑向消防通道，看见两女。于是走过来挥手说了一串欧阳剑兰听不懂的语言。

　　这时候电梯门打开，对方愣了一下。欧阳剑兰当机立断，手枪拿起，将对方击毙。一拉上官子兰进了电梯。关上电梯门。杀人，好像就是那么回事。突然下降的电梯停了，欧阳剑兰看楼层23楼，于是举起了枪瞄准外面。电梯门打开，那个勇敢的中东人出现在电梯前。见了两人一愣。欧阳剑兰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将其射倒。关上电梯向下，可以听见子弹打在电梯门的声音。

　　23楼到1楼，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期间电梯开了三次，进来了九个普通人，皆是胆战心惊逃命的普通人。电梯终于到达一楼，电梯门打开，两女跟随大家朝外跑。大堂两个保镖并没有注意到她们，因为爆炸发生后，很多人都朝外面跑。

　　一辆SUV停在两人面前。荀宣拉开车门，两女上车关车门。李起驾车离开酒店门口。这时候几个保镖才到达一楼。没有人看见两个黑袍女人杀人，也没有人怀疑这辆车。但是米悟却报告：“子兰身上有信号接收器。”

　　“没有啊。”上官子兰已经脱掉袍子，摸身体摇头：“没有。”

　　荀宣道：“不介意再脱一点吧？”

　　“……”上官子兰脱掉T恤，然后再脱掉牛仔中裤，只穿内衣。

　　“找到了！”荀宣把上官子兰大腿一翻，在大腿侧面肌肉中有一个长一厘米的，宽三分之一厘米的黑点。

　　李起把随身携带的弹簧刀递给荀宣道：“这是通过注射枪，把信号追踪器注射到你体内。除了当时疼痛外，不会有太多不适。这种东西电池可以待机使用一周。对手不愧是萨达姆特卫队的，这东西都能搞到。”荀宣把追踪器挖出来，扔到了车外。

　　“他已经死了。”欧阳剑兰闭眼，忍受胃部的翻滚。第一个人没有感觉，但第二个人在电梯关闭前，她一直看着他。

　　一阵沉默，李起道：“死就死了。兰子，没事吧？”

　　上官子兰突然掉起眼泪，抽噎道：“我没事，谢谢你李起，还有你们。我真没想到你们会来救我。曹羽和林妹妹怎么样了？”

　　“她们没事，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中国。”李起道：“要加速了，抓好扶手。”

　　李起踩油门，速度很快上升到一百五十公里每小时。荀宣向米悟解释：“一百五十公里是标准反跟踪教材的速度。在这个速度下，任何跟踪车辆都会被发现。”

　　“恩！”米悟递纸巾给上官子兰，又递袋子给欧阳剑兰。这两人的痛苦，她都能感受到。

　　欧阳剑兰拒绝袋子道：“我没事。这打真人和射靶，真的不一样。但我自己能调整。”

　　李起道：“挺对不住的，让你经历这些。”

　　“你别觉我丢人就好，这本是一个军人轻松娴熟完成的。”欧阳剑兰大口喘气，压制反胃。但那中东人的模样始终在脑海中挥洒不去。

　　李起确定无人跟踪，放慢速度。别以为人家没有交警。米悟对上官子兰解释了被绑架的原因，上官子兰听的云来雾去。当听说自己肚子孩子的爸爸已经死了后又痛哭流涕。直到李起告诉她，再哭下去就流产了。她才停止了哭声。

　　米悟等上官子兰情绪平复一些问：“兰子，这孩子你还要不要？”

　　“多事！”李起道：“不要左右朋友的选择。”

　　“哦，对不起。”米悟轻撅了小嘴。李起笑笑并不在意。女人八卦心理不说，李起自己也很想知道上官子兰会怎么处理这个孩子。米悟突然一声尖叫：“啊……”

　　李起正在超路上散步的骆驼，被惊吓险些撞在骆驼上：“干嘛？”

