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四章 你若成魔（二更）

    “不哭......”


    秦玄抱着木清綾，用手抚着木清綾瀑布般的黑发。


    “女孩子哭多了，就会难看的。”秦玄轻轻擦着木清綾的俏脸，这一刻，心中有着微妙的触动。


    “玄哥，你的手！”木清綾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骇然的抓着秦玄的手腕，秦玄的手背上，魔纹在诡异的涌动，宛如一个黑色的图腾纹路，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秦玄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良久之后，叹了口气，将今夜发生的事简单的说出。


    “竟然有这种事。”木清綾望着秦玄的手背，神色复杂，“这三尸影魔印，可有解决之法？”


    “我并不知晓。”秦玄摇头，那九天息壤分身已经询问过天枢老者，天枢从没有听说过这等事，表示一脸茫然。“可能，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者，我需要去寻找老爹才能够有破解之法。”


    沉默，房间里两人相拥，显得格外寂静。


    “你说，我若是变成了魔族，你会亲手杀掉我吗？”秦玄笑的很平静，可心中却忐忑不安。


    “噗嗤。”木清綾掩口一笑，“当然，魔族得而诛之，就算你是被魔族同化，我也不能放过你。”


    “呼--”秦玄听到了这般答案，宛如一盆凉水泼到心头。


    “干嘛，生气了？咯咯，开玩笑的，”木清綾朝着秦玄撇撇嘴，“本姑娘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就算你是真正的魔族又有何妨，难不成谁说过人类和魔族不能在一起？就算有这般规定，在本姑娘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屁，我想跟谁在一起，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嗡--”山河图中竟然在此刻传出一声嗡鸣，一道惊诧的轻咦从里面传出，秦玄和木清綾相视一眼，皆是面露疑惑，两人踏入山河图中，站在定情峰山腰处，望着远方的电闪雷鸣。


    “主上，总算又见到你了！”血碟傲立在雨中，英姿飒爽，此番秦玄再看到血碟，明显感觉对方年轻了好几岁。


    “山河图空间怎么了？刚刚那陌生的声音是谁？”秦玄疑惑的问道。


    “我猜，我知道是谁了。”木清綾遥望远方，乌云密布，漫天雷雨之中，那道她曾经见过一面的人影再次浮现。


    “这....这不是孟战道前辈！”秦玄满脸骇然，那虚影虽然飘忽，可气质几乎与定情峰上男子雕像如出一辙！


    “是我。”孟战道一开口，山河图中雷声阵阵，宛如天威浩荡。


    “前辈，你没死？”秦玄大惊。


    “他死了，这是残魂。”木清綾拉着秦玄的手，站在一旁盯着天空中的孟战道虚影。


    “没错，是残魂，为什么我想要死，都这般艰难，难道是因为，我还没有为她报仇！这天下间，世人皆为吾敌，难道我要杀遍天下人！我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般，为什么！”孟战道望着定情峰上的一对雕像，在雷雨中愤怒的咆哮，天雷滚滚，击穿他的虚影，只是显得格外狰狞，却并没有轰散他的残魂，“丫头，你刚刚的话，让我无法沉寂，一天没有报仇，我难以心安！你告诉我，人魔之恋，有什么错！到底有什么错！”


    木清綾好似明白了孟战道的遭遇，余光瞥见那女子雕塑的第六根手指，心底流淌着一丝苦涩。


    “没有错，错的，是天下人。”木清綾冷冷的回答。


    “哈哈哈，说的好！”孟战道仰头大笑，半空中风起云涌，“那你说，我为了她，与天下为敌，这可有错！”


    “有！”木清綾眼中掠过精芒，全身竟然散发出微微的七色神光，照耀在天空之上，逼退风云，“你错在，你不该是为了她，你为的，是你自己，你心中，还在埋怨苍天！你困惑于她为何是魔族！你对命运的安排不满！你虽然付出很多，但是，在你心中，还有着抱怨！”


    木清綾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宛如冲天箭矢轰向孟战道的虚影，孟战道的神情中露出一抹仓皇失措，接连在半空中倒退数十步，待到木清綾说完之时，孟战道的身影僵直的浮在半空，两个呼吸之后，轰然跪下，面对着定情峰上牵手的雕塑，雨滴从天而降，沿着他的长发滑落，滴落在地面的，还有孟战道的泪。


    “瑛，我.......我错了......最后的关头，我该带你远走高飞，可我却做出了那种对不起你的事......苍天！你开开眼，让我重头来过吧.......苍天.....”


