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错误的人和错误的事

　　护士解释：“他们是救护车收费中的一种。救护车收费按照公里数。出诊费是按照车辆标准收费。心脏复苏的救护车是40元，进口救护车20元，国产救护车10元。等候费是指患者家属让救护车等候的费用。半小时内不收钱，半小时后按照一小时收费。每小时10元。”

　　黄局眼中精光一闪：“不对啊护士。包丢丢是听海大学叫的救护车，救护车直接开进学校把病人运走。为什么还需要等候费？”

　　护士接过单子看了一会摇头：“我不知道，你们可以问下急救医生。是王医生负责。”

　　王医生在医生办公室值班，听闻两人询问后道：“我们医院距离听海大学最近，大概是十五公里左右。我当时已经带人守在急救中心外，就等病人到达就开始抢救。当时我很奇怪，怎么等了五十分钟。后来司机和随车的李医生告诉我，学校有所推诿，联系她家长联系不上。耽误了时间。所以就收了等候费。我很惋惜，按照我的经验看，如果能早送来十分钟，可能还有救。”

　　李起摸下巴看黄局，两人都感觉在扯淡。如果是别的地方还可能。但是听海大学不可能。都是一群没有被磨了棱角的热血学生。当然以人命优先。怎么可能看着学校推诿。黄局问：“李医生和司机呢？”

　　“恩……”王医生翻看道：“李医生明天上早班，司机上个星期辞职了。听说要自己做点小生意。”

　　黄局问：“有李医生的地址吗？”

　　“有！”王医生在电脑查询一会，给了两人一个地址。

　　两人上车，黄局道：“这五十分钟有问题。”

　　李起问：“包丢丢的父亲情况有没有了解？”

　　“包丢丢母亲在她十四岁时候去世。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本地人。有一些房产，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

　　“一些房产？”李起反问。

　　“这个我们还没有仔细了解。”黄局道：“知道是包丢丢的烟蒂后，我联系了他们辖区派出所。他们的片警介绍说，包丢丢这个孩子有些叛逆，但是上大学后很懂事。她父亲很老实，在家楼下开了一家小杂货店。他还说他们家经济条件还算不错。父亲开杂货店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不让自己去赌博。对了，她父亲以前沉迷赌博，母亲去世后，他才立誓坚决不再赌。片警说，她母亲挺厉害的，一边管着丈夫，一边带着小孩，可惜死得太早了。”

　　两人聊着，晚上十一点开车到了李医生的家。黄局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李起拿出钥匙。黄局笑：“我什么都没看见。”

　　李起用钥匙上的小工具折腾了一会，打开没有反锁防盗门。然后再开木门。房间内灯光明亮。黄局边走边道：“我们是警察，李医生在吗？”

　　“在！”李起替李医生回答。窗外阳台的吊床上，李医生正在看书。最少是摆出一个看书的姿势，他怀里还有一本书。但人已经死透了。黄局上前检查后道：“应该是昨天晚上遇害。”严书书死在中午，他死在晚上，夏总死在第二天早上，夏总公关部经理死在第二天的下午。

　　李起道：“杀人频率真高。”这样来说对方肯定不是一个人。最少有一人收集情报。李起仍旧是技术性研讨。

　　黄局拿起电话：“派一队人到XX小区。另外发放某某的照片给全市，他原来是医院救护车司机。请听海安保帮忙查找此人。怀疑他将是下一个被害者或者是已经遇害。另外，派人查询包丢丢父亲的经济情况，人的下落。必要可将其控制。”

　　虽然还没有找到包丢丢和严书书他们之间的联系，但是就目前来看，很可能是等候费有问题。两人就坐在客厅里慢慢等待。大约十分钟后，刑警队到达，黄局电话也响起。黄局看号码开扩音道：“说！”

　　“根据我们查询，包丢丢父亲包厚羿突然出售了所有房产，其中包括四个黄金地段店面，六套房子。”

　　李起问：“可以卖多少钱？”

　　“四个店面是通过中介租凭。其中有一处是广场六十平米店面，部分是拆迁补偿的，部分是两千年前后购买。估计四个店面一个月租金就有四十万以上，可能可以达到六十万左右。我们联系房地产中介，他们评估，四个店面的价值应该在一千万左右。六套房子价格应该也上千万。保守估计，他筹措到了两千万人民币的现金。再加上每月几十万的租金收入存款。具体数目不好估计。”

　　“卖东西没有交易记录吗？马上让人全部算出来。”黄局挂电话计算：“就算是两千五百万。那相当四百万美金。够吗？”

　　“够！”李起点头：“平民刺杀目标值不了这个钱。因为扣除了安保费用和影响。”