　　“我的行李还在法国。”米悟汗，众人庐山瀑布汗。这么久了才想起来，果然是牛人。

　　荀宣悠悠道：“我倒不觉米悟是多管闲事。这件事不是把上官子兰救出来就能结束的。让一个中国女人成为土地最大领导者，这关乎信仰。法律和信仰碰撞，石油公司的利益，部落男人的尊严。会有多少人的目光聚焦在上官子兰身上？现在还没有惊动各国石油公司，也没有惊动各国政府。目前还处在部落和上官子兰之间的矛盾，这时候不解决这个矛盾，恐怕将来无法解决。”

　　李起点头：“狗宣说的对，兰子，这要看你是什么意思？要孩子、不要孩子、要钱……我们当朋友的不能左右你的选择，但是能根据你的选择指引你一条比较安全的道路。”

　　上官子兰问：“有什么区别？”

　　“如果你要保留孩子，那相当保留地位和金钱。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求大国政府的政治避难。授权给大国石油公司。石油公司有了这把尚方宝剑，会出动军事力量开采石油。可以预见，一场屠杀是不可避免。”李起道：“如果你自己杀死了孩子，等同你放弃了继承权。如果你愿意流产，我们可以约谈对方部落的长老。对你进行天价的补偿。”

　　荀宣道：“持学生证流产有七折优惠，初中高中生还可以分期付款。”

　　群鄙视之。

　　上官子兰沉思许久问：“能不能要孩子，不要金钱？”

　　“那不可能。这孩子是所有矛盾的焦点。你留下孩子等同和部落和伊斯兰文化宣战。除非你能暗中抚养孩子到成年，然后孩子把酋长位子让给别人。但……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十几年。”

　　“我……让我考虑下。”上官子兰闭上眼睛。

　　“其实还有一办法，把上官子兰嫁给他们部落的人。然后孩子出生后，上官子兰自杀。孩子当酋长。”荀宣道：“我觉得这个方案和人家谈，人家还是会答应。”

　　所有人继续鄙视荀宣。这时候米悟大喊：“顾问，顾问。”

　　“在拉。”李起转头给米悟一个怒脸。

　　米悟并不在意道：“你朋友火神说，CIA调动一组人前往科威特，代号猎头者行动。为的是解救一个被恐怖份子绑架的中国女性，就是你发给她照片上的女人。同时埃及两队人将在十六个小时后到达科威特。”

　　李起摸下巴：“我们被监视了。”李起伸脑袋到前挡风玻璃位置看天空，虽然他看不见，但是却知道头顶上有一架无人侦察机。

　　“CIA手脚很麻利，看来我们身后还跟着特工。”荀宣道：“CIA一个行动组六到八人组成，配备基本单兵武器，有权限使用无人侦察机，可以呼叫北约空军对目标进行打击。可以不经授权调动美军分队。上官子兰，你可以考虑的时间不多。现在要么和美国联系，你到美国政府政治避难。或者我们马上联系人和部落长老会面。当然，你可以选择让李起帮助你火拼。这家伙在沙漠作战并不把一组CIA行动组放在眼里。”

　　“扯淡，靠几把手枪？”李起道：“不急兰子，现在还有时间。”

　　“我……”上官子兰支吾许久：“我想和爸爸通话。”

　　“可以，不过我提醒你，可能会被第三方窃听通话内容，给你爸爸带来麻烦。”李起拿出一个电话扔给上官子兰。

　　“我不知道。”上官子兰又开始哭了：“我想留着孩子，但我不想引发战争，我也不想要什么石油。”

　　荀宣道：“这就和中东人上床不避孕的后果，全世界无数男人不好选，选中东人。”

　　李起对荀宣道：“我不觉你这样刺激人家有用。”

　　“我先声明，我可没兴趣陪葬。还有你忍心让米悟和你一直成为沙漠中的腐肉？恐怖份子，连张死亡通知书都没有。三个小时就到XX镇。如果你们还犹豫不决，我可是要下车。不陪你们玩这危险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