    孟战道突然对着天空接连磕头，虚影撞击在空气中，却发出了嘭嘭的巨大回响，那残魂在这般冲击中，变得越加暗淡，天空的雨，变得苦涩，孟战道的泪水混在漫天雨气中，落向了地面。


    “哎，他们二人的事，定然不是图灵先前说过的那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玄望着那对雕像，感受着天地间风云消散，孟战道的残魂也终于消失，长出了一口气。


    “呼-”木清綾周身的七彩神光褪去，双目变得异常明亮。


    凯，琴，毅三人赶了过来，雷百川也愣愣的望着天空，这一瞬，他联想到了自己的感情，唏嘘之下，显得老态龙钟。


    “玄哥，如果换做是我们，你会杀遍天下只为我么？”木清綾俏皮的一笑，这个问题一问出来，血碟徒然一震，望着秦玄。


    “你连我成魔都不放在心上，我杀遍天下又怎样！”秦玄气冲九霄，这一瞬，心里有种莫名的通透传来，仿似有着冥冥中的隔阂，在悄然溃散。


    “咯咯，那可不行，我心爱的人，是个大英雄，才不要做杀遍天下的大魔头，”木清綾望着秦玄，脸庞升起一抹羞红。


    “魔族？是什么存在？”血碟第一次听闻这个种族，怕打扰到秦玄和木清綾的二人世界，压低声音询问着雷百川。


    “魔族就是天底下最残忍的家伙啊，不是人类，是一个诡异莫测的种族！我曾经还真对魔族的来历有过研究，翻阅了打量的古籍，之后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雷百川生平最爱研究这些古怪之事，语出惊人，就连秦玄也从没有想过魔族的来历，顿时被雷百川的话吸引。


    “什么事实！”秦玄好奇道。


    “咳咳。”雷百川清清嗓子，表现出一副学富五车的模样，“有古籍记载，魔族乃是万年前从天而降的神秘存在！十万年之前，仙神大劫，仙人落败，神族掌控天地，呃，这个是传说，世上没有神的吧，反正我没有见过，都是书上记录的，神族掌控天地后没过多久，便尽数离去，忽然有一天，太阳无光，天雷瀑涌，整个天地陷入无边黑暗。”


    秦玄挑动眉头，那句从天而降，看似是无稽之谈，可见识过飞来峰的秦玄，无端的汗毛倒竖！


    “黑暗退去的时候，这片天地就此多了一个种族，他们便是魔族！现在的魔族聚集地，便不属于这片天地，呃，这个我也没有亲眼见过。”雷百川心有余悸的解释。


    “雷书，这些事，你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秦玄心中一动。


    雷百川茫然，“我从小到大，最大的快乐便是到处看野史记载，你这样一问，我也说不清楚。”


    “主上，难不成他们也和兽族一般？原来在罗刹天地，我倒是出去过几次，外界确实有着各种种族，但这等能够和人类修行者天地抗衡十万年的种族，定然是极端恐怖的大族！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传闻。”血碟的脸色沉凝。


    “什么传闻？”雷百川表现出了极强的好奇心。


    “神权当道，过度强横的种族会招来神的算计，我也曾阅读过家族记载，貌似十万年前，便是人族和古老魔族最为强势，不知......”


    “不可能吧.....”秦玄感觉心脏漏跳了半拍，周围数人尽数陷入诡异的安静。


    “算了，这种事就算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何况我们只是随口一说，明天就要开始混世域的年轻一辈实战比试，我还要去准备一番，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玄哥，我......我和你一起出去。”


    秦玄和木清綾返回房间，一阵阵虚弱之感传来，炼制世间无仙酒时吸附入体内的酒气，终于变得稀薄，秦玄身体中的血液流速骤然下降，脸色苍白如纸，险些直接栽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玄哥！”木清綾大惊失色，从未见过秦玄这般情况。


    “没事，没事，等一下就好。”秦玄为了防止这种突然的变故，在手上专门带了没有认主的储物戒指，从中取出大号玉瓶，紫色的琼浆中泛动着翻腾的雷芒，拔掉塞子，浓郁至极的醇香从玉瓶口中荡漾而出，房间中的空气突然一震，仙酿之息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嘶-”秦玄猛地吸入一口，面色潮红，饥渴的血液宛如奔涌的长河，重新焕发出生机，脸色也终于好转。


    紫惊龙正盘膝端坐在房顶，全神贯注的扫视着四周，对于秦玄口中那种能够完全隐匿气息的至宝，让他不敢掉以轻心，突然间下方传来一股酣畅淋漓的仙酿之息令紫惊龙孟的跳下房顶，满脸贪婪坏笑的推开秦玄的房门。


    “小子，你小子竟敢骗我，你居然还有这等仙--”


    “紫叔......”突然看到紫惊龙冒失的闯入，在床头和秦玄并肩而坐的木清綾脸上滚烫的宛如火炉子。


    “呃？”紫惊龙懵了一瞬，抓抓头，“清绫侄女，你痊愈了？”


    木清綾尴尬的点点头。


    “那便好，那便好，身体痊愈是大喜事，今天我得和秦玄先讨点喜酒，小子，藏什么藏，给我拿来！”紫惊龙色厉内荏，一拍秦玄的肩头，“把我侄女都泡到手了，给点酒还这么吝啬！”


    “我......”秦玄被紫惊龙的话噎住，手里的玉瓶也被抢走，“惊龙叔，上次我睡过去了，手里那半瓶？”


    “啥？”紫惊龙脸色一正，“说的什么跟什么，我得上去了，夜黑风高，得小心谨慎才行，你们亲热，我先走。”


    “该死，一个结丹境中期，没事总来房顶上搞什么。”在待客院房顶不远处的暗影中，小野夫苦涩的骂了一句，还是朝远方退去了。