　　黄局点头：“现在只要找到包父，这案子就基本清楚。”

　　“恩。”李起点头，他对包父不感兴趣。他基本已经猜测到了包父的动机。

　　电话响起，黄局接电话。电话那边道：“找到包厚羿，在某大厦的天台，看情形是打算自杀。”

　　“马上就到。稳住他。”

　　“是！”

　　“老弟，我们走。”

　　……

　　高楼大厦林立城市，包父所在大厦不算听海最高，但也有四十二层的高度。这种大厦正常情况下天台是封闭的。因为是封闭，所以基本没有人看管。不知道包父用什么办法开的铁门，总之李起和黄局到时候，包父坐在边上，两脚浮空。他的身边放着一部手机。

　　黄局问：“怎样？”

　　“不理我们，我们轻轻靠近，他头也不回问：‘下面的路都封了吧，我跳下去不会砸到别人吧？’。”

　　“死志很坚决。”李起悄声道。

　　黄局点头，走过去道：“你好包先生，我是负责调查你女儿去世真相的警察。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有必要吗？我都要死了。”

　　“当然有必要，你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你愿意就这样了结？最少我们可以给你女儿之死定性，对你来说没有坏处。”

　　包父沉默一会突然暴发道：“那群王八蛋。”

　　“谁？”

　　“害死我女儿的人。”包父咬牙切齿回答。

　　包父到医院，迎接自己是噩耗。抢救的王医生善意劝他放宽心，但王医生遗憾补一句，如果能早送十分钟就好了。然后结账领尸体，包父发现了等候费。于是就去学校问女儿的同学。女儿同学证明他们抬送到体育场边，救护车一到就上车。

　　包父在一位朋友提醒下，找了私家侦探进行调查。私家侦探相当不错，很快查明了真相。出事前一天晚上，严书书参加了圈内朋友的宴会，是股票经纪人的单身宴会。宴会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大家酒醉睡了一会。早上九点，仍旧有醉意的夏总开车送严书书、公关部经理回公关部经理的家。路上汽车和运送包丢丢的救护车在一地段比较偏僻位置撞在一起。正常程序救护车打电话报警后先离开。夏总知道自己酒驾逃不了有可能坐牢，最重要是会让严书书和公关部经理的私情曝光，贻害了兄弟大好前途。于是表示愿意出重金私了。司机和车上人商量。车上一共有五人，司机、医生、护士、跟车的学校医生和包丢丢。经过讨价还价，从三万一直谈到十六万。

　　急救医生和普通医生不一样，他们工作幸苦，收入低。一些地方有政策，急救医生干满五年后可以调整。有一条新闻，某宁波急救医生看身边人调整工作赚了不少灰色收入，自己却一直在急救处徘徊，拿一点养家糊口的工资，于是一怒之下吃了一把安眠药。他说，死也不当120医生。急救医生招不到，留不住，在职人员工资低，工作强度大的现状在中国堪忧。这位急救医生就是其中少有的败类。

　　那位校医又是一个尴尬的职业，有人笑称校医有小西天的美称。学生普遍对校医能力有所质疑，事实上很多校医无法达到正规医院医生的水准。根据调查，很多学校校医没有资格证书。很多是临时工组成。不管怎么说包丢丢恰巧遇见了没有医术没有医德的校医。

　　于是乎包丢丢因为讨价还价耽误了抢救。事后，内疚的护士把自己一份钱给了李医生，离开了这个城市。因为出了人命，几人在一起做了攻守同盟，分了护士那份钱。

　　黄局叹口气，问：“那你怎么和杀手联系上的？”

　　“呵呵！”包父笑：“这位警官，他虽然为钱杀人，但最少他很有信用，能帮我报仇。我很感激他，真的。所以我不可能会出卖他。她母亲去世后，她是我唯一亲人，唯一活在这个世界上精神支柱。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谁能替她复仇，谁就是我恩人。”

　　李起道：“包先生，最少两名乘客是无辜的。”

　　“有无辜的人吗？”包父惨笑：“他们帮助讨价还价。他们不差钱。就算司机要三十万，他们也能轻易拿出来。我女儿就值十六万吗？就值十六万？他们良心被狗吃了吗？”

　　黄局无语，包丢丢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错误的人。

　　说到这，包父的电话响起，包父接电话：“喂……谢谢……警察已经找到我，你自己小心。”

　　狙击职业杀手是中国人，或者说中文很好。李起下结论。

　　包父挂掉电话放在一边，看着夜色似乎看见妻女向他招手。黄局急道：“不要……”话出包父就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